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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姐夫他,下海了?

  第88章 姐夫他,下海了?

  「可阿娘為什麼會找不到回家的路?」

  「咱們家不是很好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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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裡頭那棵最高、最大的桑樹旁,院子門口有一棵金銀花,攀爬的高高的,風吹過時香香的,就是咱們的家啊?」

  她那時候,還不能夠很好的理解,為何阿娘看她時,總是會慈愛中又帶著憐憫與悲傷。

  仿佛是有什麼難以言喻的哀愁,濃濃地揪著她的心事兒。

  她不懂,她只覺得阿娘不如她聰明,竟然會連自己家的都不記得如何回。

  後來……

  阿娘與爹爹的屍體被丟到村口時,她還很不願意相信。

  明明只是出去做個長工,明明是說三五日便歸,最久也就月余。

  怎麼日子一天天過,杳無音信多日後,回來的,卻是兩具冷冰冰早已瞧不出模樣的屍體了呢。

  姜安寧念及往事,不自覺落下淚來。

  可是把宋堯給嚇了一大跳。

  好好的說著話,這丫頭怎麼就哭起來了呢?

  「安寧?」

  她擔憂的喊了一聲,見人似乎是沉浸在突如其來的悲傷里,像是魘住了一般,趕忙的伸手推了推人肩膀,拔高些聲音在人耳邊喚喊:「安寧!」

  姜安寧回過神來,這才驚覺自己竟然哭了。

  她剛想要應聲,喉嚨卻像是噎住了似的,硬憋了好大一口氣,方才在嗚哇的一聲哭出來後,鬆緩了過來。

  「宋姐姐……」

  小小的人兒,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可把宋堯給哭的心疼住。

  「好了好了,宋姐姐在呢,不哭了啊,不哭不哭……」

  宋堯走上前,將人摟抱住,柔聲輕哄。

  她輕輕地拍打著人的肩膀:「不哭了,快歇歇,等下背過氣去可要不得了的。」

  姜安寧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不想哭,眼淚卻格外的不爭氣。

  「我……」

  她哽咽了聲,想說話,很快又被哭噎聲給掩了過去。

  「莫哭了,乖啊,有什麼難過的事兒,不妨同我說說,咱們一個人計短,兩個人便是都腦子不夠用,那也能頂三分之二個諸葛亮呢。」

  宋堯柔聲的勸慰著人。

  「我也沒什麼事兒……」就是忽然想爹娘了。


  姜安寧嗚咽了聲,止不住哭聲,索性也就放棄憋回去了。

  她放縱著讓自己靠在宋堯懷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就很難過,很難過很難過。」

  是真的不知道。

  爹娘驟然離世,她確實難過,也大受打擊。

  可……

  到底這麼多年了,難過依舊還在,卻終究也在時光的慢磨下,漸漸地釋懷了。

  「沒事了,沒事了啊,什麼都過去了,什麼都會過去的。」

  宋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想安慰也無從下手,只能蒼白無力的說了幾句。

  姜安寧倒是也很快的調整好了情緒,悶悶地嗯了一聲。

  她擦乾淨眼淚以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讓宋姐姐看笑話了,我……」

  真是丟死個人了!

  「說哪兒的話?」宋堯嗔她一句:「誰還沒有個情緒上頭的時候了?」

  「人生不過兩萬天,合該肆意著,想哭便哭,想笑就笑,連理由都不需要有,怎麼高興怎麼來就是了。」

  姜安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既是因為宋堯的話,也是因為……

  【彈幕】不合時宜的飄過去一句話。

  【不應該是三萬天嗎?古人壽命這麼短的嗎?】

  她頗為意外的想:她竟然已經是古人了嗎?

  不知道,那些讓她看到這些文字的,又是什麼人呢?

