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談判(三)
第544章 談判(三)
「您說『我們』,」溫特斯敏銳地反問,「那麼,我是否可以理解為——您已經和斯庫爾上校、馬加什中校商量妥當?」
「商量?有什麼可商量的?」蓋薩眯縫起眼睛,粗聲大氣回答,「只要你同意,我同意,不就得了?誰反對都沒用。」
溫特斯明白了,蓋薩上校既沒有取得斯庫爾上校和馬加什中校的同意,也不打算事先取得另外兩位的同意。
他對此委婉地表示反對,「重要決策,還是要充分討論後再做。」
蓋薩做了個輕蔑的手勢,「越討論,越辦不成事!你不是維內塔人嗎?應該知道『事以密成』的道理!」
「就算是維內塔人,也只是秘密討論,而不是不討論,」溫特斯對於地域歧視已經免疫,反擊道,「您大概沒見過海藍人是怎樣選舉執政官的。」
蓋薩上校碰上了個軟釘子,有點惱火,但也知道了今天不掏出點真心話,很難說服面前這匹犟兒馬。
「這件事根本不用討論,」蓋薩皺緊眉頭,語氣肯定地說,「馬加什那個小傢伙肯定不同意,他不同意,斯庫爾那個老傢伙也只能跟著不同意。
「反正都是不同意,反正最後都得投票表決,又有什麼討論的必要?這件事想辦成,就得突然襲擊,一錘定音。事先討論除了會讓他們有所防備,還有什麼用?」
「您為何如此篤定,他們一定不同意?」
「為什麼?」蓋薩上校釋然地笑了起來,他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苦啤酒,忽然換了個話題,沒頭沒尾地問,「你應該知道,馬加什那小子正在張羅打北麓行省的事情吧?」
溫特斯誠實地回答:「我不在的時候,馬加什中校向理察·梅森上尉透露過此意向。」
「你看,他就從沒和我『透露』過。他不也一樣想搞奇襲,強行壓服我嗎?」蓋薩上校狡黠一笑,「不過,就算他什麼都不說,我也知道他想打北麓行省。而且我還知道……北麓行省壓根不用打。」
「嗯?」
瞥見溫特斯不解的表情,蓋薩上校心中油然生出幾分快意,他咂咂嘴,「你呀,對於『馬加什』這個姓氏的分量,還是一無所知。
「那可是一個和理查四世爭奪過帕拉圖公爵寶座的姓氏,是『白騎士』的姓氏。
「如今,格羅夫·馬格努斯已經把自己搞得神憎鬼厭,諸王堡的軍隊也只剩下些老弱病殘……」
蓋薩上校目光灼灼,斷言道:「憑『馬加什』在北麓行省的威望和經營,直接讓北麓行省改旗易幟,也並非不可能。」
溫特斯輕輕點了下頭。
「小子,你不妨猜猜看。」蓋薩上校意味深長地問,「既然可以兵不血刃地讓北麓行省改換門庭,為什麼馬加什·科爾溫還張羅要『打』北麓行省?」
「因為起義不算戰功,投降才算。」溫特斯冷靜地回答。
「對嘍,」蓋薩上校打了個響指,眉開眼笑地颳了溫特斯一眼,「你這不是挺懂的嘛?」
下一秒,蓋薩上校卻變了臉色,收起笑容,嚴肅道:「馬加什·科爾溫,我們去找偽新墾地軍團的主力部隊時,他留守邊江郡,說是在守邊山堡,其實就是躲了。
「他一定不曾想到,河谷村一戰的戰果,會如此之大。他更不會想到,我們能走到自立門戶這一步,能有機會成為奔馬之國的新主人。」
「所以,他現在很著急。河谷村之戰他沒有在場,等於讓他自動失去了競爭『第一把馬刀』的資格。
「他必須要用另一件大戰功重新把自己抬回角逐場——征服北麓行省,我看就不錯。」
溫特斯聽得直皺眉頭。
蓋薩·阿多尼斯臉上湧現一種帕拉圖人特有的兇狠勁,他劍眉倒豎,不容商量地說:「這小子,私心太重!比我還重!絕不能讓他拿第一把馬刀!否則,紅薔薇、藍血派那些狗屁倒灶的爛事,一定會再來一遍!」
蓋薩上校站起身,叉著腰,像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似的,在休息室里來回踱步,念念有詞地說:
「我思來想去,這第一把馬刀,還是你來拿最合適!
