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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吸足了精氣的狐狸精

  第126章 吸足了精氣的狐狸精

  顧然將筆記鎖好,進浴室洗了澡,又把床單、衣服全部洗了,晾曬在陽台。

  

  正在陽台上舒展身體,眺望海景時,門被敲響了。

  他打開門,蘇晴抱著衣簍子,穿著家居服站在外面。

  「洗衣機空著嗎?」她問。

  「剛空出來。」顧然讓開。

  蘇晴從他身邊走過。

  她穿寬鬆的白色長褲和T恤,踩著拖鞋,頭髮隨意地挽在腦後,蕩漾著一股令人心動的嫻靜。

  就像新婚的第一天,看見妻子在家裡洗衣服般的心情。

  「要不要我幫忙?」因為看得太入神,真把蘇晴當妻子,按照家務活平分的原則,顧然提議。

  「你不准進來。」蘇晴命令。

  顯然,她是不准老公幹活的類型。

  蘇晴走進盥洗室,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放進洗衣機,還有床單、被套,都是夏季輕薄的,占不了多大空間。

  倒上洗衣液,按下『浸泡洗』,洗衣機嘩嘩的進水。

  她站在雙盆的洗漱台前,開始手洗內衣和襪子。

  洗手盆放水的時間裡,她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秀髮。

  「今天你不晨練?」她一邊整理,一邊問顧然。

  她一周晨練三次,時間不定,挑一周中起的早又心情好的三天。

  「周六周日不練。」顧然說。

  蘇晴關掉水龍頭,開始清洗衣物:「周六周日不用鍛鍊,運動量也足夠了。」

  「你打算給陳珂買什麼禮物?」

  「你呢?」

  「我正要從你的回答中尋找靈感,你說我送她魚竿怎麼樣?」

  「我不知道她會怎麼樣,但如果你在我生日的時候送我魚竿,我會拿它抽你。」

  「魚竿又不是情趣玩具。」

  「伱進來。」蘇晴說。

  「不進!」顧然道。

  蘇晴洗完文胸的杯內,又認真搓洗後比和肩帶:「真不知道送什麼,讓香姨推薦一款既適合女孩子,又適合精神科女醫生的香水。」

  「香姨.」顧然想起昨晚的現實與夢境,「她配置的香水貴不貴?」

  「最便宜的一千六百多,容量、包裝以你能理解的樣子,大概和眼藥水差不多。」

  包裝很像——在男人眼裡,但實際肯定更華麗。


  「一千六百多?」顧然驚愕道,「就算是給你買禮物,我也沒打算用那麼多預算!」

  蘇晴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生氣好,還是開心好。

  她洗著內衣,嫻靜清雅的臉上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

  「你打算送什麼?」顧然問。

  「裙子。」蘇晴放掉污水,打開水龍頭,「在海城,女孩子永遠需要裙子。」

  「一千六還是太貴了,我還想通過打工存錢,既給她買生日禮物,又給自己買衝浪板呢。」

  「你和香姨說說,說不定會給你折扣。」蘇晴覺得自己像是在勸小孩,之前沒覺得顧然這麼幼稚。

  人是否幼稚,是要看和誰在一起。

  顧然在她面前這麼幼稚,說明什麼呢?她輕輕笑起來。

  「你在笑?」顧然問。

  「是啊。」

  「笑什麼?」

  「笑你幼稚,你就那麼喜歡衝浪嗎?」

