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送貨上門
第221章 送貨上門
卻說武大郎將那剩餘的炊餅賣光之後,便趕緊回家,趕著給展府送餐。
到了家中,見到新的炊餅已經出鍋了,便急忙夾出來放到筐里,便要往外走,卻不防被潘金蓮攔住,問道:
「如今天色已近中午,大哥何必急著出門,不如且吃過午飯之後再去叫賣不遲。」
武大郎得了自家娘子關心,開心不已,便掏出銀子來,交到潘金蓮手中,喜笑顏開道:
「娘子有所不知,我今日碰到個大客戶,要每日裡三餐之時都送炊餅過去,連定金都給了許多。」
「這般衣食父母,可不敢怠慢了,得早早把炊餅送過去,免得遲了,耽誤了大官人那邊飯食。」
潘金蓮便將銀子收入懷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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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般每日跑來跑去,豈不辛苦,不如帶我去認認門。每日裡我閒在家中,也無甚事做,正好弄個小推車,到點就將炊餅送去,也免了你來回奔波,更不會耽誤時辰。」
武大郎仔細一想,也有道理。
他整天走街串巷,辛苦什麼的倒無所謂,但他本來就腿短,挑著擔子在城內來回奔波,也頗耗時間,若是因為什麼波折,耽誤了展大官人吃飯,那便是罪過了。
「也罷,娘子此言也有道理。既然如此,你便跟我去那展府見上一面,以後我中午便不回來,你自前去送餐就是,切記宜早不宜遲。」
潘金蓮便連聲答應下來,幫著武大把炊餅裝進筐里,然後弄了個雞公車,推著便往展府而去。
沒多久,兩人便到了展府門前,上前敲門,把情況跟那出來的管事說明。
那管事早就得了展老爺的吩咐,哪裡會拒絕,飛快地掃了一眼明顯化過妝的潘金蓮,便將二人引入府內,帶到廚房,將饅頭卸下,然後帶二人來見展老爺。
展老爺把目光和潘金蓮輕輕一碰,便錯了開去,只笑著取出銀子給武大。
「這是那饅頭錢,你且收好。」
「不可不可……」武大連連擺手,憨笑道:「之前展大官人已經給了小人一錠銀子,便是買上十筐炊餅,也是夠的,可不敢再收大官人的銀子。」
展老爺目光在潘金蓮的胸口上掃了一眼,笑眯眯地道:
「你家的大饅頭味道很好,又大又宣,老爺我非常喜歡。」
「這是老爺我給你的賞錢,你儘管收著便是。」
武大連連推拒,最後耐不住展老爺堅持,只好將銀子收下,又指著潘金蓮道:
「小人白日裡要走街串巷,生怕耽擱了大官人家中午飯,以後中午便讓賤內早些將炊餅送過來,還請大官人允准。」
展老爺便笑著道:
「能讓老爺我每日都吃到鬆軟熱乎的大饅頭,這是好事啊!」
「你且放心,只要老爺我吃得開心,少不了你的賞錢!」
武大又千恩萬謝一回,才帶著戀戀不捨的潘金蓮告辭出門,回家去了。
到了家裡之後,潘金蓮就開始惦記著,要不要下午就去給展老爺送貨上門一次,誰知武大回來之後,便在院子裡開始轉來轉去,不知道在尋思些什麼,不由得心中有了幾分不耐,便皺眉問道:
「大哥下午莫非便不出攤了麼?」
「難不成咱家以後就指望著展大官人那一家買賣活著麼?」
「須知那展大官人雖然慷慨,總是打賞下來,可他家也未必日日便吃炊餅,若是日後他不買了,咱們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武大郎便搖頭解釋道:
「大嫂誤會了,我不是只指望著這一家買賣,只是生受了那展大官人的好處,心下有些難安,想著該如何回報一番才好。」
潘金蓮聽了,便翻起白眼來,心中不屑冷哼。
量你個三寸丁谷樹皮,又有什麼能夠回報的,還不是得老娘我去肉身布施!
