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李邦華瞧著眼前這三位年輕人,他們個個正氣凜然,眼神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他微笑著,心中卻默默思量。這三位及其家族,在民間可是有著不小的名聲,每一個都承載著厚重的歷史與家族的期望。
顧炎武的曾祖父,那可是嘉靖年間南京兵部的大侍郎顧章志,顧家一脈,往上追溯還能扯到三國東吳時期赫赫有名的丞相顧雍。這份榮耀與傳承,讓顧炎武的肩膀上承載了太多的期望與責任。他的眼神中,既有年輕人的熱血與衝動,又有著家族賦與的沉穩與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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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莊的曾祖父,更是明代散文界的大咖歸有光,他那篇《項脊軒志》讓後世多少學子讀得雲裡霧裡,卻又欲罷不能。歸莊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種文人特有的溫潤與才情,他的心中,不僅有著對家族的驕傲,更有著對學問的熱愛與追求。
至於黃宗羲,他的名字可不是靠功名學問響徹天下的,而是因為林小風元年那場轟動一時的大案。黃宗羲的父親黃尊素,是東林黨的骨幹,天啟年間因為彈劾大奸臣魏忠賢,結果被革職下獄,受盡酷刑丟了性命。這份家族的血淚史,讓黃宗羲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悲憤與決心。他的心中,燃燒著對正義的渴望,對父親的思念,以及對那個黑暗時代的深深痛恨。
李邦華輕輕抬手,示意三人坐下。他的動作優雅而從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微笑著問道:「各位突然闖入驛館,究竟有何意圖?」他的聲音溫和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黃宗羲揮著棍子直接回答:「自然是想揍你一頓!」他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憤怒與衝動,仿佛要將所有的不滿都傾瀉而出。
「為何要揍我這老頭子呢?」李邦華笑著,並不生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邃與睿智,仿佛能洞察一切。
顧炎武怒氣沖沖地說:「你憑讀書坐上了內閣首輔的位置,卻斷了天下讀書人的活路,不揍你揍誰?」他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焦急與不滿,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都傾瀉在李邦華身上。
李邦華笑著反問:「老夫何時斷了士子的活路?」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與調侃,仿佛並不將顧炎武的憤怒放在心上。
歸莊左手撐著桌子,右手重重一拍,說:「你借著追繳賦稅的名義,讓貪官污吏剝削士紳,輕的得交銀子,重的得變賣家產,更有甚者被抓去後就不知所蹤了。我們蘇州府崑山縣,就有很多士紳受害,有的家破人亡,倖存者聯名上書朝廷,可朝廷沒反應,寫信給你,你也從不回復。」他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痛心與無奈,仿佛要將所有的不滿都傾訴而出。
李邦華神色平靜地說:「這麼說來,我是該挨揍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邃與沉穩,仿佛能洞察一切。
「那當然!」三人異口同聲地回答,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都傾瀉在李邦華身上。
「好。」李邦華站起身,背著手走了兩步,目光炯炯地盯著三人,「你們知道大明是怎麼徵稅的嗎?」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威嚴與不容置疑的氣息。
三人一愣,黃宗羲先開口:「一條鞭法之後,應該是按畝徵收。」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與不解。
李邦華冷笑一聲:「那只是理論上的,實際上卻是包稅制。」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與無奈。
「就拿崑山縣來說,」李邦華指向歸莊,「假設有一千畝水田,按照規定要繳納七十八石糧食。如果整個縣只有這一千畝地,那麼知縣的任務就是收齊這七十八石。但世事無常,有的田地因河流改道被淹沒,有的百姓貧窮交不起稅,還有故意抗稅的。為了完成稅額,官吏們就會把這些負擔轉嫁到其他百姓身上。」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沉痛與無奈,仿佛能洞察世間的一切苦難。
