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你夫君啊 (加更三合一)
第550章 你夫君啊 (加更三合一)
一扇要將人當頭砸斷。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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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樂人骨扇劈落的破空聲與劍鋒相撞,發出劇烈嗡鳴,青穗飛劍穩住劇烈顫抖的劍身。
陳易見狀,先斂了斂眸子,隨後似笑非笑道:「呂掌柜好像有點性急啊。」
呂樂人臉上已無殷勤,反倒滿是陰狠,
他點腳就連退幾步,屏風後的黑影愈加攢動,似有什麼要湧出,賀泰雄一步上前,提刀就追砍而去,呂樂人反手擲出骨扇,火星爆裂開來,賀泰雄虎口瞬間崩裂,血液順著刀鐔滴落,卻在後撤半步時猛然擰腰,左腿如鋼鞭掃向對方膝窩。
呂樂人被將將掃中,只見膝蓋肉眼可見的彎曲下來,又突兀地彈了回去,巨力反過來襲涌,賀泰雄反被震了開來。
呂樂人輕盈地落在屋檐上,居高臨下地俯瞰露台,
「本來好意相邀,沒想到這般不識抬舉,既然你這道人也要找死,那便都給我死好了。」
他咧嘴獰笑著,骨扇噼地一闔,屏風後兀地十數道身影破出,清一色身著道袍,手持法劍,然而骨頭裸露,沒有一點皮肉沾粘,被剔得乾淨,走路時還搖搖晃晃,帶著骨頭的摩擦聲……
陳易眼睛微斂,眾江湖人士臉色驚變。
「龍虎山人?」
「猜得不錯,很會猜,」呂樂人竟嘆息道:「誰叫你們這些龍虎門人都是這樣不識抬舉啊。」
話音落下,骨扇一開。
仿佛木偶被牽動了提線,那一眾道人屍骨齊殺過來!
他們步履一致,眨眼間便結做出一劍陣。
劍陣成型的瞬間,七具骸骨同步突刺,全然不管那群江湖客,直接殺向陳易,後者抽劍出鞘,剎那劍氣縱橫。
後康劍橫架三柄法劍,火星順著劍脊爆射,陳易突然撤力旋身,三具骸骨因慣性互撞,身後兩具道人屍骨竟直接以此為踏板直接劍鋒穿來。
青穗飛劍這時穿來,從側面將兩具屍骨穿葫蘆似地穿走,它們飛出露台,殷惟郢操縱著飛劍回身就要繼續幫手,陳易卻一道劍氣打去,把它推向殷聽雪。
「護著她。」
語畢,陳易提劍破陣。
殷惟郢也知情況緊急,急急便護在了殷聽雪身前,小狐狸有些膽戰心驚地掐起金光訣,像烏龜縮進殼裡。
陳易破陣的同時,江湖人士們亦有動作,不知是誰,大喊了一句,
「擒賊先擒王!」
暴喝聲中,數人同時向呂樂人發起進攻。
江湖客們此刻已殺到檐下,
董彭的劍剛觸及瓦片,呂樂人袖口處突然彈出三尺骨刃,寒光過處血霧噴濺,最前兩人膝蓋以下齊根而斷,斷腿還保持著蹬地的姿勢。
血淋淋的一幕落在眼前,駭得人心驚膽戰,但以賀泰雄為首的江湖客們仍義無反顧地殺了過去。
「小心!」
話音未落,呂樂人掌心又射出三棱骨鏢,幾人連忙躲閃,然而還是有人躲避不及,鏢身旋轉著穿透一名江湖客的鎖骨,將人釘死在廊柱上,血珠滴成紅線。
賀泰雄登樓一跳,舉刀就大劈下來,呂樂人骨扇輕揮,輕輕一別,竟震得賀泰雄渾身發麻。
呂樂人退後一步打了個響指,便見那群酒樓的小廝們已化作道道黑影朝江湖客們撲殺過去。
賀泰雄深知不能拉開距離,忍痛再劈上前,厚背刀卡進骨扇縫隙猛掀,要把呂樂人挑起再順勢砍殺在地,呂樂人挑起歸挑起,卻兔起鶻落,凌空踏了幾步,竟又拉遠了距離。
那一邊,陳易的破陣已近尾聲。
別開殺來的法劍,劍氣縱橫間,陳易旋身而入,劍鋒突入劍陣核心。
五具骸骨突然棄劍合圍,尖銳的指骨自四面八方彈出撕向他後頸。他後仰避過殺招,反手劍柄砸碎最先撲來的顱骨,再回手劍光一旋。
咔!
