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六世：萬古成空，血流成河！

  「從其他位面跨界而來的強者麼？」

  看著黑袍老者幾人緩緩消失。

  陸遠心裡卻不敢鬆懈絲毫，仍然保持著警惕。

  大肆干涉因果，將會引發不可預料的災難。

  而陸遠這次鬧出的動靜太大，導致歲月長河已經偏離原本軌跡，跟其他位面時空產生了交匯。

  所以黑袍老者等人，才可以從其他位面降臨到這方世界。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此事極為兇險。

  畢竟推動世界升維最簡單的方式，就是融合同級別世界的天道意志。

  但諸天萬界，浩瀚無垠。

  許多同級別的世界位面，從誕生到湮滅，都未必會出現交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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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對方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同級別的世界位面，又豈會白白放過？

  這也就是黑袍老者幾人，從陸遠身上察覺到了某種大恐怖，大因果，使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否則換作平時，他們少不得要試探一番！

  「這幾人對我如此警惕忌憚，是因為葬帝淵麼？」

  陸遠站在長河上方，回首望去。

  其深邃目光似能跨越古今，窺見未來一角。

  只見在長河盡頭。

  歲月沉浮，時空變幻，一切都不復存在。

  唯有一口黑暗大淵亘古不朽，散發著令人戰慄的恐怖氣息。

  這是眾生的歸宿，也是歲月的盡頭。

  諸天皆寂，萬古成空。

  唯有黑暗永存！

  據陸遠所知。

  這座葬帝淵，乃上蒼第一絕地。

  從太古時期便一直存在，埋葬著五位人族天帝以及數之不清的先天神魔跟萬族生靈。

  原本這處黑暗大淵處於沉寂當中，可隨著陸遠改變過往歲月，導致未來也發生了不可預料的變化。

  大淵深處有黑霧洶湧沸騰，宛如煮開的沸水，竟首次離開大淵，從歲月長河盡頭逆流而來。

  要同化所有生靈，讓這方世界都墜入黑暗！

  好在黑霧蔓延的速度並不算快，至少要數百年時間才能抵達現在。

  「未來已經被黑暗侵蝕，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陸遠神情凝重，但並未放棄所有希望。

  天隨人願。

  這只是萬千時空的未來一角而已，不一定會真的成為現實。

  只要他實力足夠強大，未必就不能逆天改命，改變此界所有生靈的命運！

  與此同時。

  這場席捲古今的大清算，還在不同時空上演。

  上古時期，禪宗聖地。

  某座恢弘大殿中，屹立著成千上萬尊寶相莊嚴的佛陀雕像。

  雕像下方。

  有數千名弟子正圍繞著一個老僧團團而坐，同時結印誦經。

  他們神色虔誠，聲音鏗鏘有力，每念出一個經文，都能引動法則共鳴。

  使那些佛陀雕像所散發的金光，變得更加璀璨奪目。

  而那名老僧身披袈裟，留著兩道雪白長眉，一邊口頌佛經，一邊敲著木魚。

  但如果細看之下。

  他面前的木魚形狀怪異，竟是用某位人族天尊的頭骨，所煉製而成的法寶！

  那頭骨內部，有一團真靈不斷變幻扭曲，仿佛是在經受某種無法忍受的折磨。

  「阿彌陀佛，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人族已敗，將世代為奴，永無出頭之日，刑天尊你為何還要執迷不悟？」

  長眉老僧口頌佛號，語氣慈悲道。

  那團真靈閉口不答，只是從其中散發的濃郁殺氣，卻讓整座大殿的的溫度都陡然下降了不少。

  「入我佛門，罪孽全消。」

  「老衲念你忠誠侍主，誠心可鑑，你只需皈依佛門，成為我禪宗護法，便可洗清罪孽，重活一世。」

  長眉老僧再次勸道。

  可無論他如何威逼利誘，那團不滅真靈都始終不曾動搖半分。

  見到這一幕，長眉老僧也只能動用禪宗陣法，強行度化這一團天尊殘魂。

  但下一刻。

  禪宗大殿突然劇烈顫動，仿佛發生了地震一般，成片成片的建築倒塌，連護宗大陣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那些高坐於大殿上方的菩薩佛陀雕像，眼角竟有血淚流下。

