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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相親(三)

  羊夫人時不時盯著陳晨,像在審查考究一件陳年古董。羊小姐也時而扭頭瞧陳晨,一臉脂粉把表情掩蓋。陳晨不清楚羊小姐脂粉層的厚度,怕看到有粉塊掉下來,故而沒把眼睛聚焦到她面部。從羊小姐羊夫人一臉的脂粉塗層,估計不認識的人會以為這家人是開脂粉廠的。

  羊廳長疼愛地看了女兒一眼後,轉而對陳教授說:「我這小女,天資聰慧,聽話乖巧。高考前,剛好有一批照顧安排的指標給直系親屬,條件是高中畢業。她媽說讀大學後也是工作,還不如先弄個飯碗再說,讀幾年大學後,世道不知會如何變化,硬要女兒就業。女兒孝順,遵從母親的意見,就這樣沒進大學念書,體驗大學生活。在婚姻大事上,想找位大學生,而且是名牌大學生,算了卻這個遺憾。我開玩笑說,是老公讀大學,又不是你讀大學。女兒說老公讀的也算老婆讀的。這種說法還是第一次聽說,要是這樣的話,那老公是文盲,老婆即使是大學生,也算是文盲了。」說完哈哈大笑。閻處長直伸大拇指讚美羊廳長妙語連珠。陳教授隨著呵呵笑起來。陳晨一臉懵懂,不知道笑點在哪,只好非笑似笑動動臉部肌肉,以示尊重。

  哈哈大笑之間,羊廳長閻處長陳教授開始聊了一些題外話,什麼省領導哪個要調走,哪個位置要換人,有關領導幹部要年輕化學歷化,國家重視對大學生的培養政策,子女頂職的政策很快要取消,等等。

  談話間,陳教授忽然想到,如果親事不成是因為陳晨不要,羊廳長是上級領導,自己肯定沒有好果子吃。陳教授禁不住搖搖頭苦笑,想著無論如何侄子是不可以主動拒絕的。

  陳晨暗自琢磨,如果與羊小姐離婚,是不是要扣下自己的畢業證書,以示曾經有個大學生老公,趁別人說笑之間,偷偷迅速瞄了羊小姐。此時羊小姐嘴唇上的紅色粉黛,因為吃東西而一部分消失,造成兩邊深紅,中間肉紅,身材容貌遺傳母親的所有優缺點。羊小姐一直矜持著,偶爾吃點東西,話一句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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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避免,陳晨暗自拿羊小姐與林佳英進行比較,承認有天壤之別。他昨天晚上請張吉夢帶路,與向海群結伴步行一小時到義溪看黃色錄像,看完回來當了一回翻牆黨。翻牆時,陳晨笨手笨腳,腳擦破了皮。倒是向海群,似乎是時遷再世的身手,短小靈活,上下自如。那黃色錄像搞得陳晨昨晚睡不踏實,恍恍惚惚的,腦子充斥著林佳英那誘人的身姿姣好的面容。今天對羊小姐,他實在沒啥感覺。

  午茶完畢,在散桌前,介紹人責任所在,閻處長對今天的主題進行引領,說:「今天初次見面,小羊小陳的情況已經很清楚,回去後各自考慮。可以直接溝通或者由我來轉達。今天我牽線搭橋的任務算完成,以後就看是否是有緣人有情人。」

  一行人離開包廂下樓,羊廳長領著家人走向自己的汽車。陳教授閻處長陳晨一直送到車邊。陳晨禮貌地與羊廳長夫婦點頭致意,最後與羊小姐招招手並相互瞟了一眼。陳教授送陳晨回學校的路上,問他感覺如何,還說羊廳長年紀尚輕背景夠硬,仕途會更上一層樓,言下之意攀上這門親事於事有補。陳晨坦白告訴叔父對羊小姐沒有什麼感覺。陳教授說,雖然人不是很漂亮,但家庭背景不錯,感覺可以慢慢培養。他知道,為侄子找一位有權勢的丈人,比找一位漂亮侄媳婦來得靠譜。當然,陳教授清楚,女人是否漂亮,對於男人來說是沒辦法忽略的,除非確實只能忽略。