  「也不是。」過了一會兒,顧然才說,「曾經有人對我說,『我住在海邊,你會衝浪嗎?』,我問她什麼是衝浪,她說『踩在浪上』,她還說她會,我以為自己遇見了神仙。」

  「說不定就是神仙。」蘇晴笑著清洗內衣。

  「神仙也需要自己洗衣服嗎?」顧然問,聲音裡帶著笑意。

  「你很閒嗎?閒的話去我房間幫我把地拖了。」

  「我真去了。」

  「回來!」

  「看來房間裡有見不得的人東西。」

  「我是怕你在我房間裡做見不得人的事情!」蘇晴通過按壓內衣,將水分儘量排乾淨。

  等她洗好內衣和襪子,回自己房間晾曬好,兩人一起去餐廳吃早飯。

  正吃著,何傾顏從房間走出來。

  她沒有一點清晨起床後的慵懶,仿佛剛才還在客廳,只是回房間拿了一下手機充電器般清爽。

  「早上好!」她打著招呼,一邊坐下來,一邊掃視餐桌,看今天早餐都有哪些。

  她穿著白T恤和牛仔短褲,T恤前下擺隨意塞在牛仔短褲里,一雙白腿顯得特別長。

  「早上好。」顧然應了聲。

  「一想到今天還要打工,我就身心俱疲。」何傾顏說。

  「完全看不出來。」顧然道。

  「心累,你明白我的心嗎?」

  「明明白白我的心~」嚴寒香輕聲哼著歌從樓上下來,迷人得像是


  「媽,你今天好像吸足了精氣的狐狸精。」何傾顏讚美道。

  「你媽媽我已經清心寡欲七八年了。」嚴寒香坐下來。

  「你乾脆和我爸離婚算了,」何傾顏毫不在意地說,「父母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我可不想你們因為我而在一起,這會更讓我不開心。」

  「傻孩子,誰管你啊,像你媽媽我這樣的美人,單身是很危險的,你爸爸雖然不好用,但他的權利很好用。」

  蘇晴、顧然兩人視線都不敢抬高,只敢吃眼前的食物。

  「媽媽,」何傾顏好奇,「我爸是不行了嗎?」

  「不是不行,是我太美,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在我身上花費太多,他就沒辦法集中精力在仕途上。」

  「所以他乾脆就像李修緣一樣,拋棄父母與未婚妻,上國清寺做了濟公和尚?」

  「嗯。」

  「那媽媽你恨他嗎?」

  「不恨,因為媽媽雖然精力旺盛,但配置香水再多精力也不夠。」

  「對了,香姨。」顧然趕緊打斷母女倆若無旁人的聊天,「您也知道,我們打工是為了給一位同事過生日」

  「女同事。」何傾顏將性別補充完整。

  「是女同事。」顧然繼續道,「我想從您這裡買一瓶適合二十歲精神科醫生的香水。」

  嚴寒香沉吟後,說:「看你那麼辛苦的份上,我送你一瓶。」

  「他哪裡辛苦了?」何傾顏不解。

  顧然心跳加速。

  「照顧寶貝你啊,這難道不辛苦嗎?」嚴寒香撩起何傾顏跑到嘴邊的一縷浪漫捲發。

  「他又沒在我身上花費精力,怎麼照顧我了?」何傾顏反駁。

  下一刻,她又忽然想到,顧然也不是一點精力沒花在她身上。

  無人島,他還弄她頭髮上了——是她自己弄出來的,也是自己碰上去的。

  好像就是現在嚴寒香幫她撩到耳後的那幾縷。

  「好吧。」她改口,「送他一瓶。」

  「給你不是沒有要求,以後多照顧寶貝。」嚴寒香對顧然說。

  「我們是互相照顧。」顧然回道。

  「我照顧你什麼了?」何傾顏好奇。

  「我想想」

  一想就想了好久,久得嚴寒香、蘇晴都笑了。

  「你小子!」何傾顏憤憤道,「竟然一個都說不出來,我對你太失望了!我要戳穿你的真面目!」


  完!