骨頭被斬開的清脆聲音響起,餘下五具龍虎山屍骨盡數被斬滅。
呂樂人看得青筋暴起。
而下一刻,一拇指粗壯的雷霆自陳易掌心而出,直直劈向呂樂人。
是她的雷符!
殷惟郢眼睛微亮,面上不動聲色。
呂樂人避之不及,雷霆重重砸在身上,仿佛由內而外在瓦解血肉,他喉中迸出痛苦的嘶吼,似雙目通紅,四周蒸騰起了黑氣。
陳易趁勢而上。
呂樂人骨扇再揮,剩餘零散骸骨爬起,勉強重組劍陣,法劍呈品字形封住前路,卻似乎不由自主地往地上一低。
一股龐大的劍意壓了過去,法劍紛紛伏低,不像是在攔阻,反而像是好風憑藉力,陳易踏劍而起。
旋即滅禪劍貫穿而去。
「咔嚓!」
骨扇的折裂聲混著瓦片爆裂炸響。
呂樂人的身形承受不住巍峨劍勢自屋檐墜下,踉蹌撞上朱漆立柱,整根梁木應聲折斷,碎瓦暴雨般砸落。
陳易趁機旋身踩住倒地的方桌,木桌在靴下碎成尖銳木刺,腳腕一踢,三根桌腿攜著劍氣如飛劍擲出。
呂樂人骨扇橫掃格擋,精鋼扇骨與木刺相撞竟迸出火星,最後一根卻穿透他左肩胛,帶著碎肉釘入身後牆面。
此時此刻,他的面目已全然猙獰,瞳孔顫抖著,仿佛恐懼呲牙咧嘴的野獸。
黑氣升騰間,他的真身慢慢顯現。
頭上只有幾縷細發,瞳孔發紅突出,脖頸格外伸長,皮囊貼在骨頭,他幾乎沒一處不是皮包骨,唯有肚子高高鼓起,好似九月大的孕婦。
陳易冷笑一聲,「我當是什麼,原來是頭修了幾百年的餓死鬼。」
「我吃了你!」
呂樂人爆發出口齒不清的嘶吼,生生把自己身體從牆面扯出,便如炮彈般激射而去。
一道雷霆打在身上,他的步伐無半點停歇,反而比先前更快。
陳易又一劍刺出。
黑血噴濺在牆面上,畫出潑墨般的痕跡,呂樂人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竟握住劍刃將陳易連人帶劍掄向柱面。
陳易腰腹發力凌空翻轉,雙腳踏柱借力反拉,狠狠將他砸向牆面,凌厲的劍氣自他身軀內爆出,那扭曲的身子瞬間多出數十道裂隙……
抽劍而出,呂樂人高高鼓起的肚子像陡然泄氣的皮球,先往外撐了一下,隨後黑血混著髒水從各處裂隙間噴涌而出。
死了…
確切來說,是要死了。
陳易伸手要抽魂索魄,然而,皮囊內空空如也。
再一望,整座酒樓仿佛突然活了過來。
他眸光微斂。
原來這也是具臭皮囊,酒樓才是真身。
雕花窗欞化作獠牙咬合,青磚地裂開黏膩肉縫,黑霧自各處湧起,狂風間卷著呂樂人猙獰的聲音,他一邊嘶吼,一邊大笑。
樓面上擠出萬千掙扎人臉,由無數頭餓死鬼堆砌而成,連呂樂人本身,也是這無數頭餓死鬼怨念孕育出的魂魄。
他背靠的朱漆立柱突然軟化,猩紅木紋變作腸衣裹來,他背著棺材飛快扯起殷聽雪,踏著飛出了酒樓。
餘下那江湖人士們見此驚變,也不敢纏鬥,接連飛奔衝出。
整座血肉酒樓反倒朝著它們奔來,露台是下巴,屋檐是上顎,朝他們張開血盆大口吞了過去。
陳易袖袍翻卷,抬手一劍,
「一群餓死鬼就趕緊去投胎,做什麼吃人的春秋大夢。」
劍成天地。
如有無形的高樓大廈從天而降,血肉酒樓自屋檐中橫線往內凹下,上顎下巴重重一撞,朱柱青牆擠得粉碎,崩壞的吱呀聲湧向四面八方,整棟身軀拼命往上頂,卻如何承受一座天地的巨力?
