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困
木舟已在暗河上不知道行駛了多久,齊姝似乎是體力耗盡,整個人趴在木舟上睡著了。
看著她身上那件與記憶里一模一樣的精神病服,我的思緒又開始有些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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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暗河裡的水鬼為什麼要喊著別走,這木舟里只有我和齊姝,到底是衝著我喊,還是衝著齊姝喊,我尋思我和那群鬼怎麼也沒有熟到挽留一下的地步。
而且這一切為什麼這麼巧。
碰巧爺爺死後我剛回來的頭天晚上,村裡的狗兒中了邪,我見到了那條會說話的雞冠蛇,碰巧爺爺前腳死了,後腳週遊這夥人就到了梧桐山要下地宮,更碰巧我還能在這裡遇到我的精神病院病友。
這一切簡直就像是精神病患者的妄想,假如我把這些寫在紙上寄給我的主治醫師,那救護車應該在三十分鐘內就會抵達我的山頭。
不是搶救我,是為了避免我讓其他人需要被搶救。
不合理的地方似乎太多了,可每當我想要去理清卻又毫無辦法。
「嘶」,腦子裡突然劇烈地疼痛了起來,我用手撐住木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木舟似乎撞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那股巨力差些就把我給拋下了水。
「怎麼回事?」,驚醒過來的齊姝迷迷糊糊地揉著眼。
腦子裡的疼痛似乎減輕了些,我皺著眉頭爬到了木舟的另一頭,這才注意到前面是一堵厚厚的岩壁,暗河在這裡便從下方的口子流了出去。
「我們好像出不去了,前面沒有空間了,我觸摸著那堅硬潮濕的岩壁,心底里湧出股絕望。
「坐以待斃沒有什麼意義,我看不如我們棄了舟,直接潛下水,從那底下的出水口離開這裡」,齊姝雙手撐著舟沿,看著暗河底下說道。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她的背影,原先在精神病院裡的時候,她更像一個脆弱和封閉的女人,現如今卻有了如此的果決和大膽。
要知道如果從出水口遊了出去,卻還是有厚重的岩壁在上方遮擋,那我們必然會被活活憋死在水裡,現在可沒什麼氧氣罐。
「你愣著幹嘛?過去在醫院的時候你不天天嚷嚷著生命的價值就在於賭博嗎?」
齊姝扭頭看了我一眼,似是在嫌棄我的懦弱。
「那行,還有遺憾是吧」
「廢話,我特麼還是個處男呢」,我正仔細考慮下下水的風險,身旁的齊姝忽然就站了起來,然後把褲子脫了下來。
我一個沒注意抬起頭,那褲子就直接飛我臉上了。
「這是幹嘛……」,對著赤裸的齊姝我連忙往後退,整個大腦幾乎都陷入了空白。
「少廢話,不就是覺得還有太多事沒做過,現在不敢拿命賭嗎,來,姐姐我就在這木舟上給你了」,齊姝蹲下身子,就要來扒我的褲子。
「別給!別給!我下水,我馬上下水還不行嗎……」,我慌張地推開她的手,這娘們兒現在的脾氣怎麼完全換了一個人,再說了在這破地方搞這些東西,那怕是有點陰氣有點太重了。
生怕齊姝再有什麼獵奇的想法,我深吸一口氣趴在木舟邊緣,準備往暗河裡潛去。
「凝神,閉氣」,我閉著眼睛深呼吸著。
接著心一狠,整個人縱身躍進了冰冷的暗河裡,我的視線完全是漆黑的,只能夠迅速朝著下方出水的縫隙口子游入。
這條暗河約摸只有十米深,我沒花多少功夫就游到了出水口。
在水中,我聽見了身後的悶響,知道齊姝也跳了下來。
我費力地把身體擠過那縫隙間,可還沒有來得及調整姿勢嘗試往上浮,整個人就猛地陷入了巨大的失重感中。
壞了,出水口後面是個斷崖式的結構,
我竭力想回頭攔下齊姝,整個人卻已經重重地跌落下去。
瞬息之間,我的身體就重重地拍打在了水面上,這一下我的五臟六腑都感覺挪了個圈兒,足足耳鳴了好一陣子。
「我特麼……」
我的髒話還沒有說出口,緊接著一股巨力再次砸在我的腰上,差點讓我當場死過去。
「吳賜?吳賜你人呢」,齊姝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你再對準點,就能把我砸進你腚里了」,我虛弱地說著話,並舉起自己的手扯了扯她的衣服。
齊姝驚呼一聲,連忙把我給拉了起來,我強忍著疼痛,這才看清楚了眼前的環境。
原來那暗河在頂上的出水口形成了一個估計有三四米的小瀑布,這流出來的河水又在地上匯聚成淺溪流走,而我們身處的地方是又一個龐大的洞窟,兩邊的岩壁長著不少的青苔與雜草,只不過那頂上竟然有個不大不小的圓洞,陽光就從那洞中透了進來。
我踉踉蹌蹌地往前走,腳底下卻好像踩到了什麼硬物,我俯下身拿手挖了挖,那硬物竟是一枚杏桃大小的銅鑄錢,只是上面的紋路我根本看不懂。
我環顧四周,原來這裡滿地都是這樣的銅錢,還有瓷器的碎片。
「吳賜你快過來看!」,不遠處齊姝的喊聲響起,我迅速地朝她那裡跑了過去。
只見洞窟的石柱底下,躺著兩具早已腐化成白骨的屍體,身上還穿著某種特殊設計的迷彩服,旁邊兒還散落著一個背包,可惜已經不知道被洞窟里的什麼玩意兒給咬了個稀巴爛。
我蹲下來在這兩具屍體的身上摸索著,還真從胸口的兜里摸出來了一張硬紙片,等拿出來一看,上面赫然寫著一行字。
「那曲研究院,張會生」
原來這地方以前還真有人來過,看這介紹還是藏地那邊兒的人,我捏著這張名片,不由得皺起眉頭。
說實話我根本不好奇這倆人到底是誰,更好奇他倆到底是怎麼死的。
按現場來看,他倆的背包此前應該是有物資的,可為什麼會死在這裡呢,這洞窟的光照比之前好了很多,我把頭湊近仔細觀察起了面前的這具屍骨。
只見這骸骨的每一處地方,都有密密麻麻的微小陷口,我伸手摸了摸,還有些輕微的硌手。
這是被什麼東西咬出來的嗎。
「你看出啥來了嗎吳賜?」齊姝在一旁焦急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大學我都沒有讀過,讓我來干法醫的活兒屬實是超綱了,現在只能夠猜測那是某種小蟲子給咬出來的坑窪。
我起身在洞窟里搜尋著出口,不出所料,這地方果然沒有任何其他的洞道。
就連從暗河流出來的水,也是從那不足十厘米的岩壁縫隙中淌了出去。
我有些絕望地跌坐在地上,如果真的沒有出口的話,那就只能在這裡等死了。
「能從這上面兒的洞出去嗎?」,齊姝指了指洞窟頂上透著光的那個岩洞。
我搖了搖頭,正準備告訴她這是天方夜譚,就算我們能夠爬上去,誰知道這洞從梧桐山的地表到這裡到底有多深,何況這圓形洞口明擺著就不可能是自然生成的,必然是經過了人的工藝。
可在看到地上那光滑的圓形光影后,我的腦子裡忽然又想起來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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