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相逢
夜深。
孟飛躺在硬木板床上,仰望著天上的明月。
今天十五,月格外圓。
圓月會讓人想到家,想到團圓。
可孟飛不會。
他想到了一場歡好。
十五這一天,月正圓,他就在這一天和一個很美麗的女人來了一場歡好。
一覺醒來,女人已離去。
床上的血跡證明並非是一場春夢。
遠方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孟飛翻身而起,彈射到了門口。
他右手手心托著一根蠟燭。
燭光照亮不遠處的院子,卻沒能照亮那急促奔來的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來人出現在燭光下。
她穿著神水宮服飾,清麗的面龐有些蒼白,整體給人一種狼狽的感覺,大汗淋漓,不停喘氣。
眼睛張大,神情很不可思議,似乎不相信孟飛竟會出現在這裡。
孟飛揮了揮手,笑道:「老情人見面,不擁抱一個,你還是還一年前那麼讓人心動。」
來人當然是司徒靜。
司徒靜冷冷道:「你也還是和一年前那麼混蛋。」
孟飛看著司徒靜,司徒靜看著孟飛,不約而同笑了出來,然後不約而同朝對方走來。
孟飛右手摟住司徒靜的腰肢,揉捏了幾下,笑道:「瘦了,看來這段日子你過的並不太好。」
司徒靜捏了捏孟飛的肚子,冷笑道:「胖了,看來你過的很好。」
孟飛悠然道:「我這種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能過得很好。」
一邊說著,一邊摟著司徒靜進入房間。
『砰』
房門合上,也將黑暗關在屋外。
屋內雖然簡單,卻充滿了光明。
孟飛將蠟燭放在桌上,然後一屁股在床頭坐了下來。
司徒靜直挺挺站著,眼睛一眨不眨打量著他,過了好一會兒,道:「你為什麼來?」
孟飛笑道:「好問題,有兩三個原因。」
司徒靜道:「你說。」
聲音居然變得很清冷,好像兩人只是陌生人。
孟飛道:「第一,宮南燕告訴我,你懷了我的孩子。」
司徒靜色變道:「怎麼可能。」
孟飛道:「你沒有懷孕?」
語氣還是相當平靜。
司徒靜冷笑道:「我們也不過見了一次而已,我為什麼要為你生孩子?」
孟飛道:「有道理。」
忽然很淡然,情緒一點變化也沒有。
司徒靜卻忍不住道:「你似乎早就想到了?」
孟飛道:「我當然想到了這種可能。」
司徒靜道:「你好像一點也不生氣。」
孟飛輕笑道:「我為什麼要生氣,雖然你沒有懷我的孩子,但我們之間有肌膚之親這確實是事實,更何況我本就是你第一個男人,來看一看你又有什麼不好呢?」
司徒靜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如果其他人說這種話,我定然覺得他嘴硬,可你說出我卻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相信。」
孟飛道:「你應該相信的,因為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謊。」
司徒靜冷笑。
孟飛道:「你笑什麼?」
司徒靜道:「你說從來沒有對我說過謊這就是最大的謊話。」
孟飛道:『什麼意思?』
司徒靜道:「你可還記得你得到我的時候說我是你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的女人,可事實呢?在我之前,你已有了至少十七八個女人,這還是我查到的。」
孟飛笑了,道:「這不叫謊話,而是男人的甜言蜜語,難道我會在明知道你想陪我的時候,我還告訴你我有十七八個女人嗎?這豈非很愚蠢。」
司徒靜道:「不管如何,你都說了謊。」
孟飛道:「可是除了這一方面,我沒有對你說過任何謊話,不是嗎?」
司徒靜冷哼一聲,用力將近在咫尺的孟飛推開。
孟飛欺身而入,摟住司徒靜,微笑道:「不管如何,我總算來了,你至少要獎勵我一下。」
司徒靜還沒有說話,大嘴便封住了她的香唇,然後來了一番纏綿。
司徒靜本來抗拒,可想到這個男人的確為了自己來了,暗忖就算是報答吧。
好一會兒,這才分開。
準確來說,是司徒靜主動將孟飛推開。
司徒靜恨恨道:「你真是個混蛋。」
將被扯開的衣襟連忙整理好。
孟飛哈哈一笑,回到床邊坐下,道:『如果面對你這樣女人,還不當混蛋,那豈非太不尊敬。』
司徒靜幾乎忍不住要笑出來。
不知為何,這個男人總是讓他覺得很有趣很好笑,而且非常放鬆。
司徒靜道:「你說有兩三個原因,你只說了第一個,其他兩個呢?」
孟飛道:「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我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可你卻對我如此了解,而且將自己交給了我,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原因。」
司徒靜道:「你是不是已知道了?」