「你資歷雖淺,可是戰功顯赫;年紀雖小,可是做事公道;不是帕拉圖人,不過也正因為此,不會被親朋故舊掣肘;你的人品……我也信得過。」
溫特斯專心致志的聽著,但是未置一詞。
蓋薩上校停下腳步,看著溫特斯,舉起一根手指,堅定地說:「最重要的是,有我支持你,誰反對都沒用!」
「這點我相信。」溫特斯終於打破緘默。
蓋薩上校滿意地點了下頭,坐回溫特斯旁邊的椅子,推心置腹道,「所以,就算再困難,我們也得先打諸王堡。拿下諸王堡,大局就定下來了。剩下的邊邊角角,便無關緊要。」
「諸王堡不是那麼好打的。」溫特斯的態度依然很理性。
蓋薩上校瞪了溫特斯一眼,「世上哪有好打的仗?」
溫特斯不是來和蓋薩上校辯論的,所以沒有再說什麼。
「至於緩衝區裡面,你豢養的那些『寵物』,隨你怎麼擺弄,」蓋薩上校拿起酒杯,轉開視線,看向窗外,自說自話,「可就有一條——別想要共和國正式接納他們,至少現在不行。其他,都隨你。」
聽到此處,蓋薩上校的價碼,溫特斯已經瞭然於胸。
蓋薩·阿多尼斯及其代表的白山郡派系,願意支持溫特斯·蒙塔涅成為新編軍的統帥,條件是鐵峰郡派系支持蓋薩上校的搞錢計劃,支持蓋薩上校攻打諸王堡的計劃,同時放棄為外新墾地爭取合法地位。
誠實地說,在溫特斯看來,這筆交易不僅不虧,甚至很難被評價為「公平」。
因為為了阻止馬加什中校上位,藍血派勢力捲土重來,蓋薩上校做了非常大的犧牲。
作為最有資格角逐新共和國軍方一號人物的軍官,蓋薩上校選擇主動退出競爭,同時把馬加什中校也拉下馬。
相比之下,他所尋求的經濟補償,只是蠅頭小利。
不過,既然尚在談判階段,溫特斯還想再爭取一下。
畢竟,談判談判,就是要多談,才好下判斷。
「您說『現在不行』,」溫特斯直切要害地問,「是不是在暗示『以後可以』?」
「以後再看吧,」蓋薩喝著啤酒,模稜兩可地答覆。
溫特斯哂笑:「可是海藍人有一句老話——『世上就沒有比臨時稅更長久的玩意』。現在都不行,以後只會更不行。」
「小子,我可是在為你的名聲著想,」蓋薩上校火冒三丈,「你知不知道,如果真的接納了那些赫德人,老帕拉圖人會如何攻擊你?你會從抗擊赫德蠻子的英雄,一夜間變成引狼入室的蠢貨、野心家!
「我們的敵人,不管是內部的,還是外部的,都會拿這件事大做文章!
「仗還沒打完呢!你就不能等一等嗎?」
見蓋薩上校態度堅決,溫特斯暫時將外新墾地事情擱到一邊,以免適得其反。
他換了個方向,又試探地問:「您有沒有考慮過,不推舉軍事方面的最高負責人?我們可以繼續以委員會的形式,集體決策。這樣的話,很多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你在說什麼胡話?」蓋薩上校這次是真生氣了,「軍隊不是亂七八糟的同業行會!軍隊是決定成千上萬人生死的地方!軍隊裡只能有一個頭!這還用我來教你嗎?!
