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選婿
時光飛逝,轉眼又到了秋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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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凡坐在牛背上,吹著幽幽涼風,目光怔怔地看著遠處的麥田,發起了呆。
隨著時間的過去,他已經不再對那所謂的仙緣,抱有「指望」了。
儘管許多時候,他也會抱有那麼一絲的幻想,但他明白,那不能當真。
至於,還能不能見到三位仙師得到那所謂的仙緣,恐怕只能看天意了!
張凡默默一嘆。
回頭,看著路過的長工,有說有笑的談論著他們的「周大小姐」,張凡也不由地來了興趣。
在過去的半年時間裡,張凡幾乎走到哪兒,都能聽到他們談及這位周大小姐。
對這位大小姐的陳詞讚美,更是不絕於耳。
據長工們講,這位周大小姐的手腕和魄力,十分出眾。
不僅將周家名下幹活的長工們,工錢成倍的上漲。
而且,還成功說服了定安縣其他幾家大戶,與周家一同實行『共管責任田制』。
所謂的「共管責任田制」,就是給大戶們做工的這些長工,不僅有固定的工錢可以拿,而且每個長工,還能獨享屬於自己的一片「責任田」,並對責任田享有監督,管理,以及分紅的權利。
簡單來說,就是以前這些田地,收益全歸大戶所有,下面的長工們只能拿到一點工錢,至於做的好不好,行不行,只要上面巡查的挑不出毛病,這些長工們又哪裡管的了那麼多?
在過去,就算相互之間有人看到了對方在偷懶耍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句話,只要不犯到他們自身的利益,又與他們又有何干?
畢竟田是周家的,自己不過是幹活的,像摸魚這種事,能摸就摸唄。
但自從有了「共管責任田制」後,一切開始了大變樣。
「什麼?張三那小子今天竟敢在我管的責任田裡偷懶?你去告訴他,要是他不去把田裡的草給我除乾淨,明天我非得把他管的那片田給他剷平!」
「對了,我也和你說說。昨天李四那小子,給你的田澆水,就灑了一個大馬花臉,下面的土,根本就沒有澆透……」
「啥?你怎麼現在才說!李四啊李四,你這老小子,今天要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和你沒完!」
田間地頭,像這種情況,在責任田最初劃分那段時間裡,幾乎每天都會上演。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快,長工們就不敢再耍小心思了。
畢竟,誰也不想被人抓住把柄,從而導致自己分紅的美夢落空。
而對於能夠想出如此奇招的周大小姐,張凡自然也是十分佩服。
聽長工們說,這周大小姐,經常過來牛家村巡視,但可惜,張凡一次都沒能見著。
或許是擦肩而過,又或者當時正忙著放牛。
總之,與這位周大小姐,張凡只能默默的嘆上一句。
緣淺!
當然了,張凡之所以這麼說,也並非是他對這位周大小姐有什麼想法。
對他而言,僅僅只是單純的好奇罷了。
能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讓所有人都對她讚不絕口。
這,絕對是一位奇女子了!
張凡在心裡這樣想著。
……
夕陽西下。
田間扛著鋤頭歸家的長工們,臉上洋溢著說不出的滿足和喜悅。
今年可是豐收的好年。
這次,他們終於不用像以前那樣,看著自己辛苦農忙一年的收成,被裝進別家的倉庫了。
田邊小道,一位略顯乾瘦的男人,看著金燦燦的麥田,感慨道:「今年終於可以嘗嘗自己種的麥子,磨出的面,做的饅頭,是個啥滋味了!」
聞聲,旁邊一人忍不住地打趣起來,「老高,你這話說的,寒磣!」
「笑啥?說的你老李好像吃過似的?要不是有周大小姐在,別說這輩子,就算是下輩子,你也別想吃到自己種的麥子。」被叫老高的長工,不屑的撇了撇嘴。
見狀,旁邊的老李趕忙扯住了他的胳膊,賠笑道:「得了,老高你彆氣!咱這不就是說說嘛,你是知道我這人的,就是嘴快,回頭可別往心裡去啊!」
說著,老李回頭看了一眼金燦燦的麥田,又接著道:「不過話說回來,咱這位周大小姐,確實有魄力,夠仗義的。要不是她,別說我們了,怕是咱整個定安縣的農戶,也沒有幾家能吃上自杆兒種的糧食的!」
「那是!」老高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其實不僅是他,身後隨行的其他長工們,也是十分認可這話。
只是剛剛開口說話的老李,說著說著,突然想到了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一件大事,於是話鋒一轉道:「你說像周大小姐這麼好的人,要家世有家世,要才華有才華,我就想不通了,她這麼好的人,怎麼偏偏就看上了張二牛那小子的呢?」
此話一出,幾人頓時就沉默了。
要說,最近周大小姐選婿的事,那可是傳的沸沸揚揚。
整個牛家村里,除了張凡那小子一天天的雲裡霧裡,揣著明白裝糊塗外,牛家村上上下下,男女老少,那可是人盡皆知。
就連村口玩泥巴的三歲孩童,都能上來給說道兩句。
但偏偏張二牛那小子,一問三不知。
倘若逼問急了,這廝還能冷不丁的給你整出些「志在長生,求仙問道」之類的狗屁話來。
在他們看來,張凡這小子完全是不識好歹!
