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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皇城風雨夜

  皇帝出了國史院的大門,看了眼安安靜靜的皇宮大院,院中站了兩名侍衛,左邊就是他辦理公務的勤政殿,房檐上,幾隻鳥正站那看著自己。

  正面對著他的,是國情院。今古國所有的政令,都由勤政殿確認,再從國情院發出。這裡的一切命令,都決定著今古國的命運。

  昨晚,他和李娘娘大吵一架,本要親手斬了她,但是,他不能,史官顧文忠的鐵筆一揮,他就會成為今古國歷史上,第一個殺皇妃的皇帝。

  可現在,就是皇妃不是他殺的,也成了他殺的,因為昨天的大吵,宮裡人人盡知。

  他心知來國情院,絕無可能說服顧文忠不作記錄,但他還想碰碰運氣試一試,一看到那塊先帝御筆的牌匾,他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如果他敢殺顧文忠,那左輔殿大臣王明光,就可以聯合國情院,罷免他這個皇帝,另輔一個新君登極。

  今古國規定,一個皇帝,只能有一個妻子,所以李娘娘就是他唯一的妃子,因為是外國的公主,必須成婚七年,熟悉了一切今古國的人文風俗之後,才能封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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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七年頭上,皇帝發現了一件事,這件事,讓皇帝放棄了封她為後的想法。

  因為,李娘娘除了有皇帝這個丈夫以外,她還有個情人。這個情人,就是右輔殿大臣,吳亮宮。

  此事一琢磨,非同小可,吳亮宮是當年的迎親使者,而促使自己迎娶華誕國公主的,也是吳亮宮。

  說華誕國勢力雄厚,富饒本生。聯合他們,就可以壯大今古國的勢力。

  可如果李娘娘和他一早就有了私情還嫁給自己,那他們想要的,就不僅僅是跑過來偷個歡,順便結個親家的事了。

  華誕國想要的,是整個今古國的國土資源和百姓人工。吳亮宮今天的提議,有好幾個大臣是同意的。這就讓皇帝犯了難,當場全殺了,又怕驚動華誕國。

  勤政殿上,他只能裝做猶豫不決,可偏巧不知什麼原因,這兩個傢伙突然暴斃,皇帝是又喜又憂。

  喜的是不用動手,他們自己就死了,省得自己擔責任;憂的是,宮裡還有沒有李娘娘帶來的間細。

  吳亮宮身為右輔殿大臣,年紀才四十八歲,做輔殿大臣已經十年,門生不下數百,還有很多在重要崗位,他雖然死了,他的門人能善罷甘休?

  更為難辦的是,他的門人里,有沒有華誕國的間諜?除了吳亮宮,還有沒有其他的大臣合謀。

  一定有,可在哪兒?

  皇宮?兵部?財部?官部?工部?各省?各軍?各縣?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裡起了陣寒意。


  當今縣縣令被殺,是昨天的事,這是今古國從沒有過的事,不管是誰殺了縣令,都說明一個問題。

  已經有人敢不遵守今古國的法令了,何況,殺官等同造反。死罪難逃,甚至,還有株連三族的可能。什麼人敢冒這麼大的險。

  如果是百姓殺的?那說明王縣令貪髒枉法,自己有問題,百姓不忍盤剝殺了他,那倒好辦。只須安民心,免民罪,把王縣令貪污的錢放還百姓,反過來獎賞那個殺了王縣令的好漢就行。

  這樣即可以震懾百官,又可以讓百姓監督,變相給朝廷多了個監察官員的手段。

  如果王縣令是清官,又是強盜貪財殺的,那就更簡單,殺了強盜替縣令報仇,再出個安民告示。

  說王縣令鞠躬鞠躬盡瘁,為朝廷職守一方,為守護金庫,不幸被賊人所殺。死前為保百姓賦稅國家財富,寧死不屈。

  傳了出去,就是一個英雄,國內國外,都能知道今古國出了個愛國愛民的忠臣,於內於外,都有面子。

  如果王縣令遵守法令,勤政愛民,那殺他的人,無非出於三點,情殺,私情引發;嫉殺,嫉妒王縣令才幹;罪殺,王縣令發現了其他人的惡行,正要查辦上報,被人滅口。

  那也不難辦,著省衙映山紅督辦,查出相關案犯,明正典刑以正王法就是。如果別的原因,皇帝就難辦了。

  問題是,王縣令昨天才死的,今天兩國就遞交國書要求打開通道。

  那明天呢?租一塊地養馬?借一座山種樹?後天呢?要他今古國皇帝退位?

  王縣令一死,可以說他失德於民;李娘娘一死,可以說他失愛於妻;吳亮宮一死,可以說他失信於臣?

  這三條理由,雖不能讓他退位讓國,可至少在各省各縣的大木板報小紙片文里,寫上這麼一段。足夠他威名掃地,皇權失控。

  所以,他下了禁令,保密。

  但保密只是塊膏藥,丑是遮不住的,要想徹底解決這事,就必須追根尋底,查處一切事情的原委,揪出其中的奸邪,務必溯本清源,以振朝綱。

  不然的話,那就有大問題了。皇帝深深地明白一個道理。什麼道理?

  百姓們要的不多,只要有飯吃有衣穿,病了能看孩子能養,能成個家能立個業,法務公平四鄰安定,官清吏明風調雨順,有了這些,他們就很滿足了。

  至於誰當皇帝,他們根本就無所謂,誰能滿足他們這些願望,他們就認誰當皇帝。

  失政於民者,弱國之君;失信於民者,亂國之君;失道於民者,亡國之君。

  想到這,皇帝對天一拱手道:「我李廣豐,將一掃陰霾清明四海,施明政於今古,平五國而富萬民。


  我本生大陸的將來,要安安定定,永享太平。」

  話音剛落,只見右手的聽天門

  外跑進來一個人。那人被侍衛一攔,他立即掏出個腰牌,侍衛立馬放行。

  這人看了眼皇帝所在的位置,一路跑了過來,到了皇帝面前躬身一禮道:「皇上。」

  「講。」

  「兵部刑堂有信,昨夜子時,東江省當明縣、南河省當陽縣、北山省當同縣三個縣令同時被殺。」

  「嗯。」

  「兵部鄭大人說今晚速報皇上,明日早朝要不要議此事,還請皇上定奪。」

  「吳亮宮那邊呢?」

  「他近日於眾官員交往頻繁,三天前,還有幾個從晚飯後戌時開始,一直談到熄燈後丑時才走。」

  「嗯。」

  「吳亮宮還邀了兵部鄭大人,鄭大人說公務繁忙,改日登門。」

  「名字都記下了?」

  「記下了。」

  「西川將軍趙大同來了麼?」

  「人已經到了臣那,因是密調,他沒帶隨從,也沒報兵部。」

  「傳他夜裡見朕。」

  「是。」

  這人一禮,轉身要走,皇帝李廣豐叫住了他,「去請郭太師,朕要見他。」

  「皇上,不用傳了。」

  「哦?」

  「郭太師就在外面,已經等了半個時辰。」

  「混帳,誰在門口當值?」

  「稟皇上,您莫生氣,是郭太師不讓報的,您當時在勤政殿議政,他不想打擾您。」

  「走,去接他,」李廣豐拔腿就走,這人緊跟其後。

  這些話,顧文忠在國史院裡聽得一清二楚,他握著筆揉了揉眼睛,輕輕嘆了一聲,「為君之孤,天下系之,得此皇帝,書生之福。」

  隔著門,他朝皇帝李廣豐的位置微微點頭。門外下起了雨。這場雨,從下午開始,一直下到次日天明。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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