  長輩為晚輩物色對象,常常考量的是對方父母的權勢財富。下嫁或下娶,上嫁或上娶,如因愛情所致,則來得讓人讚美或嘆息。大人們從風雨中走過來,深深體會到權勢財富才是真正可靠的東西,長相是靠不住的。陳教授讓侄子考慮並務必在下周末過來反饋意見。

  一周很快過去,陳晨懷著一顆無從考量的心來見叔父。叔父鄭重其事,在家裡等著侄子來表態。嬸嬸說他叔父認為還可以,身體結實是塊會幹活的料。

  嬸嬸意見就是叔父的意見,陳晨明白不可能違背,雖然自己有一萬個不同意,也只能先行緩兵之計,邊走邊看,遂說:「我沒有經驗,還是要看嬸嬸叔父的意思。」陳晨故意把嬸嬸排位於叔父之前,以示敬重。

  「那你問下你叔父。」嬸嬸知禮,雖然家裡自己說了算,但結親之事,依禮屬於陳家,必須由陳教授來言明定奪,方能顯示他在陳家的威信地位。女人明白內外有別,突出男人位置是明智的,是賢惠之表徵。

  陳教授說:「我跟你嬸嬸商量過。羊家會擔心你是定向生,畢業後要回老家,在明確能留在省城之前,羊家極有可能不會應承這門親事。以羊廳長的權力和位置,是有能力幫你解決此事,沒有當場提出幫忙,這幾天也沒有任何表示,估計是此顧慮。你的意見呢,喜不喜歡羊小姐?」

  「談不上喜歡吧,但也不能說很討厭,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陳晨認為此事的決定權應當由叔父在行使,也悟出叔父話里隱含並不看好這門親事的意思。

  「如果我承諾,畢業後一定可以留下來,估計這親事就有繼續的可能。到時羊廳長在你畢業時,是否願意出手相助,是個未知數。在沒有結婚之前,羊廳長會有危機感,除非畢業之前就把結婚證拿。羊廳長怕弄下來,你到時悔婚,就會成為一個笑柄,太難看。男人事業有成何愁婚姻,這個不必急著應承親事。但是,如果萬一羊廳長中意,且閻處長力促的話,你要不要應承?我最擔心出現這個問題。」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沒有問題。」陳晨爽快地說,一臉豁出去大義凜然的氣勢。一個大廳長怎麼會硬把千金女兒配給農民的兒子,可能性極小,所以這爽快具有賭博性質;如果萬一來真的,也可以接受,他不至於很討厭羊小姐。

  「我們不必主動追問這事。如閻處長主動問起,我自會應付。」陳教授胸有成竹地說。

  陳晨認為如果叔父急著應承這親事,說明急著想甩掉這個包袱,根本不考慮侄兒的個人感受。現在,叔父如此應對這事,說明是很疼愛侄兒的,故陳晨越發敬重了。

  見過羊小姐後幾天,陳晨無數次不由自主地把羊小姐與林佳英進行對比,兩個人的形象在腦海里來回切換。他以為羊小姐是因為羊廳長而成為合格商品,林佳英是品質優良的天然寶物。

  那邊,羊廳長與夫人討論的結果出來了,認為陳晨是定向生,不能算是貨真價實的名牌,充其量只算是准名牌,畢業後按政策必須回老家,寶貝女兒不能與其結親遠嫁到小縣城。如果陳教授保證陳晨畢業能留下來,親事還有可能,但風險也挺大,要是萬一到時沒辦法留下來,生米煮成熟飯,讓羊家自行解決問題,那可真是賠了女兒又折兵,後悔莫及。即使女兒沒有被煮熟,可兩年後,已成為老姑娘,追隨不追隨,也是令人頭疼的問題。

  羊廳長早年受過良好教育,中年又得意於官場,閱人無數,目銳如電,最終對陳晨進行總結性結論是,猥瑣滑頭,不可託付終身。

  作為回應,陳教授對羊家人的對應評語是,功利市井,非長久富貴之相。羊廳長以陳晨未能確定留存省城為由,陳教授也以同樣的原因,各自告知閻處長。閻處長均未把意見轉告對方,此事不了了之。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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