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紀星言
世界從來就是不公平的。
這一點，大到國與國之間，小到人與人之間，都一樣的適用。
有的人天生就是牛馬，而有的人出生就在羅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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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你以為你通過努力，能夠改變自身的命運一樣，可事情的真相卻往往更加的殘酷。
階級是永遠不可能改變的，除非能改天換地。
否則哪怕是你很努力，也只不過是成為一個很努力的牛馬。
而在容貌這一點上，也同樣如此。
平心而論，對於自身的外表，陳言並不覺得有多麼的吸引人，拋開那該死的魅力值而言，他自我覺得頂多也就是中人之姿。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可紀星言卻不一樣，她才是那個一出生就站在了羅馬的幸運兒。
就好比上帝在造人的時候，用自己的樣子給第一個人打了模板，後面發現以自己為模板捏出來的人太過於完美，於是在之後的造人過程中，就變得隨意了許多。
而紀星言在陳言看來，便是以上帝自身打造出來的模板。
堪稱是完美的存在。
可惜的是，金無足赤，人無完人。
或許是覺得她太優秀了，所以上帝不得不給對方補上一點缺陷，以防止這個世界出現太過於完美的人類。
這麼好的一個人，竟然有精神疾病。
簡直就是搞笑。
沒錯，紀星言的確是有病，不過並不是那種瘋瘋癲癲的症狀。
準確的來說，是感情上的缺失。
是的。
她的問題，出在心理方面。
到現在，陳言還清楚的記得，自己和她的第一次見面，其實是在精神科診室。
那個時候的自己才剛穿越過來，被這個世界扭曲的風氣整的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瘋了，這個世界才是正常的，而自己印象中的正常世界只不過是自己的臆想。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遇到了紀星言。
兩個看似完美的人遇到一起，會摩擦出什麼樣的火花？
答案便是，陳言被看上了。
當然，這種被看上，並不是男女之間的看上，而是紀星言的職業病犯了。
她想把陳言畫下來。
達文西畫出了蒙娜麗莎，維米爾畫出了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梵谷畫出了割掉耳朵後的自畫像，魯本斯畫出了海倫娜·弗爾曼肖像，克拉姆斯柯依畫出了無名女士......
而被譽為國內最傑出的天才藝術家的紀星言，自然也會想要畫出這麼一份流傳於世的作品。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陳言進入了她的世界，立刻給了她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吸引。
直覺告訴紀星言，這就是她畫出驚世畫作的關鍵。
於是。
渴望攀登藝術更高峰的紀星言就邀請陳言當她的模特。
對此，陳言自然不會拒絕。
畢竟在獲得了那個把他生活攪得一團糟的能力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像是紀星言這樣『正常』的女人了，更何況，對方還願意花大價錢，請他去當模特。
雖然一動不動幾個小時確實是有點難受，可架不住紀星言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一次就五千塊。
換成別的正常兼職，他得辛辛苦苦的干多久才能夠賺回來啊！
當然，按照陳言的設想，這應該只是一次一次性的交易而已，畫完了就能結束。
可問題卻出現在了紀星言的身上。
按照她的說法。
那就是她畫不出陳言身上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的時候，陳言整個人都驚呆了。
感覺還能夠用畫筆描繪出來？
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可遺憾的是，他並沒有什麼藝術細胞，甚至於就連紀星言的畫作，他都覺得很是完美，尤其是那些給他畫的肖像畫，每一幅都堪稱是和他本人一摸一樣的。
但紀星言卻不這麼認為。
固執的她一定要畫出陳言所給予她的那份感覺，於是這種怪異的僱傭關係，就這麼保持了下來。
「久等了，紀女士！」
上車後，陳言立刻和金主打了聲招呼，看上去很是乖巧。
不乖巧不行啊，這位是實打實有錢人，隨便一幅畫拿出去都能賣個幾十上百萬。
他還想著到時候能夠從紀星言那裡淘點對方不要的廢稿，等哪天急需用錢的時候拿去拍賣，從此就能夠過上財富自由的生活，豈不美哉？
然而面對陳言的問候，紀星言卻只是撲棱著細長的睫毛，狹長的丹鳳眼死死的盯著他，那種感覺，仿佛就像是要看穿陳言的皮肉骨相，要將其深深的銘刻在靈魂之中。
下一秒，仿佛覺得像是看還不過癮，她乾脆舉起手，捧著陳言的臉龐，仔細的摸索著，口中還喃喃自語道：「畫人先畫骨，皮肉皆為虛象......」
紀星言的眼神仔細的巡視著陳言這張臉每一寸的皮膚，艷麗的眼睛裡所透露的，卻只是純粹對藝術的追求。
這傢伙根本就不在乎模特是男還是女，眼裡有的只是藝術而已。
陳言略微無語的將試圖戳進自己鼻孔里的手拿了下來。
紀星言不單是人美，連手也美，冰肌玉骨，纖細修長，除了在作畫上很有天分，在彈鋼琴上，對方也有不俗的造詣。
不過雖然已經被僱傭，但這也不是對方能夠拿手指戳自己鼻孔的理由。
順手抽了一張紙給金主擦拭，一邊擦，陳言一邊說到：「紀女士，大庭廣眾下戳一個男人的鼻孔，可不是什麼禮貌的行為。」
紀星言聽了頓時一愣，好看的眼睛裡浮現出了些許的茫然。
「為什麼不行？」
「因為不禮貌。」
「為什麼不禮貌？」
「......因為你戳了我的鼻孔......」
「那為什麼不給我戳你的鼻孔？」
陳言：「？？？」
不是，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
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一時間，陳言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這哪裡是什麼情感缺失，這完全就是已經喪失了對生活最基本的認知了好吧！
黑著臉，陳言說道：「沒有那麼多為什麼，總而言之，就是不行！」
怔了好幾秒，紀星言這才反應過來。
「那好吧，以後我不戳你鼻孔了，對不起！」
「......那我還真是謝謝你了。」
陳言由衷的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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