  當顧然以為,她要把兩人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雖然都是何傾顏主動——說出來時。

  何傾顏說:「你們沒發現嘛,顧然是個壞人,貪財又好色。」

  蘇晴、嚴寒香兩人都若有所思。

  連顧然自己,都忽然發現,他好像確實又貪蘇晴家的財,又好蘇晴的美色。

  「貪財好色也沒錯吧?」他說。

  「那你是更貪財,還是更好色?」何傾顏繼續問。

  「我這個年紀,比較好色。」顧然遲疑著說出真心話。

  他覺得這樣說沒什麼太不好的地方,畢竟在場的都是關係匪淺的人——這是男人的劣根性,和異性有點關係,就把對方當成自己的人。

  對於他的回答,三位女性都看著他。

  「下流!」何傾顏批評。

  「敢胡來的話,就不是寫檢討那麼簡單的事情了。」共犯蘇晴警告。

  「讓你照顧傾顏,只是朋友之間的照顧,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口是心非的嚴寒香提醒。

  這個世界除了他以外,就沒有一句真話了嗎?

  吃過飯,因為蘇晴放在洗衣機里的衣服和被子沒洗好,何傾顏又要接著用,顧然乾脆在客廳看書。

  等兩人收拾完畢,差不多也到了出門去咖啡館的時間。

  周六咖啡館的服務工作,可比精神科醫生忙碌多了,蘇晴還有休息的時間,顧然與何傾顏幾乎沒有停下來過。

  晚上10點半,準時下班。

  打掃完後,氣質女店主·李文說:「明天上午店裡會有『精神姐妹自助會』,能請你們來嗎?」

  「精神姐妹自助會?」顧然好奇。

  一般人聽見這個詞,腦海中大概會浮現『搞笑女扎堆』的場面。

  但他作為精神科醫生,李文又是精神病人,第一時間想到的自然是:女精神病人相互幫助。

  「是的。」李文不知為何有些羞澀,「其實,我被蘇晴感化了,就像觀音菩薩點化孫悟空一樣。」

  顧然看向蘇晴,蘇晴是有那麼一點玉觀音的意思。

  但比觀音俗氣。

  這點俗氣體現在:任何人都覺得她太美。

  對觀音,人們第一時間關注的可不是美貌。

  面對顧然詢問的眼神,蘇晴回以自己也不解的表情。

  「我還沒和你們說過我的病情吧?」李文繼續道。


  蘇晴自然更不會說。

  顧然、何傾顏可以翻閱《醫生筆記》,了解李文的病情,但兩人至今為止看過的《醫生筆記》都沒有李文的信息。

  李文帶著三人去了同一條街的酒館。

  酒館刻意裝修成老舊的模樣,筷子放竹筒,燈是吊燈,歌是《苦行僧》,活像電影裡的舊時代。

  「儘管點,我請客。」李文說著笑起來,「就當是請你們明天來自助會的賄賂。」

  吃飯的時候,她說起自己的病情。

  「二十八年,我沒有任何問題,進入職場也很順利,經過一番沒什麼特殊之處的努力,成為年薪四十萬的組長,能稍稍一展抱負。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腦袋出問題了。

  「當時我心情極佳,又是買包,又是買鞋,怎麼就會得精神病?」

  她端起印著『廠興我榮,廠衰我恥』的搪瓷杯,喝了一口飲料。

  「當時我獨居,我爸媽來看我,我和他們分享我的喜悅,吃完飯,爸爸忽然問我,『閨女,你最近有什麼心事嗎?』,我說,『我沒有啊』,媽媽在一旁欲言又止。

  「爸爸看了一圈我的房間,對我說,『那你為什麼同一款包買六個,鞋柜上都是同一雙鞋,你媽看過你的衣櫃,柜子里的衣服都壓滿了,都沒穿過。』

  「『喜歡的、適合的,我一般會多買幾件,真正的時尚追求的是合適。』我說。

  「可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我的身體,越來越發冷,現在想起來都感覺的冷,就像完全冰封的人被拿出來解凍了一樣。

  「在我媽和我爸的要求下,我跟著他們去醫院檢查,做完檢測,是抑鬱症。

  「我媽不放心,輾轉數位同學,聯繫上了莊靜教授,去檢查,是雙相情感障礙,也就是躁鬱症。

  「原來,工作時覺得自己順風順水,有一點點無所不能,是躁狂的原因。

  「莊靜教授讓我住院,過了幾天,躁狂過去了,抑鬱開始了。

  「我被丟入了低谷,覺得自己這麼努力,每天只睡四個小時,結果皮膚差,減壽,生病,還便秘——抱歉,有意義嗎?