只是這等話語卻拿不上檯面來說,潘金蓮只得安撫他道:
「那展大官人一看便知是個財雄勢大的,不差咱們這三五兩銀子,大哥只需把這炊餅做得又大又香,讓展老爺吃得舒服痛快,自然就什麼也都還了。」
武大聽了,低頭思忖半晌,猛地一拍巴掌,昂首道:
「有了!」
「我見那展府廚下也是生火做菜的,只是那柴火卻不甚多。」
「以後我每日下午便去山下打些柴火,給展大官人家送去,也算盡一份心意。」
潘金蓮心中愈發不耐,便冷笑道:
「那一捆柴,也不過便幾十個大子兒,展老爺家差你這一捆柴麼?」
武大卻不住搖頭道:
「這不是錢的事兒,是咱們的一份心意!」
「受了展大官人這般恩惠,卻半點表示都沒有,讓我心中難安。」
對於武大這副沒出息的樣子,潘金蓮早就厭惡極了,當即也不再理會他,只自顧回房休息去了,只等明日中午去送貨上門。
武大便拎了斧子出了門,逕自出了城,去那山下打了一捆柴,用扁擔挑著,給展老爺送來。
展老爺此時正在招待上門拜訪的西門慶,聽聞武大又來,也挺驚訝,但沒空理他,便讓人收了那柴火,再讓人打賞時,武大卻堅決不肯要,自顧自的走了。
西門慶這次是以談生意的名義過來拜訪的,他此時已經調整好了心情,把那美貌娘子的事情拋到了腦後,專為結交展老爺這位貴人而來。
昨日相見的時候,時間比較倉促,不曾詳細介紹,如今見了面之後,他便把那幾個結義兄弟也都介紹了一遍。
別人的時候,展老爺還不以為意,到了花子虛的時候,展老爺才「哦」了一聲,知道這是李瓶兒的相公,便指著他道:
「我聽說過你,你叔父是廣南鎮守花太監是吧?」
被點了名的花子虛先是一愣,然後連忙陪笑道:
「大官人也聽說過家叔的名字?」
展老爺便道:
「那咱們便不是外人了!」
「我有一個小妾,乾爹乃是御前大內總管李彥。」
「誒呦!」花子虛一拍大腿,順杆爬道:「那可真是巧了,家叔當年做過御前班直,正是李總管的麾下。」
「若是仔細算起來,家叔也算是李總管的乾兒子嘞!」
「咱們這麼一算,大官人跟家叔是一個輩分的,小侄得叫您一聲叔父吶!」
西門慶這幾個結義兄弟,個個都是鑽營的好手,從來眼中只見權勢富貴,盡數全都沒臉沒皮,如今見到這等大好機會,哪裡還會錯過,當即那花子虛便趴倒地上磕頭,連聲管展老爺叫叔父。
「哈哈……」展老爺也不拒絕,任由他磕了幾個響頭,然後才一甩手丟出一袋金豆子,「噹啷」一聲落在青磚地面上,清脆悅耳。
「吶,這是叔父賞你的,權且算作是見面禮好了。」
只聽那錢袋落地的聲音,花子虛便知道裡面價值不菲。
他有心炫耀一番,便也不起身,當場將那袋子口扯開,向下一倒,那一粒粒的金豆子便「叮叮噹噹」地撒了一地,在午後陽光映照之下,耀目生輝。
「誒呦!」這下子所有人都眼熱了起來,紛紛也都拜倒在展老爺腳下,腆著臉道:「我等幾人和花老四都是結義兄弟,既然他是大官人的子侄,那我等幾人定然也都是大官人的子侄了。」
「哈哈……賞,人人有份……」
展老爺來者不拒,一併受了他們的大禮參拜,然後一揮手,便又掏出一大包金豆子出來。
這次他卻不整袋往地上撒了,而是像撒黃豆一樣,隨手那麼一揚,頓時便下起了金豆子雨了。
那一粒粒的金豆子,在地面之上彈跳不休,到處亂滾。
眾人除了西門慶家資巨萬,還能把持得住之外,其他幾人都滿地亂爬,紛紛爭搶起那金豆子來,更有那為了同一顆金豆子廝打起來的,更惹得展老爺哈哈大笑起來。
在這十人小團體當中,向來以西門慶為尊,人人都只巴結他一人,只有他耍弄別人的份,哪有別人耍弄他的事情!
