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放榜之日

  第369章 放榜之日

  是夜，在跟一大家子人用過晚膳後，明蘭姐弟終於是有時間小聚一會兒了。

  因為秉承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且盛長權又是才剛剛結束了秋闈試，故此，眾人也沒多問他什麼，只是簡單地問了一句可有把握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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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了，盛長權也是給出了他們想要的答案——

  解元不敢說，但中，卻是必然的。

  因為性情的緣故，所以，哪怕盛長權再有把握，卻也不會明晃晃地直說，故此，上面那句答案也只是眾人所推測出來的。

  雖無明言，但亦不遠矣。

  碧紗櫥，還是明蘭曾經的住所。

  雖然說明蘭已經不小了，也是應該有個單獨的院子了，不過因為念著盛老太太的恩情，且她老人家的歲數又大了，故此，哪怕是盛老太太曾經說過了幾次，但明蘭依舊是不願離開舊居，離開老太太，只想著能在她膝下承歡。

  只是，就算明蘭再怎麼捨不得，再怎麼難過，可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終將還是會長大，最後離開老太太的。

  故此，明蘭現在極度珍惜在老太太眼前的時光。

  屋子裡。

  燈火微榮，暖暖的燭光好似金沙一般，溫柔地灑在了眾人的身上。

  屋子的角落裡，小桃拉著桔梗、清風、明月還有丹橘，紫苑等人全都擠在一起，興致勃勃地吃著盛長權從外面帶回來的小吃美食。

  說起來，這汴梁城不愧是大洪一朝的都城，當真是繁榮無比，精緻的吃食，種類繁多，一點兒也不遜色於盛長權的前世。

  雖然二者間大有不同，但卻各有特色，獨具韻味。

  至於小桃她們的身邊，則是站著翠微和翠茗。

  許是因為她們年長成熟些，所以，翠微和翠茗沒有和她們擠在一起，只是站在一旁，含笑晏晏地望著她們這些小姑娘們嬉鬧。

  二人輕輕地低語著，間或看看不遠處的明蘭姐弟，神色間都是頗為閒適、滿足。

  很顯然，她們也都是知道盛長權對這次鄉試的預測。

  說起來也是神奇，相較於盛長權自己，旁的人，或者說翠茗、小桃她們對盛長權的信心，卻是更為充足。

  最起碼，是在科舉這一途上，小桃她們是真的覺得盛長權就是宛若文曲星一般的天才，是世間最有才華的才子。

  對此，盛長權也只能是「無奈」地道句「謬讚」罷了。

  言歸正傳，此時，在亮堂的屋子中央處，明蘭姐弟相視而坐。

  可巧的是，兩個人誰也不先開口，就那麼靜靜地坐著，各想各的事情。

  靜謐著的氛圍，仿佛是一副暖融融的圖畫似的，直教人心神安定。

  不過，盛長權想的是秋闈之後的事情，而明蘭則是不清楚，不過，觀她模樣，也不像是在擔心自家阿弟能不能中的問題。

  過了許久，最後還是盛長權忍不住了。

  他輕輕地敲了敲前面的桌子，而後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語帶調侃地問道：「阿姐，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啊？」

  燭光下，明蘭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盛長權，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這一幕，難免也是讓盛長權有些啞然。

  對於自家阿姐，盛長權自然是有問題就說了。

  「難不成，您是懷疑我這次秋闈不成嗎？」

  盛長權知道明蘭不是這個心思，卻是故意調笑了一句。

  「呸！呸！呸！」

  倒是明蘭被自家小弟這話給說的一驚，趕緊回過神來，急嗔道：「你在瞎說什麼呀！」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明蘭雙手合十，趕緊小聲地向著漫天諸神禱告，希望諸位神仙真人能原諒這番妄語。

