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吃香喝蠟
梁老太婆的嘴裡莫名其妙出現了程嬢嬢的聲音,而我則下意識地開口回道:「跟我有什麼關係?」
金花見我跟人頭說話頓感不妙,知道我是犯病了,連忙張嘴咬住我的手臂,試圖把我給弄清醒。
劇痛傳來,我倒吸一口氣把金花給拽下,再轉過身時,才發現梁老太婆的人頭又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
「你小子一天到晚到底有沒有好好吃藥,這他媽忽然神經兮兮的也太哈人了」,金花吐著信子,怒斥著我給它帶來的心理陰影。
我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尋思著這也不是我能夠控制的事兒,但還別說,這幻覺也算是在層層加碼,現在連殺人案都搞出來了,都有劇情了。
估計下一次就是擎天柱入侵精神病院了。
沒有過多理會這個插曲,我和金花商量好乾脆就今晚等眾人都睡了,再悄悄進入停著棺材的那間屋子,把腦袋給梁老太婆拼回去。
事情敲下來以後,我拿出手機開始認真查詢了一下昌都縣這個地方,關於黃雯口中的那個什麼爛腰子洞網上沒有丁點兒信息,可我倒是從某個論壇翻到了這昌都縣在幾百年前的一個民間傳聞。
說是老早的時候這昌都縣還是片無人區,當時有個女妖藏匿在大山中,專門在夜裡出來迷惑那些進京趕考的書生,然後將這些人抽筋剝皮,做成長生的藥引,有位姓姚的僧人路過此地,聽聞這些慘事,於是便在山中將女妖給鎮壓。
後來官府聽了僧人的話,又在女妖被鎮壓的地方修了一座廟,只不過早就已經毀壞殆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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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民間傳聞沒什麼參考的價值,梧桐山下的那個老書記也很喜歡編撰民間傳聞,據他所稱,千年以前有個活神仙就是在空中飛到一半死了,還落在了村子裡,所以村子才會有這麼好的風水,出了這麼多人才。
我當時聽他吹著,也點頭附和他,村里確實人才多,那個姓楊的老頭八十多歲了還能連夜翻牆去別人屋頭偷內褲,這事兒你放其他地方還真不一定有。
該不說風水好呢,確實好的邪門。
時間一晃,很快又到了晚上。
屋裡的煤油燈昏暗不定,裡面的火焰來來回回飄搖著,今夜山裡的風聽著又大了些。
我趴在窗戶上,確認了整個梁家宅子已沒有任何動靜後,便招呼著金花,提著背包,悄悄打開了門,然後躡手躡腳地朝著停放棺材的屋子走去。
剛走了可能不到十幾步,黃雯母親的屋裡頭又冒出來了蠟燭的光,這下好懸沒給我嚇死,索性用手在道袍里猛掐了一把金花才給憋住。
金花氣的鑽出來就要和我進行你死我活的決鬥,我懶得搭理它,伸出腳把它撇過去,然後先摸到黃雯母親的窗戶底下,準備確認這女人到底睡沒有睡。
我趴了一會兒,沒有聽見什麼聲音,於是壯著膽子緩緩站了起來,只看到屋子裡面依舊是燃著一根神龕上的香燭,而黃雯母親正趴在蒲團上,大口大口地吃著滿地的香蠟紙錢。
這畫面驟然使得我整個人如墜冰窟,手腳冰涼,腦子裡完全空白,只聽得到嗡嗡的響,我下意識就想跑路,可只是眨了下眼睛,裡面那女人竟然又變回了磕頭叩拜的動作。
方才那披頭散髮趴在蒲團上吃紙錢的詭異畫面,就像是我的幻覺一樣消失不見。
地上也根本什麼都沒有。
聽著黃雯母親那含糊不清的嘀咕聲,我心臟怦怦直跳,慢慢退了回去,金花擱地上看我剛剛整個人愣了幾秒,還以為我是看見了什麼香艷景象,怒斥我小的學老的,不要逼臉。
我現在可沒工夫跟它解釋,既然沒有出什麼別的事,那就當是出現幻覺了,反正我他媽也根本分不清幻覺和厲鬼。
我踮著腳走到了停放棺材的屋子門口,左顧右盼確認周圍沒人後,再輕輕推開了木門,整個人從門縫裡溜了進去。
大半夜的我不敢開燈,雖然窗戶是封了的,但怕光從門縫裡透了出去,被其他人看見了。
於是我只能讓金花幫我咬著打開了燈光的手機,然後匆忙走到棺材旁邊兒,用力將蓋子又給推到一旁,在燈光的照射下,裡面兒那具無頭屍體沒有絲毫的變化,梁老太婆的兩隻手仍舊疊在壽衣上紋絲未動。
見沒有別的變化,我趕緊把人頭從背包里給端了出來,大致對了下位置,然後放到了屍體的脖子上,現在說什麼縫上去那是不可能的了,實在沒有那個條件,乾脆就這麼著吧。
重新合上棺材蓋,我從板凳上輕輕越下,正準備出去的時候,金花叼著的手機燈光忽然消失不見,弄得我僵在了原地,可我記得手機明明是有電的。
這屋子本就封了窗戶,如此驟然間就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我甚至連金花在哪兒都看不見。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我頭皮發麻,我慌忙從兜里掏出一個打火機,然後使勁按了幾下打出火焰。
微弱的火光在屋子裡亮起,可我卻忽然從牆上看到了另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影子。
我吞了口口水,有些忐忑不安地慢慢轉過身。
那原本合上的棺材,不知什麼時候蓋子又被打開了,而那早已死去的梁老太婆竟然從棺材裡坐了起來,她的人頭詭異地和脖子通過白色網狀的絲連在了一起,一雙渾濁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我。
「不是,早知道我他媽給它一腳踢山底下的河裡去」,我心中驚駭,但即便如此還是抖著腿往門的方向走,眼前的情況在爺爺留下的書籍里根本就沒有記載,甚至我兜里的符紙也沒有什麼動靜。
只是我剛扭頭朝著門走過去兩步,身下卻又傳來了布鞋踩著地的聲音。
我的心臟撲通狂跳,喉嚨里咽了口口水,但還是沒能忍住轉過身看了一眼。
那梁老太婆不知何時又從棺材裡走到了外面,正披頭散髮地弓著背站在棺材前,兩隻慘白的手垂下來竟能到膝蓋的位置。
「完犢子」,我心中暗暗叫苦,背上已經全是虛汗,乾脆緊閉著眼又往門口的方向走了幾步。
而這一次,那布鞋踩地的聲音響在了我身後。
我低下頭喘著氣,整個人只覺得背上的寒意越來越重,漆黑的屋子裡,那牆壁上赫然照出了兩個幾乎要疊在一起的影子。
我緩緩把頭再往下看,我的腳後竟然有著一雙黑白色的布鞋。
感受到陰冷的氣流在我的脖子上打轉兒,我鼓起勇氣第三次扭頭,而這一次,我的鼻尖差點就碰到了那張布滿屍斑,瞳孔渾濁的人臉。
操,她貼在我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