  仿佛是死到臨頭，在懺悔自己曾經所犯下的滔天罪孽！

  它們頭顱炸開，雕像崩裂，幾乎是在瞬間，便化為了齏粉。

  除此之外。

  所有禪宗弟子，無論修為如何，無論身處何地，體內都突然冒出一團赤色火焰。

  這團火焰鮮紅如血，瀰漫著濃郁的因果業力，宛如一朵綻放的地獄紅蓮！

  當長眉老僧看到這團業火，嚇得亡魂皆冒，再也不復之前的莊嚴跟穩重。

  紅蓮業火！

  世間最為可怕的因果劫難！

  一旦沾染一絲半點，縱使天尊強者都會被燒成灰燼！

  而那些禪宗弟子最強者也不過天神境界而已，又豈能對抗如此恐怖的因果業火？

  他們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全身就被熊熊業火籠罩在內，頃刻燒成了灰燼！

  「嗷！嗷！」

  看到所有弟子死於非命，長眉老僧五官扭曲，發出一陣不似人聲的哀嚎。

  更恐怖的是。

  他身上也同樣冒出了一團紅蓮業火！

  任其如何掙扎反抗，都難以熄滅絲毫，都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連同整個禪宗，都在火焰中化作烏有。

  緊接著。

  這股紅蓮業火燃燒的越發猛烈，竟橫跨歲月長河，點燃了如今的禪宗弟子！

  所有禪宗弟子跟長老，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便陡然發現一團業火憑空出現，點燃了他們的身軀。

  沒過多久。

  過去也好，現在也罷。

  整個禪宗聖地都化為一片滔天火海，被燒得一乾二淨，就仿佛從未存在過一樣！

  「來自未來的人族天帝？」

  「哈哈哈，我人族果然命不該絕，本尊可以死而無憾了！」

  刑天尊的頭顱中，發出一陣爽朗大笑。

  「清算過去，因果太大，本尊雖實力不濟，但亦可為你抵消部分業力！」

  話音剛落。

  一道虹光沖天而起，藉助陸遠的力量，從過去順流而下，將所有殘餘的力量跟法則本源都交給了陸遠。

  其實陸遠擾亂歲月時空，以他的力量未必不能改變宿命，強行存活下來。

  但他的一切悲歡都葬在了上古。

  與其苟活於世，牽連陸遠遭受因果反噬。

  還不如動用最後一絲力量，幫助陸遠度過將來的難關。

  「前輩慢走！」

  陸遠站在歲月長河上方，雙手抱拳，目送那縷殘魂化為漫天光雨，最終消弭於無形。

  ……

  上蒼道宗。

  煉丹閣。

  一群身穿道袍的丹師，正站在半空中，往一尊高達百丈的巨型丹爐裡面，投放各種靈草跟大藥。

  不過這些都是輔材而已。

  當所有藥草被淬鍊出精華，熔煉成藥液之後。

  一名年長丹師才拿出一枚晶瑩剔透，只有拳頭大小的水晶，鄭重投入到丹爐當中。

  「砰！」

  這顆水晶剛落入丹爐當中，便陡然炸裂開來。

  有數百萬道人族亡魂慌忙從水晶內部逃出，將整座丹爐都塞得滿滿的。

  它們拼命撞擊厚重的鼎壁，將丹爐撞的晃動不已，試圖從爐內逃脫出去。

  但下一刻。

  丹爐表面有諸多神紋浮現，冒出一團團火焰，使丹爐溫度變得越發恐怖。

  「嗚嗚嗚！」

  「我還不想死！」

  「我剛剛飛升上界，還沒有過上好日子，又豈能死在這種地方？」

  「小的與各位上蒼仙師素不相識，秋毫無犯，求求你們能放小的一馬！」

  在火焰的灼燒下。

  許多人族亡魂慘叫哀嚎，苦苦哀求道宗丹師能放自己一條生路。

  但那些丹師只是目光漠然，冷冰冰看著無數亡魂苦苦掙扎。

  沖天火光將所有丹師的臉都映得通紅，每個人眼中都閃爍著不加掩飾的貪婪跟渴望。

  這次的人族真靈質量不錯，至少能煉製出數十顆萬靈丹！

  「道宗走狗！」

  「你們以人族生魂煉丹，行如此滅絕人性之事，難道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遲早有一天，我人族終會再次崛起，斬盡道宗傳承，與你們清算所有因果！」