它頭重腳輕墜向地面。
轟!
巨響震動整座集市,每一條街道都仿佛在顫抖。
正當陳易要補刀時,異變陡生。
集市的顫抖沒有停下……
震顫反而愈演愈烈,街巷在崩塌,無數菜人發出哀嚎,絕望嘶吼的話音響徹深淵千丈。
大地翻起地殼,地面裂開一條巨大縫隙。
這座集市…醒了?
江湖人士們盡數駭然失色,陳易眸光驚變。
整座龐大的集市山崩地裂一般,捲起萬丈狂風,鞭撻著整座煉魔淵在哀嚎。
陳易腳下踏風,愈往高處。
卻見,
連頭頂的「天」也坍了下來,
仿佛天誅地滅!
…………
龍虎山之頂。
山巒隱在鉛灰色雲霧中,玉皇殿高倚頂峰,琉璃金頂似有忽明忽滅的光澤。
今日,素來以素衣示人的老天師,一反常態地披鶴氅,戴芙蓉冠,腰懸一柄桃木劍。
香案前立定,他袖中抖出一紙青詞,火星躍動,便燃了起來。
「帝大悅,吉也。」
聲起時,殿外忽有雷聲碾過山脊。
天師誦咒聲漸急,指尖掐訣,三柱香奉上,青煙筆直升騰,最後一拜叩地,老天師抬頭,見珠內映出的不再是殿宇,而是千里外一片如有天崩地裂的景象。
老天師面容平靜,緩步而出,往遠處煉魔淵一望,清風拂過,他捋須而喃喃道:
「睡了這麼久,終於醒了。」
他闔上眼睛,指尖掐訣,推演卜卦,再一低頭,望一眼卦象。
老天師轉頭望了一眼。
不需他開口。
昭熥便御風而來,踏到頂峰之上,
「師傅……」
「師祖所遺的三五斬邪劍,是時候該去取回來了。」老天師緩緩道,「這是最好的機會,不要錯過,也不要耽擱,務必帶回,我龍虎山千年氣脈,繫於此劍之上。」
昭熥微微頷首,面色已沉重。
傳言,初代天師張道陵夢中遇道祖,得授三寶。
一曰符,二曰印,三曰斬邪劍。
劍分雌雄,雄主生,雌主殺。天師佩之,可召役六甲神兵,斷天下妖氛。
【祖天師以劍印傳子衡,戒曰:『此劍代天行化,誅斬邪精,非稟天地之正氣者不可妄用。』至四代天師盛,劍忽化青氣沖天,唯留一鞘。】——《漢天師世家》
…………
「你醒了?」
陳易睜開眼睛。
周遭一片昏沉的漆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耳畔便響著嘀嗒、嘀嗒的聲音,陳易一抹,發現是圓潤的鐘乳石。
冰涼的觸感沁入掌心,他倏地驚醒過來,慌忙起身,卻除了刀劍以及方地之外,尋不到別的東西。
殷聽雪、還有棺材裡的東宮若疏,都不見了。
還不待陳易心緒沉下,耳畔邊再響起了老聖女的嗓音:「你終於醒了?」
「…她們在哪?」陳易頓了頓,又問:「這是哪?」
說著,他便掐指輕算,然而卦象晦暗,如有一團迷霧籠罩前路,怎麼算都算不出結果。
陳易臉色微沉。
「你算不出來的,」老聖女話音平靜,「放心,大概沒事。」
陳易的臉色放鬆了些,猶自擔心,又問:「你怎麼知道?」
