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多元宇宙的世界觀

  磁場宇宙的終極詮釋——釋天武。

  其來自於海虎世界線中，自磁場轉動出現以來，邁入終極境界的強者為了奪取最後的時間力量，成為神的大戰中。

  在巧合，命運，還有敵人的覺悟下，保留了許多人性的弱點，缺陷的釋天武反而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在取得了元神，生命，宇宙之後，他成為了連時間也握於掌心的『武神』。

  他可以自由的穿越時空，可以回到過去，在任何空間尋找能令自己快樂的一切，而且並非像魔神那樣堆迭相位，他可以隨意的修改，創造一個自視為完美的宇宙。

  在物質領域，他就是真正的全能之神。

  因此，把人類對於守護自己勢力的強者產生的尊稱來形容釋天武，從旁人的視角來看，或許有些失禮。

  畢竟就算是羅蘭，也不會認為在磁場力量的造詣上能夠超越釋天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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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不是因為境界，而是先天積累的差別。

  二人獲得的時間這一果實儘管從味道到性質上都同種同根，但大小完全不同。

  說到底，艾華斯所掌管的宇宙本質上也只是代表物理的基礎相位，它確實是這個世界的根基，但並非全部。

  羅蘭契約艾華斯的目的更多是為了藉助這份完美的教科書來進入完全公式者的境界，而不是為了那份和其他魔神相若，仍然在世界之內，那份名為磁場魔神的力量。

  但作為在與魔禁世界等同的磁場世界，真正意義上吞噬了萬事萬物的釋天武，自成為神的那一刻起，他在量級上就已經摸到了更高的門坎。

  只要他願意，遲早會有突破的那一天。

  事實上，他已經從側面展現過這方面的能力了——在第一次使用全力的時候，那讓眾多魔神無可奈何的世界壁壘，被釋天武輕易的連同無限，全部壓縮進了自己的身體。

  只要撐過這一步，釋天武就會邁入多元，但遺憾的是，他終究並非是神，只是一位武神而已。

  誕生在這個被諸多強者視為遊樂場的世界，從微末中起步的釋天武從始至終都在命運的漩渦中無可自拔。

  在守護與犧牲中，在背叛與掙扎中，最後成就的，並不是為了覺悟道路可以不顧一切的強者，只是一個在善意與惡意里徘徊的武神而已。

  他不認為自己擁有能給世界帶來幸福的力量與意志，但也不打算背負這一切繼續向上。

  所以，對人性失去期待的釋天武選擇以自爆到灰飛煙滅的方式，徹底重塑磁場世界的邏輯，把這份力量的種子抹去，讓世界重來一遍。

  否則只要磁場轉動的可能性還存在，假如沒有更高層的存在的干涉，世界的未來已然是註定的。

  ——在一群為了追求本心，挽回一切的顛佬手中被破毀，污染，以及強兼。

  從某種角度而言，這比頭頂上有許多一個念頭就能毀滅世界的魔神還要糟糕。

  畢竟這群人至少還會因為無法存在於世界內，大部分時候都只會被動的影響，人類至少還可以得到一個表面和平的社會。

  但在磁場世界中，這絕對是一種奢望。

  文明的光芒在脫軌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

  正因如此，就算是最開始的羅蘭，也驚異於釋天武會成為契靈這件事。

  但經歷了魔禁世界後，他多少也有點理解了。

  在這個魔法師為了追求魔法名，同樣可以不顧一切，從而衍生出整個故事的世界中，同樣也有著不少異類。

  無論怎樣都不能殺人的女聖人，為了死去的孩子就放棄了神明的力量，背負起失敗與人類的軀體也要向魔神復仇的魔法師，還有不管遇到了多麼離奇的事情，都會堅定的伸出手的刺蝟頭少年。