可現今展老爺一來,便把他們十人拿來耍樂,偏偏那九個人還毫不在意,樂此不疲,只把他這個十人組的大哥給冷落在了一旁,就讓西門慶心中頗為不舒服。
雖然他心中也清楚,這展大官人來頭甚大,是他該巴結的人,但心中卻總是仿佛結了個疙瘩,總感覺自家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隱隱約約間總有些不太自在。
他呵呵乾笑兩聲,假意呵斥道:
「眾位兄弟這是作甚,為了點金子便這般醜態畢露,這般丟人現眼,沒來由的讓展叔父都小覷了!」
「還不快快起來!」
地面上的金豆子也差不多都撿光了,眾人這才悻悻然爬起,對著展老爺陪笑致歉道:
「小侄等沒見過什麼世面,讓叔父見笑了。」
展老爺便笑眯眯地擺擺手,不以為然地道:
「眾位賢侄這是真性情,是真情流露,說明不曾把叔父當做外人吶!」
「你等也不需爭搶,些許金銀,叔父這裡有的是,以後你們只要好生為叔父做事,叔父定然是少不了你們的賞錢的。」
眾人更是大喜,圍著展老爺連番馬屁拍將過來,哄得展老爺眉開眼笑,只是西門慶的臉色卻愈發的不好看了。
展老爺卻不理他,只和花子虛幾人說笑無忌,在不知不覺之間,便把這十兄弟的核心轉到了花子虛的身上。
當年花太監活著的時候,花子虛也曾經風光過一段,但後來花太監死了,花子虛又不成器,無官無權,窮的只剩下點錢了,還坐吃山空,日益落魄。
便連西門慶這種本地的土鱉財主,他都得捧著伺候著,心中不知道有多麼憋屈。
如今突然便天降了一個叔父下來,讓他驟然有了翻身當家做主人的感覺,當即把當年做官二代伺候上官的手段都使將了出來,務必要把這位展叔父給伺候舒服了。
西門慶雖然也巴結奉承過人,但他畢竟出身差了些檔次,混的圈子級別也比較低,能夠和京中權貴搭上關係,一切全靠金銀開道,對京中權貴子弟的許多玩樂手段並不熟悉。
可花子虛卻不同,他自小跟在花太監身邊,耳濡目染,很多門道都門清的很。
再加上展老爺初來乍到,了解的東西基本也都是京都的玩意兒,如今和花子虛說笑起來,卻正合心意。
花子虛又有心巴結著展老爺,兩人便越說就越熱絡,時不時撫掌大笑起來,親密度那是欻欻的漲啊!
西門慶試著插了幾次話,但花子虛卻只顧著一個勁表現自己,半點都沒有幫襯他搭話的意思。
眼見這大好機會明明是他西門慶分享出來的,現今卻是花子虛成了展老爺身邊最近的人,西門慶面沉似水,頗不痛快,心中不由得便想起之前十兄弟結義之前,自家娘子吳月娘所反對的話。
如今看來這十兄弟果然是如她所說,全都指望著他的好處,但他誰都指望不上。
這義結金蘭,只怕是做錯了呀!
十兄弟至此離心!
西門慶微微低下頭來喝茶,將眼中閃爍的凶光隱藏起來。
他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鄉下小地主,能發展到如今這般規模,在京中都有門路,可不是靠著祖蔭!
那展大官人他招惹不起,可這花子虛嘛……呵呵……
且讓他和展大官人交好便是,日後只需要弄清楚展大官人來此的用意,總有辦法將關係給撬過來的。
若是花子虛識趣也便罷了,他也需要一個人來幫忙維護展大官人那邊的人脈關係。
可若是花子虛不識趣,那也就別怪他西門慶不顧念兄弟情義了!
