第75章 照片裡的秘密

  從醫院回到天水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過了,我托著有些疲憊的身體推開臥室的門,一眼便看到了屋裡掛著的燈泡亮著。

  金花正戴著爺爺曾經的老花鏡兒,趴在牆壁上的灶王爺畫像底下,聚精會神地看著楊叔那伙人背包里的照片。

  有那麼一瞬間我都以為我又出現幻覺了。

  我直接走到床邊然後重重地躺下,一句話也沒有說。

  「別整這死出哈,出門在外心情不好無所謂,回到家了別給別人擺臉色」,金花拿嘴翻著照片,順便冷哼了一聲。

  我聽到這話就繃不住了,他娘的我是在過什麼狗屁婚後生活啊。

  但我還是沒回嘴,金花這貨不知道抽什麼瘋現如今切換成了人妻屬性,我要是回它的話指不定等下又要喋喋不休。

  我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看著上面兒的那盞已經烏黑的燈泡。

  真正的王醫生出來了以後,我把所有的情況都跟他說了一遍,王醫生覺得我如果再這樣下去遲早會瘋,但又搞不清楚我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因為我的神智是清醒的,甚至邏輯思維也是清醒的。

  他苦思冥想後,決定讓我下周去找他,做一次所謂的催眠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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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認為既然我的幻覺反覆集中在精神病院的人或者物,再加上關於過去七年的記憶出現了斷片,那就意味著在醫院曾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而那也許就是導致我潛意識始終回流到精神病院的原因。

  因此,他要給我做一場所謂的催眠療法,嘗試著讓我回憶起被遺忘的記憶究竟是什麼。

  我沒有反對,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頭隱隱有一股不安。

  「被遺忘的記憶……」

  我實在很難想像過去在精神病院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讓我竟然主動從腦子裡屏蔽了這些時間段,要知道精神病院裡的生活其實非常枯燥且單一。

  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飯吃藥休息,以及短暫的活動時間。

  就這種作息我實在很難想像會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就在我心事重重的時候,金花忽然叼著疊照片爬了過來,它把那些照片丟到我身上,然後說道:「這些好像是那伙盜墓賊的盜墓記錄」

  聽金花這麼說,我連忙翻身坐了起來,把這些照片拿在手裡,借著頭頂的燈光開始一張張翻看了起來。

  這些照片似乎都是一些記錄,在照片裡,楊叔那伙人各個叼著煙,不是蹲在別人的墓門前,就是蹲在墓室里的古棺旁邊兒。

  看這架勢,這夥人是有盜一個地方就拍一張合照的習慣。

  他娘的還挺有儀式感。

  不過現在倒不用拍了,在孟蘭村底下全軍覆沒,這也算是一種大團圓了。

  這夥人這些年看樣子是天南地北都跑過,很多照片的地理位置感覺相差甚遠,有那種很明顯的雪山,也有那種平原地帶。

  我把照片一張一張翻過去,忽然手停了下來。

  只見一疊彩色照片裡面竟然還夾帶著張泛黃的老照片,我把那皺巴巴的老照片抽了出來,舉在半空中,卻死活都看不太清楚。

  只感覺好像是楊叔這個人年輕的時候,站在一棟老建築的大門前拍攝的。

  那老建築的大門上面有個招牌,可我就是看不清楚上面兒寫的啥,就連戴著老花鏡的金花也沒有看明白。

  奇怪了,為什麼要把這張照片塞在他們盜墓團伙的合照里,這張老照片很有紀念意義嗎。

  可內容不過是他一個人的獨照。

  什麼樣的獨照會格外有特殊的紀念價值呢。

  我想了半天想不明白,但還是把這張照片給揣進了兜里,準備哪天找點專業設備來復原一下。

  翻完了照片,金花又把那伙人背包里的小本子給叼了出來,這玩意兒最開始的時候我就猜測是不是什麼帳本,等真正翻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猜對了一半。

  這個小本子應該是楊叔的日記兼隨手記帳本,因為裡面要麼就是歪歪扭扭的字跡,記錄著自己每次盜墓的心得,反思,和總結,要麼就是一大串數字,應該是在算銷贓的收入。

  從冊子上來看,這夥人在短短的五年內,起碼過手了高達八千多萬的貨。


  這龐大的數字有點令我瞠目結舌,不過我也知道,實際上平攤到所有人的頭上,大概也就幾百萬的樣子,更何況也不可能就拿的到這些價。

  對於刀尖舔血的這類人來說,這種收入甚至不算太高。

  我皺著眉頭把這小本子翻到了最後一頁,這一頁沒有數字的統計,而是寫著不少字。

  「劉道士說了有個地方叫重子山,裡面有不少的陪葬器具,等這趟在昌都縣的買賣做完了,就給姓龔的那個老闆打個電話,問清楚重子山的位置,今年再幹這最後一次,明年就徹底不幹了」

  果然他媽的事前立flag沒有好下場啊,不過我倒是注意到了這幾行字下面的一個電話號碼。

  這麼說來的話,這串一三八開頭的號碼,就是楊叔口中的那個龔老闆,可這人憑什麼能夠知道疑似藏有青玉蟬的重子山在哪兒呢。

  要知道這幾天我和金花把全國地圖翻了個遍,甚至還把重子山翻譯成了各地的方言去打聽,但就是不知道這座山究竟在哪裡。

  那劉道士當時只剩一口氣了,也來不及跟我說完,所以他娘的死前就應該減少寒暄,多說正經的,你看現在多耽誤事兒。

  我轉過頭詢問金花,金花苦思冥想了半天,告訴我這所謂的龔老闆應該是古董行當里的人。

  這些人如果是幾代的家業,那人脈廣的可謂是囊括三教九流,一般店鋪不敢收的貨他們都敢收,甚至會和各地道上的團伙有密切的聯繫渠道,以方便第一時間收貨出貨。

  如果那龔老闆真是在這行里家大業大,那麼知道些隱秘的民間消息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畢竟劉道士也說了,重子山是他雲遊四海時聽到的東西,那說明相關的消息在道上應該還是有流傳的痕跡。

  只不過問題就是,我們要不要給這個龔老闆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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