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再干他一票
第434章 再干他一票!
「許女士,今天我們的談話,你不要和任何人講,聽明白了嗎?」
許丹丹表情一滯:「警官,我想問問,深藍醫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喬雪再次提醒道:「你不要問,就當我們沒來過。我給你一個電話號碼,你要是遇到什麼事,立即打電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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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丹丹記下了電話號碼,點點頭:「我保證不會跟外人講。」
「那就好。」喬雪站起身,向章勇揮了揮手,兩個人回到了車裡。
章勇接過喬雪的車鑰匙:「喬姐,我們現在怎麼辦?」
「先回一趟公司,把這個線索告訴羅處。」喬雪回答說。
章勇點頭,馬上啟動了汽車。
毫無疑問,92年,深藍醫院住院部十樓入住的特殊的病人,肯定就是金寒娜。
她是心臟方面出現問題,而且住院期間,有專人照顧,一般的醫生和護士都不能去十樓,這裡有很大的問題。
順著這條線索深挖下去,或許就能查到深藍集團犯罪的證據。
半個小時後,明科電子商務公司的會議室里。
羅銳聽聞喬雪的回報後,沉吟道:「也就是說金寒娜非法換過心臟?」
「很有可能!」喬雪點頭:「只要咱們證實了這個事情,那麼以金鴻為首的深藍集團,犯罪事實就能給他坐實了。」
「知道這個事情有哪些人?」
章勇從電腦屏幕前抬起頭來,回答說:「我們回來的路上,拜託臨江市支隊查過了,這些人在幾年前都出國了,還在臨江市的知情者就只有一個叫何麗君的女人。
這個女人現在是深藍醫院的股東和高管,住的地方是在深藍園區後面的別墅,算是金鴻的骨幹成員。」
林晨看著大屏幕上何麗君的背景信息,咂嘴道:「一個衛校畢業的女孩,在92年剛參加工作,突然一下就飛黃騰達,先是做了深藍醫院的護士長,而後還被安排出國進修,回來後就成了深藍醫院的高管,要說這裡面沒貓膩,打死我都不信。」
楊波摸著下巴,分析著說:「就算我們找上何麗君,她也不可能會告訴我們真相,而且還會打草驚蛇,讓金鴻知道我們在調查他們。」
喬雪蹙眉道:「現在的情況是,除了何麗君,那就只有金鴻,和當事人金寒娜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找何麗君,難道我們直接去問事主?」
「那也不是不行。」羅銳笑道。
林晨馬上開口:「羅處,不會吧,金寒娜真要告訴你事實的真相,她不是出賣自己老爸嗎?你有這魅力能讓她乖乖聽你的話?再說,咱們在飛機上,人家恐怕已經認出你的身份了。」
羅銳挑了挑眉,看向白板上金瀚的照片:「誰說我要找她了?」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金瀚戴著眼鏡,顯得文質彬彬。
羅銳繼續道:「咱們去接觸接觸這個金翰。」
「那何麗君還要跟嗎?」喬雪問道。
「跟,聯繫康支隊,讓他的人去找這個女人的弱點,看能不能套出線索來。」
喬雪點點頭:「那我和章勇繼續圍繞深藍醫院調查。」
「不。」羅銳擺手:「如果金寒娜真換過心臟,當時她才五歲,成年人的心臟不適配,那她體內現在這顆心臟是從哪裡來的?你們去查這條線。」
此話一出,喬雪當即就愣住了。
因為案情太複雜,她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除了她之外,林晨、章勇和楊波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是啊,金寒娜身體裡那顆心臟是哪裡來的?
當年,會不會是有一個和她同樣大的孩子,被活生生的……
喬雪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她臉色鐵青,立即站起身來:「羅處,我們現在就去查,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楊波和於克慶也默默地回到了落地窗前,認真的工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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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五星級酒店,一間豪華套房內。
金安軍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一邊吸著煙,一邊看向浴室內一個健碩的身影。
片刻後,一個男人圍著浴巾、光著腳走了出來,對他笑了笑。
金安軍笑道:「阿晨,怎麼突然想起來找我的?」
「這幾個月你都沒去奧門,我想你了唄。」
叫阿晨的年輕男人坐在大床後面的沙發上,從茶几拿起萬寶路煙盒,取出一支叼在嘴裡,用打火機點燃。
「不會吧?」金安軍顯然不信他這一套,又道:「我最近手頭有些緊,等下半年再陪你一起玩。」
阿晨深吸了一口煙,在煙霧飄渺中,盯著他:「金少,玩歸玩,但錢要還啊。我這次來,是來要帳的。」
一聽這話,金安軍眉眼一擰:「什麼意思?你是給賭場幹活?還是給高利貸做事?」
阿晨攤開手:「都一樣,你知道我的,誰給錢我為誰服務,你給我錢,我也可以幫你幹活。我就直說了,你欠的錢,現在利滾利已經接近兩千萬了。
他們叫我來,是給你說好話的,利息可以減七成,但這個月月底,你得把錢還上。
要是還不上,他們還會找人過來,到時就沒我那麼好說話了。」
「你他媽的!」
金安軍跳下床,奔過去,直接攥住這小子的頭髮:「我長這麼大,還沒人敢威脅我!」
阿晨的臉被仰了起來,他根本不怕,笑眯眯道:「軍哥,我爛命一條的,你搞死我,也阻止不了那幫追債的人。
你別忘了,你是有把柄在他們手上的,只要他們聯繫這邊的刑警,你就只有玩蛋去。」
「滾你媽的!」金安軍暴跳如雷,一腳踹在他身上:「滾,給我滾!你他媽的一個迭碼仔,爛仔一個!」
「好,好,我滾。」
阿晨從地上爬起來,從床上撿起衣服,搭在肩膀上,露出一副笑臉:「軍哥,要是想我了,記得打電話給我。」
金安軍喘著粗氣,恨得牙痒痒。
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拿起茶几上的煙盒,抽出一支,本來想用打火機點燃,但他想了想,隨後把香菸捏斷,從床頭櫃拿起自己另外一部手機。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的車水馬路,一邊撥打電話。
片刻後,電話接通,金安軍問道:「老貓,最近有人出高價嗎?」
叫老貓的人,用夾生的普通話回答說:「軍哥,最近風頭這麼緊,誰還敢出手?再說,白石縣那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啊?
