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心?

  第9章 真心?

  屋內進入久久的平靜,但能看出來梁靈淑與何越安稍稍站了上風,這對峙的局面情況實屬壓抑。

  看著一行人將要出門,井春趕緊快步離開了窗戶,佯裝看風景的樣子。

  小吏們已經等好了,就等著何越安出門之後將其押入牢房,梁靈淑本想送上一程,卻又被何越安勸退,牢房又不是什麼吉利的地方,但凡是有心之人也絕不會讓心愛之人踏入那種地方。

  井春也同小吏去了牢房,這人是她保的,說什麼也由她交到李捕頭手中。

  路上,井春看著步履蹣跚的何越安,心中卻有了疑慮,便也不在乎自己偷聽的行徑,只問道:「既然當初有機會帶梁小姐逃婚,為何不逃,現如今又為什麼甘願為梁小姐而死?」

  何越安淡淡一笑,道:「井姑娘是懷疑我的真心?」

  「是。」

  「說句僭越的話,井姑娘應該還沒有心上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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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穿越了還逃不了虐狗嗎?

  井春也不含糊,直接道:「有關係嗎?。」

  「井姑娘以後就會知道了,愛一個人不是占有,而是希望她過得更好。」何越安忽而長嘆一聲,「我想讓梁小姐有個更好的歸宿,哪怕這個人不是我,只要梁小姐好好的,我替一場歹人又有何妨,再到真心看清的時候,我便什麼也顧不得了……」

  這種賣慘的技巧井春也見過不少了,反倒一臉冷漠直接戳穿道:「你應當知道貞潔對一個女子而言又多麼重要,既然你與梁小姐有過夫妻之實,就應該拿出男子漢的擔當來,納彩納吉、三媒六聘一樣也不能少,如今這個局面,梁小姐都懷上你的孩子了你才後知後覺,我倒不覺得這是真心,只會覺得你沒有擔當……」

  何越安聽此一席話倒是沒有生氣,幽幽道:「我想過提親的,可我出身微寒,也沒什麼本事,僅有一個花坊照料,也算得上能養活得了自己。可梁小姐不同,她是千金小姐,我配不上她……」

  「知道配不上她還……」

  還讓她懷了孩子!

  何越安低著頭,竟感覺卑微在了塵土之中,也沒有說半句反駁的話。

  井春眼見著何越安進了牢房。

  井春還是能感覺到的,何越安的確是配不上樑靈淑的,倒不是家世,而是在勇氣這方面。

  梁靈淑是能夠與父母反抗的,雖然井春並不贊同這種報假案的做法,但如果能了解到梁靈淑所經歷的事情,倒也可稱的上情有可原。


  可何越安有著他自身的局限,本應該是他負責的事情卻沒能承擔了。若不是今日對簿公堂,恐怕何越安又不知幾時會逃避到幾時。

  井春不是為愛情唯命是從之人,她有著新時代的思想,在她眼中世間不單單只有愛情這一件事值得歌頌。

  不過,井春尊重每個人的選擇。

  見著宋一問和和氣氣地送梁老爺出府,井春想來事情已經解決了,便去了帳房預支了自己半月的工資——三兩二錢,明日的女兒紅可是不能忘的,這人命可是比酒值錢多了。

  了結了此案,井春也輕鬆了許多,各自也都打道回府,想來今日竟也是忙了一整天,連個飯都顧不吃。

  井春也只得摸著餓扁的肚子走向了京兆府的大門,日落的餘暉照著石板,光暈之中似有朦朧,井春的影子也被修得格外細長。

  正巧趕上了宋一問辭別姜和瑾,井春站在府門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便退居一處牆角下,只能當路人甲做個擺設。

  「今日府中案子瑣碎,讓黎王殿下等至此時,下官深表歉意。」

  姜和瑾一臉溫和,「本就是本王勞煩宋大人,大人何須致歉。」

  井春瞧著兩人的你來我往,也都是官場上的客套話,但姜和瑾的性格的確是如傳聞那般和善,極為耐心,絲毫沒有皇親貴族的架子。

  可井春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至少姜和瑾的笑容有些怪……

  「黎王殿下的馬車還未到嗎?這樣,官府的馬車還有……」說著,宋一問便讓身邊的侍從去牽了馬車過來。

  「不妨事,王府的馬車應該一會兒就到了。」

  宋一問只當是姜和瑾託詞,說什麼也不敢耽誤姜和瑾的行程,可京兆府的馬車已經來了,馬車上的車夫也下來,為姜和瑾騰出位置上馬車的位置來,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兩人的身上。

