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攀登雪山
第261章 攀登雪山
到了午休快結束的時間,確認顧然的情況比上午好,莊靜她們便都走了。
病房內只有顧然一個人。
他找到自己的手機——就算生病也下意識帶著手機,手機已經成為現代人的第二氧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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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通訊錄,沒有未接電話,也沒有未查看的消息。
蘇晴、陳珂她們或許是從何傾顏那裡獲取他的消息。
他點開與蘇晴的聊天記錄,呼出鍵盤,手指在鍵盤上懸停片刻,想著蘇晴現在應該在學校上班,便又放下手機。
明明平時上班也經常聊天,沒覺得影響對方,為什麼自己沒上班的時候,就會覺得給她發消息會打擾她呢?
顧然又拿過手機,點開大師課。
只聽了一會兒,便覺得噁心,像是第一次去城裡讀初中,那是顧然第一次坐車,大巴對他來說像是滾筒洗衣機。
腹部疼痛也開始加劇,焦慮感莫名地湧上來。
「唉。」顧然嘆氣,關掉大師課。
他找了一本小說,還是噁心,不管是文學小說,還是網絡小說。
因為不管是文學小說,還是網絡小說,他看的目的,都是為了學習和工作。
連做伏地挺身都不行,這也是為了學習和工作。
當初,陳年——快出院——進入{靜海},也是同樣的症狀,他是設計師,連吃飯都想著米飯的形狀是不是可以用在哪裡。
小有名氣,賺了不少錢,但心病了。
『自己有除了工作以外想做的事情嗎?』顧然問自己。
美色算一個,不,不是美色,是家人互相陪伴的氣氛。
顧然視線看向窗外,海城似乎是一個哪裡都能看見大海的地方,遠處大海波光粼粼。
他坐起身,盤腿坐在床上,面朝大海,然後——
拋竿!
「不對,路亞不是這麼釣的,拋竿、收線;拋竿、收線,中魚!」
一邊收線,顧然一邊想:『這或許也會成為一種精神病,一生中,不斷地拋竿、收線,一直空軍也就算了,就怕中了魚,還讓魚跑了。』
又開始噁心。
顧然經過反覆實驗,又躺回床上,認命似的嘆氣:「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怪不得要禁黃賭毒,美色竟然可以讓他這樣勤奮好學、意志堅定、年年拿『三好』的青年醫生忘記學習。
顧然無所事事了一下午。
幸好他的焦慮正逐漸減輕,如果長時間這樣下去,變成精神病,最後想跳樓自殺脫離這個世界,也不是什麼特別不可想像的辦法。
估摸著快到下班時間,蘇晴卻已經走進來。
「早退了?」顧然笑道。
蘇晴上下打量他:「何傾顏的伺候舒服嗎?」
「.原來不是來探病的,是來查崗的啊。」
蘇晴微微笑起來,她走到床邊坐下,顧然一直坐在床上沒動。
「我什麼都沒做,什麼也做不了。」他偽裝成虛弱的樣子,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女友的照顧。
不是為了美色,是為了快速治病——這是他自己給自己看的處方。
「給你發獎金。」
「多少?」顧然眼睛一亮。
「精神好了?」蘇晴笑起來,「好了就起來,讓我躺一會兒,因為擔心男友,以及想殺掉出軌的男友,再加上中午沒有午休,我現在很疲憊。」
顧然趕緊讓開,下床後還順手整理了被窩。
蘇晴怡然自得脫掉鞋,在病床上半躺。
「吃水果嗎?」穿著病服的顧然拿起蘋果,又拿起水果刀。
「削吧。」蘇晴吩咐。
「好勒。」
「蘋果皮斷幾次,我就捅你幾刀。」清雅絕美的美女用平靜地語氣說著恐怖分子才會說的話。
顧然全神貫注,不是要看蘇晴對他此時的好感,是專心削蘋果。
一次沒斷,完美的螺旋。
「給。」顧然遞上蘋果。
「嗯。」蘇晴接過蘋果,「刀給我。」
「沒斷.」
「我吃蘋果用刀。」
顧然把刀遞給她。