而且,阿斌剛還和我通過電話,讓我暫停這邊的生意,不僅你們臨江市的刑警在查,國際刑警都在查,咱們這生意不敢做了。」
金安軍舔了舔嘴,罵道:「你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幾十年了,咱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什麼時候出過問題?再說,警察怕個毛啊?都是吃乾飯的。」
老貓道:「話不能這麼說,現在的情況不比從前,我覺著,繼續幹這個,我還不如在這邊販毐,至少不像你們那邊,被警察抓著了就要被槍斃。」
金安軍咬了咬牙:「再做一單,只做一單。」
「不行,咱不能冒這個風險。軍哥,你聽我的,我能聞見危險……」
「老貓,你的家人在國內吧?」
老貓立即警覺起來:「你什麼意思?」
金安軍笑道:「我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提醒你,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們讓你發了財,我求你辦事兒,你不能撒手不管,聽明白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過了好一陣子,老貓才問道:「你說吧,你想怎麼樣?」
「我要賺錢!」金安軍咬牙道:「賺一筆大的。」
「你等一下,我一會兒打給你。」
說著,老貓把電話掛掉了。
過了許久之後,直到金安軍洗完澡,把衣服穿上,電話這才打來。
老貓在電話里說道:「軍哥,我幫你這一次,但這是最後一次,我也奉勸你,這一行不要再幹了,你三弟阿斌都在斷尾求生,想要洗白上岸,我也勸你……」
「少囉嗦!」金安軍打斷他的話:「別給我提他。」
老貓嘆了一口氣:「離臨江市最近的一單,是老泰那邊的,他們需要一顆年輕的心臟,最好是十八歲以下的,我一會兒把血型和適配條件,用加密方式發給你,你找到供體了,就聯繫我,我這邊會通知老泰那邊。」
金安軍眉眼一挑:「酬金多少?」
「八十萬美金。」
「這麼少?」
「我手裡最大的單子只有這個,而且人家是自己派人來接手,你只要把供體找到,交給他們,這就能拿到錢。」
「好吧,我知道了。」金安軍掛掉了電話。
而後,他拿出筆記本電腦,老貓果然把受體的血型和相關數據發了過來。
能出八十萬美金,對方也是一個不缺錢的主兒。
雖然這錢根本不夠還債的,但蚊子肉也是肉,至少能補上一點點窟窿,再問老爺子要一些,這也差不多了。
金安軍不傻,他也知道做這一行風險很高,指不定是全家火葬場。
但眼下,他也沒辦法,想要來錢快,只能走老路子。
他坐在沙發上,一邊抽菸,一邊又撥出了一個電話。
「餵?軍哥?」
「兔子,你在哪兒?」
「還能在哪兒,山溝溝里。」對方回答說。
金安軍對著電話吼道:「別賣關子,你到底在哪兒?」
「哦,我在岩田村,一個鳥不拉屎的村子裡。」
金安軍問道:「你怎麼會去哪兒?」
「還不是你大哥金大少叫我來的,這裡的村子太窮了,金大少和紅十字會在這裡搞慈善,有一些貧困家庭需要救助,所以就把我叫上了。」
金安軍眯了眯眼,馬上問道:「你現在說話方便嗎?」
「方便,我在茅廁里,到處都是蚊子,臭的要死。」
金安軍低聲道:「你幫我找一個供體。」
「啊?」電話那頭壓低了聲音:「軍哥,咱們還繼續干啊?斌哥不是說,叫我們……」
又聽到老三的名字,金安軍就來氣:「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不是,軍哥,上一批貨出去後,被白石縣的警察給端了,抓了好多人,連船老大都被抓了,我這幾天提心弔膽的,覺都睡不著,生怕警察找上我,我嚇得差點跑路了,真不敢幹了。」
「不干是吧?」金安軍罵道:「信不信我弄死你?」
「你弄死我,我也不干。不是,軍哥,你也不缺錢,為什麼還要冒這個風險呢?」
我不缺錢?
