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女妖

  摔在地上的楊叔似乎腿受傷了,眼見我提著血淋淋的木劍走了過去,他臉色煞白,拼了命地挪動身體,試圖去拿掉在不遠處的槍。

  這我哪能讓他如願,於是快步上去,直接用木劍扎穿他的手背。

  墓室里響起了楊叔那殺豬般的哀嚎,我聽的心煩,正要拔劍把他弄死的時候,金花卻又開了口。

  「小吳子,這個人你要殺嗎?」

  「為什麼不殺?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殺了也算是造福社會了」,我拔出插在楊叔手背上的木劍,有些費解地看著地上的金花。

  「我心善,見不得這些」,金花低垂著頭嘆了口氣,「你記得背對著我殺,我聽聽聲兒就行了」

  捂著手不停叫喚的楊叔,聽見我倆這對話,更是被嚇得激發了求生本能,他死死拽著我的褲腿,不停地哀求著。

  「大哥,大哥,你是大哥,放了我吧,墓室里的東西你全部拿走,不,我再告訴你其他的墓穴位置好不好,絕對值錢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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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這搖尾乞憐的盜墓賊,然後蹲下來用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你叫我一聲大哥,我就告訴你一句話,下輩子干點正經事業,你哪怕當個主播呢」

  話音剛落,在楊叔錯愕的眼神中,我猛地將木劍刺進他的心臟,因為沒有學過醫怕刺的不准給他增加痛苦,所以又乾脆拔出來對著旁邊再捅了一劍。

  這兩下的效果確實明顯,楊叔的傷口立馬開始了大出血,那溫熱的血噴在我的道袍身上,差點讓我苦苦壓制的飢餓感徹底繃不住。

  而他的眼神也逐漸渙散,最終腦袋一偏,再也沒有了動靜,就是不知道是陷入了休克,還是直接死掉了。

  不過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伸出手在楊叔的身上摸索著,除了一些工具外,還摸出來半包煙和一個打火機,一個錢包。

  一切的危機好像都到此結束了,我長舒了一口氣,給自己點了根煙,在尼古丁的刺激下,那種誇張的飢餓感似乎消減了一些。

  我叼著煙將楊叔的錢包翻了翻,除了一些零碎的錢和銀行卡,剩下的就是一張照片。

  照片裡是一家三口,除了楊叔外,還有位捲髮的看著開朗的圓臉女人,她手裡還抱著一個戴著帽子的年幼男孩兒。

  金花把頭湊了過來,看著照片嘖嘖了兩聲沒有說話,我緩緩吐出一口煙,然後拿打火機把這張照片給點燃了。

  這人世間的事兒太複雜了,是說不清楚的。

  見楊叔確實沒再動彈了,我站起身來朝著黃雯走了過去,準備叫上她在這墓室周圍找出來所謂的排水渠道。

  這女人也不知道剛剛怎麼了,莫名其妙地站著發呆,這會兒看著我殺了兩個人也沒有絲毫的驚慌,只是臉上隱約有些悲傷的味道。

  這表情弄得我專門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還以為是她姥姥一路跑到這裡來了。

  「走吧,找找看哪裡有出水口,試著從那裡下去離開這鬼地方」,我叼著煙把木劍重新背好,順便招呼著黃雯。

  這女人此時終於有了反應,她點了點頭,就像是魂回來了一樣。

  看她這失魂落魄的樣子,我沒由得想著這女人將來出去獨自生活,不知道又會是什麼樣。

  不過她那一大家子基本上死絕了,哪怕繼承點財產生活也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出去了以後咋整你?要不揣點東西出去?」,我查看了一下肩膀的傷勢,用調侃的語氣對黃雯說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能活著」,黃雯搖了搖頭,眼神里透出一股迷茫,她隨即問我為什麼不拿點東西帶上,雖然這高僧的墓室遠遠沒有想像的那麼奢華,但不少東西弄出去也夠一小套房子了。

  我聞言笑了笑,指了指地上躺著的那倆盜墓賊說道:「本來是想拿的,但一瞅到這倆人吧,就覺得這裡的東西還是不碰的好」

  黃雯聽到這話也跟著笑了下,「那看來小吳道長你和我都是天生的窮命了」

  話說完以後,我們就準備開始尋找這裡的排水渠道,黃雯在前面背對著我。

  我們還沒有走出墓室,我卻借著昏暗的火光看到了黃雯脖子後面的絲巾鬆開了,她那馬尾辮倒是依舊扎的好好的。

  這絲巾從我第一天見到黃雯到現在,她應該都沒有摘下來過,只不過此時這玩意兒多半因為來回的折騰而有些鬆了。


  沒有喊她,我尋思自己上前給她重新打個結就行了,可我的手剛碰到這條輕薄的絲巾,便不小心把它給徹底弄開了。

  下一刻。

  黃雯緩緩轉過身來。

  但頭掉在了地上。

  那顆年輕,帶著些沒有完全褪下去的笑容,扎著馬尾辮的人頭,砰的一聲砸在了地磚上,隨後像玻璃球似地滾動了兩下,最終停在了我的腳邊。

  黃雯的人頭甚至還在眨著眼睛,仿佛什麼都不知道似的看著我。

  我的大腦在這一刻完全陷入了空白,某種巨大的難以想像的驚悚在其中轟然炸開,以至於我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只下意識地往後退,然後兩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我的手觸碰到了什麼冰涼的東西,我回過頭,是那一具沒有頭的女屍。

  女屍的褲兜里似乎藏著什麼東西,我用手伸進去,結果掏出來了一張身份證,而上面赫然寫著黃雯兩個大字,以及這女人的照片。

  我的腦子好像忽然就壞掉了,裡面亂七八糟的東西瘋狂涌了出來,讓我整個人都進入到一種天旋地轉的狀態。

  從孟蘭村第一次見到黃雯的畫面開始,無數的聲音,動作,開始在我的腦子裡迅速地閃回,就像是播放無厘頭的幻燈片那樣。

  黃雯是什麼時候被換頭的,不對,黃雯是什麼時候死在這裡的。

  如果這具塞著身份證的身體才是黃雯的,那麼她換頭後的身體又來自於哪裡。

  和我一直在一起的黃雯是她自己嗎,還是什麼別的東西。

  我不由自主地從背後握住了木劍,地上掉下來的人頭依舊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只是直勾勾地盯著我,而那具身體也同樣站的筆直。

  某種陰森森的鬼氣驟然在整個墓室瀰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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