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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發現規則,研究規則,利用規則

  鍾邪出手之果斷遠超村長的預料,任誰也想不到上一秒還在正常聊天,鍾邪聽得頻頻點頭,下一秒他就掏出藏在背後已久的鋤頭,一鋤頭下來削掉村長的半邊肩膀。

  「啊……」疼到深處,村長發出來的聲音甚至是輕微的,只有額頭豆大的汗不斷滾落能夠證明他此時的痛苦。

  而鍾邪也是看準機會用鋤頭撂倒村長,然後扛著鋤頭在石屋裡晃晃悠悠地巡視起來。

  雖說只是猜測,並沒有任何實際上的證據,但他還是揮動鋤頭向更弱者。

  一個外鄉人出現在村子裡,村長卻沒有任何防範之心,甚至在兩天前他可能就知道鍾邪存在於這座村莊了,現在卻依舊支走兩個羊頭人,將他請進石屋

  怎麼想都怎麼詭異吧?

  村長不怕鍾邪這種外鄉人不懷好意,更大的可能性是他自己不懷好意,他不想讓羊頭人發現鍾邪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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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吞美食,又或者是不想讓村人發現自己吃人的真相。

  不管是哪種猜測都行,至少證明村子裡知道鍾邪存在的人只有村長。

  那就好辦了。

  「你怎麼敢對我出手,對我出手……你跑不出村子的,等他們發現你一定會殺掉你,拿你祭天!」村長捂著自己血淋淋的肩膀咬牙切齒。

  而鍾邪沒搭理他,晃悠到櫥櫃的時候注意到鐵盆底下壓著一小袋紙包的粉末,頓時明白這村長估計是在水杯里下藥了,可惜他這個外鄉人根本不會吃喝一口這個村子裡的東西。

  寧願去山上找東西吃,也不可能吃村田裡一口肉。

  鍾邪晃悠兩下藥袋,示意大家都別裝了,然後繼續問道:「跟我說說你們這村到底什麼情況?」

  此時的村長已經支撐不住身體坐倒在地上,他不斷倒吸著涼氣,老朽的身體在受到這般重創後很難再反抗年輕的鐘邪,只能任其為所欲為。

  見村長有意借疼痛不回話,鍾邪又是極其突然地一下砸在村長的腳趾上,就像是敲碎一個玻璃珠,裡面盛著的鮮血立刻就迸裂出來。

  「我說,我說!」村長這才終於老實,他偷偷地抬眼看一下鍾邪。

  此時的鐘邪正樂呵呵地玩弄著鋤頭,像是轉筆一樣,每當鋤頭轉過來,他還要側頭避讓開破傷風之刃的鋒芒,似乎全部精神都專注於此。

  「那你快點說吧,說得多你才能更容易活到山上的村民發現你失蹤,等他們找過來,說不定我會慌忙逃竄管不了你不是嗎?」

  鍾邪禮貌提醒:「不過不要故意短話長說,也不要想著騙我哦,我鑽研過心理學的,你騙不到我。」


  「那我什麼都說,你能不能不要殺我?」村長見鍾邪口風鬆動,立刻開始提要求。

  然而這樣的話語並不是鍾邪想聽的,於是轉動的鋤頭落在村長的另一隻腳上,他沒說話,依舊全神貫注地玩鋤頭。

  「我們這個村子裡的人都有罪,供奉娘娘就是在贖罪,每一次死亡重生都是在滌盪我們的魂。」村長不敢再有小心思,只得顫顫巍巍地從頭述說,「而變成豬頭人和羊頭人,這就是給我們的懲罰。」

  「最早的時候是我一早上起來發現自己變成了羊頭,那是不詳的徵兆,我很害怕,躲在屋子裡好幾天沒有出去過,也不見人,就說自己害了病,好點了再出去。」

  「在第二天的晚上,鄰居給我送來一小盆羊肉湯讓我補補,因為我是村長,他們平日裡都比較敬重我,我讓他放在門口就好了。」

  「吃完羊肉的第二天,我發現自己又變成了羊頭人。」

  「我曉得問題出在哪裡了,肯定是我吃的肉,吃了什麼肉就會變成什麼動物。」

  「到了第四天,我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窩在屋子裡了,我是村里唯一能管事的,在這樣下去村溜子們就要翻天了,我必須變回人。」