  「笑什麼?」

  宋堯佯裝嗔怒,瞪了人一眼:「我說的不對?」

  「對!」

  姜安寧用力的點頭:「宋姐姐說的對極了!」

  「人生苦短,合該及時行樂。」

  「想哭便哭,想笑便笑,哪管那麼許多理由藉口。」

  「便是我高興時,也哭哭瘋瘋,又能如何?」

  「只消我高興就好!」

  她很是認同宋堯的這一觀念。

  宋堯笑她:「你渾像是那個喜怒無常,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可是把我給嚇了一大跳。」

  「是我的不是,在此給姐姐賠個不是了。」

  姜安寧站直了身板,學著戲文裡頭那樣,捏著嗓子,拱手作揖:「還望姐姐,原諒則個!」

  宋堯無可奈何的瞪了她一眼:「渾是沒個正經。」

  「姐姐就原諒我嘛,我可不是有心想要驚嚇姐姐的。」


  姜安寧上前去,親親熱熱的攬住人胳膊,嬌聲軟語。

  宋堯實在是被磨得沒了辦法,誒呦誒呦了幾聲,將人推開了些:「你可快離我遠著些吧,順杆子就往上爬的種兒,快起開,起開我這,可煩著你了。」

  她嘴上說煩,卻是半點兒沒有耽誤她跟人親親熱熱,姐妹倆好的挽著胳膊。

  「瞧你哭的,白淨淨的一張臉,都快成小花貓了。」

  宋堯拍了拍人的手:「我去給你打著水來,你淨個面,再去換身衣裳。」

  她抬頭瞅了眼天色,太陽已經爬過樹梢,帶來了些許的熱意。

  「時辰也是不早了,繡坊也該是開門了。」

  姜安寧忙道:「姐姐儘管去忙吧,我自己去打水就行了。」

  宋堯嗔瞪了她一眼,還等不及說什麼。

  就聽見姜安寧搶先一步開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裡會照顧不好自己?」

  「何況,剛剛哭得那麼難看,可是丟死個人了,再叫姐姐看著我洗臉,豈非又要回憶起那丟人的事情來?」

  「到時候,我怕是要羞於見人,想不開一頭扎進臉盆裡頭,溺死自個兒了。」

  她說的誇張,難免又惹來宋堯的一頓嗔怪數落。

  「淨說些胡話,小小年紀,嘴上沒個把門,也不曉得忌諱。」

  「死不死的話也能夠胡亂的往外說?」

  「快點呸呸呸……」

  宋堯拉扯著姜安寧在桌邊敲了三下,嘴裡嗡嗡念叨著:「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姜安寧暖心的同時,又很是無奈。

  她已經及笄了,不是小孩子了好不好?

  前世這個時候,她已經是待嫁的新娘子了……

  「你可別跟我說什麼你不是小孩子的話。」

  宋堯像是看穿人的心思一般,提前戳破。

  她哼了哼聲:「一日沒嫁人,便一日還是個孩子。」

  姜安寧微窘,生怕等下要被催嫁。

  她眨眨眼,俏皮了句:「如此說來,宋姐姐亦未嫁人,豈非也是孩童?」

  不想,宋堯的話,叫她險些驚掉了下巴。

  「誰說我未嫁?」

  宋堯瞧她一眼,神色傲嬌:「我早已羅敷有夫多年。」

  「啊?」

  姜安寧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被驚嚇著了樣子。


  「宋姐姐早已婚嫁?」

  她眨了眨眼:「真是我冒昧了,我竟是從未聽說……」

  姜安寧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前世她與宋堯也算多有交道,可對人早有夫郎一事,真就聞所未聞。