「所以,」李邦華繼續說道,「那些有錢的士紳往往拖欠稅款,而普通百姓的負擔卻越來越重。久而久之,百姓無法忍受,而那些士紳反而把不交稅當成了特權。」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與不滿,仿佛要將所有的不滿都傾訴而出。
「我這次來,正是要嚴懲這類人,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受害者背後的真兇。」李邦華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與決心,仿佛要將所有的黑暗都掃除乾淨。
三人聽後,低頭陷入了沉思。他們的心中充滿了震撼與不解,仿佛被李邦華的話徹底顛覆了認知。他們知道世間有黑暗,卻沒想到竟會如此。更沒想到士紳與官吏之間竟會勾結起來欺騙世人。
「不對!」歸莊突然抬起頭,「我曾親眼見過士紳交稅,還是他們帶頭交的,怎會有假?」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與不解,仿佛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邦華笑著搖搖頭:「傻孩子,徵稅之前,州縣官員都會先拉攏士紳,讓他們先交,百姓看到士紳交了才會跟著交。但士紳交完稅之後,他們的錢又會如數返還,而百姓的稅才真正上繳朝廷。」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與無奈,仿佛能洞察世間的一切詭計。
「更有甚者,」李邦華繼續說道,「還會故意讓百姓多交稅,然後官員和士紳一起中飽私囊。」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與不滿,仿佛要將所有的黑暗都揭露出來。
三人聽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的心中充滿了震撼與憤怒,仿佛被李邦華的話徹底點燃了內心的火焰。他們知道,這個世界遠比他們想像的要複雜和黑暗。
李邦華繼續追問:「你們口中的那些士紳,真的都按時足額交稅了嗎?」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威嚴與不容置疑的氣息。
三人面面相覷,無法回答。他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仿佛被李邦華的話徹底擊垮了內心的防線。
「如果交了,」李邦華繼續說道,「那就是官吏的問題,我會整頓他們。如果沒交,那就是他們自找的,與我無關。」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與決心,仿佛要將所有的黑暗都掃除乾淨。
三位士子默默地坐在凳子上,李邦華的話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他們知道世間有黑暗,卻沒想到竟會如此。更沒想到士紳與官吏之間竟會勾結起來欺騙世人。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憤怒與無奈,仿佛被這個世界徹底背叛了。
「還有什麼疑問嗎?」李邦華準備送客,「如果沒有,就請回吧,我累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與無奈,仿佛這個世界讓他感到無比的沉重。
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黃宗羲先開口:「閣老不打算治我們的罪嗎?」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與不安。
「你們無罪,何罪之有?」李邦華微笑著回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邃與睿智。
「可我們先是在外面辱罵您,後又私闖驛館想傷害您,這難道不是罪嗎?」黃宗羲繼續追問,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與不安。
「這麼說來,你們確實有罪!」李邦華仔細打量著三人,「誰是主謀?」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威嚴與不容置疑的氣息。
「我!」黃宗羲毫不猶豫地回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的光芒。
「還有我!」顧炎武稍微猶豫了一下,但也堅定地回答了。
「我才是主謀!」歸莊最後說,但他的聲音最大,仿佛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李邦華的目光在三人之間流轉,最終停在了黃宗羲身上:「以我看,你的嫌疑最大。」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與調侃。
黃宗羲面露愧色:「閣老明察秋毫,主謀確實是我。」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自責。
