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陳村

  大三看著蠱房眾人不由得搖了搖頭，隨後他揚手一甩，雙臂背後，跨著大步向門外走去。

  蘇婉緊隨其後。

  而陳墨則是排在最後，只不過，與他們二人不同的是，陳墨先是對著人群點了點頭，才跟著兩人走出。

  從丁等蠱室出來，迎面便是一個寬大的廣場。刺眼的陽光，射得人眼睛眯起。平整的土地，就仿佛是用現代化機器碾壓過一遍，十分平整。

  沿著規劃好的街道走去，兩側儘是相同規模的蠱室，數量共有三座。

  只不過這些蠱室並不像陳墨所工作的丁等蠱室那般，每個都用稻草覆蓋。這裡的蠱室有的沒有房頂、有的沒有牆壁、有的用木材當主結構、有的用泥土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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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每個蠱室門口上方，都懸掛著一塊棕色木板，上書分別寫到甲、乙、丙、三個大字。

  陳墨心知肚明，這是對各個蠱室進行分類。

  就在三人沿著道路繼續前行時，小肚兜蘇婉輕輕拉動陳墨的衣角：「小陳師兄，我...」

  陳墨轉頭看向蘇婉，只見她臉頰微微泛紅，雙手捂胸，嘴角流唇間，盡顯小女人姿態。而後她將目光掃向兩邊，示意陳墨看去。

  陳墨心下瞭然。

  礙於陳墨所在的丁等蠱室乃是一個密不透風的房間，內部溫度極高。所以，在裡面工作的眾人都是怎麼涼快怎麼來。

  而外面的天氣雖然也很炎熱，但與丁等蠱房一比，還是相差甚遠。

  陳墨將自己的粗布上衣脫下，粗暴地披在蘇婉身上：「女人，就是事多！」

  這一幕，大三看得一清二楚。

  只不過，相對於這些微不足道的細節，此刻的大三已經在想辦法如何拉攏陳墨。

  沒錯，陳家莊並不是鐵板一塊，下陳村同樣如此。

  三人一前一後走在下陳村的街道上，這裡除了大規模蠱房以外，並沒有其他的閒散人員。

  陳墨看著兩邊破敗的房屋感慨萬千。

  這時，最前面的大三扭頭對陳墨說道：「陳墨師弟，你該不會是陳家莊人吧？」

  大三似笑非笑，搭配著他那極具特點的公鴨嗓，在這空無一人的街道中顯得是那麼滲人。

  陳墨搖了搖頭：「大三師兄玩笑話，師弟是師傅三年前在北青山樹林裡帶回來的，怎麼可能是陳家莊人呢。」

  大三雙手一攤：「也是，師兄還以為師弟本家姓陳，是原陳家莊人氏呢。」

  陳墨笑而不語。

  這時，一旁的蘇婉插話道：「大三師兄，為什麼下陳村里看不到一個村民？」

  陳墨轉頭看向天真的蘇婉，而後又看了看前面帶路的大三：「是啊師兄，師弟也很好奇，按理說陳家莊下面有三個村子，不僅是下陳村沒人，就連上陳村、中陳村也是人口稀少。」

  大三轉身看向陳墨兩人，臉上依舊掛著他那標誌性假笑：「被師傅師叔他們屠了唄。」

  大三嘴上笑著說話，眼神卻一直是死死盯著陳墨。

  陳墨與蘇婉先是一驚，而後默默不語。

  大三見狀，繼續說道：「在師傅師叔們沒來之前，這地方一莊三村，人口足有七千人。」

  「可自打師傅師叔們來了以後，這一莊三村便已不復存在，徹底淪為師傅的蠱房。」大三雙眼微眯，看著陳墨一字一句的說道。

  然而陳墨只是裝傻，呆若木雞，仿佛還沉溺在之前村莊發生慘狀的想像中。

  大三略有疑惑，不過也並沒有對陳墨的舉動多做糾纏。

  他轉身繼續向前：「快走吧，一會兒師傅該等著急了。」

  「是，大三師兄。」陳墨與蘇婉兩人拱手應答。

  繞開蠱房，陳墨三人來到一處還算完整的閣樓。

  抬眼望去，這座閣樓乃是用青磚黛瓦搭建而成，古樸而典雅。兩層結構，每一扇窗戶都精心雕琢，窗欞上雕刻著細膩的花紋，透出濃厚的文化底蘊。

  閣樓門前掛著一對木質牌匾，上面書寫著蒼勁有力的字跡——靜思軒。

  陳墨看著牌匾，心緒萬千。他本是異界來的穿越者，被蠱界原住民稱為域外天魔的存在。