「我們現在之所以被困在楓石城,互相掣肘,動彈不得,就是因為沒了那個『頭』!」
蓋薩上校越說聲音越大,情緒越激動:「要是博德上校還在,我們早就一鼓作氣打進諸王堡了!還用得著在這扯皮?」
「但是博德·蓋茨不在了,也就沒人能服眾了!」蓋薩上校的眼中又湧上那種帕拉圖人特有的狠勁、蠻勁,「既然如此,那就用實力說話吧!用實力說話,也是一種公平!用實力說話!最公平!」
「可是這種公平,」溫特斯的聲音冷峻平淡,「可能不會導向博德上校想看到的結果。」
「那能怎麼辦?」蓋薩的神情疲倦而傷感,「要怪,就只能怪博德那個老鬼死的太早了。」
……
[楓石城郊]
[馬加什府]
[中午]
雖然馬加什·科爾溫在楓石城的軍官住宅區里也分到一棟校官公寓,但他只是在那裡短暫地住了幾天,很快就搬到了他名下的另一間位於城外的莊園中。
不像門可羅雀的蓋薩府,馬加什中校的家裡可謂賓客如雲。
訪客的馬車停滿了半個庭院,不知道的,還以為馬加什府上在開舞會。
門廳兩側的小等候廳里坐滿了衣冠楚楚的來賓,無不翹首等待主人的邀請。
不得不說,比起字面意義上「面目可憎」的蓋薩·阿多尼斯,馬加什·科爾溫在楓石城的上層市民心中要受歡迎得多。
如果按先來後到排隊,溫特斯恐怕等到天黑也見不到馬加什中校。
好在他不是普通的客人——堂堂「狼之血」駕到,馬加什中校第一時間出門迎接,既給足了血狼面子,也讓等候廳里的來賓們瞧了個仔細。
「我終於明白您為什麼要搬出軍官宿舍了,」被迎入內室的溫特斯,一路認真觀察著走廊里的畫像,「這麼多的客人,確實要大一點的地方。」
「留在城裡,人來車往,怕擾了其他人的清淨。」走在前面的馬加什中校推開走廊盡頭的一扇門,臉上掛著一貫的親切笑容,「來,這裡。」
門內是一間很安靜的書房兼會客廳,書桌擺在靠窗的位置,其餘空間被一個壁爐和壁爐前的一對軟榻占據。
壁爐上掛著一張戎裝畫像,畫中人與馬加什中校容貌有三分相仿,但是從盔甲形制來看,應該是帝制時代的人物了。
比起外面富麗堂皇的裝潢,這個小會客間堪稱樸素——但也只是相對於外面而言,小會客廳內的軟榻、書桌以及牆上的柜子,做工和用料都無可挑剔。
「這間書房倒是樸素,」溫特斯半真半假地恭維著。
帕拉圖人眼中的富麗堂皇,在海藍人眼中毫無疑問就是過猶不及。
即使溫特斯屬於沒怎麼吃過、見過的海藍人,也是如此。
反倒是這間小會客廳,讓溫特斯對於馬加什中校的品味的評價,提高了不止一點。
「外面是給人看的地方,」馬加什中校笑吟吟地說,「這裡才是談正事的地方——你想喝什麼?蒙塔涅上尉。」
「水就好。」
「我這裡偏偏就沒有水,」馬加什中校歉意地拉開酒櫃,「忘記了,你們施法者都是不喝酒的。」溫特斯含蓄地笑了一下。
馬加什中校按了一下桌上的鈴鐺,一名老僕人而不是勤務兵推開了門。
「蒙塔涅上尉要喝清水,」馬加什中校輕聲吩咐。
老僕頷首,安靜地關上了門。
溫特斯看向壁爐上的畫像,好奇的問:「這位就是『白騎士』?」
「正是,」馬加什中校在軟榻上坐下,仰望著畫像,微微出神,「也是我的父親。」
「父親?」溫特斯大吃一驚,「我還以為是……」
「以為是祖父,對吧?」馬加什中校笑著搶答,「很正常,我的父親五十六歲才有我。」
溫特斯有些歉意,「沒人和我說過這件事……」
「當然不會有人刻意提這件事,」馬加什中校笑了笑,坦蕩地說:「因為我是私生子。」
溫特斯這下更感愧疚,「很抱歉,中校。」