其他兩人想爭辯,但黃宗羲制止了他們:「閣老了解我的為人,不必讓他們替我受過。」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與決心。
「好。」李邦華見黃宗羲主動認罪,點了點頭表示寬慰,「既然如此,就罰你為老夫洗清冤屈吧。」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輕鬆與愉悅,仿佛所有的問題都得到了解決。
「啊?就這麼簡單?」黃宗羲驚訝不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置信的光芒。
「對,就這麼簡單。你能做成這件事,我就心滿意足了。」李邦華微笑著回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邃與睿智。
黃宗羲想了想,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又忍住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閣老,晚輩還有一事相告。」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猶豫與不安。
「說吧。」李邦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明日就是秋闈考試,考生們私下裡議論要罷考,希望閣老能知曉此事。」黃宗羲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與無奈,仿佛要將所有的擔憂都傾訴而出。他知道,這個消息對於李邦華來說可能並不重要,但對於那些即將參加考試的考生們來說,卻是關乎他們命運的大事。他希望李邦華能夠重視這個問題,給那些考生們一個公平的考試環境。
李邦華一聽說考生們要罷考,臉上卻沒露出多少驚訝。這些年輕的學子們,對抗朝廷的招數無非就那兩招:一是不考了,以沉默和缺席表達抗議;二是寫些小報文章煽動人心,想把事情鬧大,最好能鬧到皇帝面前去。皇帝為了快點平息事端,往往會對鬧事的人嚴懲不貸,這一點,李邦華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緩緩踱步,走上前,輕輕拍了拍黃宗羲的肩膀,那眼神里滿是歲月的沉澱和洞悉世事的淡然。
「能告訴老夫,是誰帶頭要罷考的嗎?」李邦華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個字都蘊含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黃宗羲心裡犯嘀咕,他瞥了一眼李邦華那深邃的眼眸,心中暗自思量:「這老頭是不是想派人去抓人啊?我得小心應對。」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坦誠相告。
李邦華看出了他的顧慮,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說道:「別擔心,老夫不是那種干下三濫事的人。我只是想了解了解情況,好對症下藥。」
黃宗羲聽了他這話,心中的疑慮稍減,才放心地報出了人名。那是一個在學子中頗有威望的名字,李邦華聽後,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多謝了,」李邦華拱手向黃宗羲表示感謝,他的動作中帶著一種不容小覷的威嚴與尊重,「還有別的事嗎?沒事的話,就快去幫我洗清冤屈吧。」
黃宗羲恭敬地鞠了一躬,說道:「晚輩需要些資料來協助閣老,不知能否賜給?」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和期待。
李邦華爽快地說:「沒問題,你列個單子,我讓人給你送去。」他的語氣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黃宗羲再次拜謝後,和另外兩人一起躬身告退。剛走到門口,他們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回來,拿起桌上的木棍,急匆匆地走了。那木棍在他們手中仿佛成了某種象徵,帶著一種不言而喻的決心和力量。
屋裡再次恢復了平靜,李邦華開始沉思對策。他坐在案前,眉頭緊鎖,眼神中閃爍著深思的光芒。過了晌午,他伏在案上奮筆疾書,寫了好幾封信,署上名、蓋上印,然後派人分頭送去。每一封信都承載著他對局勢的洞察和對未來的籌謀。
罷考的風潮已經勢不可擋,南京城裡也有人想趁機渾水摸魚。李邦華心想:「既然如此,那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他背後有大明皇帝撐腰,南京朝廷的勢力再大,也鬥不過皇帝。不過,李邦華也沒敢掉以輕心,他知道自己雖然是條強龍,但跟地頭蛇鬥起來也得小心謹慎。他深知,這場風波背後的暗流涌動,遠比表面看起來要複雜得多。
八月十六日,秋闈大考的日子到了。南直隸的士子們紛紛聚集到南京,準備參加這場三年一度的鄉試。天還沒亮,南京城就已經熱鬧非凡了。守考場的士兵們早早地起來吃飯,然後在考場外列隊站好,他們的鎧甲在晨光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路邊的商販們也起得特別早,他們賣的都是考試期間學生們需要的東西,尤其是乾糧最受歡迎。因為考試時間長,飯菜容易壞,所以這些乾糧成了學子們的必備之選。這次秋闈考試分三場進行,每場考三天三夜,中間換場兩次,總共要考九天七夜。這是一場對學子們身心極限的考驗。