  「哈哈哈！」

  盛長權朗聲一笑，索性就在自家阿姐面前暴露出了自信的一面：「阿姐，你別擔心！」

  「這次，我是真的有把握能中的，而且，解元不敢說，前三卻是沒有問題的！」

  畢竟是做足了準備，摸清了主考官的脾性，對此，盛長權自然是信心滿滿了。

  「真的呀？」

  明蘭心裡一喜，頓時就是笑了出來。

  「你呀，還是這般憊懶！」

  「……」

  不過，笑過一陣之後，明蘭卻又沉默了。

  良久，方才猶豫著開口道：「小七，你還記得咱們小娘嗎？」

  「嗯？」

  盛長權眼神一凝，頓時就是聯想到了一些東西。

  「小娘？」

  聽到明蘭說起自家母親，盛長權漸漸地垂下了眸子，低沉著語氣道：「阿姐！」

  「你莫不是忘了？」

  「娘是因為生我，才難產的啊……」

  不同於明蘭檯面上或是私下裡稱呼的「小娘」，盛長權卻是一直光明正大地稱呼自己的生母為「娘」，無論是明里還是暗裡，都是如此。

  當然，這其中也有些許的差異，那就是他頂多會在外面少說而已。

  倒不是說明蘭不孝順，而是因為這件事，是衛娘子臨終前硬要她這般做的，是衛娘子的遺願，故此明蘭也只能遵照。

  話說，雖然明蘭也曾要求過盛長權這般做，稱呼衛娘子小娘，但他卻從未聽從。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乃至於是將來，盛長權一直堅持著不改。

  「不是！」

  「阿弟，我不是這個意思！」

  聽見盛長權語氣里的自責之意，明蘭趕緊補充說道：「阿弟，我說的其實是小蝶姐姐啊!」

  「你還記得，小娘身邊的小蝶姐姐嗎？」

  看見盛長權垂下了頭，明蘭的心裡也是有些慌亂，但還是繼續道：「雖然說小蝶姐姐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經離開了盛家了，但是，在你三歲的時候，她還曾送過東西給你的呀，你還有印象嗎？」

  「小蝶姐姐？」

  垂下了眸子的盛長權，神情微動，立馬想到了自己擺脫衛姨媽的事情。

  「小蝶姐姐我自然還記得。」

  不知何時，盛長權已經默默地把手收回了自己的袖子裡，不過，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低聲輕語道：「我記得那還是我過生辰的時候。」

