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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夾道伏擊

  得知張虞前來,張遼喜出望外,熱情宴請張虞、酈嵩、張楊幾人。

  當夜幾人大醉,宴後張虞摟著張遼互述大半年來所發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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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榻上,張遼滿身酒氣,抱怨說道:「我少仕郡吏,諸同僚無不欺我小,盡安排些雜事於我。上月,我忍無可忍,故作挑釁,惹人打我,我兩三招便將其擊敗。自此之後,再無人敢欺我年少!」

  張虞摟著張遼的肩膀,笑道:「大丈夫豈能受無能之輩之氣,文遠幹得好。」

  「嘿嘿!」

  張遼捶了下張虞的胸口,取笑道:「比不上濟安,跟長文公遊學,竟將暗中與其女交好。濟安今後若為王氏婿,可不能忘了我啊!」

  「噓!」

  張虞示意張遼小聲,頭疼說道:「王氏為并州望族,世出官宦,而我張氏僅為邊境豪強,我深恐長文公看不上我啊!」

  張遼安撫說道:「長文公授兵書於你,且有意栽培濟安,未必不能接受濟安為婿。」

  「若真是如此,我倒不擔心了!」張虞嘆氣說道。

  張遼似乎想到什麼,說道:「濟安可知王允舊時之事否?」

  「願聽文遠細說!」

  張遼將腳挪到榻上,說道:「昔王允少時,太原有宦官名趙津,為一縣巨患。王允帶人捕殺之,為民除此一害。太守雖說受罰而死,但王允自感愧疚,為其服孝三年。」

  「三年之後,郡中豪人路佛狡猾不良,太守徵辟其為五官掾,王允怒斥太守。太守本欲殺之,幸刺史鄧盛聞王允之名,徵辟為別駕從事。至此之後,王允受三公徵辟,以司徒高第為侍御史。」

  別看祁縣王氏在并州非常有名望,但放在整個東漢上,僅能算中等家族。而王允能成為大漢政壇上最耀眼的政治新星,與其出眾的能力有莫大關係。

  張虞眼睛微眯,說道:「文遠可是欲讓我效行王允之事?」

  張遼點了點頭,說道:「家境不顯,若有名聲在身,王氏當會高看一眼,外加王千金在旁言語幫襯,濟安應能抱得美人歸!」

  聞言,張虞懷抱膝蓋,若有所思說道:「王允在內郡可殺宦官、怒斥惡吏,但我在邊塞需另尋他道揚名!」

  「嗯!」

  張遼摸著布滿鬍渣的下頜,說道:「如何揚名,還需看濟安了!」

  張虞沉吟少許,說道:「邊塞漢少而胡多,我若能殺一部惡胡,為漢除一大惡,名聲或能由此而傳頌。」

  張遼思索片刻,說道:「鮮卑單于魁頭親我,故無部民犯邊境,而是與我互貿。倒是騫曼因常與魁頭有隙,時常教唆部民犯我。若濟安欲殺惡胡,可殺常犯邊者。」


  「容我回去與我父商量!」張虞說道。

  「此事宜早,不宜遲。早些上報於州郡,則能讓百姓在新年傳頌。」張遼說道。

  「多謝文遠!」

  「無事!」

  張遼脫下外袍,好奇道:「那王千金模樣如何?」

  張虞回憶了下,笑道:「有國色之資!」

  「濟安兄顏色過人,為男子中翹楚!」

  張遼趁著燈光,打量著張虞的相貌,笑道:「如王千金有國色之姿,倒也是配得上兄長。」

  見張遼明晃晃打量自己,張虞有些不自然,趕緊吹滅了燭光,說道:「早些睡覺,明日我需早起趕路!」

  兩男互不侵犯,一覺到天明。

  清晨早起,張虞本欲起程還鄉,但因張遼的熱情款待,眾人又不得不在馬邑多停留一日,直到次日才出發離開。

  十月,雁門道。

  道路兩旁樹木枯黃,不少枝幹在朔風的拍打下,漫天飛揚,飄落在山嶺間。料想未來幾日,道路兩端的樹木枝幹將會光溜溜一片,直到春季的到來,才會換上一層綠衣。

  二十餘名漢騎簇擁著七輛大車,在谷道中前行。蓋因愈發接近參合塢,眾人愈發放鬆,互相談笑。

  張虞騎在馬上,用毛氈將自己裹起,與酈嵩有一句沒一句聊著。

  酈嵩策馬與張虞並驅,說道:「濟安,你欲揚名殺胡,不如向那叱幹部下手。」

  「叱幹部為騫曼手下部落,因從漠南遷徙南下,行為無忌,不僅劫掠邊民,更會暗中向同部下手。今若能將叱幹部滅了,可為邊境除一大害。且魁頭素來不喜叱幹部,倒也不用擔心與鮮卑結仇!」

  叱幹部首領叱干普達,做事風格粗暴,仗著自己是騫曼手下部落,自南下遷徙而來,不僅與鮮卑的人搶草場,還常劫掠漢人。

  大漢為了與鮮卑人和談互市,對於叱干普達的罪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鮮卑單于因威望問題,派人責備叱干普達,叱干普達並未將魁頭的話放在心裡,依舊我行我素。