第一場考的是八股文,題目都是根據四書五經來出的。考生們需要在有限的時間內,按照嚴格的格式和要求,寫出符合規範的文章。這不僅需要他們對經典有深入的理解,還需要他們具備紮實的文學功底和敏銳的思維能力。
第二場考的是公文寫作,要求考生根據官府公文案例來撰寫公文。這需要他們熟悉官府的運作方式和公文的書寫格式,同時還要具備清晰、準確、簡潔的表達能力。
第三場則是策問,考察考生對國計民生的見解。這一場考試最為開放,也最為考驗考生的學識和見識。他們需要關注社會現實,了解國家大事,同時還要具備獨立思考和提出解決方案的能力。
考試一開始,考場裡的號舍就會被鎖上,直到考試結束才會打開。這期間,窮學生們大多只能吃炒麵、燒餅、鹹菜這些軍糧級別的食物來充飢。因為它們保質期長,便於攜帶和保存。而富有的學生則會在這些基礎上再加些糕點來享受。他們的食物更加豐富多樣,但也同樣需要考慮到保質期和便攜性。
這一天,史可法擔心會出亂子,就把南京京營的兵馬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守城牆,以防不測;一部分進城協助五城兵馬司和應天府衙門巡邏,維護考場秩序。他深知這場考試的重要性,也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一旦考場出現混亂,不僅會影響考試的順利進行,還可能引發更大的社會動盪。
考場外面,主考官和副考官們帶著士兵們對每一個進場的考生進行搜身檢查。他們的動作嚴謹而細緻,生怕有任何疏漏。主考官負責出題、閱卷、排名和上報成績;副考官則負責協助主考官工作。從明朝初年到萬曆十年期間,主副考官的資格制度經過了多次變化;到了萬曆十一年才最終確定下來。
江西、浙江、湖廣、福建這四個省的主考官由翰林編修或檢討來擔任;其他省份的主考官則由禮部主事或六科給事中來擔任;而副考官則是在當地進士出身、在朝任職的官員中選拔出來的。這次南直隸的秋闈考試,主考官是北京禮部主事李之椿和吏科給事中吳麟微;副考官則是南京的官員們。他們都是經過嚴格選拔和審核的官員,具備豐富的學識和官場經驗。
然而,六位考官在考場外等了半天也沒見一個考生進來。眼看考試時間就要到了,李之椿心裡開始焦急起來。他快步走到南京禮部尚書黃錦面前低聲詢問原因。黃錦嘆了口氣說:「這事說來話長啊,你等會兒就知道了。」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憂慮。
李之椿更加害怕了:「難道.難道考生們真的要罷考嗎?」這可是他第一次擔任主考官啊,如果罷考真的成了事實,那他的前程可就堪憂了。他的心中充滿了忐忑和不安,仿佛有一塊巨石懸在心頭。
「怕什麼來什麼!你看那邊!」黃錦指著街角嘆了口氣說。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憤慨。他嘆的是這些學子們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呢!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他們的仕途都會受到影響啊!
李之椿隨著黃錦的目光望去,只見街角處來了一大群人。他們都穿著藍衫戴著黑巾,手裡拿著香邊走邊哭,臉上寫滿了悲傷和憤怒。那哭聲悽慘極了,附近街巷裡的居民都被驚動了,紛紛跑出來看熱鬧。
這支隊伍長得看不到尾,守考場的士兵們見狀也如臨大敵般舉起了武器,準備應對突發情況。他們的神情緊張而凝重,仿佛隨時都會爆發一場激烈的衝突。
「別動手!」李之椿和吳麟微對視了一眼,然後快步走上前去擋在了士兵和考生們之間。他們知道如果考生們在考場內出了什麼事,那跟他們主考官沒多大關係;但如果是在考場外出了事,那他們可就難辭其咎了。他們的動作迅速而果斷,仿佛是在用自己的身體來阻擋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他們走近一看,才發現那些考生們手裡舉著的牌位上寫著:「至聖先師孔子神位」。(嘉靖九年前孔子牌位上寫的是「大成至聖文宣王孔子之位」,後來才改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那牌位在他們手中仿佛成了某種神聖的象徵,帶著一種不容侵犯的威嚴。
在場的官員們也都看到了這一幕,兵科給事中阮大鋮驚呼道:「哎呀!這是先師孔聖人的牌位啊!大家快跪下吧!」於是所有官員都紛紛跪倒在地,他們的動作整齊而迅速,仿佛是在向某種無形的力量低頭致敬。
李之椿和吳麟微則是一臉愕然,他們沒想到這些考生們竟然會把孔子的牌位抬到這裡來。在他們的認知里,孔子是讀書人心中的聖賢,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些考生們會利用孔子的牌位來製造事端。
舉著牌位的考生們見官員們都跪下了,便停止了哭聲。他們對李之椿和吳麟微喝道:「孔聖人在此,你們敢不跪嗎?」兩人無奈,只好也跟著跪拜起來。畢竟在讀書人眼裡,孔子的地位可是比祖宗還要高的啊!他們哪敢不敬呢?