  「死一個村溜子,活一個能管事的,這買賣對村里來說肯定值當,我當時確實想著對村里好。」

  「變成羊頭後,我的身體變好了,找了機會把村里一個溜子用藥麻翻,割點肉丟進了後院的河裡,還把他的釣竿一起放在河邊,裝成釣魚不小心掉下去的樣子。」

  「我成功了,我變回了人,變回村里那個人人都愛戴的老村長。」

  「後來嘛,村里其他的人都開始變成豬啊羊啊什麼的,引起了一些恐慌,幸好有我出來穩住了他們,我將我的發現告訴村民。」

  「而這個時候田裡的農作物都結出了豬肉和羊肉,這是我們平時唯一能吃上的肉食。」

  「剛開始有點覺得嚇人,誰也不敢吃,但幾個村溜子偷摸嘗過,沒什麼事情發生,村民們就放心了。」

  「平日裡壓根吃不到什麼肉,剛開始還有人覺得吃了肉就變成怪物一樣的豬頭羊頭太嚇人了,時間長了變的人越來越多,比起模樣,還是填飽肚子更重要。」

  「這時候日子還是正常的,直到我看見那個被我殺死的傢伙從地里長出來了。」

  「一眼過去,田裡除了豬頭就是羊頭,只有他是個人頭,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我當時就想著我不能讓他復活,我要趁半夜沒人的時候去弄死他。」

  聽到這裡,鍾邪舉起了自己的小手,積極發言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從田地里出來就是要復活的意思?」

  而村長一愣,清澈的眼睛中表明他似乎也是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有人告訴過我,但我不知道是誰。」

  「行,繼續。」鍾邪將這種疑點推給「怪談」,這老東西雖然在故意講廢話,但他腦袋中的思路仍然在逐步清晰。

  他已經隱隱明白了一些條件。

  村長繼續說著自己身上的故事:「我不能讓別人看見,所以我在白天的時候制定了規矩,種頭的那幾片田地是土地娘娘降下的神跡,無事切忌叨擾,晚上更是不能隨意出門,若是不從恐有禍事發生。」

  鍾邪恍然大悟,難怪他違反規矩也未曾遭到反噬,原來這些規矩都是眼前這老小子編的。

  「那天半夜,我去田裡想要砍下那傢伙的頭顱,但我的刀剛砍上去我就死了。」

  「死了?」鍾邪眨巴眼,到這裡就開始超出他的預料了,但也意味著真正的線索。

  「對,我死了,醒過來我就發現我長在那村溜子的頭邊上,這個時候我還能感覺到土地娘娘的存在,她好像在用長在我頭上的那些枝啊藤啊什麼的東西吸我腦袋裡的東西,又吐給我一些新的東西。」

  「我聽見娘娘說——」

  「我的魂靈將會回歸這片土地,我們生長在這片土地,它是我們的根。」

  「我們永遠不會死,一切死亡都是為了讓魂靈貼近這片土地,她會知道我們魂靈里的所有事情。」

  鍾邪眉頭一皺,一鋤頭敲在老頭的小腿上:「不對,你還在隱瞞,如果不會死就不怕死,死都不怕你還怕我?還什麼都跟我說?」

  村長慌忙辯解道:「別別別,我說的都是真的,再多的就不能說了,真的不能隨便死,娘娘會不見的,會好久都不庇佑我們,到時候我們一定會餓死的!」

  「行啊,那我們可以慢慢玩,看看你什麼時候才能下定決心告訴我。」

  鍾邪笑眯眯地放下手中的鋤頭,轉而捧著空水杯走向村長,常人根本看不明白他的腦子裡究竟蹦出了怎樣折磨人的念頭。。

  「別,別別別!不要!」村長拖著出血的下半身拼命向後爬,面前這個笑容陽光開朗的大男孩,他是由衷地感受到恐懼,於是連連求饒,「真的不能說啊,娘娘的規矩只能靠領悟,不能跟外人說的。」

  大概是他的傷勢穩定了一些,現在的他反而有了叫喚的力氣。

  然而說完這些話的村長兩眼突然發怔,他的嘴裡喃喃說道:「對哦,這句話也是規則的一部分,我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我該死啊娘娘。」

