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有什麼用?
呂本講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就聽到一句:是啊?
呂本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又聽到一句:沒錯。
呂本咬著牙繼續講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
再次聽到:去你的吧。
呂本緊握雙拳,那一把大鬍子氣得抖了又抖,他是一點都講不下去了,指著朱雄英。
「朱雄英!你到底什麼意思!」
朱雄英翹著小二郎腿,嘬著牙花子。
一副很鄙夷的模樣看著眼前的呂本。
這些儒家思想,以他接受過二十一世紀高等教育的人來看,有相當一部分都屬於糟粕。
面對要暴走的呂本。
他說道。
「我沒什麼意思,我就是覺得先生你教的都是一些沒用的東西。」
呂本氣得大吼:「為師不允許你這麼說你自己!」
朱雄英:?
臥槽!
怎麼一不小心把自己給罵了!
這老小子也是有點急智的,竟然能這麼懟回來自己。
朱雄英直截了當的開口道:「我是說,你教的儒家思想是個沒用的東西!」
本來內心還因為回懟了朱雄英一句有些開心的呂本。
然後就聽到了對方直接攻擊他內心深處的信仰,他那最高山仰止的偉大學派!
呂本的雙眸刷一下就紅了。
「膽敢侮辱我儒家!今天就算你是皇長孫,老夫也要親手教訓教訓你!!」
此時的呂本雙目憤怒到通紅,跟變異了似的。
上來就要和朱雄英戰鬥。
朱雄英可是剛剛吸收過大師級格鬥教學的,看著已然氣急敗壞的呂本,朱雄英沒有絲毫慌張。
一眼望去,對方少說得有八個破綻。
他甚至想試試大師格鬥技術含金量的鹹淡。
不過朱雄英還是選擇嘲諷的說道。
「君子動口不動手,這也是儒家思想,可是先生您面對理念不同的人時,不還是下意識選擇揍服對方?是先生您儒學學的不到家,還是儒學壓根沒用啊。」
刺啦——
朱雄英一句話給暴怒的呂本來了個急剎車。
是啊,儒學講究以理服人。
只不過朱雄英認為的這個理是物理,而呂本認為的是道理。
他敢承認孔子教的是錯的嗎?當然不敢。
可是他也不能就這麼承認是自己學的不到家,畢竟他可是當世大儒,是外面多少儒生需要仰望大佬級的存在。
此時此刻竟然被朱雄英氣的想要動手,這個熊孩子,簡直恐怖如斯!
呂本緊握雙拳。
他目光再次充滿了鬥志。
死死盯著朱雄英。
「好!為師,就跟你這名學生,好好辯上一辯!你說,儒學是一門沒有用的學科?!」
朱雄英點頭:「沒錯。」
「哼!」
聽到對方大膽承認。
呂本先是一個冷哼。
隨後大手一揮,開口說道。
「儒家核心思想,仁義禮智信忠孝悌!對社會.......」
正準備大書特書的呂本,卻看到朱雄英突然舉起了手來了句:「請問。」
一副想要質疑的樣子。
呂本深吸一口氣,準備好了迎接朱雄英的質疑。
他對著朱雄英說道:「你問。」
朱雄英說道:「請問,仁義禮智信忠孝悌里的悌是什麼意思?」
就這?!
這熊孩子打斷自己就問個這?!
不過轉念一想。
眼前的朱雄英也不過八歲的年紀,不懂得各種字是什麼意思請教先生,不正是他這個年紀應該做的事情嗎?
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把對方當成一個難以對付的對手了?!
想到這,呂本不由得感覺屈辱了幾分。
自己竟然和一個八歲小孩辯論上了!