接著,舉著牌位的考生又對圍觀的百姓們說道:「我們都是等待考試的學子們。今天是秋闈大考的日子,然而首輔李邦華卻借著追繳賦稅的名義,讓貪官污吏們剝削百姓。輕的讓我們交銀子,重的則讓我們破產,甚至還有人被捕後不知所蹤!更有甚者家破人亡了!我呂宮謹代表南直隸的三千三百一十九名考生向朝廷請願,請求罷免李邦華的職務,並將他交給三法司會審定罪!只要朝廷一日不罷免李邦華,我們就一日不參加考試!」他的聲音慷慨激昂,充滿了對李邦華的不滿和憤怒。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是在
聽說考生們的訴求,又親眼見到孔子牌位被抬出來,在場的官員們個個臉色大變,仿佛被突如其來的風暴所震懾。他們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學子們會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他們的不滿,這種決絕與激昂,如同烈火烹油,瞬間點燃了整個官場的緊張氣氛。
阮大鋮,這位一向沉穩的老臣,此刻也顯得有些慌亂。他第一個站出來,聲音中帶著幾分急促:「快,快把這事報告給太子殿下知道。」其他官員一聽,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他們的眼神中既有擔憂也有期待,仿佛希望太子能夠成為這場風波中的定海神針。
不等有人吩咐,考場裡已經有人飛奔著去向朱慈烺報告了。那是一個年輕的侍衛,臉色蒼白,眼中閃爍著緊張的光芒,他的腳步在石板路上敲擊出急促的節奏,仿佛每一步都在訴說著事態的嚴重。
「殿下,秋闈考試的學子們拿著孔子的牌位要罷考,還圍了考場和六部衙門,各部都停了公務,請殿下明察。」侍衛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喘息,顯然是一路疾跑而來。
「什麼?!」朱慈烺手中的茶杯差點沒拿穩,他猛地站起來,茶水在杯中蕩漾,似乎也在訴說著他內心的波動。他想把茶杯摔掉就往外走,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憤怒與焦慮,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倪元璐從後面喊住他:「殿下,您這是要去哪兒?」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仿佛一道閃電劃破了夜空。
慈烺一臉憂慮地說:「南直隸的學子罷考了,我得趕緊去平息這事兒,不然怕它蔓延到各省,其他學子也跟著學,那可就麻煩大了。」他的眼神中既有焦慮也有無奈,仿佛被一張無形的網所束縛。
「那殿下打算怎麼平息呢?」元璐不緊不慢地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幾分睿智與深沉,仿佛已經洞察了慈烺內心的掙扎。
「我…我想以太子的身份,去跟他們講講道理,說說情…或許能讓他們繼續考試。」慈烺的聲音越說越低,他自己也知道這辦法可能行不通,那是一種無力的感覺,仿佛面對的是一座無法攀登的高山。
元璐笑了,那是一種淡然而又充滿智慧的笑容:「殿下,您不是怕其他省知道,是怕皇上知道吧?」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卻也透露出對慈烺的深刻理解。
慈烺眨了眨眼,沒說話,心裡知道元璐說中了。他確實是怕林小風懷疑他的能力,那是一種深深的恐懼,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心臟。
「殿下別怕。」元璐堅定地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幾分鼓勵與信任,仿佛一道溫暖的陽光灑在了慈烺的心頭。
「為什麼?」慈烺有些疑惑地看著元璐,他的眼神中既有迷茫也有期待,仿佛希望元璐能夠為他指引一條明路。
「皇上派李邦華作為內閣首輔南下追稅,肯定有他的考慮和準備。所以,如果出了什麼問題,責任自然都在李邦華身上。」元璐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冷靜與理智,仿佛一道清泉洗去了慈烺心頭的煩躁與不安。
慈烺想了想,覺得元璐說得有道理。有李邦華在前面擋著,他應該沒什麼可擔心的。那是一種釋然的感覺,仿佛重獲新生一般。
「但是…我難道就躲在皇城裡不管嗎?」慈烺有些猶豫地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幾分迷茫與不安,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推到了風口浪尖。
「當然不是。」元璐深吸一口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決絕與堅定,「表面上要做得好看,里子也要處理得妥當。」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定與果敢。
「那我能調動多少兵馬呢?」慈烺有些急切地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幾分焦慮與期待,仿佛希望元璐能夠為他提供一個明確的答案。
