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過年了

  第17章 過年了

  「廖永新愛罵就讓他罵，天天給大家喝紅薯粥都行，反正職工受不了了自然會找他的麻煩。這事兒你別摻和，也別來找我告狀，去吧。」

  吳主任聽完，有些不滿的瞪了戴桐一眼。

  廖永新是個刺頭沒錯，但對方資格老、技藝精湛，其背後還有人罩著，能不惹儘量不惹。

  

  可戴桐就沒有這個眼力勁兒，自己的群眾關係不好，又沒有別的能耐，就知道打小報告。

  簡直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他隨口交代了一句，便揮揮手將對方打發走了。

  還別說，吳主任看問題還挺准，廖永新只發泄了這一次，到了晚餐就正常了。

  廖永新也是個人精，自己耍脾氣沒問題，但要是真把在食堂吃飯的職工都得罪光了，他豈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轉眼就到了年三十。

  這天單位上的職工都無心做事，很多處室（科室）中午過後就放了鴨子，人都沒影了。

  食堂中午多做了幾樣菜，包括紅燒肉、干炸丸子、牛肉大雜燴以及溜三樣。

  住在家屬院的職工，有很多都帶著飯盆過來打菜，給年夜飯添兩個菜品，好吃又省事。

  中午忙活完，食堂的人也都開溜了。

  晚上不供應飯菜，說是不放假，其實今兒也就上了半天班。

  杜少傑回到家裡，王玉秀帶著小梅正在準備晚上要用到的食材。家裡買了一些豬肉、凍豆腐、一條大黃花魚以及一些蔬菜。

  過年供應的蔬菜品種要豐富一些，芹菜、青辣椒都有。不過這些蔬菜都凍了，尤其是青辣椒凍過之後會有一點發苦的味道。

  但大家都習以為常，不過年連這都吃不到呢。

  杜少傑趕緊將蘆花雞、排骨和大黃花魚解凍，今晚上有雞有魚有肉有蔬菜，對於家裡來說簡直是太豐盛了。

  說真的，國人對於過年的執念，那是代代相傳。平時的日子過得再緊吧，一頓年夜飯也少有太寒酸的，仿佛要把一年到頭吃得苦全都找補回來。

  「哥，今天百貨公司的人可多了，我和媽媽費了半天勁才買到了一包江米條和一包水果糖。」

  春節市場的供應也較平時更加豐富，但即便是憑票供應，一些緊俏的商品也得「搶」。

  王玉秀的身體不好，小梅的年紀又太小，兩人買到的東西不多。

  杜少傑一拍腦門，這些天滿腦子都是做菜的事情，居然沒想起來搞些瓜子花生什麼的。

  「媽，你們先做好準備工作，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現在去買東西估計是晚了，杜少傑抱著僥倖的心理，騎車去了街上。

  還好，在副食品店買到了炒瓜子和炒花生，他還順便稱了一點油炸大豆，一來一回都沒用上一個小時。

  杜少傑和王玉秀、杜小梅在廚房裡忙活，杜小雅在院子外抽陀螺。

  傍晚時分。

  外面傳來了零星的鞭炮聲，杜少傑還愣了一下。

  「不是說不讓放鞭炮嗎？」

  「不讓的事情多了，還不是有人偷偷的做？這事兒抓的不嚴，關鍵是買不到鞭炮，有辦法的人是從別的地方搞到的。」

  王玉秀笑著解釋了一句，杜少傑便不再多言。

  放鞭炮的人家明顯是準備開飯了，他隨後也開始熱鍋，先將需要過油和炸制的食材處理好，包括雞丁、肉丸子、排骨以及大黃花魚等。

  蘆花雞的一部分燉湯，片出一些純肉他打算做宮保雞丁。

  肉丸可以做焦溜丸子，炸香的排骨紅燒，再和凍豆腐白菜一起燴，味道也不錯。

  大黃花魚不做糖醋味的了，晚上做一道「干燒魚」，吃起來很過癮。

  王玉秀忙了一天，身體有點扛不住，就先回屋歇會兒。

  杜小梅在廚房裡給哥哥打下手，別看小姑娘年齡不大，但卻很能幹，比王玉秀幹活都利索。

  「哥，今兒這麼多好菜，我的眼睛都已經看飽了呢。」

  今年的年夜飯比往年都豐盛，杜小梅很清楚這都是大哥的功勞。

  大哥在她的心目中承擔了「兄長」和「父親」的雙重角色，家裡每一點向好的變化，都足以令她感到驕傲和自豪。

  「光看飽了還不行，等會還得吃飽。小梅，先把涼菜端屋裡去。」

  杜少傑微微一笑，然後一道一道菜就先後擺上了飯桌。

  涼拌三絲、燒排骨、干燒黃花魚、焦溜丸子、宮保雞丁、芹菜炒肉片、青椒炒臘肉、素炒青菜，最後還有一盆香噴噴的雞湯，主食是一鍋米飯。

  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再看看兒子，王玉秀覺得這些年吃得苦都值了。

  接下來，王玉秀說了兩句吉利的話，一家人便紛紛開吃。

  杜少傑將兩隻雞腿分別夾給了小梅小雅，雞爪子和雞翅夾給了王玉秀。

  這一刻，他的心裡湧起了巨大的滿足感。曾經對於他來說不屑一顧的菜餚，放在當下卻是平時很難吃到的美味佳肴。

  生活就是煙火氣，就是柴米油鹽醬醋。

  這頓飯吃了兩個來小時，小梅和小雅摸著圓滾滾的肚皮，開心的直樂。

  這麼多菜肯定吃不完，按照王玉秀的說法，年夜飯的菜要剩一些才好。

  特別是一條整魚要留到大年初一吃，預示著「年年有餘」。

  隨後一家人齊動手，將屋裡收拾乾淨。

  杜小梅提議打撲克，一家四口便圍坐在一起，打起了爭上游，其樂融融。

  大年初一。

  杜少傑和平時一樣來到了單位。

  今天不供應早餐，但午餐和晚餐還是需要準備的，畢竟今兒是正常上班。

  「大過年的沒幾個人在食堂吃飯，中午準備一個菜蒸幾籠饃饃就行。另外，今天小唐主廚，嚴為民和戴建國打下手，其他人自由活動。」

  廖永新安排好了午餐，然後背著手就溜了。

  灶上的事情戴桐說不上話，看著冷清的食堂，他也隨即離去，眼不見心不煩。

  杜少傑先去了老局長家拜年，家屬樓和辦公樓在一個大院裡，並沒有用圍牆隔開，倒是很方便。

  老局長的年紀並不大，還不到五十歲，目前正靠邊站。

  杜少傑只見到了老局長的家人，而其本人還在老龍河農場，過年都沒回來。

  稍坐了一會，杜少傑便起身告辭。

  他在單位里沒什麼關係要好的同事，以前和誰都不來往。

  想了想，杜少傑還是去了一趟總務科科長王斌和副科長蔣先發的家裡，雖然依舊沒見著本人，但終歸是禮數盡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