  「嗐,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你不知道也正常。」

  宋堯大方爽朗的擺了擺手,渾不在意。

  姜安寧更驚訝了。

  得是什麼樣的丈夫,才能擔得起「不光彩」這樣的名頭。

  「姐夫他,下海了?」

  姜安寧實在是忍不住,冒昧問一句。

  宋堯怔愣會兒。

  「什麼下海?」

  她反應了會兒,明白過來姜安寧這話裡頭暗示的意思,撲哧一聲,笑得前仰後合。

  「你……」

  宋堯笑得實在是停不下來,哈哈哈了好長時間,肩膀一抖一抖的,連眼淚都掉出來了。

  「真是不知道,你這個小腦袋瓜裡頭,都在想些什麼東西。」

  還下海了……

  「你宋姐姐我,好歹也是進京面見過天顏,還得了太后娘娘恩賞與讚譽的。」

  「怎麼說,也擔得起『體面』二字吧?」

  「我得是有多想不開,才會找個妓男回家來礙眼?」

  「再說了,多拉低身價啊!」

  「你就瞧瞧昨兒咱們見到的那位花魁娘子,從前也是多風光的人物?在江安縣,怕是就沒有哪個,是不知曉她。」

  姜安寧眨了眨眼,隨即意識到,宋堯這是在說晚娘。

  她稀奇道:「姐姐不是說,昨兒是第一次去……」聲音微頓,隨即面露瞭然:「難怪昨日往畫舫去時,姐姐那般輕車熟路,一看就是常去的樣子。」

  宋堯不大自然的咳咳兩聲:「瞎說,我真是第一次去!」

  「那花魁娘子的事兒,在咱們江安縣,又不算什麼秘密。」

  「我這打開門做生意,偶爾聽上一兩句八卦,知道知道,有什麼好奇怪的。」

  宋堯努力找補的解釋,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姜安寧努力做出一副我相信,我全都相信的樣子:「嗯嗯嗯,我自然是百分百相信宋姐姐的。」

  宋堯哼了聲,嘟囔道:「你那樣子,分明就是再說『解釋就是掩飾,掩飾的必定是事實』,哪裡有半點兒相信的樣子?」


  姜安寧嘿嘿地笑,也不辯解。

  「不過,那花魁娘子的事兒,我的的確確是從來繡坊的那些夫人們口中聽見的。」

  宋堯嘖嘖幾聲,很是唏噓:「昨兒之前,我也確實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模樣的人物,只不過是從那些夫人們的閒談中,聽說了幾句。」

  「當初也是多少人,捨得一擲千金去見上一面的頭牌。」

  「想來,當時,也是沒少聽些甜言蜜語,私誓終身之類聊表忠心的話。」

  「可到頭來呢?」

  「怕是當初的海誓山盟,早在提上褲子的那一刻,都渾然忘卻了。」

  「說的人不過隨口一句,聽的人卻真的記在了心上。」

  「結果如何?」

  「想要贖身時,方才發現那些人不過是嘴上說得好聽,實則根本與人願意付諸行動。」

  「連給她贖身都不願意,還不是生怕被人賴上了,非要進門不可?」

  宋堯嗤了一聲:「連男人都知道,拿來偷吃的人,要在外面藏好,便是要納個賣笑的,也大多只肯在外頭置了宅子,豢養在裡頭了事,我又怎麼會是個傻的,尋個妓男拜天地,告祖宗?」

  「真要那樣,祖宗還不得被我給氣得再死一遍?」

  姜安寧窘了下,趕忙舉手發誓:「我絕無此意!」

  「我其實只是想不出,除了去掛牌當…額,那個什麼,之外,還有什麼不光彩的。」

  總不能是殺人放火,落草為寇了吧?

  宋堯撲哧一聲,按下她的手:「你想不到,也是正常的。」

  「我的這位夫郎啊,絕大多數人都想不到。」

  「就連我自己,都不知曉,他到底是個什麼模樣呢。」

  她似是在說一件好玩兒的事情,語氣輕鬆。

  姜安寧更加的一頭霧水。

  「啊?」

  她怎麼感覺剛剛聽到的每一個字都不陌生,可放到一起,就難以理解了呢?