「過來。」蘇晴左手拿蘋果,右手拿刀。
「你不是吃蘋果嗎?」
「過不過來?」蘇晴直視他。
顧然緩緩靠過去。
「躺下。」蘇晴示意自己的雙腿。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顧然試探著問。
「一」
顧然跳上床,把腦袋枕在蘇晴柔軟的雙腿上。
太近了,蘇晴根本沒想讓他躺這麼近,感覺腹部都被輕輕頂住。
本想讓顧然離遠一點,他的神情已經變成安心和舒適,看不出太多的邪念。
當然也可能在假裝。
可是,他是自己的男友,只要一開始假裝純情,蘇晴已經滿意了,之後是否暴露色狼本色,她不是太在意。
何況刀在她手裡。
刀刃壓進肉里,她切下一小口蘋果,用刀尖點住,送到顧然的唇邊。
「小心刀。」她說。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蘋果。」顧然咀嚼著果肉,汁水豐富,甜美無比。
「何傾顏買的當然好吃。」
「就是生薑絲炒土豆絲,如果是你餵我的,我也覺得好吃。」
蘇晴迷人地微笑,又給他餵了一瓣。
「你討厭生薑?」她問。
「網上說,人之所以長大後會喜歡上蔬菜,是因為味覺退化,不如嬰兒時期敏銳,在討厭生薑這點上,我永遠是赤子。」
「還沒仔細問過你討厭什麼、喜歡什麼——你喜歡什麼?」蘇晴好奇。
「日曆、夏日濃郁的黃昏、下雨的屋檐、長了野馬蘭的田埂。」
「既然喜歡,為什麼沒看你買日曆?」
「有沒有日曆,我都喜歡日記,我就是這麼喜歡日曆。」顧然說,「尤其是嶄新的、明年的日曆。」
「討厭什麼?」
「生薑、灰色的老鼠、撒尿有人站我邊上。」
「與喜歡比起來,討厭的東西好實際。」蘇晴笑著又餵了他一塊蘋果。
「你喜歡什麼?」顧然問。
「純情少年。」蘇晴說。
「啊?」顧然一下子睜開眼。
「我喜歡的就是這個,」蘇晴開心的笑道,「和你說話,逗你玩。」
「我想起來了,第一次見你,我問你是不是城裡人,你說你是城堡里人,是公主,讓我喊你公主——那也是逗我玩?」
「是啊,後來去車站接你,也想逗你,說你屁股長毛,沒想到你已經不純情了。」蘇晴自己咬了一口蘋果。
「我怎麼不純情了?」嘴上這麼抗議,但顧然心裡確實不純情起來。
想把臉埋在蘇晴腹部。
蘇晴今天穿了短袖襯衫,黑色長裙,扎兩根辮子,像是學校新來實習女老師。
海城下午五點多的陽光還很明亮,照在她身上,似乎穿透了襯衫,隱約露出她肌膚。
但顧然靠著近,能看到她裡面的背心。
「有想著摸少女屁股的純情少男嗎?」蘇晴問。
「費盡心思只想摸女友屁股的男人,我覺得某種意義上真的很純情了。」顧然說。
「那我不喜歡純情少男了。」
「你喜歡什麼?」
「我喜歡——」蘇晴想了一下,「顧然。」
顧然抱住蘇晴的腰,把臉死死埋在她腹部。
很癢,但這也就算了,這個自稱純情少男的男友,還不斷往腰部與雙腿形成小谷蹭,好像那裡有水喝一樣。
「你再往下,我刺死你。」蘇晴說。
顧然沒想真的碰那裡,只是嗅一嗅。
他抬起臉,對冷著表情、但面色微紅的蘇晴說:「我想摸一下。」
蘇晴眼裡寒光一閃。
「不是那裡!」顧然趕緊道,「是——」
「臀部也不行。」
「不是臀部,是.胸部。」
蘇晴拿起刀,真的把刀刃貼在顧然臉頰上,她說:「.只准一下,敢有多餘的動作,我一定把你臉皮像烤鴨一樣片下來!」
顧然心臟咚咚直跳,好像要一下子從胸腔跳到嗓子眼。
從下往上看,那胸部簡直是希望與未來的象徵,蘊藏著絢爛無盡的生命力,是那麼美麗,那麼珍奇,那麼高貴。
只是看著,就將人催眠。
顧然覺得那是終年積雪、難以攀登的山峰,而現在,他將染指這片雪地。
抬起手,緩緩靠近,之前準備的『如果對待胸部』等知識,忘得一乾二淨,只剩下本能。
顧然的手懸停在咫尺之間,蘇晴緊張地吸氣時,掌心會有襯衫輕輕拂過的觸感。
只要按下去。
「病好點了沒有?」病房門被推開,何傾顏走進來。
落後她半步的是陳珂,往後似乎還有王佳佳、王怡等護士。
蘇晴看向大門,清雅的表情略顯慌亂。
顧然立馬按了下去。
手掌被撐了個滿。