  語罷,村長因失血過多倒地身亡。

  鍾邪上前探了探鼻息,確認村長的死亡。


  死因的確是失血過多,但又絕對不是失血過多。

  鍾邪自知他出手有分寸,村長的命不該絕,一分鐘前狀態還非常好,現在突然就死了。

  肯定是「娘娘」怪談的干涉。

  村長外傳了規則,外傳的規則是「規則只能領悟,不得外傳」,這違反了規則,因此他以一種強行合理的方式死亡。

  聽起來有點像繞口令,但事實如此,「外傳規則」本身就是不得外傳的規則之一。

  而怪談殺死違規村長的方式並非是直接現身,也並非假託其他現實事物,僅僅是「失血過多」,這說明它的運行可能是需要符合邏輯的。

  又或者說是需要儘可能地符合邏輯。

  自我受限,應該就是規則系怪談。

  一般來說只有規則系怪談使如此彆扭的怪談,它們是規則的制定者和維護者,同時也需要遵守規則。

  在這一點上規則系怪談是無法雙標的,就連黑山羊小姐也無法例外。

  就算有特殊方法繞過自身規則的限制,那也是提前設置的規則漏洞,別人同樣可以鑽這種空子。

  正是因此,規則系怪談同樣也是最公平的怪談。

  發現規則,研究規則,利用規則。

  這便是應付規則系怪談所形成的怪談事件時最基本的思路。

  不過很可惜,由於規則系怪談具有先手優勢,大部分人往往在「發現規則」這一步就會被弄死,根本不會有後續的研究規則和利用規則。

  當然,現在規則的端倪已經出現在鍾邪面前,接下來他可以進入研究規則的環節。

  在此之前,需要處理一下犯罪現場。

  他快速將村長的屍體拖到床底下藏好,又將屋子裡的血跡簡單清理一下,至少不會剛進門就發現兇殺案就行。

  做完這一切後,鍾邪快步跑向農田,去看看農田裡會不會多出村長這麼一顆頭顱來。

  如果有的話,證明其違反的規則就是「外傳」,受到的懲罰是從土地里長出來。

  其次,不要以為通過違反規則去「死亡重生」就能刷新狀態,我可是會守屍的!

  現在的村中依舊無人,鍾邪放心地撒丫子狂奔,很快就沿著農田找了一圈。

  風兒依舊喧囂,草低時便漏出那些豬頭羊頭。

  但沒有人頭。

  村長沒有復活?

  鍾邪站定腳步,稍加思索。

  不對,是燈下黑!


  這老東西還是在話里下套了,他重生的位置不是在豬頭羊頭的田地里,而是最明顯又最不明顯的地方。

  後院!

  堂堂村長,復活點怎麼能和普通老百姓一樣呢?

  幸好這具身體的腳力強大,短短兩分鐘鍾邪就跑回了村長的院長,他高高躍起又輕輕落下,躡手躡腳地走進院子。

  一切都和他走時的情況一樣,除了後院到房屋的小路上有些泥土痕跡。

  零星的,均勻的,齊整的。

  一個泥點搭配一個大泥點,這樣的圖案如同腳印,從這一頭延伸到那一頭。

  噓——

  鍾邪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興奮的笑容,他沿著泥巴痕跡走入房屋內,極力地控制自己的腳步,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泥巴腳印進入了裡面的臥房,那裡是鍾邪藏起村長屍體的房間。

  他走到門邊站好,藉助牆壁遮掩自己的蹤跡,然後小心翼翼地觀察裡面的動靜。

  只見一顆長著類似植物根系般肉芽的頭顱咬住床底下的屍體,正在費力地向外拖拽,還時不時地向大門口的位置張望。

  「快快快,趁那傢伙不在,趕緊把頭裝上,找到其他人我就安全了!」

  頭顱嘀咕著這句話,又咬住衣服拖拽屍體。

  在他的努力下,屍體的上半邊身子終於朝向外邊,留出一個能夠容納它通過的空當。

  於是頭顱橫移進入床底,找到屍體上人頭的位置,擠開原先死掉的那顆頭顱,將肉芽一一紮根其中。

  房間外的鐘邪默默看著,目光落在空落的場上以及靠床牆壁的窗戶上。

  這種狀態的村長好像不能察覺村裡的動靜。

  現在頭顱和屍體都在床下搗鼓,專注地進行安裝工作,而鍾邪則是輕巧地走到屋外,翻窗爬到床上,全程藏在頭顱的視覺死角中。

  他趴在床上,聚精會神地等待著什麼。

  很快,滿血復活的村長就拖著遲鈍的身體從床底下費力地鑽了出來,這個時候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敲了敲自己的後背。

  嗯?

  村長轉頭看向上方,那是床鋪的方向。

  一張臉幾乎緊貼著他的眼睛突然出現,興奮地瞪大眼睛,嘴角高高揚起,一個僵硬扭曲的笑容將上半邊所有的牙齒全都露出來。

  「嘻嘻,原來你在這兒啊!」

  心臟驟停——

  「啊!啊啊啊啊!」

  村長在地上飛快地蛄蛹著,連滾帶爬地離開床底,動作飛快得像是年輕了數十歲,就是過於慌亂,短短几步路程差點摔倒好幾次。

  「老頭不經逗啊。」鍾邪聳聳肩,從床上跳下來跟著狂奔小老頭追去,臉上洋溢起更狂歡的笑容,「嘿嘿哈哈哈,等等我,村長等等我啊!」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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