心中拿定主意之後,西門慶便只在旁邊閒坐,偶爾插上那麼幾句,顯示下存在感,卻把出風頭的機會都留給了花子虛。
在歡聲笑語之後,展老爺便邀請眾人留下吃酒,眾人當然不會拒絕,又陪著展老爺一番宴飲,直到夜色深沉,才告辭離去。
「賢侄,難得咱們有緣在此相會,改日我便去你那府上拜會一番,給花太監也上一炷香。」
更重要的是,見見咱那侄兒媳婦李瓶兒究竟容貌如何,有沒有彩光傍身。
花子虛不知展老爺心懷叵測,聽了這話喜不自勝,沒口子地答應下來,約定了時間,親自過來接展老爺上門,然後便各自散去,回家早做準備。
到了次日,武大郎早早地又挑著炊餅出了門,臨走時千叮嚀萬囑咐,讓潘金蓮千萬莫要忘了中午去送貨上門的事情。
「誒呀,大哥儘管放心,這等干係到咱家收入的事情,奴家怎麼會忘記呢!」
連推帶搡將武大送出門去之後,潘金蓮便急忙新蒸了一鍋饅頭,然後便坐在梳妝檯前,塗脂抹粉,又將那滿頭珠翠戴了個遍,打扮得花枝招展,露出十分動人顏色。
好容易等到那饅頭做熟了,她便皺著眉,強忍著那熱氣,將饅頭夾出來,丟入筐中,用小車推著,逕自往展老爺家去了。
到了展府,天色距離中午尚早,但那管家見只有潘金蓮一人過來,便心中十分清楚,趕緊過來把小車接過,諂笑著對她道:
「小娘子把這炊餅交給小人便是,我家老爺如今正在廳中閒坐,小娘子若有話對我家老爺說,不妨直接過去。」
「府內規矩大,不經宣召,下人不可隨意進入後宅,小娘子儘管放心。」
潘金蓮得意一笑,把小車一丟,便扭著腰奔著後面去了,沿著門廊一路前行,很快就見到了那寬敞的大廳,展老爺正在裡面端坐喝茶。
她急忙快走了進步,進了客廳後直接往展老爺懷裡一撲,嬌滴滴地道:
「官人,奴家如今來送貨上門了,你打算如何賞賜奴家?」
「哈哈……老爺先賞你一副秘藥嘗嘗。」展老爺佳人在懷,也是眉開眼笑。
潘金蓮初時還不情願,但當展老爺把一大錠銀子往她腳邊一丟,她便千肯萬肯了。
似她這般女人,跟她說什麼秘藥的好處,她也決計不會信的,反倒是這金銀俗物,更加立竿見影。
之前展老爺買下這宅院之後,便讓人在這後院弄了個大浴盆,露天放在廊下,時常與閻婆惜姐妹在此耍樂。
本來他是想要泳池的,可這年月沒有活水的話,換水困難,泳池很容易腐爛發臭。
他不想顯露自家神通給這些外人,便索性簡化掉了,只留個浴盆鴛鴦浴就是。
一番戲水之後,展老爺遺憾地嘆息道:
「金蓮啊,你這小腳殘疾了啊!」
「回頭多服幾劑藥,看老爺如何幫你把它治好!」
「到那時,你這天生的金蓮,才真箇叫做人間絕色呢!」
潘金蓮吃吃笑了幾聲,完全不相信展老爺的話,只當他是在扯淡,卻也體貼地不曾拆穿,只笑著道:
「大官人捨得麼?」
「奴這金蓮,還不是因為你們大官人都喜歡,所以才自小裹了的?」
「奴就怕等這金蓮變天足之後,大官人便不要奴家了,那奴家豈不要哭死!」
「誒,金蓮這話說的,老爺我是那等薄情的人麼!」
展老爺嗔怪道:
「老爺我是何等人物,那說出來的話,便是金口玉言,便是那趙官家都沒有這般好使的。」
「你且儘管放心,既然你遇到了老爺我,少不得給你一個光明的未來,不會再讓你沉淪在泥里。」
得了展老爺的承諾,潘金蓮頓時大為意動,服侍得就愈發的賣力。
兩人在這浴盆裡面一直洗了小半個時辰,憑著展老爺的法力暗中撐著,才保證了這水一直是熱的。
直到了天將暮色,再不走武大郎就要回家了,展老爺才堪堪將這小美人放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