驚心動魄的心顫。
何傾顏轉過身,擋住身後的人:「等一等,等一等,少兒不宜,顧然在換衣服。」
王佳佳矮下身體,要從下面偷看,陳珂趕緊擋住。
病床上,蘇晴把吃了一半的蘋果塞進顧然嘴裡,趕緊跳下床。
失去了柔軟的雙腿,顧然後腦勺砸在床上,他咬著蘋果,感受著掌心殘留的柔軟,嘴裡蔓延絲絲甜味,像是吃到了。
死而無憾。
「顧醫生他怎麼了?」
「被點穴了嗎?」
「不是說闌尾炎嗎?怎麼人都不動了呢?」
眾人圍觀顧然,顧然像是廣場中央擺造型的雕塑,一動不動地被參觀。
「顧醫生?」王佳佳輕聲呼喚。
顧然手拿住嘴裡的蘋果,咬了一口蘋果,一聽就知道果肉汁水豐富。
「顧醫生,你沒事吧?」王怡護士問。
顧然咬了第二口蘋果,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病房天花板,好像那裡在放票房一萬億的超級電影。
稍稍遠離病房的地方,何傾顏對著蘇晴做了一個『抓』的動作。
陳珂也笑著,視線偶爾不受控制地瞥向蘇晴的左胸。
蘇晴手裡還拿著那把水果刀。
「謝謝。」她笑著對何傾顏說。
「傻,」何傾顏道,「我們兩個再怎麼樣也是一家人,當然不能讓別人看見你被摸胸了。」
「我是謝你白天照顧顧然。」蘇晴抬起手,打量水果刀,「還給他買水果。」
「謝這個啊,我照顧我自己的男朋友,你不用謝,你不是早就答應我們四個人在一起了嗎?」
蘇晴調轉水果刀,把刀柄遞給何傾顏。
「要殺要剮,我說了算?」何傾顏接過水果刀。
陳珂覺得是:除非你殺了我,否則不可能。
「我要出院!」顧然跳起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嗯?你們什麼時候來的?」他其實看到了,也知道,但恍惚的精神讓他下意識問出這句。
辦好出院手續後,蘇晴開車,顧然坐副駕駛,何傾顏一個人坐後面——陳珂自己打車回去了。
「蘇晴的胸部軟不軟?」何傾顏問。
「軟。」顧然微微閉眼,一臉陶醉,像是沐浴五月春風。
「我比她更大更軟,哦,不一定更軟。」何傾顏說,「以後我們五個人睡一張床,可以蒙上你的眼睛,只靠手摸,讓你猜是誰的胸,猜錯了就懲罰你。」
顧然趕緊把眼睛睜開。
可不受控制的意志,讓大腦想像了一下何傾顏描繪的畫面。
顧然的病全好了。
「我不會答應的。」他冷靜道。
「昨晚在夢裡,你對陳年念句子,我也有一句送給你,『一條路並不因為它路邊長滿荊棘而喪失美麗,旅行者照舊前行,讓那些討厭的荊棘留在那枯死吧』。」何傾顏說。
《紅與黑》里的一句話。
「我也有句話要對你說。」開車的蘇晴道。
「嗯?」
「我不覺得你昨晚做的事情很帥氣,在打動人心方面,還不如你看書時的認真。」
「嗯。」
「另外,在我們兩個人的愛情中,我不想有『複雜、曲折、動盪』,對海枯石爛、英雄救美的劇情也沒興趣,我喜歡日常的點點滴滴、喜歡你看我的眼神以及不自覺的笑容,我只需要這些很簡單、很細微的事情。」
「我以後不會逞強了。」
「你是讓他放棄多娶幾個老婆的夢想?」何傾顏確認。
「這件事我答應了呀。」蘇晴笑起來,「以後如果也遇到我沒有時間的情況,也能像今天一樣讓你們照顧他。」
「顧然,」何傾顏輕拍顧然的肩,「你也聽見了,我們女人們都答應了,一個男人還堅持什麼?」
「堅持做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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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九月二十三,周二,晚上出院回{憧憬別墅}
下午一個人在病房,天氣很好,但天空有一片片如浮冰似的美麗白雲,這是颱風來臨的前兆嗎?
現在有人擔心我了,我不用、也不能再一個人逞強,讓她們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