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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小畜生、我未壯也

  當屋外的人就快要撞開房門的時候,餘缺主動的將房門打開,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這讓屋子外嘈雜的眾人一時安靜。

  餘缺笑著朝眾人打招呼:

  「見過六叔、九叔、十一叔,今夜真是麻煩大家了。」

  堵在餘缺家門口的人,正是夜起趕來的伏氏宗族長輩們,除此之外,也有一夥族中的青壯,手裡面還提著刀槍。

  幾個長輩瞧見於餘缺,面色原本不愉。

  雖說事情是發生在了餘缺一家頭上,但是他們被擋在門外許久,還是讓這幾人認為餘缺實在是太不懂規矩,沒有禮數了。

  不過眼下親眼瞧見了餘缺,三人臉上的神情都略微僵硬,收起了那點不快,轉而口中乾笑幾聲。

  伏氏十一還主動拍了拍餘缺的肩膀:「今夜實在是辛苦了,瞧你這臉白的,跟鬼似的,好好休息,接下來有我們幾個老傢伙。」

  「既然如此,三位叔爺,請。」餘缺沒有客套,也沒有再阻攔幾人,他讓開身子,讓幾人進去房中去捉拿那拍花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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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走到了房中,當伏家長輩們瞧見了好似死豬般被吊在房頂上的拍花婆子,個個眼皮都跳動。

  特別是當他們瞧見拍花婆子崩潰猙獰的表情,淌了半盆子的血水,饒是幾個人認為自己是長輩,也是忍不住的口中吸了一口冷氣。

  「好狠辣的手段!」

  他們忍不住的用眼睛又瞥了瞥餘缺。

  而此時餘缺正笑吟吟的,和同樣趕上來的叔父叔母說著話,若不是他身上的血腥氣濃郁,一身袍子上鮮紅刺目,旁人從他的表情上,壓根看不出來他剛剛才對某人嚴刑拷問過。

  不一會兒,拍花婆子就被幾個伏氏長輩抬豬一般,抬出了房門,往伏氏宗族的祠堂趕去。

  他們幾個還只是前來跑腿的,眼下族中的厲害人物,正等在祠堂當中要審問拍花婆子。

  一路上,拍花婆子口中念叨不停,失心瘋了一般。

  「好!該死的人販子!」

  「打得好,依我看,就應該當場將這婆子當場打死。」

  餘缺家所在的樓棟鄰居們,他們瞧見了拍花婆子的慘像,不僅不感到滲人,反而一個個的覺得大快人心,恨不得再上去踹上幾腳。

  眾人圍著那拍花婆子,也是紛紛朝著祠堂趕過去。

  當走到一半的時候,餘缺卻忽然換了個方向,逆行的朝著族中的某地奔去。

  其他人注意到他的動作,當即就出聲叫道:「祠堂不在那邊!」

  「曉得,還有人,也得去祠堂。」餘缺頭也不回的,身形便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那三個伏家叔輩瞧見,眉頭皺起,他們商量了一番,並沒有再喝止餘缺,而是派出了一人,身上灰氣涌動,也跟著餘缺奔去。

  僅僅兩刻鐘後,飛檐斗拱的付家祠堂,便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

  眼下正是天黑,吃完飯之後,但是距離深夜還早的時候,正是族人們最不忙的時間,因此除去餘缺家所在的樓棟,其他的伏家族人們也都紛紛趕過來看熱鬧了。

  「拍花子,叫花子,又窮又破討飯吃!」

  祠堂外面還有小兒起鬨的唱著臨時編的童謠:「打死一個拍花子,腦殼聰明又能幹。」

  不過和祠堂外面的鬨笑不同,祠堂當中的氣氛卻有些沉重。

  拍花婆子和小伏緣在早一刻鐘就都到了祠堂中,被祠堂中的人問了一圈。其中婆子被餘缺拷打過,現在都無須伏氏族人們費什麼力,她一五一十的就都張口說了出來。

  小伏緣經過爹娘的安撫,也是情緒穩定,將自己今天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眼下今夜的事情差不多已經是水落石出,只需要再找一人對歭即可。

  祠堂當中的眾人,此刻正是面色陰沉的等著。

  突然,砰的一聲響!