  上天給他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富貴人家不享富貴，有權勢力不享權利。

  「陳師兄，你快來啊，師傅都等著急了。」

  蘇婉的話語將陳墨從思緒中拉回，只見大三兩人已經推門進入，而陳墨卻還是矗立在外面。

  陳墨點點頭，隨後也邁步進入靜思軒。

  閣樓內部布局巧妙，雖然經過歲月侵蝕，但仍能看出昔日的輝煌與精緻。

  一樓大廳中央擺放著一張八仙桌，四周邊圍是幾張同樣考究的椅子。牆上掛有幾幅山水畫作，筆觸流暢，意境深遠，令人賞心悅目。樓上則設有幾間客房，用於接待客人或存放珍貴物品。

  只不過，這些存在都只是存在於陳墨的記憶里。

  如今的閣樓，八仙桌被砸，椅子被毀，山水畫更是被撕個粉碎。

  至於樓上，那是一無所有。

  陳墨站在大廳中央，抬眼看著天花板的大洞。

  一旁的大三見狀，不由得出言提醒：「師弟，你在看什麼？」

  陳墨微微一笑，他伸手指著天花板的某處角落說道：「師兄你看，那還有一個用木頭雕刻的小劍。」

  大三仰頭看去，嘴角掛著輕蔑一笑：「小孩兒玩具罷了，沒什麼稀奇的。」

  說著，大三將一旁的側門推開，率先走了進去。

  蘇婉拉著陳墨的胳膊說道：「陳師兄，我們也進去吧。」

  陳墨收回目光：「是啊，小孩兒玩具罷了。」說著，一個跨步，向裡面走去。

  進入側門，迎面便是一口青銅方鼎。

  此鼎呈長方形，四足直立，口沿微斂，腹部鼓圓下垂，底部平坦。頸部飾以三條粗壯的扉棱，腹壁兩側各有一隻立體的獸首銜環耳，栩栩如生，威猛莊嚴。

  陳墨心下瞭然，這是把陳家莊祭祀用的最大青銅鼎給搬到這裡。

  再往房間兩邊看去，只見兩側陳列著不規則的柜子。有大有小，有用稻草捂著，有用荷葉包著。

  「一側是蠱蟲原蟲，一個是藥材。」陳墨在心中暗菲：「新的側房，搭配著青銅鼎，這是打算用鼎來煉蠱。」

  陳墨不敢大意，他定睛向房間最後看去，只見房間的最後面擺放著一尊三尺三的小金像。

  小金像三頭六臂，每張嘴各咬著一樣物品，分別是土、木、石。每兩個手托著一個武器，分別是刀、槍、劍。

  很明顯，這是蠱神。

  小金像坐落於房間正主位，它的底座是由一個花梨太師椅托著。面前的方形木桌則是它的貢台。一個沒有香的香爐，兩盞熄滅的蠟燭各自歸位。三個陶瓷圓盤上空空如也，看著十分詭異。

  大三對著蠱神神像跪拜行禮：「弟子大三，向師傅復命。」

  見狀，陳墨與蘇婉兩人也對著神像跪拜行禮。

  「弟子陳墨，見過師傅。」

  「弟子蘇婉，見過師傅。」

  十幾息過後，陳墨見周圍並無回音，便想著抬頭一觀究竟。

  然而，正當他準備抬頭時，大三師兄的公鴨嗓便在他腦海中響起。

  「陳墨師弟，在師傅未下達命令時，不可抬頭。」

  言罷，陳墨先是一驚，而後悻悻地保持原姿勢不變。

  他驚嘆於大三的本領，竟能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給自己種上蠱蟲。

  只是，一旁的蘇婉並不知情。

  她見無人應答，便想著抬頭一窺。

  然而在下一刻，陳墨便聽到一道風聲。

  「有風？」陳墨疑惑：「封閉的房間內，怎麼可能有風？」

  緊接著，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咕嚕到陳墨腳邊。

  陳墨低頭定睛一看，正是師妹蘇婉的腦袋。

  「這...」陳墨心下大驚，但兩世為人，外加血海深仇，他不得不小心應對。

  「陳墨師弟莫慌，沒有師傅的命令，千萬不要抬頭。」大三的聲音在陳墨腦海里響起：「恭喜你師弟，你已經通過了第一關的考驗。」

  「考驗？什麼考驗？」陳墨不解。

  這時，房間內響起道道風聲，這風聲雜亂無章，最後形成一句話語。

  「起來吧！」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