慈烺算了一下說:「錦衣衛、東廠還有皇城守衛,加起來有五千多人,但是守衛皇城的不能動,所以大概能調動三千五百人。」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自信與堅定,仿佛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留下一千人保護家眷、永王和定王,殿下您親自率領剩下的四千人上街。」元璐背對著慈烺,眼神堅定如鐵。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果敢,仿佛一位將軍在指揮著千軍萬馬。
「是…要逮捕那些鬧事的學生嗎?」慈烺說完,脖子都不自覺地縮了一下。那是一種深深的恐懼與不安,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元璐瞪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幾分不滿與責備:「殿下,如果您真的去逮捕學生,不出十天,彈劾您的奏摺就會堆滿皇上的案頭。」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嚴厲與警告,仿佛一位嚴師在訓斥著頑皮的學生。
「那先生讓我帶兵出去是什麼意思呢?」慈烺一臉困惑地看著元璐,他的眼神中既有迷茫也有期待,仿佛希望元璐能夠為他解開這個謎團。
元璐看了看外面,時間緊迫,他拉起慈烺的衣角就走:「邊走邊說吧。」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促與焦慮,仿佛一位將軍在帶領著士兵衝鋒陷陣。
到了殿外,慈烺下令各部集結。趁著這個間隙,元璐解釋說:「只要不傷人性命,這事就鬧不大。殿下您的兵不是去逮捕學生的,而是去保護他們的,記住這一點。」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沉穩與睿智,仿佛一位智者在為慈烺指點迷津。
慈烺這才恍然大悟,開始理解林小風讓他拜元璐為師的用意了。元璐果然才智過人,考慮問題總是比別人快一步。那是一種深深的敬佩與感激,仿佛找到了生命中的指路明燈。
還沒等慈烺把兵集結好,李邦華就已經得到消息了。不過這消息來得不是一般的快,因為已經有考生把驛館給圍了。那是一群衣衫襤褸、面帶怒容的考生,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決絕與激昂,仿佛一群被激怒的雄獅。
「革職請罪!革職請罪!」考生們在驛館外面大聲呼喊,聲音震天響。他們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憤怒與不滿,仿佛要將整個天空都撕裂一般。
士兵們亮出了兵器,準備應對衝擊。但考生們毫不畏懼,頂著刀刃就往前沖。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英勇與決絕,仿佛要將自己的生命都獻給這場抗爭。
士兵們一步步後退,眼看就要退到驛館裡面去了。將領拔出刀來大喝一聲:「這裡是欽差的駐地,誰敢擅自闖入?再往前一步,格殺勿論!」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威嚴與果敢,仿佛一位將軍在指揮著千軍萬馬。
「退嗎?」前鋒的士兵有些猶豫地看著將領,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幾分迷茫與不安,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推到了風口浪尖。
前鋒的刀劍撞擊著盾牌,發出刺耳的聲響;中軍的長矛劃破空氣,呼呼作響;後方的弓弦緊繃著,吱吱作響,仿佛隨時都會斷裂。那是一種緊張而又充滿殺氣的氛圍,仿佛一場大戰即將爆發。
「退!退!」數百名士兵齊聲斷喝,他們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與焦慮,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考生們初時一驚,但隨即又被內心的憤怒驅使著再次向前衝去。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英勇與決絕,仿佛要將自己的生命都獻給這場抗爭。
就在雙方即將血濺當場的時候,驛館裡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住手,放他們進來。」那是李邦華的聲音,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沉穩與睿智,仿佛一位智者在為這場風波指點迷津。
將領憤怒地看了看身邊的士兵,咽了口唾沫,生怕他們失控。那是一種深深的擔憂與無奈,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推到了風口浪尖。
「沒事,放他們進來吧。」李邦華身穿大紅官袍,背著手站在院子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幾分從容與淡定,仿佛一位將軍在面對著千軍萬馬時依然能夠保持冷靜與理智。
考生們等不及李邦華把話說完,就已經衝進了驛館。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憤怒與激昂,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一般。
罵聲四起,李邦華卻只是靜靜地注視著一位中年士子:「你是領頭的嗎?」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威嚴與果敢,仿佛一位將軍在審問著俘虜。