  故張虞如欲揚名,在酈嵩看來,向叱幹部下手非常合適。

  張虞微微沉思,說道:「叱幹部約有五百多落,三千多人。如若與我死戰,我部雖能將其擊敗,但傷亡怕是不少,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按戶出二騎的計算,叱幹部在危急時刻能出老弱千騎。而參合塢步騎才兩三百人左右,如果強行與叱幹部作戰,或許能擊敗叱幹部,但自身傷亡肯定不小。

  在張虞思索如何對付叱幹部時,叱干胡人卻早已盯上張氏商隊。


  遠處的山丘上,叱干普達坐在交椅上,左右數名兇悍的胡騎護著。而李普神情恭敬,正與叱干普達說著什麼。

  叱干普達從椅上起來,身形雖說矮小,但氣勢卻十分駭人,問道:「張虞怎麼處理?」

  李普拱手說道:「將張虞處死便可,我需帶回他的頭顱。除之前約定好的貨物,所得的張氏商隊裡的貨物,一同送於貴人。」

  「好!」

  叱干普達瞥了眼李普,忍不住暗忖道:「漢人真如毒蛇般陰險,自己不想出手,非借自己之手殘害張虞,以來遮掩痕跡!」

  李普為溫劭所獻之策,可用借刀殺人四字概括。

  李普打聽到叱幹部與張氏有仇,故建議溫劭買通叱幹部,讓他們在張虞回家的路上伏擊,這樣既能完成報仇,又能不髒了溫劭的手。而叱幹部在李普的金錢攻勢下,沒有過多猶豫,自然是同意下來。

  「ǰebe!」

  叱干普達看向一名目如鷹隼的鮮卑人,吩咐道:「ɦɔraykʰɪt張虞!(去殺了~)」

  「嗯!」

  身形清瘦的鮮卑人,單手抱胸,上馬速行!

  雁門道上,為了趕到下一個歇腳地,張氏商隊正匆匆趕路。

  忽然間,領頭的張楊似乎聽到了什麼異響,抬頭示意後續的漢騎停止行軍。

  「怎麼了?」

  見隊伍停了下來,酈嵩問道。

  張楊臉色凝重,說道:「山嶺似乎有騎卒出沒!」

  就在眾人屏息傾聽時,郝昭發現了什麼,朝著眾人呼喊,操弓比畫。

  「敵襲!」

  「敵襲!」

  張虞猛然望去。

  卻見郝昭所指的方向,林間人影攢動,煙塵滾滾。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如雷的馬蹄聲在張虞耳畔不斷響起,野性的呼喊聲迴蕩在道路兩側。

  「胡人來襲!」

  「借馬車遮擋。」

  瞬息間,張虞都發出示警,招呼臨近胡人那側的漢騎撤至另外一邊,以便藉助馬車的掩護。

  「嗖!」

  聲音未落,十來支箭矢破空聲射來,輕微的颼颼聲充斥著張虞耳畔。

  雖沒預料到在回家的路上突遭襲擊,但能販馬從商的漢騎皆是身手敏捷之輩,面對突襲而來的胡人,迅速作出反應,尋找附近的掩體。

  一支箭矢擦著張虞身子而過,箭簇射入到馬車的橫木。箭頭刺入約寸許,張虞將箭簇拔出,仔細瞧了眼,見是熟悉的骨箭,喊道。


  「叱干胡人!」

  「是叱干胡人伏擊!」

  張虞狠狠地將箭簇扔到地上,迅速將王霽贈送的手衣收了起來,操起強弓,罵道:「這群狗子,我不找他們,今卻來找我了!」

  「伯道,帶人守著後頭!」

  「好!」

  郝昭帶上四五人,為眾人看守另外一片山林。

  張楊、張虞二人並未策馬奔馳,而是將馬牽住,藉助馬車作為掩體,下馬與胡人步射。

  張虞看中從樹後奔馳而出的胡人,身子一起一落,一箭將來人射死。

  頃刻間,率先衝鋒的幾名胡騎被箭矢紛紛射落,縱有胡騎衝破箭矢,但前後相連的馬車阻擋了他的奔馳。

  張楊抓住機會,從車後猛地跳起,將一槊胡騎刺落馬下,其勇猛至此!

  「嗖!」

  箭矢破空亂飛,張虞邊挽弓步射,邊不斷觀察周圍形勢。

  忽然間,看守側林的郝昭,高聲喊道:「胡騎從背後夾擊而來,數量眾多!」

  聞言,張虞將頭縮回車後,看著山林間攢動的人頭,心中暗罵了一聲。

  「叔父,叱干胡人數目不下百餘人,今左右夾擊,僅憑馬車守不住了。」

  張虞解下黑鬃馬的韁繩,說道:「所有人騎馬撤退,躲入密林中,尋機再戰!」

  「那馬車上的貨物怎麼辦?」郝昭捨不得喊道。

  「要命,還是要錢!」張虞罵道。

  張虞扯開蓋在馬車上的帆布,喊道:「將馬車上的財物扔到地上,快點!」

  「呆會老子讓他們都吐出來!」

  「二統主?」有人詢問張楊的意見。

  張楊肉疼地看了眼自己辛苦販賣而來的貨物,喊道:「聽濟安吩咐,將馬車上的財物扔到地上!」

  「好!」

  「帶上受傷的人!」

  張楊奔馳間,用長槊將帆布挑開,繼而往糧袋裡戳了幾個大孔,麻袋中的米粒如流水般噴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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