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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應龍到來,散修

  應龍的遁光飛縱,晝夜不停,終在千年之內趕至雲夢澤外。

  看著頗為陌生的雲夢澤,應龍總覺得有幾分不真切。

  雲霧繚繞,煙霞滿天,星河倒灌,水鎖青天之氣。

  如夢似幻,似真似假,濤聲不絕,魚游濯泉之中。

  此番景色,不似當年青峰聳立於水平,水印青山入鏡來的模樣。

  察覺到在澤水之中浮動的島嶼,應龍心中大跳,總覺得此處為一絕地,不可輕易入內。

  鱗甲摩挲,看著這平靜的水面,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讓應龍徘徊不前,喃喃自語道:

  「這雲夢澤之中,竟然隱藏著這般大陣,還未進入其中,便已經讓我覺得隨時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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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修行鬥戰之道,心血來潮感應強烈,怕是根本察覺不得。」

  「恐怕這雲夢澤中之陣,就是傳聞之中天庭立身之本,強開天界門戶的那個陣法。」

  「只是可惜,我雖有心探尋,在天庭之中也時常詢問,可當初經歷此陣之人,卻都緊閉口舌,從不外傳。」

  「按照如今天庭之勢,本以為將來再無一觀的機會,卻不曾想今日竟能窺見些許。」

  「縱然不知其中門道,但也算增長見識矣,給人如此威脅,當可稱為如今洪荒第一陣也。」

  至少應龍從來沒有看到過,洪荒中還有能夠比肩此時環繞雲夢澤的陣法,龍族之中的收藏,較之更是遠遠不及。

  既然知道雲夢澤有陣法守護,應龍自然不會去做那強闖之舉,手指微動,一封拜帖傳入大澤之中。

  拜帖順水而動,在入水的一瞬,遠在池中亭的祈便有了感應,伸手虛握,一團清水被祈攝來,拜帖之上的信息浮現眾人眼前。

  祈同女媧太一停下了相互打趣的動作,只是一觀,祈便言道:

  「這應龍來得倒是挺快,東海距離雲夢澤可不算近,能在千年之內趕到,看來其修為有進矣。」

  女媧與應龍相處極少,除了天庭大會之外,幾乎不曾見過,對此並無什麼敏感之處,故開口笑道:

  「能以這般神速,想來天庭再加一位混元道高人矣,如此看來,應對接下來的變局,天庭又多了兩分勝算。」

  太一面色微微有些凝重,應龍作為斗部上神,在他的管轄之內,而他對應龍的修為最是清晰。

  依照他的推測,按道理應龍應該最少還需要再積累二十至三十元會才對,怎會進境如此之快?


  不過好在太一併非深究之人,而且應龍的突破對天庭的確是一件好事,基於此處,太一也只能微笑道:

  「想來應是遇到了什麼機緣,填補了性命修為的空缺,也當是一有福緣之人也。」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如今龍族面臨的壓力太大,其放棄了求得大道的可能,轉修了仙道之法。」

  「不過若是如此,那難免有些許可惜,畢竟眼下三族之中,如有證道可能者,吾獨看好此人也。」

  祈聽了太一的分析,也覺得這亦有幾分可能,畢竟眼下龍族的狀態,如無混元道或准聖存在,面對這天地大變局,只怕龍族就不好過了。

  「若其真的轉修仙道,以斬三屍之法成就准聖,那當真是可惜矣。」

  「以當下龍族的實力,可支撐不起一位準聖斬出三屍。」

  女媧同樣點點頭,但沒有開口,應龍如何他並不關注,能不能有望大道也與她無關。

  只不過應龍如今在天庭任職,恰逢其至,討論幾句足矣,讓她為此分神,那大可不必。

  「罷了,如今應龍已在雲夢澤外等待,讓他久候非為上者之道,至於機緣也好,放棄也罷,同我等無關。」

  祈在開口之際,衣袍輕輕揮拂,漫天的雲氣自池中亭起,不斷向外分開,在整個大澤之中,開闢出一條道來。

  而道路的盡頭,便是應龍所在之地,遙遙望去,仿佛無盡廣通之途。

  縱然是以應龍的目力,在不使用神力加持的情況下,也只能遙遙望見,一個代表池中亭的黑點。

  應龍見有了通途,便不再猶豫,徑直飛入其中,不曾使用遁光飛縱,上位者在前,飛遁之術有失體面。

  只是出乎應龍預料的是,他不過才入這雲霧繚繞的通道之中,便感覺周圍天地仿佛發生了變化。

  不過是數個呼吸,他便跨越了整個大澤,來到祈等人的身前,就在池心亭之外,不過數個身位。

  「應龍參見祈皇陛下,東皇陛下,媧皇陛下。」

  應龍微微躬身道,而祈等人也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應龍修為上的變化,笑著誇讚道:

