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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田單舊計

  長社城算不上多大,周長僅數里,屬於是周正的城池。

  十餘萬黃巾分營十寨,各部萬餘人,駐紮險要,控制住周圍,從而將長社城重圍起來。

  今張虞利用虛實之法,從劉辟營寨與另外一營寨的中間通道殺入。

  蓋黃巾軍沒有料到竟有漢騎突破外圍戒備,甚至明目張胆的出現在兩座營寨中間通道,以至於讓張虞穿過灌木雜草,輕鬆逼近黃巾軍針對長社城的包圍圈。

  巡邏的五名黃巾步騎見到張虞單騎出現前頭時,第一時間竟沒察覺出張虞是漢騎,而是打算攔下張虞問話。

  張虞假意無備,實則已取箭在手,隨時準備逼近開弓。

  奔走間,張虞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並有人大喊:「騎黑馬者為漢騎!」

  話音未落,張虞不用瞄準,憑著感覺,抬手便射,將五名黃巾中的唯一騎卒射落。

  之後,在步卒缺乏防備時,張虞探手取重箭,雙腿夾緊馬腹,催馬速進。奔馳過步卒時,張虞猛地回首騎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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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弓弦緊繃,重箭破空。

  「嗖!」

  十餘步距離,重箭呼嘯,如此近的距離,如此強勁的力道,張虞這一箭竟將持盾的步卒連木盾帶人射穿。

  木屑紛飛間,夾雜著鮮血。

  如此恐怖的弓術直接嚇住了步卒,眼睜睜看著張虞從他們前頭輕易穿過。

  十餘名黃巾騎卒緊隨其後,催促胯下駿馬衝刺。

  今時距離長社城牆僅有兩三里距離,張虞並不著急進入城池範圍尋求庇護,而是故意按轡徐行,等候黃巾騎卒靠近。

  「嗖!」

  張虞借著騎弓射程優勢,取箭回射,寒芒閃爍間,衝鋒在前的黃巾騎卒被迎面射翻,屍體滾落馬下。

  見張虞射術竟如此精湛,黃巾騎卒心生畏懼,不敢追擊,放緩了馬速。

  張虞又故意放緩馬速,吸引黃巾騎卒上前。

  果不其然,有人似乎看出張虞的挑釁,不顧眾人阻攔,當即策馬奔馳,舉著小盾,企圖逼近張虞。

  張虞目光凜冽,再施左手開弓神技,見敵騎已進入二十餘步,回首望月,重箭破空而出。

  「噗!」

  箭簇射破圓盾,盾牌瞬間炸裂。不待敵騎躲避,箭簇從臉頰射透,疼得敵騎昏了過去,重重摔到馬下。

  重箭近射之下,人盾俱裂,而這一箭再次驚嚇住所有追擊的敵騎!


  見無人敢追擊,張虞豪邁而笑,說道:「明旦,我從此出城!」

  「哈哈!」

  如此驍勇一幕,悉入長社守軍眼中,其中更有巡視城樓的皇甫嵩。

  見張虞如入無人之境,皇甫嵩拍女牆而贊,說道:「漢家竟有如此驍勇之兒郎,何愁黃巾賊寇不平!」

  「快派人出迎!」

  「諾!」

  長史梁衍捋須而笑,說道:「我軍自受困長社以來,與朱將軍斷絕音訊。今終有候騎衝突營陣,實屬不易啊!」

  「得有外援音訊,城中諸將心可稍安!」

  頓了頓,梁衍神情憂愁,說道:「當下雖得朱將軍音訊,但如何擊敗波才及其麾下蛾賊,方是當下之重。」

  皇甫嵩收斂臉上笑容,說道:「用兵用奇術,昔田單以火牛破燕軍,復齊國之基業。今蛾賊兵馬雖有十餘萬,但精銳不及我部。古來以弱克強,多賴水火二術,今無水可用,唯賴火攻。」