  正在兩人推搡之間,馬車卻恍然脫韁,一陣嘶吼地狂奔著。

  眾人一陣望去,紛紛追著追著馬車跑去,生怕馬車傷及無辜,便也只剩下了姜和瑾獨留在了門口。

  可一旁的井春的目光卻停留在姜和瑾身上,那略有深意的嘴角上揚。

  井春也不禁掛起了一絲冷笑,甚是不屑。

  是的,姜和瑾他是故意的,故意用了碎銀打勒馬兒的肚子才使得馬兒脫韁……為的就是拜託宋一問的恭維。

  這個人才沒有傳聞般的和善……

  不經意間,姜和瑾的眼神也移到了井春的身上,顯然已經看出來了,井春目擊了馬兒脫韁的全過程。

  四目對視,各有各的猜忌,生冷的聲音中透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壓迫感。


  井春看透了這個人的面孔,也沒了膽戰心驚,撿起落在泥土中的一塊碎銀,奉在了姜和瑾的面前。

  姜和瑾抬了眉眼,不顯喜嗔,定睛在井春的手腕上,道:「鐲子不錯,很合適。」

  井春的心中「咯噔」一下,端在空的手瞬間冒出冷汗,趕緊藏起了鐲子,「殿下謬讚了,這鐲子是、是小人母親留下的遺物,能得黎王殿下稱讚,是家母之幸……」

  遺物?

  「井姑娘說謊都不打草稿的嗎?本王可沒有認乾女兒的習慣,而且芳齡十七的女兒。」

  井春一臉震驚,自然聽得懂姜和瑾的意思,明顯姜和瑾是認出來了這鐲子的來歷。

  不是說自己的畫像是個麻子臉嗎?

  怎麼?

  這就被認出來了嗎?

  姜和瑾續而補充道:「這鐲子是本王親自選料,你覺得本王會認不出來嗎?」

  聽到這話,井春哪能還能裝得下去?

  姜和瑾是當今天子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雖說後來當今天子一出生時便送給當今太后撫養,可無論如何這血緣關係是在的,就算借井春十個膽子井春也不敢放肆,更何況這是古代。

  井春暗自深呼了一口氣,欠身行禮,道:「臣女井氏長女井春參見黎王殿下。」

  說實話,井春對現如今兩人的身份還是挺尷尬的,說是未婚夫和未婚妻的身份,可先前兩人是一面也未見過,況且井春能再眾多畫像中被選出來全然是因為黎王殿下蒙著眼睛,這可是憋屈中的尷尬。

  但井春還是掛了一個笑容,不敢在姜和瑾面前露出半分不滿的臉色中。

  一陣馬蹄聲傳來,穩穩噹噹地停了下來。

  這馬車井春再熟悉不過了……

  姜和瑾並沒有拿走井春手中的碎銀,眼神中更多的是不屑,也對,井春是井府的喪門星,是不受待見的井府長女,是無權無勢的京兆府畫工。

  呂池已經下了馬車,「屬下來遲,還望殿下恕罪。」

  但宋一問恰時也將馬車牽了回來,原本還是一臉冷漠的姜和瑾瞬間換了笑臉,「有勞宋大人了,只是本王的馬車到了,便不多加勞煩了。」

  宋一問恭維道:「黎王殿下客氣。」

  姜和瑾也沒多加停留什麼,轉身便上了馬車,呂池也辭別幾人駕著馬車離開了。

  井春握下手中的碎銀,心卻恍然釋懷,相較於看不清對方的品性,如今看清了,倒是覺得坦然了許多。

  馬車上,姜和瑾瞥了一眼新換的墊子,還算是滿意,他向來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便讓呂池重新回府換了一輛馬車過來,雖是有些來遲,姜和瑾便也不再怪罪了。


  呂池大致地說了一下今日遇到任家少爺的事情,姜和瑾皺了皺眉,「他的事不必再跟我說,他若再不安分,直接廢了他。」

  「是。」

  「那井家姑娘坐馬車時可說了什麼?」

  呂池道:「井姑娘倒是老實本分,也沒有自報家門嚼舌無禮之舉。」

  「是嗎?」姜和瑾淡淡回了一句,坐在向前滾動的熹微的馬車裡,就好像在沉澱心中一身的疲倦一樣,路過的聲音不絕,卻又與姜和瑾無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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