老聖女嗤笑一聲道:「所以我說佛道兩家店大欺客,問佛、算卦?都不如我教扶乩求問明尊。」
陳易這才如釋重負,別的不說,神教的許多秘術雖說代價不小,但效果格外拔群,他還是信得過的。
老聖女繼續道:「至於這裡是哪,我沒得到答案…想來不一般。」
這時,陳易終於才仔細端詳周遭的環境。
記憶里的最後一幕,是他竭盡全力地帶著殷聽雪和東宮若疏飛出集市,可卻如十萬八千里仍翻不出龍虎山,陳易分明記得自己幾乎到了盡頭,但仍舊被壓了下來。
於是,墜入到這不知名頭的地方。
眼前這…是一處洞窟,瀰漫滲入骨頭的濕氣,以及難以言喻的水腥味,陳易舉目所見皆是陰森昏暗,連點微光都沒有,整個人好似被封死在黑壓壓的棺木裡頭。
他抽出火摺子,點上了火炬,再不停留,緩緩前行。
四周一派寂靜。
卻不知是否暗流涌動。
前面…又會有什麼危險等候?
……
約莫一刻鐘後。
窟中濕氣瀰漫,仍是一派寂靜,沿路所見,不過是尋常的昏暗陰森,尋常的狹窄潮濕。
陳易的心提起著,絲毫不敢小覷。
尋常,一切都尋常,恰恰是因一切尋常,才讓陳易的神經緊繃起來。
整座集市都崩塌毀滅,如同天誅地滅,他怎麼走都逃不出那裡,醒來後反而來到一處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洞窟?
陳易沒有絲毫鬆懈,寂靜的漆黑里,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好像下一刻,風吹草動間,視野死角處的漆黑里,便有一柄匕首捅來。
神經不敢有絲毫鬆懈,陳易渾身肌肉緊繃,一步步前行,洞窟一如既往的空蕩冷寂,沒有絲毫異象,唯有些許…風聲?
陳易倏地寒毛豎起,凝神去聽。
有東西在接近。
腳步聲轉過拐角,是在…朝他過來!
陳易提起肩膀,劍已攥緊,眉目沉下,如似鷹隼盯住前面。
從前面轉出來的是……
東宮若疏?
陳易愣了下,火光照了過去,
她有影子。
………
殷惟郢端詳著陳易驚訝的面色。
落入此地,她算卦尋人,一下便捕捉到些許跡象,如今轉過不知多少個拐角,果真見到他了。
一身孝服,那時以飛劍所望,不覺如何,如今肉眼親見,何其刺眼。
不錯,肉眼。
殷惟郢感知著東宮若疏的身子,似乎感覺到每一寸肌膚的活躍,實在令人難以想像,呆在這蠢女人的身子裡,竟然比待在自己身子還要舒服。
不知是否是機緣巧合,那時她還操縱著飛劍,一頓天旋地轉後,抬起劍尖,便來到了這一處漆黑幽深的洞窟里,而飛劍身下,恰好壓著那棺材。
東宮若疏的魂魄已不知所蹤。
不過,身軀仍在,殷惟郢原想就此操縱飛劍離去,可轉念一想,便驅使元神脫離飛劍,鑽入到這笨姑娘的軀殼裡面。
沒有幾刻,便已如臂驅使。
想來也是,太華神女附身於一肉體凡胎,何其輕易?
