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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商隊趣聞

  隨著士人的離去,大麓山漸漸冷清下來。

  張虞、酈嵩趁著冷清之際,從王氏的藏書閣里借了七八本書,準備回家研讀學習,順便打發下時間。

  在即將歸鄉之前,張虞在紅娘的幫助下,還偷偷與王霽見上一面。王霽擔心張虞遠行受涼,特意將她兄長王晨所戴的手衣交於張虞。

  念及是佳人的一片心意,張虞自當收下手衣。

  手衣者,即後世之手套。

  朔北寒風侵襲,騎馬挽韁,手指容易凍裂,故冬天遠行的人都會帶上手衣。

  與王霽分別的次日,張虞等到了帶隊來接他的叔父張楊。

  「叔父!」

  張楊策馬揚鞭而來,看著裝滿一車的竹簡、衣物,笑道:「大半年不見,濟安學有所得。今後再研學數載,可受學富五車之稱!」

  說著,張楊用鞭指著小車,吩咐道:「來人,為日後的大儒拉上這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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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虞整理著下馬鞍,笑道:「粗讀了幾本經書而已,豈敢受稱大儒,叔父羞煞我矣!」

  「快了!」

  張楊繼續玩笑道:「今後我張氏也算是經學傳家,日後讓塢中子弟盡隨濟安進學。」

  見叔父玩笑越開越大,張虞翻身上馬,換了個話題,問道:「此趟售賣馬匹,不知順利否?」

  「挺順利!」

  張楊招呼商隊啟程,說道:「先前,我與兄長商量欲賣馬於河南豫州,不料經魏郡途中,偶遇太平道人,直接買下隊中所有馬匹,三十六匹馬,均計六千五百錢一匹,共賣得二十餘萬錢……」

  挽著韁繩張楊在講述大半年來的經商情況,僅憑張氏一家支撐不起一支商隊,故在初期張冀與邊郡的呂布、魏續、耿寬等大小四家豪強達成合作關係。

  張氏負責組建商隊,他們提供馬匹、牛羊、毛皮等貨源,扣除進價的價格,張氏跑商所得利潤,與各自提供貨源的豪強進行3/7分成。

  貨源充足的情況下,第一趟遠行跑商的經歷,便是張楊口中的內容。本來想賣馬到豫州潁川郡,結果在途經河北魏郡時,在郊外遇見太平道眾。

  為首的太平道人郭軒,在向上級申請之後,買下了張楊所攜帶的馬匹,和張楊預訂了後續所有馬匹,並今後約在昆玉山交換馬匹。

  張楊見是大主顧,根本無所謂賣家是誰,自是與其約定。不過張楊非憨憨,而是在同意協議的同時,趁機將價格抬到7千錢一匹,並承諾能夠長期提供。

  蓋因距離明年起義的時間近,郭軒僅考慮少許,便同意了張楊的請求。


  張楊賺到錢財之後,則是途徑河內,購買朔方緊俏的物資,如糧草、巾帛、食鹽等物資,而後拉回朔上諸郡,用這些生活物資向胡人部落購買牛羊馬匹。

  如此一趟商路下來,扣除成本與給予朔方諸豪強分紅外,張氏賺得盆滿缽滿,據張楊不完全統計,利潤保守估計有二十萬錢。

  連回去的這次,商隊今年跑了四趟左右,大體賺了百來萬錢。

  賺百萬錢多嗎?看似挺多,但對於真正的達官貴人而言,純粹是小菜一碟,其利潤根本看不上。

  如交州的鬱林太守折國,任官十來年,得有資財二億,家僮八百人,退休後舉家搬遷到廣漢;黃門令王甫讓賓客在郡界勒索敲詐往來客商,共得財物七千餘萬。

  若是常年經商,以東海糜家為例,其僮客萬人,貲產鉅億,屬於州郡間的商業巨頭。

  但若拿糜家來與門閥相比,糜家則又有所不如了。曹嵩出資一億為自己買太尉鍍金,管中窺豹便可見曹家實力有多麼恐怖了!

  當然,僅半年跑商便有百萬錢的利潤,對雲中張氏來說,已是巨利了,人總要知足!