孟飛道:「我只知道你對我了解,只因為你是神水宮弟子,傳聞神水宮門人雖然很少出門,但資料的收集整理卻是獨步天下的。」
司徒靜淡淡一笑道:「所以你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將自己交給你?」
孟飛道:「一路上我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可始終找不出個合理的解釋,我相信只有你才能給我答案。」
司徒靜道:「你想要答案嗎?」
孟飛道:「當然,否則我又為何來呢?」
司徒靜道:「很簡單,因為我要報復。」
孟飛愕然,道:「報復我?」
司徒靜白了他一眼,道:「我們只是第一次認識,幹什麼要報復你,我要報復的是水母陰姬。」
孟飛道:「她好像是你師傅。」
司徒靜道:「她雖然是我師父,但也是我的殺父仇人,我的母親也是被她殺的。」
孟飛有些訝異。
司徒靜淡淡道:「你知不知道神水宮只有女人?」
孟飛點頭,這種事誰也知道。
司徒靜又道:「你知不知道這些女人是從哪裡來的?」
孟飛道:「從哪裡來的?」
司徒靜道:「其他人都是水母陰姬從各地搜羅而來,每一個都有名有姓有身份,但我卻不一樣。」
孟飛好像明白了。
「你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親人,你甚至很可能記事開始就在神水宮,是麼?」
司徒靜嘆息道:『你果然不笨,我和其他加入神水宮的人都不同,她們沒有那個自小在神水宮長大,而且均有自己的親人,但我卻沒有。』
孟飛道:「所以,你懷疑自己的父母被水母陰姬殺了?」
司徒靜道:「最開始的時候我也沒有懷疑,但後來我向她問起,她就表現的非常生氣與憤怒,好像我的出生就是一種莫大的罪惡。」
孟飛點頭道:「所以,這一切只是你的猜測。」
司徒靜道:『這卻是最可能的答案。』
孟飛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認她的推測頗為合理,又問道:「你找上我算是什麼報復?」
司徒靜冷哼道:「神水宮最重清譽,所以神水宮弟子幾乎從不和男人來往,也不可能有任何親密之事,你明白了嗎?」
孟飛當然不是笨蛋,如何不明白。
他嘆息道:「竟然只是這樣。」
「當然不只是這樣,我還希望借你的手幫我對付水母陰姬。」
孟飛拍手笑道:「你好像很看得起我。」
司徒靜冷笑道:「你會錯意了,我不是看得起你,而是看得起專門調教你的人,我相信你若請動他,便有機會對付水母陰姬,可誰知道你竟然主動來到神水宮,也更想不到我的事情會很快泄露。」
她咬著牙道:「她一定派人監視了我,否則怎可能那麼快知道我破身的事。」
孟飛忽然嘆了口氣,真想身邊有一壺酒,狠狠灌醉。
司徒靜冷笑道:「你若以為我對你一見鍾情,所以將自己交給你,那麼你就大錯特錯,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人。」
孟飛道:「我從未這麼想過,我很早便知道你接近我有目的,只是沒想到竟是這種目的。」
司徒靜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道:「第三個原因是什麼?」
孟飛淡淡道:「當然是見一見名滿天下的水母陰姬,如果有可能,順便帶你離開。」
司徒靜嬌軀一震,道:「你要帶我離開?」
孟飛道:「雖然你沒有給我生孩子,但你我和畢竟發生過關係,而且也沒有求我做過任何事情,我自覺有些欠你,所以有機會當然要帶你離開。」
司徒靜冷笑道:「你有這個本事?」
孟飛聳了聳肩,悠然道:「不清楚,但我可以試一試。」
司徒靜終於忍不住,幾乎跳了起來,道:「你知不知道無論什麼男人進入神水宮,都是死路一條?」
孟飛微笑道:「我當然知道。」
司徒靜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冒險來這裡做這種無聊的事?」
「無聊嗎?我不覺得。」
孟飛走來,再度將司徒靜摟入懷中,道:「你若覺得無聊,我可以好好陪你。」
司徒靜退了幾步,只覺得這個男人膽子大極了,不要命極了。
回頭望向後方,露出擔心之色。
孟飛再度將她擁入懷中,柔聲道:「說實話,上次我還沒來得及好好體會,這次定然不錯過,現在只有一個問題,你的身體是否受得了?」
司徒靜小聲道:「你知不知道。」
孟飛打斷了他的話,道:「不用管別人,只看你自己。」
司徒靜沉默了一下,然後扭動腰肢,轉過身來,主動親吻孟飛。
孟飛毫不猶豫將她抱到床上。
不一會兒房間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一陣但凡經歷過人事的人都能聽得出的嬌喘聲傳出。
屋外的漆黑院中
水母陰姬臉色很不好看。
她旁邊的宮南燕道:「要不要進去?」
水母陰姬深吸了一口氣,一句話也不說,扭頭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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