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人能處
第8章 這人能處
屋內說些什麼的,井春也不想去聽,深呼了一口氣,橫坐在了欄杆上,一頭依靠在了柱子上,迷瞪著眼睛,又伸了伸懶腰。
正伸著,視線內猛然瞥見不遠處的姜和瑾,井春嚇得連哈欠都沒打全,險些折了腰,好在護住柱子。
見姜和瑾要往這邊走過來,井春知道自己是躲不過的,便慢吞吞地從欄杆上下來,畢恭畢敬地行了禮,道:「黎王殿下安。」
可姜和瑾卻選擇了視而不見,眼神中充斥著冷漠與寒意。
井春見著姜和瑾的神態,先是愣了一下,但待姜和瑾走後,井春只覺得奇怪,這姜和瑾對旁人都是和顏悅色的,怎麼對自己倒是板著個臉的。
想來倒可能是井春職位不大,姜和瑾自然不願搭理一個無名小卒。
正想著,也不知宋一問從哪裡冒出來,一身的官服還未換下來,便將井春拉到了一邊,瞧著四下無人,道:「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可是要事無巨細地說出來。」
井春還一臉茫然,不知宋一問要問的是什麼。
宋一問又道:「黎王殿下都在這兒,你還想讓本官來個一問三不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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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了半天,是要去邀功的。
井春也不急,眼神中透著些許狡黠,只道:「那我預支月錢的事……」
這事兒井春可是想了好幾日的,如今熟絡了,話倒是好開口了。
「准了!」宋一問大手一揮。
你看看,這明日給李捕頭賣酒的錢不就有了嗎?
「快說,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這案件另有隱情的?」
井春不緊不慢道:「大人可還記得我們剛到閨房的時候,丫鬟燒的落紅墊子?」
宋一問回憶了一番,點了點頭,道:「記得。」
「我雖知女子對清白二字看中,但既然選擇了報官,重要的物證再膈應自然也是要留下來的,而那丫鬟那麼著急燒掉,甚至也不管陰雨天氣的濃煙,所以,我能猜到的便是那落紅可能是假。」
「假的?」
「不僅如此,梁小姐換了床單被褥,卻遲遲沒有換房間,大人不覺得可疑嗎?」
宋一問眉頭一緊:「怎麼說?」
「簡單來說,就是梁小姐太過於鎮定,反倒能安慰起梁夫人,對事發地的閨房沒有半點厭惡,反倒還樂意住下去,雖說是不願見男客,可我是作為畫工詢問的是細節,回憶不好的事情多少是有些牴觸的,但梁小姐沒有……」
「有些道理……那丫鬟口中所說的當晚情形是說謊了不成?」
「這些我可就不知道了,但既然只有那個丫鬟見過,多少是有些不可信的……」
「這麼說來,前夜梁小姐並未受到欺辱之事?那為何報官?」
井春笑了笑,指著小屋道:「裡面說的不就是這件事嗎?大人若是想知道,和梁老爺商議商議不就成了?這報假官可是要拘役個十日之久,況且梁老爺救女心切……大人日後還怕處不好關係嗎?」
宋一問正愁著該如何緩解這樁案件,聽到井春這樣說,不禁眉峰一挑,換了一種驚嘆的眼神看向了井春,「得虧是招了個女畫工,若是尋常男子,心思哪能如此細膩。」
井春忽而欣喜,「大人的意思是我的畫工之位保住了?」
宋一問砸了咂嘴,「難說,但若是你能將黎王殿下伺候好的話……」
什麼叫「將黎王殿下伺候好」?
井春下意識地護住了胸口。
「想什麼呢?」宋一問一句便打斷了井春的誤解,「就算本官願意,黎王殿下也不願意。」
井春神情也略有些尷尬,宋一問怎麼說也是京兆府中的京兆尹,以權謀私的事情定然是做不來的。
井春訕訕一笑,「還請大人指教——」
宋一問瞧了一眼四周,又壓低了聲音,道:「皇親國戚的案子想來難辦,都是有人撐腰的,不能得罪,不說別的,光是請進府衙喝茶的證人就要好幾遭,容不得半點馬虎,誰也不想跟前跟後還受著氣,若是結不了,那本官說什麼也會戴上一個辦事不力的帽子,但你若是能把黎王府的案子若是結了,那便萬事好說。」
果真是混跡官場的人物,句句不待個怕字卻句句有個怕字。
井春算是能懂了宋一問能夠到如今這個位置的秘訣了,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反正井春又不是麻子臉,還能被認出來不成?