堂堂的周大小姐選婿,那可是祖墳冒青煙,八輩子都趕不上的好事兒。
別說你一個小小的放牛娃了,就算選的是縣令公子,在他們看來,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就是這樣的好事擺在面前,張凡那小子竟然渾然不知,還壓根兒不當回事。
你說氣不氣人!
眾人忿忿不平的想著,提到這事兒,都覺得牙疼。
想不明白的他們,最後也只能噓聲長嘆一聲。
「這個就是命啊……」
……
張家小院裡。
張凡早早的便駕著驢車回來了。
就在今天下午,在田間放牛的他,被自家的嫂嫂托人給叫了回來。
至於叫他的原因,也並無其他。
那就是傳言中的周家,今天派人上門來商討「婚嫁」的事宜了。
雖說張凡早從村子的那些風言風語中,聽到了一些邊邊角角,但未經證實,他也只是當作玩笑話罷了。
畢竟自己有幾斤幾兩,他還是很清楚的。
再者,他也不相信堂堂的周家明珠,會看上自己這個一窮二白的放牛娃。
可當代表周家門臉的王管家,親自委身前來,並送出大批的「聘禮」後,便也容不得他再去質疑了。
「那行,咱們可就這樣說好了!」
小院門口,王管事眉開眼笑的領著一眾周府家丁,與張大牛和潘小翠拱手作別。
見狀,張大牛與潘小翠二人,也是受寵若驚的彎下了腰,並連連保證道。
「王管事的放心,這事肯定沒問題!」
「放心放心,你只管回去稟告給周老爺。」
說著,二人迎出門外,將王管事一行人給送走。
直到這些人徹底走遠,兩人這才捏了把冷汗,顫顫巍巍的回到了小院裡。
只是,當兩人滿臉激動的看向張凡時。
卻發現,張凡正兩眼通紅,怒火直燒的怒視著他們。
不等二人走來,張凡直接便怒道:「不可能,這門親事,我張凡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望著張凡怒不可遏的模樣,兩人竟不約而同的目光一縮,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
要說,他們這也不是害怕張凡,更多的是一種愧疚。
是的,早在張凡還未清楚這件事之前,二人便自作主張替他應下了這門親事。
像今日周家前來送「聘禮」,不過是走走過場,私下裡提前做好準備,以便擇日張家上門提親時,能有拿的出手的東西,好不失周家的臉面。
至於,為何今天才告訴他,自然是為了提前和他打聲招呼。免得這小子,不知輕重,到了關鍵的時候,犯驢脾氣,惹出些亂子來。
自知理虧的二人,看到張凡大發怒火,自然也不好與他爭辯。
再者,這事本來也是他們有錯在先。
更何況,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東西都收了,還能反悔不成?
想到這兒,二人相視一眼後,趕忙走上前去,準備好好勸導一下,這個滿腦子一根筋的張二牛!
「二牛,都怪我們不好!怪我們沒有事先和你商量,就替你做了決定。可你要知道,我們這麼做也全是為你了好啊!」
走上前來的潘小翠,伸出手臂,想給張凡整理一下衣衫。
可不等她靠近,張凡便直接一個側身給躲開了。
眼看潘小翠勸說不成,一旁渾身肌肉紮實,但眼眶深陷,略顯疲態的張大牛,趕緊走了過來,笑著說道:「二牛啊,你說你這也老大不小的了,合著也到了該成家立業的時候了。你看村頭姓王的那小子,比你還小一歲,現在娃娃都能下地跑路了,我說你啊,也該替自己的將來考慮考慮了。」
說話間,張大牛湊到了張凡的身旁,然後伸出結實有力的手掌,輕輕拍了拍了張凡的肩膀。
見張凡並未搭理他,於是又語重心長的說道:「二牛,大哥知道,這些年我和你嫂子對你刻薄了些,讓你心裡多少有些怨氣,可說歸說,鬧歸鬧,咱們畢竟還是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今天咱就不說兩家話。」
「這周大小姐的長相嘛,我聽外面的人說,是磕磣了些,可男人娶妻就得娶賢,不然,你說這往後幾十年的日子得怎麼過?」
「我知道你小子打小就心高氣傲,說話做事也從來都不講究章法,可這畢竟是婚姻大事,容不得馬虎。我和你嫂子雖然都是粗人,但也是過來人。聽大哥一句勸,入贅到周家,你絕對不會吃虧!」
一番話說完,張大牛滿眼情真意切的看向了張凡。
可惜,張凡依然沒有開口。
見狀,張大牛使了使眼色,一旁的潘小翠頓時心領神會,走了上去。
「二牛,過去是嫂子不好,對你刁難刻薄。可今日之事,嫂子敢對天發誓,絕對沒有二心!」
「這周家家大業大,不僅在咱們牛家村有地,就是放到整個定安縣,那也是一等一的大戶。只要你入贅去了他們家,你說,這後半輩子還用愁嗎……」
「還有,周老爺與咱們的縣令大人也是私交,這有錢又有勢的……」潘小翠站在一旁,諄諄善誘的勸說著。
只是不等她把話說完,便被張凡直接一聲怒吼給打斷道。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