  不管怎樣糟糕的世界，都總會有閃閃發光的星辰在努力。

  也許每時每刻，在大眾無法察覺的暗流之下，都會有人在做什麼特別的事，用以維持住這個正不斷走向下坡路的世界。

  從現實來看，這種事情也許沒什麼意義，但只要生活還在繼續，只要可能性不為零，或許就能夠看到救贖的曙光。

  對人性感到失望透頂的人，反過來說，他也一定曾經抱有過極大的希望。

  連自我犧牲都不怕的人，本來也無所畏懼。

  所以，那一點善意的餘燼，就足以讓釋天武選擇成為契靈了。

  努力也許不一定得到幸福，但至少要收穫救贖，無論是他人的也好，自我的也好。

  這就是釋天武的契約條件。

  後者是對同樣處境的人給予的慰藉，前者是對踏入未知命途的勇者給予的祝福。

  「——開始收場吧。」

  羅蘭做出了宣言。

  聲音低沉有力，嘴角掛著一絲淺笑。

  這份笑意不是在抉擇之中進退兩難的無奈，而是早就邁入道路的先行者，對後來者的調侃。

  「人類惡就是人類愛。」

  「我不會說自己創造的世界中就沒有磨難與困苦，相反，如果命運使然，可能會存在比磁場和魔禁世界還要糟糕的存在。」

  「但我可以保證，只要跨過去的勇者，就必然會得到幸福，只要做好了覺悟的人，就必然會得到救贖。」

  「在獨裁的王座下成為物盡其用的貨幣，在時間加速中繼承舊宇宙的因果，不管用怎樣的手段，不管要經歷多少次，這個結局都會到來。」

  那明亮有神的赤色瞳孔中浮現出了決意。

  那並非什麼野心勃勃的預言，而是闡述事實的平靜。

  ——不是這樣的結局，就絕不承認。

  下一個瞬間，照亮整個世界的光芒出現了。

  羅蘭的右手中，原本燭火一樣搖動的契靈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豁然湧出的白色光芒。

  不存在任何隔閡與遲滯，這道光芒流轉著，同時流入到了羅蘭和斬擊皇帝之中。

  在光芒的表象之下，蘊含的是魔神也無法解讀的奧秘，是足以顛覆世界法則的真理。

  ——不可說不可說轉。

  魔禁世界被斬擊皇帝吞噬殆盡，羅蘭自身亦被這份貫穿了第六天之蛇的虛假強大給撐得瀕臨崩潰。

  這種狀態，於擁有模擬創星圖的羅蘭而言算不上致命傷。

  可因這份傷勢而帶來的虛弱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復原的，外加上正身處波旬之理的領域中，無時無刻的輻射和虎視眈眈的敵人，都註定了這是一個無解的困局。

  至少對羅蘭現有的底牌來說是如此這般。

  可很顯然，半隻腳踏入多元領域的強者主動獻身這個答案，對於這個問題而言是降維打擊。

  超越無我，超越無量，超越無等。

  在馳騁的思想之間，釋天武的力量已經去盡，越過不可說不可說，來到了不可說不可說轉這一用佛教概念才能描述的境界。

  一瞬間，復甦的生命力就在羅蘭身上顯現，

  然而，他連為此感到欣喜的時間都沒有。

  在這最接近無限的無限，還被自己的宇宙觀包裹在內的力量融入己身的時候，羅蘭立刻察覺到了某種事物的變化。

  那是身體內部，模擬創星圖的覺醒。在終於獲得了填充血肉的力量，它也擺脫了只能被拿著框架用來砸人或者當作盾牌的物理用法，發揮了幾分真正的效用。

  不同道理之理和宇宙的箱庭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成為了羅蘭意識，靈魂，與軀體的橋樑。

  剎那間，羅蘭突然明白了什麼。

  就好像曾經苦思冥想的問題在長大後回去看時，卻發現答案自然而然就浮現在了腦海中一樣。

  更高層次的世界真理，已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驀然間，銘刻在完美魔神道路上的要素，都成為了準備。

  能夠承受無限的力量，強悍到完美無缺的身體。

  能夠根據意志，自由否認真實，編織結構的境界。

  以及……足以收束無限的，容納未來的功績與自我。

  而這些要素的統一，則會組成資質。

  對於僅被宇宙觀束縛的強者來說，無論將自身的力量收束還是發散，都逃不開對功績衍生。

  像一神教那樣吞噬也好，像多神教那樣同化也罷，就連波旬之理也是用他者的消失來展現威能。

  換言之，就像是英雄本身與傳說的相輔相成一樣。

  即使擁有強大的力量，如果沒有其他存在讚譽有加，崇拜敬仰的視線，也不能被稱之為英雄。

  以世界之大來證明自身的虛無。

  以自身的虛無來衍生世界之大。

  毋庸置疑，奇蹟的大門，就在自己的身前。

  羅蘭深吸了一口氣。

  他感覺此刻的自己宛如身處於胎膜中的，還未降臨世間的嬰兒般。

  生根發芽的欲望與知覺交織在一起，仿佛身處於浮浮沉沉的溫暖大海中。

  質量，體積，光芒，這些構成理性的概念都陷入了深海之底一樣的暗色里，像是被攪成一團的漿糊。

  將他從這種迷離夢幻的感覺中驚醒，是好似洪鐘一樣的清鳴聲。

  與知性截然相反，羅蘭從未如此清晰的感受過力量的存在。

  心臟在有力的搏動著，意識同樣在無比狂暴的飛速運轉，無所不能的浩瀚力量湧現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中。