可井春又問道:「大人就這般看中我?就不怕我辦砸了?」
宋一問便道:「你怕什麼,你是京兆府的人,官府也不是畏事的紙老虎,但凡把犯人給找出來,說什麼也給你撐腰,機會給了,要不要是你的事兒。」
這人能處,有事他能真上。
宋一問還要去向姜和瑾匯報,也不多待。
宋一問前腳剛走,井春便聽到小房內傳出摔東西的聲音,井春見狀又不能進屋,便只能躲在窗戶邊,透過細縫觀摩屋內的場景。
滿地狼藉,地上跪著的正是何越安和梁靈淑。
只見梁夫人指著何越安氣急敗壞地對梁靈淑說道:「你嫁給他能有什麼好日子過?區區種花匠有什麼前途?難不成想讓你的兒孫都跟著他種花嗎?淑兒,你為何就不懂為娘的一片苦心……」
梁靈淑骨子有股執拗之氣,雖是低著頭,但腰杆卻是挺直,絲毫不畏懼梁夫人的厲色,道:「是,越安比不上任少爺富甲一方,比不上任府家大業大,先前我是因為他不肯帶我逃婚而生氣,可如今,擺在我面前的是他為了我甘願把罪名都攬下來,連殺頭都不怕,我懂阿娘的苦心可誰又知道我的苦心?」
梁老爺見了也是直接搖頭道:「就因為不肯嫁任府你就撒出這樣的彌天大謊,你丟了可是梁家的顏面啊……」
梁靈淑也不氣餒,道:「面子永遠比女兒的幸福重要,好,那我就再說一件事,我現在已經是何越安的人了,我腹中已經懷了何越安的骨肉,阿爹阿娘若是覺得面子重要,我便從此嫁於何家妻,此生不過梁府門。」
聽著梁靈淑說的話,井春整個人都愣住了,她著實沒想想到方才還淚潸潸的梁小姐現在能和自己的雙親叫板,現在的姑娘已經這麼敢的嗎?
梁夫人氣得差點沒背過去,「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就懷上了孩子,淑兒你可千萬別為了故意氣阿娘說了謊話。」
何越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能何越安自己都沒想到會是現在這個局面。
「梁、梁小姐……」
梁靈淑直接看向了何越安,絲毫看不出任何嬌弱的千金小姐的樣子,質問道:「你就是我腹中的孩子的爹,你要還是不要?」
這比刀架在脖子上更刺激了好吧,井春全然一副沉浸式看戲的模樣,這堪比五G網絡在線追劇,劇情絕不拖泥帶水。
「什麼時候的事?」何越安整個人都呆愣在地,「難道是躲雨的那天?」
這都是什麼大瓜?
躲雨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所以、所以梁小姐才會說私奔的話……」何越安一臉愧疚,嗚咽道:「我真該死,竟辜負了梁小姐的心意,是我該死,是我該死……」
梁靈淑猛然間捧起何越安的臉,問道:「我原先本不想拿孩子威脅你,但現在你也知道了,這孩子你要不是不要?」
「……要……」何越安憨憨地點了點頭,臉上難藏喜色,道:「要要要,當然要,不管梁小姐生了什麼,我都會要……」
言罷,何越安又在梁老爺和梁夫人面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道:「梁老爺梁夫人,我與梁小姐是真心相愛的,我何越安在此提親,我發誓,以後只要有我一口吃的,我今後絕不餓著梁小姐和孩子,我定然全心全意對待梁小姐,視其堪比我命,若有傷之,越安絕不獨活。」
這不比那個肥腸滿肚的任少爺香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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