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遭劫
魏國公祖上乃是大明開國統帥徐達,徐家有定鼎之功,與國同修。
就連京城之中的定國公也是徐達一脈,其祖為徐達三子徐增壽,因靖難有功被成祖朱棣追封為定國公。
魏國公在南京就是帝王一般的存在,承襲公爵二百多年,世代與大族聯姻,親戚故舊遍布整個南京城。
依照大明公侯承襲制度,國公世代承襲罔替,世子承襲爵位,其餘子孫授予勛衛或帶刀,就值軍中,可以說徐家人掌控整個南京軍營。
誰不殺了,竟敢轟殺魏國公?
若是南京城中的徐氏聯合起來,那就是洪水猛獸,瞬間就可吞噬掉方正化這個小小太監。
這廝就是個是缺心眼!
這時魏國公府方向傳來了激烈的槍炮之聲,隱約還有震天的喊殺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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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南京城中一場民變在所難免了。
「徐大伴,快去請溫師還有曹大伴,商量補救對策!」意識到事情嚴重性,朱由檢也慌了。
徐應元轉身離去,不多時引領數十位白天前來投效的在野大佬前來。
他們也在第一時間聽說了魏國公被轟而死的驚天駭聞。
溫體仁向朱由檢諫言:「殿下,當務之急首先要和方正化徹底劃清界限,避免受其莽撞行事反噬。其次親自前往魏公府安撫徐家老小。」
在野大佬紛紛附和:「是啊是啊,這個方公公,真是太孟浪了!」
想到前一日,方公公還豪氣干云為自己奔走呼號,今天便要和他做出了斷,朱由檢頗為惋惜,可是為了大局,只能斷臂自救。
「那孤就隨同你們一起前往魏國公府安撫徐家老小!」
朱由檢一行前往魏國公府,一路上並未見到洶洶的人潮,相反南京皇城倒比平日安靜的好些。
抵達魏國府,夜幕之下,地上狼藉一片,門前卻冷冷清,絲毫未見不相干之人,只有三五個把門的士卒,府中也是偶然傳來幾聲斥罵之聲,除此一片安靜。
溫體仁大為詫異:「適才還鬧哄哄的人全都去哪了?」
就在他們駐步疑惑之際,突然四面八方,如潮水一般,湧來無數的馬騎,瞬間就將他們包圍在了其中。
馬騎之上,個個都是手拿鋒銳繡春刀的魁梧彪壯大漢,威壓逼迫之勢讓人窒息。
得虧在場之人都是發號施令的重臣,這才沒有失態跪地叩頭。
為首是個臉有塗色的漢子,高舉寒光凜冽的繡春刀,下令道:「束手就擒,膽敢反抗者殺無赦!」
看到馬後上來一眾手拿麻繩的漢子,溫體仁聲音顫抖的質問:「你們是什麼人,豈容你們放肆,我們都是朝廷命官。」
「哈哈哈,我等抓的就是你們這群朝廷命官,乖乖聽話,否則你們就會像魏國公一般身首異處。」
月光之下,魏國公府門楣之下吊著一個黑黢黢的東西,一看就是人頭。
盧黑鐵豪爽大笑,但在眾位朝廷大佬眼中,卻笑得陰森恐怖。
「小桂子,快鑽進車裡。」侍立信王車旁的曹化淳,聽到此人一口標準京腔,隱約有種不祥之感,慌忙讓小廝進入車中,換下信王。
一眾在野大佬只能束手就擒。
「通通押入王府之中,好生審問登記。」
盧黑鐵說完,重新隱沒在了屋檐牆下黑暗之處。
魏國公府門大開,只見裡面全都蹲滿了人,個個抱頭曲蹲。
朱由檢一行人進來,隨即大門緊閉。裡面同樣有一群人數龐大的錦衣衛緹騎。
院中之人一批批被帶入王府廂房之中,隨後就又被帶了出來,很快就輪到了朱由檢一行人等。
廂房之中,一排排桌椅,整齊有序,為首之人同樣是個臉有紫藍塗色的漢子。
「諸位坐坐,我等來此,不為傷人性命,只為錢財,乖乖的寫好書信,分我們一半家財,只要家人送來贖銀,我們絕對放人!」
溫體仁一眾大佬完全聽蒙了,這群人明明就是錦衣衛緹騎的裝備,怎麼就干起了雷索綁票的響馬勾當?
前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鄭三俊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問道:「爾等明明是緹騎,為何要行齷齪響馬之舉?」
聶雙釘大笑道:「緹騎和響馬有區別嗎?只是身上這身衣裳不同而已。別廢話,快些寫吧!」
眾人全都看向聶雙釘,這個漢子倒是直爽,淨說實話。
鄭三俊拿起筆,又給扔下:「老朽一生為官清廉,家中並無浮財,要讓你們失望了。」
聶雙釘說道:「無妨。我們不貪,你富就富給,你窮就窮給。可若是家中有財,故意隱瞞,那我們就滅他全家!」
鄭三俊卻不依不饒:「老朽讀的是聖賢之書,教化的是天下民心,卻被朝廷的緹騎勒索,奇恥大辱,此時此刻,唯想一死。」
「倔老頭子就你廢話最多,那咱就成全你……」
「幹啥呢,一刀下去,弄得血里胡啦,多不好,來人將這老頭拉出去,轟了!」
黑漢子脾氣相當火爆,拔出腰中繡春刀就要去砍鄭三俊,卻被同夥及時制止了。
鄭三俊被人拉出門外不久,一聲銃響傳來,隨後有人提著一顆血肉模糊的腦袋復命:「副指揮使,此人已就地正法!」
「退下,掛於院中!」
溫體仁見此,兩腿戰戰,褲襠一下就濕了。
「老朽一生教書,根本無錢,反倒還有外債,代我受死吧。」無錫葉茂才,東林八君子之一,也顫顫巍巍,扔下了筆,毅然決然,走了出去。
「你是位好先生,可是我們只認錢不認人,規矩還是不能壞。」聶雙釘嘆了口氣,讓人帶走了葉茂才,隨後又一聲銃聲響起。
「還有人想死嗎?」
朱由檢一行之中有個落魄書生模樣的人站起:「我!」
朱由檢再也忍耐不住,霍然站起:「黃先生不要出去,您的贖金,孤替你出。」
曹化淳臉色大變,拽了拽朱由檢的衣角,示意他隱忍。
朱由檢卻揮手打落曹化淳的手臂,毅然決然報出了身份:「孤就是信王朱由檢,爾等不要再濫殺無辜,孤願做你的人質,要多少錢,孤都給你們!」
聶雙釘對著朱由檢挑起了大拇指:「小哥兒,你夠仗義,不過你說這話就不對了,咱們沒有濫殺無辜,是他們非要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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