  「也終於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經這麼疲憊,如此沉重。」

  似乎想起那一段經歷,李文陷進去一般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深吸一口,像是將雙腳拔出泥潭。

  她半真半假地輕鬆一笑,道:

  「這時候,蘇晴出現了,說了我不懂的『能量理論』,然後在我躁狂發作的時候,就帶我去爬山,爬到感覺累為止,回來就倒頭大睡。


  「當時我只是單純的覺得她是位好醫生,後來我才知道,陪著一位躁狂發作的病人發泄能量有多累。

  「後來,我也知道,躁狂發作後,醫院一般是強制病人吃安眠藥,哪怕是同時吃三種安眠藥,也要讓病人睡過去。

  「還要服用各種抗躁狂藥,這些藥都有各種副作用。

  「不進醫院的話,躁鬱症更危險,躁狂時,可能會酗酒,可能染上賭癮,可能濫交;抑鬱時,會自殘、自殺、傷害身邊的人。

  「蘇晴是我的主治醫生,我只吃過幾次藥,然後在{靜海}住了大半年,病竟然好了,雖說躁鬱症不可能根治,但如今不影響我的正常生活。

  「一場精神病,我不但沒有增加體重,自殘讓身體留疤,反而因為爬山、去海邊等等運動,讓身體更健康了。

  「我嘴上從沒說過,但心底一直對蘇晴懷有深深的感激,我覺得,正是這種關心,才真正讓我克服了躁鬱症,開始新生活。

  「於是,離開{靜海}後,我利用工作磨鍊來的組織能力,創辦了『精神姐妹自助會』,想把這種我認為至關重要的『關心』,分給其他精神病患者。

  「每周周日上午,想來的都可以來,就在我的店裡,大家互相傾訴病情,交流藥物的好壞,分享哪個醫院更負責。

  「也可以聊別的,化妝、衣服、寶寶、孩子、工作等等,只要能發泄壓力,什麼都行。」

  聽完李文的描述,何傾顏不禁好奇:「你躁狂發作的時候,欲望增加了嗎?我是指身體欲望,不是購物慾,破壞欲,你明白我的意思?」

  李文愣愣地看著她。

  「其實,那個時候,」她慢慢回憶,「只要覺得精力旺盛,不是打掃病房,就是被蘇晴帶著去爬山,沒怎麼在意這方面。」

  「嗯——」何傾顏陷入沉吟。

  李文看向蘇晴:「明天可以來嗎?不來也沒關係,只是想著,難得有{靜海}的醫生在,不抓過來占一下便宜,心裡不甘心。」

  蘇晴好看地笑了一下,在舊酒館的燈光下,像是那個時代的女神。

  「當然可以。」她說。

  「乾杯!」李文舉起搪瓷杯。

  「乾杯!」何傾顏也舉起印著『工廠是我家,安全靠大家』的杯子。

  蘇晴、顧然也舉起杯子。

  四人在略顯昏黃但明亮的燈光中乾杯。

  ————

  《私人日記》:八月二十四日,周六,晴。

  我這個年紀,貪財好色又有什麼不對!


  今天說起兩人小時候的對話,根據蘇晴的反應,她似乎也記得小時候的事情。

  這麼說,她接我的那天,是因為要見到我所以心情好,才將麥當勞的袋子戴在頭頂?

  她鐵定暗戀我十幾年!

  還有,她是怎麼做到陪躁狂發作的人爬山的?

  她一定是女機器人。

  女機器人我也可以!

  靜姨不在的第一天,好想她。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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