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六世：萬千因果，聽吾號令！

  「恃強凌弱算什麼本事？」

  「你如果有種，便與本帝一戰！」

  輪迴神獄內。

  

  乾元天帝臉色蒼白，試圖以言語相激，將陸遠留在此地。

  他這麼做，不僅是為了其他上蒼強者免遭陸遠屠戮，也同樣是為了自己！

  有著上蒼天道的加持，他還能略勝陸遠一籌。

  可一旦諸神殞落，本源被奪。

  天道的實力也會隨之一落千丈。

  反倒是陸遠將匯聚極盡蛻變，邁出最後半步。

  此消彼長之下，後果將不堪設想！

  面對乾元天帝的叫囂，陸遠卻充耳不聞，身影一閃，便出現在了外界。

  「天帝大人去哪裡了？這個魔頭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看到陸遠憑空現身，一眾上蒼強者皆是嚇得面如土色，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原本他們以為。

  上蒼天道顯化，親自與乾元天帝聯手，擊殺一個域外天魔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可誰能想到。

  乾元天帝剛占據上風，便一去不返，似乎被困在了某地，顯然已經凶多吉少！

  「連天帝大人都被困住了，那還有誰能抵擋這個魔頭？」

  所有上蒼神祗驚駭欲絕道，有種大難臨頭之感。

  「你們身上，有我人族生魂的氣息。」

  陸遠掃了葬天尊等人一眼，內心充斥著無窮的冷漠與殺機。

  先天道眼可堪破虛妄，直視因果。

  在他的視角當中。

  所有上蒼強者身上，都纏繞著一根血色因果絲線。

  透過這根血色絲線，他能逆流歲月，看到一幕幕慘絕人寰的畫面。

  某幅畫面中。

  當一名人族鍊氣士艱難度過雷劫，正滿懷希望飛升上界時。

  一隻黑毛大手陡然從天而降，宛如採藥般，將其一把抓住，瞬間榨乾所有血肉精華跟能量。

  只剩下一具死不瞑目的乾枯骸骨，化作齏粉消散在了空氣中。

  畢生苦修得來的道行，盡作他人嫁衣！

  另外一幅畫面中。

  某顆修行大星，生存著千億人族。

  此地靈氣濃郁，強者如雲。

  直到某一天。

  一名神光絢爛的上蒼天神突然從天而降，手持人種袋，代帝巡天。

  口袋大開，散發一陣攝人神光，宛如一輪大日，照亮了這顆星球每一處角落。

  無數凡人以及鍊氣士被神光一照，自身的神魂跟精血，突然不受控制地離體而出，全部被收進口袋當中。

  有一位位人族強者雙目泣血，仰天怒吼，就如同飛蛾撲火般，悍然對上蒼天神發動攻擊，試圖阻擋這場滅世浩劫。

  然而凡人之力，又豈能對抗上蒼神祗？

  他們還未靠近，便陡然爆裂成一團血霧，難以對那位天神造成任何威脅。

  直到袋子鼓囊囊的，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那名天神才滿意的點點頭，返身回歸上蒼。