  宋堯見她滿臉茫然,困惑又無助的小模樣,更加開懷。

  她道:「我男人,與我成親時,已經是塊牌位了,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

  「啊?」

  姜安寧吃驚的張大了嘴巴,更加覺得聽不懂這些字組合到一起的意思了。

  宋堯見她實在是不理解,便與她解釋。

  「本朝有明律宣明,女子逾二十不嫁,便要年年罰銀。」


  「頭一年,罰一貫錢。」

  「第二年,便要罰十貫錢!」

  「等到了第三年,便要百貫,第四年,則千貫。」

  「第五年……」

  宋堯微微沉著臉:「即便是有能力納足了萬貫錢,也還是一樣,會被官府拉去配婚。」

  「若是配個四肢健全的,倒也還好,大不了當個飯搭子,倆人同在一個屋檐下,湊合著過日子也就是了。」

  「怕就怕,配個身心皆有殘疾的鰥夫,幹啥啥不行,脾氣還不好。」

  「萬一再變態些,怕是連命都要白白搭進去。」

  她嘆了一口氣:「這樣配的婚事,官府輕易是不會允許和離的,除非是已經生下了男丁,且好生生的養活住了,才有那麼一些許的可能,得到允准和離,再嫁。」

  姜安寧震驚的瞪圓了眼睛。

  前世嫁人太早,後來在趙家更是消息閉塞,她並不了解還有此事。

  如此說來,她豈非必須嫁人不可了?

  想到「嫁人」二字,姜安寧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

  要怎麼嫁人……

  什麼樣的人,才能不去重蹈覆轍。

  會有那樣的人嗎?

  不,不……

  姜安寧有些急切的抓住了宋堯的手,情緒抑制不住的外泄:「那姐姐最後是如何、如何跟牌位…姐夫他,成婚的?」

  「當時盛越聞,哄著我那糊塗爹高興,在我的籍書上做了手腳,將我的年紀從十八歲,改到了二十五歲。」

  宋堯冷笑了一聲:「他們以為,如此就可以逼我就範,順從他們的安排,乖乖去嫁人。」

  「可我從來就不是個會逆來順受的性子!」

  「他們越是想要用發配嫁人拿捏我,我就越不會讓他們拿捏到!」

  「不蒸饅頭也爭口氣!」

  宋堯:「我就是憑著這股勁兒,闖出府去,找了個已經早逝的人,給他做了未亡人。」

  「我承諾不會再嫁,但他們也得給我足夠的自由。」

  「等盛越聞跟我那個糊塗爹發覺事情不可控的時候,我早就已經在官府過了文書。」

  宋堯:「我娘去世前,就已經在官府立了文書,待我出嫁,聞家的一半家產要給我做陪嫁。」

  「我那糊塗爹,本就是靠著我娘的嫁妝發的家,便是官府也支持如此分割財產。」

  「盛越聞他們就算是再怎麼不願意,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宋堯眉眼驟冷:「只可惜,盛越聞入了我家當嗣子,屬於我娘的嫁妝,也不得不分給他。」

  否則,她非得一分不剩的,全都扒回來才行。

  姜安寧聽著難免心疼:「苦了你了,宋姐姐……」

  宋堯看著她可憐兮兮那樣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可沒什麼苦的,就算有,那也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她攤了攤手:「你看,我現如今可不是過得好好的?」

  「衣鮮亮麗,人也自由,更不用相夫教子,而且……」

  宋堯捂嘴笑了笑:「連孩子也不用生,我那死鬼老公的家裡頭,根繁枝茂的,只等著那些個小輩兒們養住了之後,我挑個順眼的過繼來就是,往後也算是我跟他都有個供奉香火的後代。」

  姜安寧「啊?」了一聲:「那你豈不是……」

  身後財產最終還是要都給了旁人?