  「那時候，小蝶姐姐在府外送了我一碗長壽麵，說這面的做法是娘生前教給她的。」

  盛長權的腦子裡回憶起當年的情景，眸子裡也是不由地浮現出一股暖意：「而且，小蝶姐姐還說，那碗面，算是她替娘做給我吃的！」

  「我記得，那時候，還是你端給我的呢！」

  「嗯，沒錯！」

  「阿弟，你記得就好！」

  見到盛長權說出曾經的往事，明蘭的心裡也是一定。

  「阿弟，其實，你這次去參加秋闈試的時候，姨媽寫信給我們了。」

  「信中說，她前些時候恰巧找到了小蝶姐姐，過一陣子，她將會帶著小蝶姐姐一起來京。」

  「而且，姨媽還說小蝶姐姐有事情要跟我們說！」

  明蘭認真地看著盛長權，鄭重地道：「這事兒，很重要！」

  「是事關當娘……小娘的事情！」

  雖然明蘭也曾想過不將這件事情告知盛長權，畢竟，這種後宅齷齪之事，難免會污了自己阿弟的耳朵，但是，她考慮到身為人子，事關母親生死之仇，卻是不能不教他知曉。

  再加上，衛姨媽也在信里明確地說了，所以，猶豫了很久後，明蘭最終還是選擇了全盤托出。

  「阿弟！」

  「姨媽說，她希望我們能一起留在京里等她！」

  其實，衛姨媽之所以這般說法，其主要也是對著盛長權說的，畢竟，明蘭作為一個姑娘家，既然已經回京了，後面估計也不太可能到處跑。

  而盛長權則是不同，萬一沒提前通知到，這傢伙突然又去遊學了怎麼辦？

  「嗯。」

  聽完明蘭的話後，盛長權輕輕點頭，應了下來：「我知道了，阿姐。」

  「後面我會一直留在京里的。」

  說過這件事兒後，姐弟兩也是莫名地沒了談興，兩人的心中，都是各自裝著心事，在坐過一陣後，便也是散了。

  ……

  致遠堂。

  在吩咐紫苑她們先回澤與堂後，盛長權就自己一個人坐在了書桌前，靜靜地想著事情。

  「姨媽來信，那也就是說，我的計劃可以開始了？」

  腦子裡琢磨著自己的計劃，盛長權的雙手不自覺地捏了捏：「只是？」

  「若按照我的想法，這事兒也不應該讓阿姐知道的啊？」

  「可是，姨媽為什麼要把小蝶姐姐的事兒告訴阿姐呢？」

  想起這件事情的疑惑之處，盛長權的濃眉也是慢慢地皺了起來。

  「還是說，這裡面出了什麼我不知道的變故嗎？」

  思索良久，依舊還是沒弄清楚事情真相的盛長權，索性也就不想了。

  反正，過陣子，等衛姨媽進京後，具體什麼事情也都清楚了。

  「算了！」

  盛長權搖了搖頭，暗自想道：「要不，還是過幾天去見見表哥吧。」

  「或許，他能知道些什麼！」

  關於衛小娘的事兒，姜興宗顯然是知道一些大概的，畢竟，作為衛姨媽的長子，他是記得自己這個姨媽的。

  心裡打定了主意後，盛長權的神色也是放鬆了許多。

  「算了，還是回去歇息去吧！」

  「畢竟，秋闈試也不算什麼輕鬆的活計呀！」

  ……

  翌日。

  待到盛長權睡了個飽，準備去找自家表哥姜顯宗去了解衛姨媽一事的時候，卻不料，忽然有一群人呼啦啦地找上門來了。

  這群人不是別人，正是盛長權的「同年」。

  當然了，現在還未放榜，所以，眾人也不可能說是舔著臉說大家是同年，但意思就是那麼個意思，代表這群人都是同屆的鄉試舉子。

  這群人被徐長卿給領著帶進了澤與堂里，那裡，盛長權早就已經準備好茶點，用來招待這些朋友。

  「哈哈哈，長權賢弟，冒昧登門，還請勿怪呀！」

  「是呀！是呀！長權賢弟許久未見，為兄等人初次登門，倒是有些失禮了！

  「……」

  走進門內的四個人，邊說邊是舉手作揖，向著盛長權表示歉意。

  「眾位哥哥說的哪裡話，只要你們能來小弟這裡，小弟便是不勝榮幸了，哪裡會有何怪罪之言？」

  盛長權深得人情世故之三味，雖說他們登門未遞拜帖，於法理上說有些失禮，但是，就憑他們各自的背景……

  呸！

  是他們各自的人品，盛長權就絕對不會介意這點。

  說起來，這走進門內的四人里，還有一個熟人，那就是申禮，也就是想讓盛長權當他姐夫的那個傢伙。

  拋開申禮不說，另外三人的身份也是各有不俗。

  其中，為首的一個年紀較大的男子名為牛興文，面貌憨厚，身板端正，行為舉止倒是一派方正，儼然是刻苦君子之相。

  其父是禮部郎中牛清遠，為從三品，正好是申老狐狸的屬官，品級也是不小，反正比盛家的某位倒是高了不少。

  而牛興文旁邊那身子單薄，宛如能隨風搖擺的清瘦男子名為柳仁元，是盛家故舊柳大人，柳正之孫。

  柳正乃是盛家老爺子，盛旭的同年，現為吏部從三品郎中，位高權重，倒也掌握了朝堂上不少的話語權。

  這些年，若不是柳老大人在上面照應這，盛紘的升遷倒也不會那般容易。

  只可惜，柳老大人的年紀有些大了，怕是過些年就得離開朝堂，榮歸故里了。

  對此，盛長權深表嘆息，覺得自己未來將會失去一大助力。

  至於柳仁元之父柳勤學，則是早年因疾而逝，只留下一女一子，便讓柳老大人白髮人送黑髮人。

  這些年，若不是盛長權隔三差五為柳仁元看診一二，怕是這傢伙也會跟他父親一樣英年早逝，畢竟，看他單薄的身材也就知道了。

  至於最後一個樣貌最為俊美的男子，則是正四品工部御前使連尚仁之子，連卓。

  其樣貌英俊，舉止有禮，一行一動間充斥著股美男子的風範，當真是叫人羨慕不已！

  這點，申禮和柳仁元最有發言權。

  「諸位哥哥快些入座，小弟早已為各位準備好糕點茶水，還請諸位慢用！」

  盛長權笑容可掬地上前招呼著四人，同時也示意著旁邊的紫苑、桔梗為四位賓客斟滿茶水。

  隨後，待到眾人都坐下之後，他方才揮了揮手，示意紫苑她們離去。

  因為，他是知道這幾個傢伙的，若不是有要事相說，他們絕不會如此失禮。

  畢竟，他們從小到大的教育是不會允許他們這般做的。

  「諸位哥哥，不知你們是有何等要事？」

  盛長權傾著身子，小聲地問道：「可是跟那放榜之事有關？」

  「難道，放榜之日，還有何變故不成？」

  其實，當年的羅摩遺體就在我家門前的一棵小樹底下，最近小作者將他挖了出來，練了一回，竟是發現自己是練武奇才！所以……斷肢重生了！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