「這有什麼可抱歉的?都是陳年舊事了。」馬加什中校爽朗地笑著,拍了拍溫特斯的胳膊,「而且感謝聯盟與共和國,不需要教宗特批,我也被『合法化』了。」
老僕端來水壺和杯子,馬加什中校揮手遣走老僕,親自給溫特斯倒了一杯清水。
「外新墾地的事情,我會全力支持你的,」馬加什中校笑言道,「我也會全力說服斯庫爾上校支持你,這樣的話,即使有人反對,也不會有大礙。你可以放心。」
溫特斯沒有碰杯子,「我有些擔心公眾對此的反應。」
「不會有什麼反應的,就算有反對的聲浪,也只是一陣的事,」馬加什中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杯子,侃侃而談:
「其實收降赫德蠻子為己用這種事,在帕拉圖的歷史上有很多先例。
「歷代帕拉圖公爵都會招納一些荒原來客,有的是逃跑的奴隸,有的是打了敗仗的貴族。
「不管是哪一類人,歷代公爵都會把他們養起來,然後讓他們掉頭對付赫德蠻子,或是用於鎮壓叛逆。
「這些人因為在帕拉圖無依無著,只能靠公爵保護,所以極其忠誠、非常好用。
「真要細數帕拉圖當權者刻意與赫德蠻子劃清界限的日子,其實只有最近三十年,也就是偽帝被推翻之後。
「不過,哪怕是到了共和時代,我們的軍隊還是會經常招募一些赫德人。我們所打擊的赫德部落的仇家,有時也會主動幫忙。」
馬加什中校自信地總結,「所以,接納外新墾地,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要害怕有些人危言聳聽,說什麼帕拉圖人會為此怒不可遏。
「帕拉圖人當然會生氣,那只不過是因為仇恨是一種比現實更容易聽懂的語言。
「現實是一種比仇恨更有力量的語言,所以這種憤怒來得快,去得也快。」
馬加什中校又拍了拍溫特斯的肩膀,「有我支持你,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儘管放心。」
溫特斯禮貌地笑了一下,端起了水杯。
「不說這些了,」馬加什中校展露笑意,「聊聊海藍的事情吧?拿下北麓行省,你就可以隨時回家了。」
……
[楓石城·軍官住宅區]
[斯庫爾府]
[下午]
「我不會和你私下勾連的,上尉,」斯庫爾上校的視線短暫離開手中的書本,轉到溫特斯臉上,又很快垂了下去,「有什麼事情,等到開會時再公開討論,請回吧。」
「您的意思是,」溫特斯卻沒有離開的打算,「您只能被動地跟隨馬加什中校行動嗎?」
斯庫爾上校頭也不抬地問:「你又為什麼關心這個呢?」
「在我眼中,您是四人委員會裡最理性的人,也是最可靠的人,我想了解您的想法,尋求您的智慧。」
「你這樣拍我馬屁,是要幹什麼?」斯庫爾上校狐疑地窺了血狼一眼。
「實話實說而已,」溫特斯面不改色,「不然您覺得四人團當中,哪個最理性?哪個最可靠?哪個最有智慧?該不會是我吧?」
斯庫爾上校冷笑了一聲,合上了手裡的書本。
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沉吟片刻,緩緩地說,「出兵北麓行省,是軍事上的好決策;攻打諸王堡,是政治上的好決策。」
溫特斯輕輕點頭,雖然對方說的是廢話。
「但是……」
果不其然,還有但是。
「不管往哪裡打,都得能打贏才行,」斯庫爾上校面露憂色,「我只希望全軍整編的事情,不要再拖延。
「[沒打到熊之前,不要琢磨賣熊皮]。讓部隊儘快恢復戰鬥力,才是當務之急。