  了解前後情形,張虞笑道:「太平道徒出這麼多錢,向叔父買馬匹,叔父沒有察覺到不妥嗎?」

  「不妥?」

  張楊沉吟少許,如實說道:「太平道徒不授經講道,反是購買馬匹,其當有遠圖。」

  「嗯~」

  酈嵩插嘴說道:「依濟安所說太平道之布置,今再聽叔父所講買馬之事,太平道徒或真有反叛之念!」

  「反叛?」

  張楊臉色微變,說道:「濟安何出此言?」

  張虞挽著韁繩,徐徐驅馬而行,說道:「漢傳至今,天子之令,難達鄉縣;州郡之計吏,聲如雷霆。上戶有鉅億之資,家僮數百成千;而下戶無所踦足,身無立錐之所。」

  「太平道以賑濟窮苦百姓為名,徒眾眾遍布中原八州。如若教主張角有反意,凡道眾必追隨左右,揭竿而起,其勢如燎原,不可阻矣!」

  「然以上之語,本為我揣測之言。但今聽叔父所言,太平道購買大量駿馬,我敢篤定而言,張角明歲必有反叛之所為。」

  因有前世記憶,張虞雖能知道漢末註定會發生黃巾起義,但能記著張角何時會起兵叛亂,實在是難為張虞,畢竟有關黃巾叛亂的年月記憶實在模糊。

  今通過張楊的口述,當下太平教大量購買戰略物資的行為,反而讓張虞判斷出黃巾大概會在明年掀起叛亂。

  張楊眉頭微皺,說道:「如濟安所言,豈不是明年賣不了馬了?」


  聞言,張虞差點沒哭出來,自家二叔是真可愛,亂世都到了還想著賣馬賺錢。

  張虞無奈而笑,說道:「明歲賣不了馬,不如多屯些口糧,以備不時之需。」

  「倒是有理!」

  張楊微微點頭,說道:「我回去與兄長商量下,看看是否趁著當下,多走上一趟,省得明年真如濟安所言,爆發了反叛,馬不好賣了。」

  酈嵩思索少許,問道:「明歲太平教如若真反叛,漢朝軍隊必前往鎮壓,屆時兩方應當急缺戰馬,為何不能趁機售賣?」

  「你不懂!」

  張楊搖了搖頭,冷笑說道:「大戰亂起時,軍隊見你賣馬,必將連人帶馬扣下。馬充為軍馬,而你輕則服役,押糧負土;重則斬首,記為賊寇。」

  張楊當過兵,經歷過漢胡衝突最為激烈的時期,非常清楚亂兵的恐怖模樣。

  一直沉默的張茂山弱弱問道:「既能猜到太平道明歲或會動亂,今為何不上報於官府!」

  「官府?」

  張楊冷笑了下,說道:「告訴官府,下趟將馬賣給誰?」

  酈嵩搖了搖頭,說道:「太平道眾遍布八州,如若真有意反叛,應早有官吏上報於朝廷。朝廷至今未有動作,怕不是朝中有人為其遮掩耳目。今上報於官,恐吃力不討好啊!」

  針對酈嵩的猜測,張虞露出讚揚之色。據歷史所述,太平道都將觸手伸入到十常侍身上,今檢舉太平道,怕不是自己給自己找苦吃。

  針對太平道的事,幾人又閒聊幾下,因張楊需帶隊領路,這才各自分開。

  此時,人在隊伍中的郝昭,見張虞談話結束,這才迎上問好。

  「兄長!」

  張虞尋聲望去,見是體格愈發魁梧的郝昭,笑道:「數月不見伯道,今日變化甚大!」

  郝昭拱手而笑,說道:「昭多謝兄長,若無兄長照料,昭將無路可去!」

  張虞握著馬鞭,感嘆說道:「我本憂商隊奔波辛勞,伯道難以適應,今見伯道氣色,心中稍安。」

  郝昭說道:「隨商奔波雖累,但因有兄長厚待,昭已攢下些許錢財,比某當初從軍好多了!」

  因見到張虞,郝昭心情非常好,一路上向張虞講述著自己在商隊中所發生的事。

  郝昭自與張虞分別後,便至參合塢拜會張冀。張冀見是自家兒子介紹來,頗是照顧,讓郝昭跟著張楊跑商。

  幾番跑商走下來,郝昭膽大心細的特點展露無遺,漸漸讓張楊為之依仗,然而自身年輕,闖蕩的經驗不足,有時還會踩坑,但隨著經驗的豐富,郝昭遲早能親自帶隊。


  「好!」

  張虞勒馬至郝昭身側,拍其肩膀,畫餅道:「待伯道長些,我為伯道娶個美嬌娘,再另闢條商路,專由伯道帶隊!」

  「嘿嘿!」

  郝昭憨厚而笑,眉目間透露對未來的憧憬。

  從大麓山出發,近三十來人的隊伍,因拉有七輛大車的物資,走得算不上快,花了七八天,才過了井陘。

  來到雁門郡內,因要看望張遼,張虞特意在馬邑停留一日。

  與此同時,張虞已過井陘的行蹤,被人從陰館送於叱幹部。

  《唐書·列傳七》:「初從太祖,昭販馬周旋,時胡寇並起,多掠賈人財物,昭每每操刀居先,寇畏而不敢犯。」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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