  但原本人聲鼎沸的修行星球，卻在頃刻間，化為了一顆白骨累累，滿目瘡痍的枯寂死星。

  第三幅畫面中。

  某個萬古皇朝。

  一名身穿帝袍的中年男子，正率領文武百官，虔誠祭祀上蒼。

  只是那座高達千丈的恢弘祭壇上。

  擺放的貢品並非雞鴨牛羊，而是一顆顆拳頭大小的菱形水晶。

  每一顆水晶裡面，都有億萬人族亡魂在瘋狂掙扎。

  它們似乎已經知曉了自身的下場，臉上滿是濃濃的恐懼跟絕望！

  這些畫面來自不同時空跟世界位面，幾乎每時每刻都有類似的場景在其他地方上演。

  畢竟三千下界，只是上蒼神族的藥圃。

  而數量多達億萬的人族鍊氣士，則是被他們栽種在藥圃當中的大藥。

  每年都有不計其數的飛升境強者，被神族當作血肉大藥，煉成了萬靈丹！

  可以說。

  每一根纏繞在上蒼神祗身上的血色絲線，都代表著億萬人族亡魂！

  「你到底想做什麼？」

  「吾等承蒙天道庇佑，你當真要一意孤行？」

  葬天尊色厲內荏質問道，心裡的不安感已經強烈到了極點。

  陸遠充耳不聞，只是伸手一抓。

  那些上蒼強者身上的血色因果絲線，立即被這股力量牽引，紛紛匯聚而來。

  因果本無形，凡人不可見。

  也唯有葬天尊這等級別的存在，才能清晰洞察萬事萬物之間的因果。

  可當因果數量堆積到一定地步之後，導致量變引發質變，使所有上蒼神祗都能清楚看到那千絲萬縷的因果之力！

  到最後。

  所有因果絲線層層纏繞在一塊，宛如蠶繭般，在半空中形成了一粒種子。

  那粒種子只有豆子大小，表面卻烙印有無數複雜紋路，瀰漫著一股濃郁的因果之力。

  這紋路玄奧繁瑣，其複雜程度已經遠遠超出所有上蒼神祗的認知。

  即便是葬天尊這等活了漫長歲月的古老存在，此刻都看不懂陸遠究竟在做什麼。

  但是直覺告訴他。

  陸遠正在準備某種驚天動地的無上道法，倘若一旦施展開來，只怕整個上蒼都將發生極其可怕的變故！

  隨著時間推移。

  有越來越多的血色絲線從上蒼各地匯聚而來，盡皆融入到這顆種子裡面，使它的因果之力變得越發濃郁。

  如果乾元天帝在這裡，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嚇得驚出一身冷汗。

  因為陸遠現在使用的力量，赫然是至高因果法則！

  【天隨人願】乃神級天賦，可心想事成，化不可能為可能，本就跟因果法則有關。

  當初陸遠弱小時，只能在心裡一遍遍強化自己的念頭，才能使這個天賦生效。

  不過當他的實力暴漲後，哪裡還需要那麼麻煩？

  只需一念之間，便能操控因果之力為己所用！

  天隨人願，天隨我願！

  吾道即是大道，吾命即是天命！

  萬般因果，盡聽吾令！

  而他現在要做的。

  便是以神族犯下的種種罪孽為因，凝神族覆滅之果！

  「昨日因，今日果，自今日起，上蒼神族將永不復存在！」

  陸遠屹立於半空中，面無表情道。

  可他看似平靜的語氣，卻夾雜著滔天殺意，令葬天尊等人遍體生寒，恐懼到了極點。

  仿佛是為了回應他所說的話。

  在億萬血色絲線的融合下，半空中那顆因果種子也茁壯成長，最終從豆子大小蛻變為了一顆拳頭大的果實。

  這是以神族曾經犯下的滔天殺孽，所凝聚而成的法則罪果！

  當這顆法則罪果出現時。

  冥冥中。

  所有上蒼神族汗毛倒豎，仿佛即將有什麼十分可怕的事情要發生。

  在這一刻。

  無論是普通天兵也好，亦或者是無上天尊也罷，都感受到了生死之間的大恐怖！

  「不好，快阻止他！」

  葬天尊嘶吼咆哮，鼓盪磅礴神力，朝陸遠衝殺而來，試圖打斷這一切。

  其他天尊也大感不妙，紛紛聯手施展絕殺之術。

  只可惜。

  面對一位即將證道成帝的人族天帝，他們所有攻擊跟掙扎，都顯得太過蒼白無力。

  只見那萬千道法撼天動地，宛如傾盆大雨般從天空宣洩而下。

  每一種道法都代表著一位天尊絕學，足夠輕易毀滅一方低級位面。

  然而所有道法剛靠近陸遠千丈之內，便盡皆失去所有神力，如同石沉大海，無法掀起任何風浪！

  直到這一刻。

  葬天尊等人終於體會到了，當年那些人族鍊氣士在直面一位上蒼天神時，心裡究竟是何等的無助跟絕望！

  「我即為人族天帝，當清算所有因果，了結所有血海深仇！」

  「以吾之名，號令世間法則，萬般因果，盡聽吾令！」

  「神族殘暴，罪孽深重，當剝其神血，滅其神魂，斬盡所有神族血脈。」

  「萬神真靈當永墮永恆輪迴，永生永世都不得往生！」

  話音剛落。

  那顆神族罪果，突然劇烈顫動，掀起一陣肉眼可見的漣漪，蔓延至無盡虛空當中！

  一縷血色絲線沖天而起，橫跨歲月長河，將過去跟現在聯繫在一塊。

  下一刻。

  歲月長河嘩啦作響，激盪不休，浮現出一幕幕畫面。

  在所有上蒼神祗驚恐交加的目光中。