  「是啊,我死後,這身家財產,到底還是別人的。」

  「可我也不悔!」

  「我寧可是給了旁人,也好過給盛越聞那個狗東西!」

  宋堯:「何況,夫家當年給的聘禮也誠意十足,這麼些年,也沒要求過我什麼,確如約定的那樣,給了我足夠的自由。」

  「否則,我哪有機會進京獻壽禮佛圖,換來如今的榮光?」

  「怕是早已成了枯萎在不知誰家後院的花兒,行將就木,發爛發臭。」

  「所以啊,待到百年以後,就是將我這身家全留給了嗣子也無妨了,我心中是願意的。」

  姜安寧想想,覺得似乎也對。

  人生不過百年,把身家錢財留給討自己歡心的人,好歹也是討了個生前歡喜,總比留給仇家小人來的舒適。

  若是遇上個有良心的後輩兒,百年後,或許也還能享幾縷香火。

  宋堯瞧著她明顯有些意動,在人開口詢問,該是到哪裡尋到這樣與牌位成親之前,輕敲了下人的小腦袋瓜兒。

  「你可別給我在這兒胡思亂想,尋思那些不著邊際的事情!」

  「當這是什麼好事兒不成?」

  「我能有得今日自在,純粹是遇上了有良心的人家,君子重諾,願意依約定辦事兒。」

  宋堯板起了臉:「可不是人人都能如我這般幸運的。」

  「萬一碰到的是那佛口蛇心的人家,表面上跟你說的天花亂墜,這好那好,實際呢,等你真的跟人締結了婚約,禮成嫁過去了,就換了一副嘴臉。」


  「到時候,你還能如何?人家只消將你困在小小的宅院裡,叫你接觸不到任何親戚朋友,就能叫你求助無門,連想要和離都不成!」

  姜安寧頓時想起了趙海,想起了趙家……她冷不防地發了個哆嗦。

  見她像是知道怕了,宋堯也沒有語氣鬆軟,仍舊是板著臉,疾言厲色:「尤其是你這樣,有本事兒的繡娘,只會更危險許多。」

  「你莫要覺得我是在嚇唬你!」

  「真要遇見那喪良心的人家,將你騙過去,關在那暗無天日的小黑屋裡頭,終日只給你一盞油燈,一碗餿飯。」

  「要求你每天必須得做夠十兩銀子的繡活,做不完就皮鞭子沾涼水,抽的你皮開肉綻。」

  「便是你做出來了,他們也根本就不會承恩承情。」

  「他們只會覺得你還富有餘力,然後更使力的壓榨你!」

  「人的貪念欲望是無窮盡的,哪怕是我,都不敢說自己沒有貪慾。」

  「指望個背信棄義的人家,會遏制住貪念欲望,放你一馬?」

  「不要傻了!」

  宋堯話說的糙,道理卻很對。

  更何況,趙海那一家子,從前不就是如此磋磨她,奴役她的嗎?

  上輩子就已經見識過的事情,這輩子……

  才不要重蹈覆轍!

  姜安寧目光堅定許多,只是很快又萎靡下來。

  「我不想嫁人,可……」

  光是罰銀,她尚有努力掙扎的機會。

  若官府強制配婚,她還能如何?

  造反嗎?

  上山落草?

  姜安寧擰眉沉思了起來。

  似乎……

  也不是不可以?

  若是從前,姜安寧大抵也不會想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來,她惜命,對賊匪只有懼怕。

  二來,她手無縛雞之力,又是個女子。

  縱使真的上山去落草為寇,下場也未可知。

  那些賊匪,只怕看她會與肥肉無益。

  可如今又不一樣了。

  她雖沒有真正試過,得益於【打賞】所變化的五感與力氣,究竟提升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但想到此前,被段青山攔路打劫,又小小地震懾了下村里那些人……她的力氣,似乎比尋常男子還要更大上許多。


  若是以後著意練習,想來……能更有所成。

  有了武藝傍身,到時便真的去當個土匪,應該也是能有些許位置的吧?

  再不濟,以武力鎮壓,應該總能得到些許追隨者。

  姜安寧越想,越覺得此路十分可行。

  屬於宋堯的故事應該《鬼夫好難纏,惹火夜夜歡》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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