  有一道瘦小的身影悶哼著,被人提著,從祠堂外直接一腳揣進了祠堂中。

  祠堂內眾人的目光看過去,頓時交頭接耳、口中議論不停:「是十七叔的崽兒。」

  「小十七來了。」

  「看來是被餘缺那小子抓過來的,難怪他待會了拍花婆子,非要將婆子關在屋子裡,自己先拷問一番。」

  緊隨著那瘦小身影走出祠堂中的,則是餘缺以及另外幾個跟隨著他一起的伏氏族人。

  餘缺站在祠堂中,他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堂中眾人。

  他的目光略微在祠堂正中央的一中年書生的男子身上停留,然後朝著眾人拱手:

  「諸位叔伯嬸嬸,今夜辛苦大家前來了。」

  餘缺客氣的見禮一番,然後就朝著那中年書生道:「族長,小家賊我也帶來了,還請族長示下。」

  「呸!」

  餘缺的話說完,不等那伏氏現任族長開口,現場匯聚在祠堂中的族人們就忍不住的開口:

  「還叫什么小家賊,這就是個小畜生!」


  「我要是生出了這種傢伙,腿都給他打折。」

  除去一堆罵聲之外,現場也有幸災樂禍的聲音:「廢了人家的老子,小的能不報復嗎?」

  「要我說,這小傢伙還有幾分血性,就是太特娘的邪門了,一肚子壞水。」

  原來今日勾結外人,將小伏緣被騙出族地的那人,其不是成人、不是老人,而正是伏十七的半大獨子。

  聽見四周眾人的聲音,小畜生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身子有些發抖,一臉的陰鷙和惶恐。

  但是當瞧見周圍的族人後,這小畜生的臉上竟然還並不那麼慌張了。

  他年紀雖然小,但居然學著大人般,朝著四周的族人見禮:「小十七見過族長伯伯,各位叔叔伯伯。」

  完事兒,此獠居然還回頭看著餘缺,臉上擠出笑容:「餘缺哥,你今天是要抓我來作甚。」

  餘缺從這小畜生自地上爬起的那一刻,就在盯著這廝瞧。此刻聽見小畜生的有禮有節的,還裝作懵懂模樣,他的心間雖有惱火生出,但更多的是一陣寒意。

  還是叔母忍不住了,她見真兇已經被捉拿過來,還這麼的肆無忌憚,情緒崩潰的一把就要撲上前:

  「你這畜生,伏緣她才七歲,平時在學堂還叫你哥哥,你怎麼下得了這毒手,這麼狠心!」

  叔母被人攔住,她半跪在了地上,轉而抱緊了小伏緣,放聲大哭。

  那小畜生聞言,其居然還笑看著伏緣,話聲平靜的說:「呀,伏緣妹妹今天怎麼?伏緣阿娘你為何這麼罵我。」

  啪的!

  無須餘缺出手,叔父也終於忍不住了,上前狠狠的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小畜生的臉上。

  「夠了,你還敢嚇緣兒!」

  叔父雙目通紅,怒不可遏的緊盯著那小畜生,恨不得吃了這人。還是周圍的其他族人,又七手八腳的將叔父也拉住,才將兩人分開。

  被㧽了一掌,小畜生臉上也不笑了,轉而話聲怨恨的道:

  「我狠毒,她慘?你們家才狠毒,我爹才慘!」

  小畜生咬牙切齒的望向站在一旁的餘缺,口中還要說出什麼,但是一道呵斥在祠堂當中響起:

  「夠了!」

  是那書生打扮的伏氏族長發話了,他將手中的摺扇朝著桌案狠狠的一拍,繼續喝道:

  「這裡是祠堂,當著列祖列宗的面,你們一個個大聲喧譁,是要讓我伏金不念情誼,請出族法來嗎?」

  隨著其聲音升起的,還有一股灰黑的氣息,從族長伏金的腦上蔓延而出,凶煞驚人。


  餘缺不由的目光閃爍,又再用餘光瞥看了此人一眼。

  對方身為伏氏宗族現任的族長,本就是上一任老族長的嫡子,現在又擁有族中的祭祀大權,其自然也並非尋常貨色,而正是一名貨真價實的仙家。

  並且此人還並非尋常的九品仙家,乃是九品上階!