「是又怎樣?有膽量就殺了我!」中年士子挺直了身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決絕與英勇,仿佛一位勇士在面對著死亡時依然能夠保持鎮定與從容。
李邦華笑了:「你急什麼?有事說事,別動不動就提生死啊。」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與輕鬆,仿佛一位智者在化解著一場危機。
中年士子被噎了一下,臉紅脖子粗地說:「我是為了天下的學子鳴不平,怎麼能不急?」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憤怒與不滿,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一般。
「聽說你們罷考還圍了考場和六部?」李邦華平靜地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幾分從容與淡定,仿佛一位將軍在面對著千軍萬馬時依然能夠保持冷靜與理智。
「沒錯,朝廷什麼時候革了你的職,我們就什麼時候覆考。」中年士子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決絕與激昂,仿佛要將自己的生命都獻給這場抗爭。
「僅此而已嗎?」李邦華笑了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戲謔
在那春日的清晨,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京城繁華的街道上,給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李邦華坐在裝飾華貴的轎子中,身著官服,威嚴中帶著幾分沉穩。轎子前後,跟隨著好幾百個士兵和學生,隊伍浩浩蕩蕩,宛如一條長龍,朝考場蜿蜒而去。
學生們興奮地議論著即將來臨的考試,卻未曾注意到,身後悄悄跟隨著好幾十輛馬車,每輛馬車旁都站著三四個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的眼神警惕,時刻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當他們走到離考場只有一條街的地方時,突然被人給攔了下來。街道兩旁,店鋪林立,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所吸引,紛紛駐足觀看。
「閣老,太子殿下到了。」兵部侍郎張泊鯨輕聲在李邦華耳邊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緊張與敬畏。
李邦華聞言,心中一凜,連忙整理衣冠,下轎去拜見太子朱慈烺。朱慈烺身著明黃龍袍,面容俊朗,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氣度,但他的眼神中卻帶著幾分憂慮。
「閣老這是要去考場嗎?」朱慈烺的聲音溫和而有力,但語氣中的憂慮卻難以掩飾。
「是的,殿下。」李邦華恭敬地回答,他的目光在朱慈烺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暗自思量。
「閣老能平息這場風波嗎?」朱慈烺再次問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李邦華看了看朱慈烺,又不滿地瞥了身旁的倪元璐一眼,低聲說:「殿下心裡掛念著就行,但您親自來這兒恐怕不太合適。」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閣老的意思是……」朱慈烺不解地看著李邦華,眉頭微皺。
李邦華嘆了口氣,他的目光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望向遠方的戰場,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憂慮。「殿下難道忘了前線還有戰事嗎?」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沉重。
朱慈烺一聽,腦袋裡轟地一下,前線戰事竟然給忘了!他心中一緊,戰事一亂,軍餉、武器、糧食、衣物、撫恤金都得朝廷趕緊核發,不然軍心就散了,戰敗可就麻煩了。沒有內閣幫忙,這些都得他自己親自處理,現在公文還堆得跟山一樣高等著他看呢。
「你們在這兒,我得回去處理公文了。」朱慈烺說著就要走,他的步伐顯得有些急促。
「殿下不能走。」李邦華嚴肅地說,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定。
「為什麼?」朱慈烺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李邦華。
「需要殿下的兵馬來維持秩序,保護學生的安全。」李邦華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種深邃的智慧。
朱慈烺聞言,心中一陣為難。走吧,怕這邊出事;留吧,公文又急著要處理。他想了想,說:「那我留一部分兵馬協助閣老怎麼樣?」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
「好!」李邦華嘴角微微上揚,心裡暗喜。他一開始就打算借太子的兵權!學子們鬧事只是表面現象,實際上是南京的那些勛貴們在背後搞鬼。他們不敢明目張胆地來,就驅使學子們罷考。學子們好安撫,但那些勛貴們可不好對付。有了兵權就不一樣了,可以抓人,甚至可以殺人。