面朝陳易,殷惟郢微微而笑,自是不勝柔美。
陳易臉色停住,站定許久,而後肩膀微微顫抖。
殷惟郢不住困惑。
卻見陳易忽然有了反應,滯澀後上前兩步,一把把她抱到懷裡,殷惟郢還沒來得及輕嗅他的氣息,耳畔便聽到一句,
「若疏…你失魂症終於好了?!」
殷惟郢定了一下,瞳孔微縮,而後離此處千里之遙的本尊暗暗咬牙,
好啊!
果然有姦情!
東宮若疏的身體呆呆地靠在陳易的懷抱里,他盡情摟著,這懷抱分明熟悉,殷惟郢下意識懷念之餘,氣憤得不能自已。
「若疏…你怎麼…又不動了?」
聽到這句,殷惟郢回過神來,她如今不知陳易跟東宮若疏發生了什麼,可這聽上去,像是東宮若疏得了失魂症,魂魄離體,久久不能回歸……
壞了!
她光顧著以此試探姦情,忘了她根本不知道二人發生了什麼。
若是被他發現裡面是誰,那還得了?
殷惟郢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大事不好,一下驚醒過來,她本為試探一二,眼下只覺坐不太穩,屁股有點幻痛……
她僵硬片刻間,思緒斗轉。
陳易低頭看著這「東宮若疏」。
東宮姑娘是有機緣巧合下還魂的可能不錯,卻微乎其微…所以,他直接摟了過去。
二人的關係固然親近不錯,但也只是過命的交情,相當那句「朋友以上,戀人未滿」,而他,跟東宮姑娘還沒到隨意摟摟抱抱的地步。
所以裡面的東西…絕不是東宮姑娘……
陳易輕輕搖了搖她,像是碰到易碎的瓷器,緊張無比道:「你…你怎麼又…又不動了,失魂症…又發作了?可你的…魂呢?」
殷惟郢頓了頓,打了個一個顫,好一會後又有反應道:「…你…你是誰…怎麼知道我名字?」
這回輪到陳易愣了一愣。
他以心聲沉入到方地里,問老聖女,「這是怎一回事?」
「…不知道啊,小子,」老聖女略微沉默,話音格外凝重,「你記不記得…這姑娘的身體已經是…仙軀?」
如何讓人不記得,那時東宮若疏的魂魄勉強擠進軀體,便劇疼得死去活來,這座身軀早已有羽化的跡象,肌膚上已生起稀疏連串的羽毛。
老聖女哪怕活了八十多年,覽盡成千上萬的奇書,也只在古籍的隱蔽角落間,看到過些許隻言片語。
仙神以殘魂復甦,不記生前世事,如初生嬰兒無異……
良久後,老聖女深吸一氣沉聲警告道:
「小心點,小子……」
「裡面或許藏了個…不得了的存在!」
………
話音落耳時,陳易眉頭微皺,面上則露出似悲似喜的神色,
「你真不記得了?」
女冠見此,慢慢止住心中風波,顫聲道:「……記得、記得什麼?」
她的回答圓潤無缺,不是說「不記得」了,而是問「記得什麼?」,此語之妙,足定生死,饒是殷惟郢自己,都不住撫掌讚嘆。
眼下,只待看陳易怎麼答了。
陳易神情繁複,到底是悲色占了上風,喃喃道:「怎會這般,唉……」
東宮若疏露出茫然無知的神色,顯示著她毫不知情。
陳易面露溫柔,輕輕撫摸她的背,柔聲道:「別怕、別怕,我在這裡,我們慢慢來。」
末尾的三個字,他在心底亦重複了一遍。
慢慢來。
「你…你怎麼摸我?」
面對他的撫摸,東宮若疏疑惑著,有些畏縮,像是怯怯的小獸,
「你…你是誰?是我的…誰?」
「自然是……」
陳易頓了頓,
「你夫君啊。」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