  「應龍尊者倒是好生利害,相隔不過數元會,修行進境之快,遠超吾等預料也,不愧為傳唱已久的龍族戰神。」

  面對祈的誇讚,應龍不以為意,只是淡淡開口道:

  「陛下謬讚矣,應龍能有今日光景,全仰仗天庭之力,應龍所付出的不過是些許努力,當不得陛下如此之言。」

  祈對此並不做他言語,只是問道:

  「此間之事,羲皇可有交代?」


  應龍知道祈所問無外乎就是仙庭之事,他初來時並未多想,如今卻覺得天庭讓他出手,可能是注意到了龍族之內的些許不太好的言論。

  如今面對祈的詢問,他反倒不知該不該將龍族內部的那些言論道出。

  再三猶豫之後,應龍決定當不知龍族內部的紛爭,平靜言道:

  「此前我尚在閉關之中,直至千年之前才收到羲皇陛下的傳信,只是告知要以龍族的名義,驅逐蓬萊仙島。」

  「令屬下讓他們從東方大陸搬離即可,讓屬下把握其中尺度,至於其餘之事,應龍不得而知。」

  祈微微點頭,開口問道:

  「此事如果由你一人前往,你當何為?」

  應龍沉思片刻後,便開口直言道:

  「如若是以我一人之見,當會在仙庭大會之時前往,直言切磋一二,敗者離開東方大陸。」

  應龍對於戰場廝殺和鬥戰之道極為擅長,可若是讓他去處理兩方勢力之間的齷齪,那確實讓他有些為難。

  早在當初還未被封印之時,對於龍族之事,應龍主要負責的便是正面戰場,捉對殺敵。

  至于思慮各個種族之間的紛爭矛盾,多半是有祖龍和青龍處理,與應龍並無關聯。

  祈只不過聽應龍之言,便知為何他會與太一相處較為融洽了,感情是因為都是些個不愛動腦的武夫。

  太一併未覺得應龍所說的有何不妥,反倒覺得應龍的處理方還挺解氣,剛要開口誇讚,就察覺到祈的目光正在緊緊盯著自己。

  沒有一絲猶豫,太一立即又重新恢復面無表情,不再有開口的動作。

  祈這才做罷,收回了落在太一身上的目光,轉頭對應龍言道:

  「此法並非不可為,但難免太過直接了些,讓雙方皆沒有台階可下。」

  「若是功成還好,若是失敗,在天庭不可出手的情況下,難不成龍族當真要將東海讓出去?」

  應龍並未反駁,只是沉默以待,對於仙庭之人,應龍看他們如土雞瓦狗。

  縱然是他才剛剛突破混元道,他也有絕對的信心,不遜色那些所謂的准聖。

  至於天庭是否會出手,應龍從未考慮過,他對天庭出手干涉也沒報什麼期待,反正無論輸贏,天庭都會給予龍族一些補償。

  至於是否撤出東海,應龍也從未去想過,甚至如果真要撤離東海,應龍甚至樂得見此。

  海眼可不是尋常之地,尤其是東海的海眼,靠近歸墟之地,更是麻煩一堆。

  若是真的能夠將東海讓出,恐怕應龍會笑出聲來,這就像是有人要將鳳凰驅逐出不死火山一樣。


  看似奇恥大辱,實則出現了一位從古至今,未曾有過的背鍋俠,幫他們從責任重擔之中解脫出來。

  祈轉念一想,便明白了應龍會為何如此,但還是開口告誡道:

  「兩方勢力之間的爭鬥,有的時候可不僅僅只是武力,這其中需要考慮到方方面面。」

  「就如此次天庭與仙庭之爭,看只是雙方矛盾,實則是神道和仙道之間的簡單試探。」

  「雖然只是淺嘗輒止,但卻關係重大,不可小視,而武力,在這其中只能占據一小部分。」

  「若是武力可以解決矛盾,那東王公活不到現在,天庭也不需要你以龍族的名義出手了。」

  應龍對此聽得模模糊糊,不知道祈在說什麼,眼眸中的清澈和疑惑沒有半點遮掩。

  女媧和太一亦是如此,不過女媧倒是要好上一些,但不多。

  祈對此頗為無奈,只能直言道:

  「你行事需要先理後兵,不可落人口舌,出手之前,最好先讓龍族之人與蓬萊島發生些矛盾,抓住對方的話柄。」

  「然後你出手,占據道德高位,讓外人挑不出天庭和龍族的理來。」

  「畢竟對方打著廣傳仙道的名義,讓心慕仙道者皆可前來聽講。」

  「而洪荒之中,修行之人良莠不齊,品德高低差距極大,尤其是那些沒有傳承的散修,更是混亂不堪。」

  「蓬萊島上大開方便之門,講道之音不止,東王公又將其廣而告之,島上必定矛盾重重。」

  「近海之中,也必定亂象叢生,這些個皆是天庭和龍族出手的藉口。」

  「而且海中水族眾多,那些散修吞噬血食不可計數,以此為由,外界無可言道者。」

  「只有如此,龍族才算有了驅逐蓬萊的理由,至於洪荒諸神,雖知其中必有天庭摻和,但也指摘不得也。」

  應龍這才聽明白,祈的意思是前去找茬爭鬥可以,賭約也可以下,外界也知道是天庭所為,但他們必須要找個理由才行。

  「明白矣,應龍必定不負祈皇陛下所託,讓外人挑不出理來。」

  應龍雖然不理解其中的道理,天庭如今勢大,行事卻為何要如此遮遮掩掩,但還是應了下來。

  祈不過一眼,便知道應龍不解,但會按照計劃執行的態度,心中感嘆道:

  「這應龍竟然與太一如此相像,皆是純粹之人,不思外物,吾不及也。」

  見應龍聽進去,祈也就不再開口,反倒是女媧言道:

  「你切記要搜尋些許證據,屆時在大會上公布,也能多下對方的些許麵皮,如此或許還能夠在不出手的情況下,敗了對方的名聲。」


  「說不定到時候不用我們出手,這仙庭自己便會清理門戶,無言繼續呆在東方大陸。」

  祈覺得女媧的法子也還不錯,雖然不大可能直接將其擠兌到離開東方,但讓他們自己動手,除去那些品德敗壞之人,也還是有幾分機會。

  而那些散修可不會在意仙庭為何會對他們痛下殺手,他們只會知道蓬萊島並不算安全,反而會對他們的自由限制頗多。

  不要覺得他們會反思是自己的過錯,但凡品性真的高潔,又怎會連部族也呆不得,淪落為散修呢?

  修行之道可是因為鴻鈞,而在洪荒廣為流傳,任何一個部落皆有修行之法,通過血緣和親情捆綁,在洪荒抱團求存。

  而一個修行之人,除去先天神聖、異象化形之外,哪裡還有天生地養之人。

  大家皆是部族所出,在部落之中修行,卻突然來了一個沒有部落供養保護,沒什麼牽掛之人。

  那他多半是犯了什麼大錯,被部落驅逐,只能流落洪荒之中,不得依靠。

  要麼是部落遭了劫難,只留下他一個,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因果糾纏之人。

  這兩類人,在洪荒之中組成了散修的絕大部分,偏偏也就是這兩類人,最是心狠手辣,容易招惹事端。

  而蓬萊仙島廣傳大道與天下,尋常修行者,有部落拖累,多半不敢輕易放開手腳,前往東海聽道。

  能有這個時間精力,不運億萬里之遙,跨過千山萬水抵達蓬萊島的,幾乎只能是散修矣。

  而散修聚集在一起,祈不信他們會安分守己,靜心修行。

  畢竟若是他們能如此,那天庭的雷部和斗部,每年就不會清除那麼多違法犯罪之人了。

  根據雷部統計,觸犯天規的邪修,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散修。

  而就在祈念頭雜亂之時,女媧也將想要交代的一切一一言明,只聽應龍道:

  「應龍領命,吾當驅除仙庭,不讓天庭落人口舌。」

  女媧和祈滿意點頭,至於太一,他早已神遊物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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