「悌!就是對兄弟姐妹很好,兄友弟恭,維繫平輩之間的感情!」
朱雄英這才恍然大明白。
他深刻的點了點頭。
然後扭身看了眼朱允炆後。
再次對呂本提問道。
「所以想要有這個悌,就不能打弟弟了是吧?」
「沒錯!當然!」
「那這個悌最是沒用。」
朱雄英理所應當的下了判決,什麼破悌。魯迅大師曾經說過:下雨天打弟弟,閒著也是閒著。我看悌這個詞就是一個弟弟造出來的。
身後的朱允炆聽到自己大哥朱雄英說了這話,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大哥的話也太可怕了。
他內心直呼:你又不是我一個弟弟!說打弟弟的時候只看我一個人幹什麼!
「朱雄英!」呂本咬著牙:「兄友弟恭是我國自古流傳下來的傳統美德!你就因為不能打弟弟了就覺得悌沒有用?!」
朱雄英:「胡說八道!打是親,罵是愛,愛的越深用腳踹。才是我國自古流傳下來的傳統美德!」
呂本已經有些抓狂了。
整個學堂的那些小孩子一雙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都在盯著他。
如果他被朱雄英這個八歲小孩給辯輸了,還怎麼當這些人的啟蒙老師,又要如何與這些人建立授業之恩保他呂家百年。
呂本雙眸一凝。
大儒的實力在其身彰顯起來。
以自身深厚的底蘊,對儒學開始做解答。
「自春秋時期以來!儒學為國為民,對我華夏文明一直都有著深遠的影響。儒家思想強調德化社會和德化人生,提倡教化和仁政,抨擊暴政,力圖重建禮樂秩序,移風易俗。儒家思想不僅是華夏傳統文化的主流學派,也是人類文明的精神世界,致力於實現大同社會,使得每一個人都老有所依少有所養!引導個人道德品質,不去傷風敗俗,給眾生樹立榜樣,給君子成就精神支柱,建立穩固的政權,協助皇上發展治理整個國家!」
一段大義凜然的話說出口。
再配上對方那一副當代大儒的風采。
大本堂內的學生們,聽著這些『華夏文明』『教化仁政』『大同社會』『穩固政權』的大詞,皆是被呂本的氣勢所震撼。
一個個瞪得大大的眼睛望著呂本,目光中滿是崇拜。
沒有想到一向在大本堂內不苟言笑的老畢登此時此刻竟然還有這種氣勢和魅力。他仿佛豪情萬丈於天地間,他要續寫儒學帝王篇。
甚至這些學生都要給呂本下跪了。
他們聽不聽得懂先不談,反正是被呂本的氣勢唬住了。
呂本此時也覺得自己格外牛批,臉上得意的笑已經有些壓不住了。
大儒就是大儒,懟他一個八歲熊孩子還不是手拿把掐?
然而他卻聽到朱雄英來了一句。
「有什麼用?」
呂本笑容一僵。
詫異的看著朱雄英。
合著自己說了半天是白說了?!
「老夫不是已經跟你講半天.....」
呂本話還沒說完話。
卻被朱雄英擺手打斷。
此時的朱雄英滿臉嚴肅,沒有了之前那般嬉笑打鬧的模樣。
一張白白嫩嫩的小臉蛋竟然透漏出幾分朱元璋的威嚴。
只見朱雄英站了起來。
走出自己的座位。
雙眸毫不避讓的盯著他。
「呂夫子,你既然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那學生就問的具體一些。」
「你所說儒學促進社會大同,請問儒學要如何促進。您說的老有所依少有所養,儒學又能提供什麼樣的生產力?你所說的穩固政權,面對外邦入侵時儒學該如何抵禦?」
「或許我可以再問的具體些。田間的土地儒學要如何增產,千里外親人的家書與貨物儒學要如何送達,瘟疫四起時儒學要如何救人,天寒地冷凍死人儒學要如何保暖。」
朱雄英盯著呂本。
每出一個問題呂本瞳孔就放大一分,各個問題都深扎在呂本的內心,
他一字一句,一句一步來到呂本身邊。
目光肅穆的盯著呂本。
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
又一次問到。
「先生,我再次問您。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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