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建木封聖

  第349章 建木封聖

  短則三年，長則十年。

  最好的情況是十年，這十年時間還不足以讓我籌齊能夠抗衡小聖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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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溫內視氣海，小道爺也才六十五條大道，平均下來每年一道法則。

  若沒有三清道宗眾多大能以及自己師傅傳法講解，這個速度恐怕要延長數十乃至上百倍。

  不過既然有師傅等人牽制，難度應當會下降許多「你又在多想了。」

  李雲裳一把住顧溫腦袋，隨即又輕輕揪住耳朵，打斷了他的沉思。

  「你啊，就是總想著十全十美，凡事都三思而後行，可天底下哪有那麼多三思而後行的時候？機會往往只有一次。」

  她這個徒弟有許多優點，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謹慎了。

  如果作為敵人會是一個令人頭疼忌憚的存在，類比於建木。

  李雲裳大概能夠理解當年建木為何寧願放自己出來，也要將顧溫囚禁的想法。與自己斗是有章法的，無外乎就是以人族為籌碼，進行無休止的消耗。

  可對顧溫則無法用這種打法，因為他太謹慎與果決了。

  這逆徒只要稍微察覺不對勁，第一反應就是躲起來以靜制動。一旦察覺機會，又會毫不猶豫的立刻出擊。

  例如遠渡太虛一法，既是躲避，也是拋棄一切的果決。

  顧溫搖頭道：「戰術上膽大，戰略上謹慎。我想讓郁華復生，可我不想因此出現沒必要的傷亡。」

  「看來為師之前的擔憂都是杞人憂天了？」

  「師傅是正常擔憂，能力越大破壞力也就越大。」

  「你可以稍微裝蠢一些，這樣子更討為師歡喜。」

  「師傅要是蠢一些，弟子也能更輕鬆一點。」

  李雲裳笑了笑，放開了顧溫，言歸正傳說道：「郁華復生只是其一，這需要你自己去救，而為師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更加重要的事情？