  有人族鍊氣士咬牙切齒，怒聲吼道。

  可是聽著這些人的叫罵，所有道宗丹師都無動於衷，臉上反而還露出了一抹不屑跟冷笑。

  人族天帝忤逆天道，身死道消。

  而道宗從龍有功，追隨乾元天帝立下過赫赫功勞，已經晉升為無上聖地。

  除了天庭之外。

  放眼整個上蒼，有誰敢與道宗作對？

  至於所謂的報應，都不過只是一個笑話！

  「你們竟然還有餘力叫囂，看來是吾等太心善了。」

  道宗丹師神情冰冷，當即催動陣法，加大了爐火溫度。

  「轟！」

  火光暴漲，將無數人族亡魂都燒成了青煙。

  隨著時間推移。

  所有人族亡魂的悽厲哀嚎跟咒罵聲也變得越發微弱，最終復歸於平靜。

  眼看這一爐萬靈丹即將煉製成功時。

  丹閣虛空突然浮現出一團血色火焰，頃刻點燃了所有道宗丹師。

  「啊啊啊！」

  在紅蓮業火的灼燒下。

  這些道宗丹師發出悽厲至極的慘痛哀嚎，終於體會到了那些人族亡魂被煉製成丹藥的感受跟痛楚。

  痛！

  劇痛！

  這是一種痛徹靈魂，比千刀萬剮還要痛苦無數倍的折磨！

  他們五官扭曲，全身蜷縮成一團，不斷在地面上來回滾動，試圖能稍稍熄滅身上的火焰。

  但紅蓮業火不但沒有熄滅，反而還燃燒的越發旺盛！

  不僅如此。

  同樣一幕也在道宗以及上蒼各地同時浮現。

  所有上蒼神族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紅蓮業火頃刻點燃，變成了一個火人。

  在沖天火光中。

  過去與現在重迭。

  無論是上古年間，亦或是當世。

  整個上蒼神界每一位神祗都被火海吞噬，無一人可以置身事外。

  就連強如葬天尊這等古老存在，此刻全身都籠罩在內熊熊業火，被燒的五官扭曲，痛不欲生。

  「啊啊啊！」

  「殺了我！快點殺了我！」

  面對這種無人可以承受的劇痛，所有上蒼神族精神崩潰，只想陸遠能給他們一個痛快。

  只可惜。

  在陸遠的操控下。

  紅蓮業火足足燒了七天七夜，讓所有上蒼神祗，都親身體驗了人族鍊氣士經歷過的痛苦跟絕望。

  直到第八天。

  第一縷晨曦劃破黑暗時。

  這場滔天大火，才漸漸熄滅。

  當火焰消失，整個上蒼神界空無一人，變得十分冷清死寂。

  就連那座象徵著天帝威嚴的恢弘天宮，此刻都是空蕩蕩的。

  冤有頭，債有主。

  紅蓮業火雖然威能恐怖，但是只會焚燒那些有罪之人。

  反觀其餘無辜生靈，以及那些宮殿城池，都不曾受到任何傷害，連一絲灼燒痕跡都沒有。

  不過這麼做，也是有代價的。

  隨著陸遠焚盡諸神，清算所有因果。

  他腳下的那條歲月長河也變得極其虛幻，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消散。

  畢竟每一滴河水，都代表著某個生靈的一生。

  而這條歲月長河也都是由所有蠻荒生靈的過去，現在以及未來所形成的。

  但陸遠大肆干預因果，徹底擾亂了所有人的命運軌跡。

  如果既定的過去都不復存在了，那現在跟未來，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可想而知。

  一旦等這條歲月長河徹底消失，那麼整個蠻荒世界也會陷入永恆的消亡跟死寂。

  異界位面。

  當蠻荒世界出現嚴重問題的時候，其他異界強者也同樣察覺到了這一變化。

  歲月蒸發，萬古成空。

  陸遠弄出的動靜太大，導致其他世界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

  不過黑袍老者幾人，以及其他異界強者見到陸遠的瘋狂之舉。

  饒是他們的境界跟閱歷，此刻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以一己之力，抹除萬億億生靈的過往跟存在痕跡。

  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原本他們對蠻荒世界還有所想法，可如今被陸遠這麼一搞，整個蠻荒位面都成了一片死地。

  如此一來。

  他們完全沒有必要為了一個死寂位面，去跟陸遠這個瘋子開啟生死帝戰。

  「萬古成空，眾生皆寂。」

  「看來這位道友，是打算跟這方世界同歸於盡了。」

  「可惜了，這可是七星世界啊，百萬年都難得一見。」

  「只是他行事如此乖戾，難道就不怕惹怒諸天意志？」

  其他異界強者面色疑惑道。

  「罷了，此事與吾等無關，還是不要貿然打探。」

  黑袍老者搖搖頭，不再多管閒事。

  像他們這種級別的強者，都是屹立於各自世界最頂端的無上存在，十分忌諱來自他人的窺探。

  更何況陸遠現在情緒很不穩定。

  如果他們貿然窺探，導致陸遠一怒之下，闖進他們所在的位面大開殺戒，那就得不償失了。

  黑袍老者收回神念，餘光最後瞥了蠻荒世界一眼。

  可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大跳。

  他突然身體一顫，神情變得無比駭然，宛如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因為他看到陸遠在屠滅億萬神族之後。

  仍然不肯善罷甘休，反而還想更進一步，直接廢掉天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