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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法旨與巫儺

  帝俊饒有興致的看向白澤,感覺對方好似是瘋了,不過是死幾個巫人,竟然要報到他的這裡。

  面對帝俊的目光,白澤苦笑道:

  「陛下,非是微臣小題大作,而是見微知著,僅百年間,並有無數巫人越境,視天庭的禁令與無物。」

  「此事雖小,卻可見巫族內部的風氣如何,死些巫人不足為奇,但巫族如今的態度卻不得不重視啊。」

  帝俊聽其一言,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但不過是最下方的爭端,他若是因此事招來帝江問責,未免太過有些不近人情,出格了些。

  但此事白澤既然上報至他的這裡,帝俊若是不重視,那未免太過輕慢老臣。

  想了想,帝俊招來近待,命其取來貼筆,大手一揮,寫下十八張金帖。

  上書:帝令,自此始,巫族不得越過此界。

  將手中之筆落下,帝俊回首對白澤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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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且招人去,將此帖貼於銅柱之上,自此往後,巫族不得越也。」

  白澤微微俯首道:

  「善。」

  隨即取了金帖,緩身退出天宮別院之中,又召來幾位雷部神將,將金帖分發下去。

  神將欣然應下,取了金帖,駕雲而去。金帖一靠近銅柱附近,便化作一道金光從神將的手中脫出。

  金光投入銅柱之中,天空之上立即雷雲密布,無數雷霆落下。銅柱在雷光之中,生輝。

  不久後,雷光消失不見,原本尋常的銅柱此時卻恍若金石,金鐵消失不見,銅柱之上卻有幾個大字銘刻其中。

  正是之前帝俊書在金帖上的禁令,鐵筆銀鉤,有雲紋環繞,書篆之下,花鳥魚蟲、日月山河,皆有映照。

  在眾人不可見之處,代表天庭氣運的青雲不斷匯聚,澆灌在銅柱之上。

  氣運青雲以十八根銅柱為界限,向著巫族所占領的那半塊西方大陸蔓延而去,直至將其全部囊括在內。

  而青雲也有隱隱轉黑,以烏雲蓋頂的形式覆蓋在巫族之上。

  巫族的氣運受此刺激,頓時劇烈波動起來,在天庭氣運的強壓之下,化為一條漆黑大蛇,仰天嘶吼。

  卻又見烏雲之中,雷霆密布,時不時有雷光閃爍,雷光透過烏雲落下,在漆黑大蛇的周圍四處炸裂。

  正在洞府之中修行的十一位祖巫頓時有了反應,仰頭看向天空,卻見天間雲色不改,似同往常無二。

  祖巫們並未察覺出有什麼異常,只是心中卻惶惶不安,陰雲密布,仿佛有什麼壓在自身心頭之上一樣。

  心臟怦怦跳動,越發劇烈起來。

  血氣噴涌之中,十一位祖巫仿佛看到一條漆黑大蛇在雷光之下顫顫發抖,其身上時有焦黑破口,顯然是天散落雷所致。

  天界之中,閒來無事,正在四處遊逛的后土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將目光向西方望去,只覺心口沉悶不已。