「尤其是炮兵部隊和騎兵部隊,要儘快整合起來。越早合練,就能越快形成戰力。
「像現在這樣,把有限的騎兵和炮兵分散在各郡的部隊中,是一種非常可恥的浪費。」
溫特斯繼續問,「關於『外新墾地』,敢問您怎麼看?」
斯庫爾上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另起話題,「你的狼崽子們已經證明了,一支行動如風、富有侵略性的輕裝騎兵,在合適的時機和地點上,能發揮出多麼重要的作用。」
溫特斯老臉一紅,「那是他們自作主張,上校。」
「隨你怎麼說,」斯庫爾上校顯然還沒忘懷,很有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這件事,但他還是一板一眼地闡述自己的觀點,「但是戰果就是戰果,不容抹殺。
「雖然這些非正規騎兵在主力會戰時,能發揮什麼作用存疑。但是打仗不是只有主力會戰。
「如果能招募到一支可靠的赫德人輔助騎兵,對於我軍來說,大有裨益。」
「至於軍事之外的影響,」斯庫爾上校嘆了口氣,「我不想談,也不知道。」
……
[楓石城·軍官住宅區]
[蒙塔涅府]
[夜間]
「您現在明白了嗎?」卡伊·莫爾蘭誠懇地說,「他們每個人都有所求,只有我,是來給您提供破局的抓手的。」
「算了吧,卡伊先生,」溫特斯在外面東奔西走一整天,實在不想在家裡也打官腔,「你有什麼想要的,直說好了。」
「閣下果然聰睿過人,」卡伊·莫爾蘭臉皮也厚,一點都不害羞,大大方方地說,「我想要國民議會的議長職位。」
「加上我,你也只有三票而已。」
卡爾·莫爾蘭卑微地說:「所以還得請您幫我再找一票。」
溫特斯不為所動,直勾勾地看著對方的眼睛:「我要是找不來呢?」
被血狼面對面地審視,卡伊·莫爾蘭最後還是沒頂住,「那……我自己去找一票。」
溫特斯沒有打聽卡伊·莫爾蘭要從哪找一票,而是直截了當地問:「你又能給我什麼呢?」
卡伊·莫爾蘭挺起胸膛,「我可以說服楓石城的紳士們配合蓋薩上校募捐的計劃。」
溫特斯啞然失笑,「他們不配合,也不妨礙蓋薩上校『募捐』。」
「但是如果市民們不想配合,總有不配合的辦法,」卡伊·莫爾蘭堅持道,「相信我,蒙塔涅閣下,在與新墾地軍團的長期『合作』中,市民們早就找到了『生存』的方法。」
卡伊·莫爾蘭打趣道,「事實上,如果您真的了解個中內情,您就會發現,不僅統治是一門藝術,被統治也是一門藝術。」
溫特斯托腮,「你不就是想說,你有辦法讓蓋薩上校不滿意?」
「不不不,恰恰相反,」卡伊·莫爾蘭拼命搖頭,「我能提供給您的,是一個會讓蓋薩上校非常滿意的數字,滿意到他沒法拒絕您的任何要求。」
卡伊·莫爾蘭用充滿誘惑的語氣,又強調了一遍,「任何,要求。」
溫特斯輕笑了一聲。
「所以,」卡伊·莫爾蘭努力表現得很平靜,「您的答覆是什麼?」
溫特斯探出身體,湊到卡伊·莫爾蘭鼻尖前,同樣用充滿誘惑的語氣,吐出簡短的話語:
「明天再說。」
……
[次日]
卡伊·莫爾蘭一大早就來到軍官住宿區,直奔溫特斯·蒙塔涅的寓所。
但他註定聽不到他想聽到的那個答覆了。
因為所有新編軍高層軍官都收到了消息:
「諸王堡派談判使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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