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丸吞
在幽深昏暗的地下深處，於無盡涌蠕的猙獰血肉前，伽咼向著她的改造者提出了一個其完全無法拒絕的條件。
烏利扎爾認真地看著眼前那大膽向自己交易的實驗品，腦海內快速地量化著她口中的交易籌碼，並且將之放在了自己內心的天平上權衡。
雖然他沒有把握判斷伽咼到底對那段隱秘的信息了解多少，但既然其知曉克利俄斯之名，那麼想必是從有別於自己的渠道得知了諸多舊夜的秘密。
根據信息的等償公式，越是古老和晦暗的複雜信息越不可能會被從不同渠道了解之人進行重複地認知。
既然如此，縱使她無法在那個自己已經無法進入的實驗室內探索出有價值的內容，那麼也必然可以告知自己此刻尚不知曉的知識。
固然他和克利俄斯所創造的超級計算機之間已經有了關於信息庫的交易，但誰又能知曉他還需要歷經多久才能完成這個完全沒有預定指標的任務呢？
因此，答應伽咼的請求這個選擇，在他看來已經有了足夠使其心動的價值。
況且如今的情況來看，對方完全無法抗衡占據各種優勢的自己，因此他也不用擔心撕破臉皮的背刺。
那麼，答應她又何妨？
烏利扎爾僅用了極其短暫的時間便完成了思考。
「我答應你的交易。」
聽到賢者的回答，剛剛說完自己請求的伽咼愣了一下。
什麼情況，誰給她對話快進了？對面這就無縫答應了？
自己是不是漏劇情了？
帶著奇怪的心情，伽咼就這麼看著烏利扎爾緩緩催動著那好似樹根一般蟠踞於此的海量肉須，將一迭迭的肉團緩緩舉至半空，露出了原本被這些增生血肉遮掩的冷藏庫核心之處。
當遮蔽此地的血肉逐漸挪移了它們龐大的身軀後，她赫然看見了被這些噁心之物阻隔的驚異景象——
只見那彌散著血肉腥氣的半空中，一道完全沒有任何依託的門扉赫然出現，而從這道宛若通往另一個位面的虛幻之門中，無以計數的血肉堆黏而出。
伽咼順著那從懸浮之門的血肉向上看去，發現這些來自門後的肉須正好連結著烏利扎爾的後腦。
正如這位賢者所說，他和堆滿實驗基地的計算機達成了協議。
可是，現在新的問題出現了：
「我該怎麼進去？」
伽咼看了看自己穿甲後很難用嬌小形容的偉岸身軀，又看了看那幾乎被血肉擁擠得密不透風的虛幻之門，不禁有些傻眼。
「進入並非難事，畢竟這些血肉有著很強的壓縮潛力。」
「真正有難度的，是如何探索，畢竟那裡可是真正意義上被堆滿了。」
「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之前沒有探索成功是因為當時的血肉計算機不願意讓我進去，而如今我已經接管了它的大部分感知系統，你只需要進入其內部就好，毋須擔心其他。」
烏利扎爾的話語很難說到底是不是在安慰伽咼，畢竟後者已經看著即將和自己玩丸吞play的血肉麵露難色了。
「該死的，萬機之神在上，這個瘋子就是想用這種噁心的方式吃了你，伽咼別信他。」
提爾維烏斯一如既往地表達著自己對於烏利扎爾的敵意，此刻沒有再次舉起等離子武器已經是他極其冷靜的表現了。
自持有底牌在手的艾利米凱則沒有那麼神經過敏，認為優勢在我的他對著伽咼比出了機械大拇指：
「加油啊，穿造型奇怪動力盔甲的大傢伙，記得到時候給我看看你的頭盔錄像，願萬機之神庇護，我的論文說不定靠你了。」
回頭撇了一眼身後的沒頭腦和不高興，伽咼不禁長嘆一口氣。
雖然此時此刻，ai小助理覩石還在掉線，但她似乎已經沒有了多餘的選擇。
為了那些被黑箱奪去靈魂的無辜民眾，也為了早日利用萬靈藥造福人類，更為了確認此地死靈墓前的情況如何，她都必須走這麼一趟。
下定了決定的伽咼深吸一口氣，踩著烏利扎爾為其搭建的血肉長梯，來到了那扇通往超位面的門扉前。
她儘量無視了那些瘋狂蠕動的血肉，咬著牙，閉上眼，對著前方奮力躍出了自己的身形。
「噗嘰啪。」
在古怪的摩挲聲中，她順滑地鑽入了蠕行的血肉間，而後似乎砸落在了一處地面上。
之所以說是似乎，是因為此刻的她完全被噁心的血肉覆蓋，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任何東西，也無法切實地觸摸這裡原本的地面。
雖然這些血肉正如烏利扎爾所說的那般可以輕鬆壓縮，但這種時刻被溫熱肉壁包裹的感覺著實讓她在摸不著北的同時內心湧現無法遏止的抓狂。
「該死的，那個叫克利俄斯的傢伙腦子一定有什麼大病。」
在完全無方向感的亂轉一會後，伽咼有些破防了。
稍微冷靜了一會後，伽咼仔細分析了現在的情況，而後總結了兩個消息。
第一個是壞消息，那就是在沒有覩石的幫助下，她不可能摸清這裡的布局，更不可能在這個被噁心肉塊堆滿的鬼地方找到任何自己需要的東西。
第二個是更壞的消息，那就是她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沒事的，十九道手術裡面有腦膜這個器官的植入，我可以在快餓死渴死的時候陷入假死冬眠，如果運氣好熬過了幾千年，說不定就可以等起床的太空死靈喚醒我了。」
伽咼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同時，那些四周原本佁然不動的肉塊們突然開始了詭異的顫動。
還沒等戒備的她採取行動，一股驟然襲來的靈能波動就掃過了她的全身。
這股靈能波動和她之前感受的巨物迴響一樣浩大，但卻並沒有什麼惡意。
她可以清晰地感到，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略過自己的身軀，在其上摸索了一下，而後驟然集中在了她的胸口。
準確來說，是集中在了她胸甲之內的一個球形核心上。
「覩石？」
就在她疑惑時，一陣朦朧而又宏大的舊夜時代的語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已感知到AR-001的回歸，條件三達成。」
「『遺產』計劃提前啟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