  「發生了什麼?竟然會讓我感覺如此沉悶,心中仿佛壓了一塊大石一般。是巫族發生了什麼事嗎?」

  后土喃喃自語,心中焦急萬分,可是行至天門之處,腳步卻又停緩了下來。

  如今天庭主力皆在西方,天界之中稍顯空虛,她若是想要強闖離開天界,自然可以辦到。

  只是她若是如此,那天庭後續必然會深究此事。

  如今天庭主力皆在西方,若是她強闖天門之事傳出,不保其是否會對巫族直接出手。

  而且縱然是天庭並不追究她的所作所為,但後續也會對巫族產生不滿,甚至是加以針對。

  畢竟她的身份特殊,本就是巫族留於天庭的質子,又是作為祖巫,任何動作都會被擴大到兩方勢力的身上。

  若是因此引發了戰爭和矛盾,那只怕會給巫族帶來滅頂之災,屆時恐怕就真的會成為洪荒和巫族的罪人矣。

  她常年久居於天界之中,雖不明白天庭真正的實力,但只是看見只鱗片爪,便可知其強大。

  而她雖然久不回巫族,但對巫族之事也是勤心關注,帝江等人也時常傳信於她,有大羿等人在,對於族中的消息她從未斷絕過。

  對於如今巫族的實力更是了如指掌,但也正因如此,后土反倒不敢有了動作。


  「罷了,且等等吧,若是當真有事,大哥他們自會傳信於我,若是強去,多半又會伸出波折來。」

  后土長嘆一聲之後,便轉身離去,並未遮掩身形。她既然沒有外出,那自然也沒有遮掩的必要。

  而遠處鎮守天門的天兵天將見后土轉身離去之後,這才鬆了口氣。沒了之前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后土可能情急之下,並未注意到剛才自己打算強闖之時,周身那磅礴的氣勢,可是給了眾天兵天將不小的壓力。

  西方大陸,十一位祖巫齊聚一堂,個個皆是神情嚴肅,沒有人開口的大廳之中,氣氛沉重到讓人窒息。

  他們在等,等麾下的族人們探明西方大陸究竟發生了何事,又有何異常之處?竟然能引得他們都感覺壓力滿滿。

  在此期間,他們沒有一個人說話,都在回憶著那條讓他們感覺到極為親近,卻又傷痕累累的漆黑大蛇。

  回憶著那條對著天空仰天嘶吼,卻又在雷霆之下瑟瑟發抖的巨蛇。

  巫族不修元神,不悟大道,也看不見天機顯化,氣運糾葛。但其也是見多識廣之人,對那漆黑的大蛇的來歷也隱隱有所猜測。

  只是他們有幾分想不通的是,洪荒究竟發生了何事?竟然讓氣運大蛇落入這般境地。

  就在十一位祖巫紛紛猜測之際,一個枯瘦老者緩步走入大殿之中,一一與眾祖巫見禮之後,這才席地坐下。

  他與尋常巫族大不一樣,既沒有高大威武的身軀,也沒有尋常巫族那一身磅礴的血氣。

  不同其餘巫族挺拔的脊樑,這枯瘦老者反倒身材佝僂,也不像尋常巫族穿著獸皮,他反倒是穿著以不知名的樹藤麻布,將其編織作為衣裳。

  低迷的氣息,摻雜著腐朽的味道,仿佛一陣風便能將他吹倒。他雖然是席地而坐,卻仿佛下一瞬便會直接倒地不起。

  面對這隨時可能會死去的老者,十一位祖巫卻沒有絲毫的看不起的意思,對待他反倒還頗有幾分尊敬的意味。

  此人乃是巫族的巫儺,自從巫族遷移到西方之後,在第三個元會之時,第一任巫儺便應運而生。

  傳承到他的時候,至今已經是第一萬餘任矣,他繼承了巫儺這個名字,也繼承了這個名字的智慧。

  而除了第一任巫儺之外,後續的每一任巫儺,壽最長者不過千年,對於洪荒生靈來說,實在是短得可憐。

  而他們也作為巫族之中最具智慧之人的存在,皆是天資縱橫之輩,又怎會甘心如此?

  或許或許是慧極必傷,又或許是作為巫族的智者,需要考慮的太多,過於勞心勞力,延壽終究就只剩下夢幻泡影。

  而也正是因為巫儺的特殊性與犧牲性,場中的十一位祖巫,這才會對眼前的老者懷有敬意,而他現在顯然壽命不多矣。

  巫儺靜靜的聽著,等待十一位祖巫將自己所看見的全部一一敘述之後,這才牽扯著嗓子,強撐著開口道:

  「各位祖巫大人看到的,應該就是我巫族氣應顯化之呈現,想必是巫族如今面臨困境,氣運給予的提示。」

  「漆黑色的大蛇代表著巫族,其身上遍布傷痕,那應是表示巫族此時正受到了外界的針對。」

  「天空陰雲密布,大蛇仰天嘶吼,那自然表明傷害來自于于天上。」

  「而如今的洪荒之中,天上的威脅能傷害到巫族的,也只有天庭了,氣運已經告訴了我們巫族的敵人來自何處。」

  「天空被陰雲覆蓋,那應當是巫族的未來受到了限制,氣運乃巫族意志的顯現,會隨巫族的風氣而轉變態度。」

  「而眼下巫族的風氣,皆是越過銅柱,去另外半塊大陸抓捕奴隸、打獵,以彰示勇武。」

  「由此看來,此事應當是出自邊界之上。各位祖巫大人可以差人前往邊境一探便可知此番變故緣由為何了。」

  「至於巫族的風氣為何會如此?其源頭在於何處?吾便不知了。」

  十一位祖巫眉頭皆是皺起,他們自然知道巫族的風氣為何會是這般,畢竟是他們放任這種思潮的出現。

  巫儺作為巫族最具智慧之人,這是在怪罪他們當時不聽勸告,放任這種事的發生,非要在去與天庭交惡。

  十一位祖巫沉默不語,過了半響,帝江抬頭看向巫儺輕聲道:

  「吾等當時確有欠慮,對於底下巫人有放任之過,只是如今關乎氣運,事關重大,不知可有解決之法?」


  巫儺眉頭緊皺,事情已經發生,此時再想挽救早已來不及,如今能夠想的不過是彌補罷了。

  面對帝江的詢問,巫羅只是搖了搖頭,聲音暗啞的道:

  「難。如經過錯已成,天庭也施了手段,而我等卻對此一無所知。就算有心彌補,也得先看一下天庭究竟用了何手段。」

  「至於與天庭緩和關係,多半是無用之舉,天帝口含天憲,一言一行皆有洪荒眾生回應。」

  「想讓其更改,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巫族野心暴露的太早,如今再低頭做小,效果不大。」

  此言一出場中的十一位祖巫都有些尷尬起來,當初養寇自重之事,前幾任巫儺都是極力反對。

  只是當時的他們自信滿滿,覺得以巫族之力,何必在仰人鼻息,故不予採納。

  可如今面對這突發情況,大家卻都束手無策,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巫儺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讓場中的眾人都擔心對方將心肺給咳出來,畢竟對於巫儺的身體,他們實在是不敢相信。

  好在此時前去探尋情報的巫人給了回信,讓帝江等人知曉究竟發生了何事。

  對於天庭的所作所為,燭九陰皺眉奇怪道:

  「往常也不見得天庭有何動作,怎麼今日就突然降下法旨,禁止巫族越界了?」

  當時天兵與巫族的衝突發生的太快,天庭反應的速度也太過及時,導致前去探查信息之人,只看到了銅柱上的金字,並不知其中細節。

  而燭九陰和帝江等人所得的信息自然也是如此,只知天庭降下了法令,加持在銅柱之上,讓他們再不得過界。

  巫儺仔細一想,便猜出了其中大概緣由,無奈道:

  「多半是近日內發生了什麼你我不知道的事,底下的巫人與天兵起了衝突就是不知規模如何,竟然驚動了那幾位帝君,還特地降下了法旨。」

  「不過那衝突想來應當並不算大,不然此時帝江祖巫大人,多半要被其招去訓斥一番才對。」

  「不然應當不會只是一道輕飄飄的法旨,只可惜如今我巫族勢弱,縱然只是幾道法旨,我等卻也反抗不得。」

  「而且還偏偏被打在了七寸之上,讓我等動彈不得。」

  烏儺一聲長嘆,整個人的氣息又再低了幾分,越發的萎靡不振起來。

  帝江剛想要起身將其扶起,打算幫他調息一番,卻被巫儺擺手拒絕後,又繼續開口道:

  「我命不久矣,且讓我先說完。」

  「如今的局面只有安心發展,不可再與天庭相爭,若是繼續縱容生事,多半會招來災禍矣。」

  「要破此局簡單,只需要尋一位有大毅力、大氣運的巫族之人,將那十八根銅柱一一拔起,便可破開天庭禁令。」

  「只是,這些人必須乃是我巫族氣運所鍾之輩,而且拔出銅柱後,必然會遭受來自於天庭的氣運反噬,其結局多半令人嘆惋。」

  「而且此時並非是拔出銅柱之機。諸位祖巫大人,若真的打算拔出銅柱之時,那必須,先要做好,與天庭直面相爭的準備。

  巫儺的話說得斷斷續續,時不時的摻雜著幾聲劇烈的咳嗽,其雙眼泛紅,面色充血,手腳卻在逐漸的冰冷。

  其身上的腐朽意味越發的沉重,十一位祖巫皆是面有不忍,卻終究沒有開口,想要全了他的心意,讓他將話說完。

  「絕不可輕易……」

  只可惜,在眾多祖巫等待之際,巫儺的氣息終是消失矣。(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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