  顧溫心思本就聰慧，只是一瞬便有了猜測。

  師傅要對建木出手。

  建木要被地聖收下當狗，但又不是死了，保不住還會對人族下黑手。縱然這個可能性很少，可建木與他們之間的仇怨還在。

  師傅從來不是一個很能忍耐的人，向來以直報怨，如此機會自然是要報仇的「師傅要趁機對建木出手？」

  「為師要為人族掃去最大的障礙。」李雲裳嗓音堅決，「我沒有能力給我族帶來大同，但至少不要給孩子們留下太多問題。」

  她頓了頓，秀麗的素顏上多了幾分歉意，道：「所以為師可能沒辦法幫你太多，到時候你可能還是要面對地聖。」

  顧溫搖頭道：「無事，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這天下只有他，有能力與決心去救她。

  嗡！

  一縷劍鳴傳來，仙劍破空而至。

  「而且弟子也並非孤身一人。」

  顧溫握劍入掌，人劍氣息合一。

  雖說他已經不可能成為劍主，但這十幾年的磨合，並不比當劍主要差。

  是夜，顧溫在廂房留宿，同時也給狐仙李妙開了一道通往小天地的門。

  讓對方將一座座不知從哪裡掠來的靈山丟進去，用來布置小天地，避免以後一群人蹲坐在黃沙里。

  短短數個時辰，一片荒蕪的天地非常突兀的出現了一座座青山，上邊有各種靈獸驚恐的四處逃匿。

  居於天穹中央的貓團也被嚇得跑了出來，一頭鑽進顧溫頭髮里。

  顧溫算了一下，一共七十三座靈山，一百三十條靈脈，四百三十個靈泉眼，

  一千三百種靈獸，八萬八千種靈植。

  他感慨道：「狐仙還真是富裕。」

  一個一流宗門平均也就三十條靈脈，這狐仙的家底比得上四個一流宗門了。

  「她當了幾千年的妖祖，又在我這待了八百年，前前後不知積攢了多少家底，能不富裕嗎？」

  李雲裳挪輸道：「這個狐媚子屬犬，最喜歡藏東西，說不定這還只是他一半的家產。」

  「我都聽到了哦。」

  小天地里傳出狐仙略帶不滿的嗓音。

  「如果我不出點血，就你們兩個窮得叮噹響的身家，頂多可能就帶走一座小靈脈，甚至沒有，我可不能跟著你們去吃苦。」

  有道理。

  顧溫摸了摸所剩不多的錢袋子。

  他還真沒有錢來購置這麼多靈峰，讓他去搶肯定是不可能的，借也不太行。

  人情難還，何況要湊齊這麼多靈山，這人情欠下來可太多了。

  至於自己師傅，那更加不用想了。

  次日清晨，狐仙李妙才把自己家產掏空，全部搬進了小天地。

  李妙從小天地入口探出半個身子，道：「往後妾身就要呆著裡邊修建仙府，

  你們到時候直接跑就行了。至於地府的事情，我不擅鬥法，去了也是添亂。」

  李雲裳忍不住笑道：「怎麼？怕我們把你丟下嗎？」

  「妾身怕到時候打起來，被聖人一巴掌拍死。」

  言罷，狐仙李妙又轉頭回到了小天地，很快裡邊傳出猶如施工地一般的轟鳴聲。

  李雲裳轉頭對顧溫吩附道：「現在你可以把要帶走的人裝進小天地了，免得到時候出意外來不及帶走。」

  顧溫道：「我會安排，還有一事，我想安排一些凡人也進去。凡變革必然流血掉頭，這十年來所有為變革犧牲之後人，我都會發去一封書信，帶他們一同離開。」

  「億萬人的大同我給不了，但十萬人、乃至幾十萬人尚可。」

  宗門內外皆稱自己為仁尊，哪怕對比講究無為而治的雲渺還要仁慈。以往一切生產力來源於修土，要辦成任何事情都不可避免動到某些人的利益。

  顧溫只動了凡人的，只動了那些所謂的世家豪族。工業化破壞了小農經濟，

  踏碎了地主土紳賴以生存的手段，城改也破除了他們對權力的壟斷。

  期間有許多反撲，民亂，乃至起義，但在這個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這些反抗都顯得微小。

  自己師傅鬧騰了八百年，也沒見天下宗門能把她怎麼樣？

  但不可否認，死了很多凡人，顧溫變革的擁護者尤為多。歷來理想主義者不分朝代，清官一直有，只是大多活不長久。

  這些人為理想而死，也該有些補償。

  「徒兒的愛還是一如既往狹隘，怪不得那群小輩對你念念不忘，也難怪桃花運那麼好。」

  李雲裳語氣有些無奈，卻沒有任何責怪之意。

  有恩必報是美德，她只是希望自己弟子能更加具備大愛。

  不過如果顧溫真的具備大愛，李雲裳如今可能已經不在了，也不會對顧溫如此喜愛。

  欣慰與喜愛是分開的，李雲裳理想中的弟子與最喜愛的弟子也是不同的，顧溫屬於後者。

  「但你到時候可得管一下，否則千百年下來，也不知你的小天地能不能裝得下。」

  顧溫道：「我會通過教育與法則進行人口控制，保持百萬人規模。」

  離開別院，回到玉清道觀。

  顧溫與赤羽子說明的情況，後者瞭然，先行一步進了小天地修行。

  而後他文送出書信，告知了君衍與江富貴二人，同時讓易宗籌備預估有十三萬人的遷移。

  安排好一切，顧溫打坐入定，只待時機到來。

  九個春秋過去，天下日新月異，所有人都在享受著新興生產力出現的紅利。

  縱然是高居仙山的一流宗門，也獲得了工業的好處，例如火車的出現讓更多的農家子弟能不遠千里趕來拜師，免去了每年下山尋靈弟子的奔波。

  而凡人自不用說，改變是最為巨大的。

  大同歷十二年，衣布遮體，常服三套已是常態。

  大同歷十三年，飯食管飽，十日一葷。

  大同歷十四年，鐵軌通行各州。

  大同歷十五年，重啟全民開智，三年義務教育，學府擴招。

  大同歷十六年，肉類取消配給，市場流通。

  大同歷十七年，鄉鎮基礎醫療建立，

  大同歷十八年，三日一葷。

  生產力的飛快膨脹，給社會各界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活力，人們沉溺在喜悅之中，仿佛生活會永無止境的變得美好。