  須知每一品級的鬼神,其只有「從」和「正」的兩類劃分,但是每一品的仙家,則是有上、中、下三階劃分。

  其中九品上階仙家,在縣城中除去縣衙老爺、縣學中人之外,已經算是厲害人物。更別說族長伏金年紀還未老,其身上的氣息濃郁,極可能正在往前跨進一步,不日就能成為八品仙家。

  雖然餘缺是用餘光在瞥看,但是族長伏金似乎也若有所覺的,微微朝著餘缺的所在看過來。

  其人面無表情的,沒有對余列露出什麼態度,而是口中說:

  「今日祠堂議事,議的僅僅是族人遭拐一事,其餘種種,既然沒有放在祠堂中議論,便和今日無關。」

  聽見這話,伏十七之子,其年紀雖然小,但是面色一白,目中猶如大人一般慌張,不由的就看向了族長。

  正當祠堂中議論又要再起的時候,那族長伏金的眼睛微眯,又嘆了口氣,道:

  「不過我等終歸都是同族,天理大不過人情,爾等兩家既然頗有恩怨糾葛,並且涉及的都並非尋常族人,我也不好處置啊。」

  嗚嗚的!

  忽然祠堂外面又有哭聲響起,一行人抬著什麼東西,從祠堂外撲了進來:

  「族長大人、族人大人,我老十七家裡,可就這麼一根獨苗啊。」

  是一個梨花帶雨的女子撲將進來,她身子一軟就跪在了地上,捶地哭天:「我肚子爭氣,沒給十七哥留個種,他現在又這個模樣了,小十七萬不能有事。」

  來人正是伏十七一家,連帶其本人也被抬進了祠堂當中。

  伏十七之妻哭著保住了繼子,抽噎著說:「你們都說小十七今天拐了人,但那婆子的話,又什麼好信的。他只是個孩子,還不是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霎時間,現場更是混亂了。

  特別是那伏十七他半躺在擔架上,面色枯黃,用獨臂遙遙指著自己的兒子,口中嗬嗬出聲,看的就令人心酸。

  族長伏金見狀,不由的仰天慨嘆:「今日這都什麼事兒啊。」

  不僅僅他一人如此,祠堂內外的不少族人們瞧見,眼中也是露出不忍之色。

  「這一家子,確實可憐啊!」

  「你們說,當初那餘缺要是收著點,別廢掉了十七叔,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今天這事兒了?」


  餘缺站在場中,他冷眼瞧著場中的鬧劇,面上終於是忍不住的露出了冷笑。

  當日明明是老狗不善登門,還先露出了凶性,甚至想要廢掉他,結果現在這麼一鬧,反倒是成了他家的不是了。

  「老東西,你欲阻我道途,我可是留了你一命。」

  餘缺不再旁觀,直接站出來,冷聲道:「但你家這小畜生,可是想要私通邪人,拐帶幼女,實屬十惡不赦。」

  他朝著眾人拱手:「煩請族中速速裁決,如何處置這小畜生,若是族中不願,便請報官。」

  餘缺不打算再和眾人議論了。

  現場眾人聽見他的話,頓時議論紛紛,那族長伏金被架起來,則是眉頭微皺,但又不好說什麼。

  但忽然有笑聲響起來:

  「餘缺哥哥,你是說要用族法嗎?」

  眾人循聲看過去,發現是伏十七的畜生兒子在說話,其面色乖巧,自語道:

  「我未壯,也不似餘缺哥哥養了家神,族法不得殺我也。」

  小畜生面色認真:「不僅族法不得殺我,官法也不能。」

  這話說出,祠堂當中的議論聲忽然一頓,然後很多人都是眼睛瞪大,緊盯向伏十七一家,還有一部分人則是看向了人群正中央的族長伏金。

  只見在眾人的目光中,伏十七之子臉色雖然發白,身子也發抖,但是臉上笑吟吟的,正露出殘忍的神色。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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