  就連原本視野中那十分脆弱，需要重新編織才能承載自己的世界，變得柔軟起來。

  陡然間，羅蘭的身上的傷痕以匪思所思的速度痊癒起來。

  像是為了確認自己的存在一樣，他微伸左臂。

  別說去盡了，連力量都沒有用，只是一個單純的動作，數千萬個星系就在某種預兆中浮現，環繞在他的身旁。

  緊接著，在羅蘭的一個呼吸間，它們又被奪走了所有能量，油盡燈枯，接著在墜落的過程中，被領域內的波旬之理給給分解為塵埃。

  不消戰鬥的餘波，僅僅一個動作，就是星辰的吐息。

  「怪物……」

  在看到羅蘭如今的狀態時，第六天之蛇漏出了錯愕與……顫慄的聲音。

  在漫長的狩獵生涯中，它從未感受過如此冰冷的情緒。

  血肉好像也被從內部凍結一般，每一次活動，都只感受到如石塊一樣僵硬的觸感和針扎般的痛苦。

  不需要誰來提醒，它清楚的意識到——要是等對方徹底完成了本質的升華，一切就結束了。

  這樣的直覺已經蓋過了情緒與驕傲，成為了第六天之蛇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沒錯，一旦羅蘭完成了升華，自己就輸了。

  阻止他！

  「吼——！！！」

  第六天之蛇的豎立起來的瞳孔中，充滿了極為原始的暴虐。

  這一次，不只是它的身影化作離弦之箭，趁著羅蘭演化的這個機會，第六天之蛇瘋狂的壓縮著領域，牽引著其中的波旬之力。

  這從至高之蛇的軀體中誕生，秉承波旬意志而生的使徒，宛若絕世的舞者一般動了起來。

  用牙撕咬，用尾巴抽擊，用軀體纏繞。

  從口中噴吐毒霧，用毀滅的光束轟擊，用火焰蓮花構成牢籠。

  難以言喻的滅絕在雷霆火焰爆裂般的轟鳴聲中驟然升起。

  緘默的行動與恐怖的體魄遮蔽了天穹，就連那宛如朝陽般的光芒也為之黯然失色。

  雖然不帶有任何技巧，可第六天之蛇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暴力而血腥，令人血脈噴張的美感。

  它本就是為了毀滅世界的野獸，是承載著高貴之理的殺戮兵器。

  不需要他物來作為對比，單單佇立於此便能使人膽戰心驚。

  拔地而起的巨蛇掀起洶湧的波濤，駕馭著蓮花翩然起舞。

  在暴烈的氣浪與漸熄的光芒中，它俯衝的身姿像是蓮花的花蕊一般，由下至上，拖著混沌的血色長尾向上攀升。

  如宣告災殃的流星，又像是連接天地的高塔。

  然而，在群星隕落的盛景和鋪天蓋地的爆鳴聲，那不和諧的音符仍然沒有消失。

  「——鏘！」

  環繞在羅蘭身邊的星之衣每次消失，就會在無窮無盡的力量中重現，仿佛那極端排外的波旬之理失去了效果一般。

  以至於周圍的轟鳴越是劇烈，就越是會成為襯托其獨樹一幟的伴奏。

  「這……」

  頓時，即使以第六天之蛇張狂的性格，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沉重。

  它很清楚，波旬之理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在這單方面的攻防之間，它的每次攻擊都伴有能將宇宙毀滅無數次的力量和不死不休的滅盡之火。

  羅蘭身邊之所以沒有異變發生，只是因為每次都有更多的力量將其淹沒，被滅盡之火困在了不知何時才能燒穿囚籠中而已。

  要做到這種事，可不是所謂意志和情感就能夠彌補的。

  第六天之蛇的眼中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惶恐，咬著牙，發出了不知道是低語還是悲鳴的喃喃聲。

  「多元……多元宇宙的世界觀……」(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