  三清山。

  易宗第二次上山，上一次是十年前，那時他還不到五十歲，如今已經五十一歲了。

  同時也通過各種靈丹妙藥，從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變成了金丹修士，壽命三百年。

  這一次他沒有去玉皇峰，而是來到了一處名不經傳的靈峰。

  小道幽靜，風景秀麗，人煙稀少。

  綠林之中，古道盡頭，隱約可見一座樸素的別院。

  門口早已站著兩個氣質各異的道人，一個威嚴如大日，一個飄逸如白雲。

  二人投來目光，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審視易宗拱手作揖道：「二位可是華陽天尊與雲渺天尊？」

  華陽雲渺相繼點頭，後者道：「你應該就是共主。」

  「正是。」

  「幹得不錯，貧道早就有讓凡人管凡人的想法，只可惜精力與能力有限，想不出具體的法子。」

  雲渺眼中滿是賞識，似乎對於易宗很滿意。

  尋常修士對於凡人帶有偏見，但對於他們這種頂尖強者，世上絕大部分都與凡人無異。站得越高，看得越遠，偏見自然就越少。

  「玉清天尊是怎麼找到你這個奇才的？」

  易宗不卑不亢回答：「尊上說，時勢造英雄，只要有合適的土壤，自然就會得到想要的果實。

  此話讓雲渺華陽眸光微亮。

  道理很簡單，可應用起來卻要好一番功夫。

  「二位天尊也是來送行的？」

  易宗詢問，雲渺微微點頭，見狀他不由得追問：「敢問二位天尊，玉清天尊還有可能會回來嗎？我查了一些資料，我問過一些大能強者，以天尊之能往返太虛輕而易...

  「對於凡人來說，他們永遠不會回來了。」

  華陽冷冷打斷，他一貫如此，只是對於易宗，以及山下紅塵來說此刻更顯冰冷。

  「此乃天地之爭，動輒萬年也不為過。不成仙者，皆為凡人。」

  易宗嘴巴微張，隨後默默閉上，陷入了沉默。

  雲渺安慰道：「你不必擔心，玉清天尊與師祖吩附過我們，出了什麼事情我們會幫你的。同時如今的制度也會一直延續，道宗只管宗門，凡人歸你們管。」

  易宗默然點頭。

  但他知道這不一樣。

  如同大同初年公示，弱肉強食千萬年，天下大同頭一回。傳說中的擎蒼仙人與玉清天尊，他們才是真心實意會站在凡人一邊的。

  面前的二位天尊可以稱得上好人，但屁股是坐在宗門上的。

  前途未撲，以後會怎麼樣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估摸一刻鐘之後，院門被打開。

  一男一女從裡邊走出來，男子平平無奇，女子面容清秀素雅，二人身上氣息全無，仿佛不存在一般。

  顧溫見到門外三人，道：「最後是你們三個給我們師徒二人送行嗎？」

  雲渺笑道：「如果你需要，我倒是可以讓全天下的人來送行。」

  「免了，那豈不是天下大亂？」

  顧溫擺手，他們離開的事情從始至終都只有極少數人知道。

  雲渺沒好氣說道：「那簡直是天塌了。」

  人族頂樑柱給這小子拐跑了，如今天下人還要謝謝他。

  不過師祖走了也好，至少往後的事情會變得簡單許多，比如道果一事根本攔不住。

  師祖繼續留著，恐怕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李雲裳幽幽問道：「很開心嗎？」

  雲渺嚇得抖了抖，連忙挺了挺腰，回答道：「師祖您乃人族支柱，您一走天下勢如累卵....

  「好了，好了，這種場面話就不用說了。」

  李雲裳打斷道：「往後人族就交給你們了，二聖不會為難你們，道果安心煉化，說不定我們還能再見。」

  一旁顧溫拉著易宗，將一枚令牌交給他，道：「往後你如果不幹了，就拿著這塊令牌去兩界城，那裡會有一位仙人帶你來找我。屆時我會讓你再延壽千載，

  這段時間好好干。」

  本來有些傷感的易宗被弄得哭笑不得。

  怎麼弄得跟裙帶關係一樣？

  轟隆隆！

  忽然天地異動，西北方一道道極光浮現，猶如綢緞一般在天穹上飄蕩。

  李雲裳與顧溫一同聽到了天地道韻。

  【建木，入住地府，封幽冥之主】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