倪元璐看到李邦華的計劃成功了,心裡暗暗佩服。這老狐狸用計策從太子那裡得到了兵權,真是高明!不過他沒有拆穿,因為他也是同謀。他的目光中閃爍著一種狡黠的光芒,仿佛在欣賞一場精彩的棋局。
朱慈烺急忙調撥了三千兵馬給李邦華,然後自己匆匆返回皇城去了。他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漸漸遠去,只留下一抹明黃的背影。
得了兵權後,李邦華就像換了個人似的,精神抖擻。他命令東廠、錦衣衛和皇城守衛一起維持秩序,自己則親自率領人馬前往考場。他的心中充滿了自信與決心,仿佛一位即將踏上戰場的將軍。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考場外面。這裡已經人山人海了,有請願的學子、圍觀的百姓、低頭的官員、警戒的士卒,把路都堵得水泄不通。陽光透過雲層灑在他們身上,給這個喧囂的場景增添了幾分莊重與肅穆。
「閃開!內閣首輔欽差李大人到了!」前面的士兵大聲吆喝著推開人群。他們的聲音洪亮而有力,仿佛一道道驚雷在人群中炸響。
人群自動分開,讓出一條路來。李邦華的小轎穿過人群來到了考場門口。他下轎後,目光掃過眼前的人群,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慨。
對面的考生呂宮領頭喊道:「孔聖人的牌位在這裡,李邦華你為什麼不跪?」他的聲音激昂而有力,仿佛一道驚雷在人群中炸響。
「跪下!」「跪下!」數千名學子怒吼著,聲音震耳欲聾,讓人心驚膽戰。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與不屈,仿佛一群即將展翅高飛的雄鷹。
幾萬雙眼睛像螞蟻一樣緊緊盯著李邦華。但李邦華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大明內閣首輔兼兵部尚書,還是賑災追稅的欽差大臣。他知道自己是不能輕易下跪的。對牌位可以跪,但對學生不能跪。欽差是代表天子巡視的,跪學生就是侮辱天子,有失皇家尊嚴。在這個時候,尊嚴比生命還重要。
李邦華冷冷地看著呂宮:「報上你的名字來。」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學生呂宮,秋闈考生。」呂宮的聲音洪亮而堅定,他的目光中閃爍著一種不屈的光芒。
「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李邦華的目光落在呂宮手中的牌位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邃的智慧。
「是至聖先師孔子的神位!」呂宮聲音洪亮地回答。他的底氣就來自這個牌位。孔子是讀書人的祖師爺,見到牌位就得跪。不跪的話就會被逐出士人圈子。就算是皇室宗親也得跪。
李邦華看著得意的呂宮,悠悠地問道:「你舉這個孔聖牌位想幹什麼?」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與嘲諷。
呂宮一下子被問住了,感覺話鋒不對,憤怒地盯著李邦華:「別說其他的,就問你見到牌位為什麼不跪?」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甘與憤怒。
「誰說我不跪?」李邦華眯著眼睛笑了,他的笑容中帶著幾分狡黠與自信。
「快跪!」
「對,快跪!」「別磨蹭了,快磕頭請罪!」眾學子紛紛附和,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不滿。
「好,我這就跪。」李邦華雙手抱拳高舉過頭。眾人都以為他真的要跪下了,沒想到他突然轉身朝著一輛馬車走去。他的步伐穩健而有力,仿佛一位即將揭開謎底的智者。
他大聲喊道:「來人,把孔聖的神位請出來!」他的聲音洪亮而有力,仿佛一道驚雷在人群中炸響。
話音剛落,馬車帘子被掀開,露出了一個四尺高的檀木牌位,上面鎏金大字閃閃發光:「至聖先師孔子神位」。隨行的馬車後面和旁邊的路都已經被清空了,李邦華對著車廂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跪了下來:「學生李邦華,叩拜先師孔聖人。」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莊重與肅穆。
整個考場突然變得異常安靜,靜得只能聽見心跳聲。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想到李邦華竟然也帶了牌位來,而且他的牌位更大更氣派。陽光透過雲層灑在他的身上,給這個莊重的場景增添了幾分神聖與肅穆。
李邦華拜完起身,對呂宮和眾學子說:「這才是真正的孔聖神位,你們為什麼不跪?」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威嚴與不容置疑。
現場的學子們都傻了眼,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後面的官員們反應快一些,禮部主事李之椿、吏科給事中吳麟微相視一笑,趕緊跑到馬車前跪下:「學生叩拜先師孔聖人。」他們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莊重與肅穆,仿佛是在向這位偉大的先師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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