  只見一名人族鍊氣士剛飛升成功，便被一隻黑毛大手抓住，奪走了所有血肉精華。

  「這隻大手是魔猿古族的強者？」

  「難道這是上古時期，魔猿老祖採藥時的畫面？」

  葬天尊瞳孔一縮，認出了那隻黑毛大手的來歷。

  魔猿老祖早已坐化。

  可它的後代卻不斷繁衍壯大，如今早已成為了上蒼萬族中的一員，不乏有祖神強者坐鎮。

  畫面一閃，視角切換。

  上蒼神界。

  一頭氣勢恐怖，身軀宛如山嶽般龐大的上古魔猿，手裡正抓著一縷人族亡魂往嘴裡扔去。

  囫圇咀嚼兩下，便將其吞入了腹中。

  但下一刻。

  一縷血色絲線突然憑空出現，化作一柄無往不利的血色戰矛，徑直刺向那頭魔猿！

  「這是什麼鬼東西？」

  那隻魔猿怒吼咆哮，剛有所反應，便被戰矛洞穿頭顱，直接釘死在了虛空當中！

  當這頭魔猿身死，立即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所有魔猿古族後裔，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眉心便傳來一陣刺痛，仿佛是被一柄戰矛刺穿了一樣。

  瞬間七竅流血，氣絕身亡！

  堂堂一個傳承上百萬年的上蒼古族，就此頃刻覆滅，無一人可以逃脫！

  不僅是那頭上古魔猿，但凡是所有拿人族煉丹，或者跟人族有仇的上蒼神祗，此刻統統都遭到了清算。

  到最後。

  歲月長河不斷震盪，有大量河水被憑空蒸發，面積縮小了一半不止，並且徹底脫離了原本的運轉軌跡！

  「嘶！」

  「魔猿古族就這樣被滅了？」

  「歲月長河已經出現偏離，他這是要逆天啊！」

  葬天尊等人難以置信道，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感覺有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直衝天靈蓋。

  雖然說天帝強者，也可以逆流歲月，改變過去。

  不過實力越強，便越明白因果之間存在著大恐怖，行事也越發謹慎。

  如果貿然更改過去，將會造成無法想像的後果。

  畢竟如果誰都可以肆意擾亂他人因果，那古今未來豈不是亂成一團遭了？

  但陸遠這是什麼鬼？

  直接從源頭滅掉一個上蒼古族？

  他如此肆無忌憚地干預歲月因果，難道就不怕遭到反噬？

  事實上。

  當陸遠誅殺那頭上古魔猿時。

  便有幾道模糊身影從歲月長河顯化，似乎在圍觀這一切。

  他們這些人不屬於此界，都是趁時空紊亂之際，從其他位面跨界而來的。

  這幾道身影氣息恐怖，皆是散發著帝級威壓，實力比乾元天帝更強大。

  其中一名黑袍老者，氣息更是淵深如獄，令陸遠都頗為忌憚。

  「道友，你與吾等皆是同級別強者，應當明白因果業力的恐怖之處。」

  「你大肆干預因果，擾亂無數強者的命運軌跡，難道就不怕將來會有人要跟你清算這一切？」

  老者聲音滄桑，善意勸道。

  「多謝道友提醒。」

  「不過此事關乎我人族因果，哪怕拼著萬古成空，諸天永寂，本座也要清算所有！」

  陸遠斬釘截鐵道，沒有改變自己的決定。

  其實當他看到這幾道身影出現，便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因為每個位面雖然自成一界，有著自己的規則秩序跟歲月時空。

  但究其根源。

  所有世界位面都存在著緊密聯繫，不可能真正脫離諸天意志而獨自存在。

  像蠻荒世界的歲月長河，只是主體的一條支流而已。

  平時其他世界位面的規則秩序會自行運轉，互不干擾。

  可如果某個世界出了大問題。

  那麼其他世界的無上存在，便可以跨界而來，降臨到這方世界。

  而黑袍老者幾人，不屬於這片時空跟位面，卻能出現在這裡，說明蠻荒世界出了大問題！

  不過正如同陸遠所說的那樣。

  哪怕萬古成空又如何？

  大荒人族為了助陸遠一臂之力，不惜血祭自身，直接獻祭了整個大荒世界。

  到了這個地步。

  陸遠跟上蒼神族之間，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沒有任何和解餘地。

  萬世之仇，必以血終！

  如果他瞻前顧後，畏手畏腳，那還算什麼人族天帝？

  「既然道友心意已決，吾等也不再多費口舌。」

  黑袍老者搖搖頭，跟其他幾道身影緩緩消失在了歲月長河。

  不過他們離去之前，也嚴厲告誡陸遠。

  他們不管陸遠跟上蒼神族的恩怨，哪怕陸遠打到生靈塗炭，世界破碎都可以。

  但如果陸遠貿然干涉他們所在世界的因果軌跡。

  他們哪怕拼著諸天意志動怒，也要跟陸遠做過一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