  「火攻?」

  聞言,梁衍精神一振,說道:「將軍欲用火攻破敵?」

  「然也!」

  皇甫嵩指著城外黃巾軍營寨,分析說道:「我近日登城望營,敵依草而結營,如能引火燒之,何愁敵寇不破?」

  「但缺風勢相助?」梁衍說道。

  說罷,天空中忽然大作西北風,城樓上的旌旗獵獵作響。

  見狀,皇甫嵩哈哈大笑,說道:「天助漢室,蛾賊敗亡,即在當下!」

  梁衍聞風而色變,震驚說道:「將軍莫不能借風?」

  皇甫嵩手捋髯須,笑而不語。

  今時大起西北風純粹是意外,經他詢問鄉人,僅能知四月的長社夜晚偶爾會刮西北風,當下算是幸運遇見。

  「將軍,候騎已入城,當下是否召見?」侍從問道。

  「於府堂中召見!」

  皇甫嵩心情非常好,笑道:「走,前去瞧瞧漢軍驍騎。」

  「諾!」

  府堂內,張虞經人引路,早至堂中等候。

  少頃,卻見披甲將領髯須飄飄,面容剛毅,虎步入堂。身後緊隨幾名文武,依身份高低列席。

  「拜見左中郎將。」

  張虞朝主位上的皇甫嵩,拱手說道:「仆豫州武猛從事張虞,張濟安,奉右中郎將之命入城!」

  皇甫嵩神情和藹,笑道:「張從事衝突敵營,如入無人之境,真乃虎士爾!」


  「仆雕蟲小技,難受將軍讚譽!」

  張虞從懷裡取出錦囊遞上,恭敬說道:「朱將軍口信盡在囊中,請將軍查閱!」

  「善!」

  皇甫嵩拆開錦囊,得見朱儁所寫的信件。

  看了半響,皇甫嵩笑謂左右,說道:「今豫州各部兵馬俱至朱將軍麾下,騎都尉曹孟德統領數千步騎至五十里外紮營。如行我計,內外並起,四面俱發,蛾賊必敗!」

  「將破賊矣!」

  「恭賀將軍!」

  堂中文武交頭接耳,因被圍而產生的陰鬱,早已被喜悅而取代。

  「肅靜!」

  皇甫嵩抬手止聲,問道:「張從事,朱將軍可另有軍令?」

  張虞搖了搖頭,說道:「稟將軍,朱將軍暫無破賊良機,其言如皇甫將軍有破敵之策,其願領命聽授!」

  皇甫嵩與朱儁各持節,分拜左右中郎將,二人地位相同。今在危急之下,朱儁願配合皇甫嵩,算是朱儁自降身段了。

  「公偉能以大局為重,嵩幸甚,漢室幸甚!」皇甫嵩感慨了一聲。

  頓了頓,皇甫嵩遲疑少許,問道:「從事穿敵營而來,不知可有發現異樣?」

  張虞沉思少許,說道:「仆破營而來,竊以為黃巾賊人名為叛軍,實為初經兵事之農夫。如遭兵敗,如成潰敗之勢,無人可遏。」

  「且不僅於此,仆見賊人結草木立營,如能引火燒之,遣兵夜襲破,賊寇必潰敗而逃,非波才所能遏。」

  張虞的言語雖說簡短,但卻讓堂中不少人為之驚訝,皇甫嵩更是露出震驚之色,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張虞。

  若是朱儁或是帳下將校向皇甫嵩進言,皇甫嵩或許不會如此驚訝。

  但眼下卻是區區百石小吏,憑他深入敵營所見所聞,直接向他提了個類似的破敵方案,容不得皇甫嵩不震驚。

  「張從事可是有習兵法?」皇甫嵩問道。

  「某出生雲中,常與胡人角力,略有所得。且幸受故弘農太守長文公青睞,招為門婿,教授兵書。」張虞說道。

  皇甫嵩不禁頷首而笑,說道:「年少英傑,未來可期!」

  頓了頓,皇甫嵩問道:「從事既與我所思相近,不知能否辛勞一趟,將軍令傳於朱將軍。」

  「仆願受軍令!」

  說著,張虞明知故問,驚訝道:「將軍言所思與仆相近,不知何意?莫非~」

  皇甫嵩火破波才的長社之戰,張虞有所耳聞。今張虞為了得到皇甫嵩的賞識,在他心情愉悅的當下,張虞故意提出火攻之策。情況果如張虞所預料,皇甫嵩卻是因此而更加欣賞張虞。


  「嗯!」

  皇甫嵩從榻上起身,拍了拍張虞的肩膀,欣賞說道:「如實而言,今日西北風大作,我已向諸將言明火攻破敵方略。」

  「仆倒險忘風向!」張虞說道。

  「呵呵!」

  皇甫嵩捋須而笑,說道:「小子少經兵事,今後多加磨鍊,將成大器。」

  若是放在平時,皇甫嵩懶得和小小從事說這麼多話。今日皇甫嵩得了破敵方略,又依靠張虞與朱儁聯絡上,心中自是愉悅。

  尤其當張虞提出火攻之策,類似自己的火攻之策,這讓皇甫嵩愉悅之餘,生出幾分欣賞之情,故才與張虞說這麼多。

  「多謝將軍賞識!」張虞拜道。

  「今夜好生休息,酒肉盡情吃喝!」

  皇甫嵩問道:「從事明日出城,不知可有他求?」

  「勞煩將軍明日派人至來道佯出,仆則暗尋別道潛出。」張虞說道。

  「好!」

  皇甫嵩吩咐左右,說道:「明日另派五十精騎掩護,確保張從事順利出城。」

  「諾!」

  「多謝皇甫將軍!」

  「對了!」

  皇甫嵩臨走前,似乎想起什麼,問道:「小子可是名虞?」

  「回將軍,小子姓張名虞,字濟安。」張虞自報家門。

  「善!」

  顯然張虞憑藉勇武以及智謀,讓皇甫嵩記下了張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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