金安軍吐出一口氣,有多少錢才不缺錢啊?
他也不想繼續做下去,但他就是管不住這手,沾上了賭。
他耐心勸道:「兔子,幫我一次,我就做最後一單,我不用你負責送貨,你只要幫我找到供體,我自己去取貨,總行了吧?」
電話那頭沉吟了許久,最終金安軍聽見對方說:「那好吧,你說的,你自己去取貨,其他的我不管。」
「行,你儘快,別耽擱時間。」
金安軍掛掉了電話,披上西裝,出了酒店房門。
他剛把停車場的車開上地面,一輛白色的帕森特就跟在了後面。
康柏林坐在副駕駛室,一邊咬著麵包,一邊轉頭問道:「那個迭碼仔控制住了嗎?」
后座上的刑警回答道:「還沒有。」
康柏林點點頭:「先別打草驚蛇,看這娘炮什麼時候走,他要是搭乘飛機,或者出海關,找個由頭,把他扣下來,看能不能問出什麼線索來。」
「好的。」
康柏林繼續道:「對了,監視組那邊什麼情況?」
「楊波說,金鴻一直待在深藍園區,今天都沒出來過。支隊長,我覺著吧,從金鴻身上查不出什麼來,他肯定是把這些非法勾當交給老二和老三打理的。」
「金安軍,金邵斌,這兩兄弟性格差異挺大的。這老二脾氣暴躁,比較好對付,就是老三城府比較深,讀過書,人挺狡猾的。」
「是啊,二組的人說,金邵斌今天一天都待在咖啡館裡,除了打電話就是打電話,而且用的都是加了密的特殊通信方式,根本沒法監聽通話內容。」
康柏林把麵包吃完,喝了一口礦泉水,聽見后座的刑警問道:「支隊,咱們就這麼跟著,根本查不出什麼線索來,還不如……」
「還不如什麼?」
對方看見康柏林瞪來的眼神,立即低下了頭。
「好小子,讓你們立功來著,這麼輕鬆的活兒,竟然還覺得煩?」
康柏林咂咂嘴,又道:「我告訴你們,咱們只管把這兩個人鎖定住了,其他事情都不用操心,你們也知道調查深藍集團的人是誰。
羅閻王嘛,咱們和他合作好多次了,他的為人,你們應該跟我一樣清楚。
上次在臨江市,調查九嶺煤礦的特大犯罪案件時,我就已經吸取了教訓,咱們只要別輕舉亂動,他叫抓人,咱們就抓人,別做多餘的動作,明白嗎?」
「是。」
「別嘴巴上那麼說,告訴二組的人,把金邵斌給我盯緊了,要是把人放跑了,我扒掉他們的制服!」
「好的。」后座的刑警趕緊拿起手機,聯繫自己的難兄難弟,傳達支隊長的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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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田村,村小學的操場上。
山外面還是山,但晚霞鋪滿了西邊的天空,有蜻蜓和蝴蝶在餘暉中飛舞。
初夏的晚風吹拂在臉上,暖洋洋的。
金寒娜閉著雙眼,伸展雙臂,深呼吸了幾次。
「景色美吧?」
她轉過身來,看見自己大哥背著雙手,來到她的身旁。
金翰穿著一身白大褂,胸前還掛著聽診器,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框:「在城市裡待久了,就會覺得煩悶,看到這樣的風景,是一種很極致的治癒。」
「哥,你怎麼會想到來這裡義診?」金寒娜笑道。
「這裡窮唄,還能有什麼原因。」金瀚說:「你們來的路上已經看見了,這村子離最近的鄉鎮都有十幾公里,而且路都是泥濘路,你再看看這所小學,連一個像樣的操場都沒有。」
金寒娜轉過身,看見兩層樓的學校,破破爛爛的磚瓦房,牆面都是斜的,而且操場都是坑坑窪窪的泥地,一下雨就變成了泥濘。
這所村小學一共就二十幾名學生,一個老師,老師教語文和數學。
學生們升到四年級,老師也不會教了,只能每天徒步去隔壁村上學。
但隔壁村是要走上幾公里,翻過兩座山,幾乎是天沒亮,這些四年級的孩子都會打著火把,結伴去山的山那邊上學,而且晚上放學,回到家已經天黑了。
金寒娜嘆氣道:「是啊,太窮了……」
隨後,她眼睛一亮:「要不,我捐一筆錢,讓他們重新建一所學校,把這個操場也搞好一點。」
金翰笑道:「可以啊,我妹妹好樣的。」
金寒娜眨了眨眼:「大哥,你才是好樣的,二哥和三哥只知道賺錢,開豪車,找女人,他們連你一根手指頭都不如。」
聞言,金翰的臉冷漠了下來:「人的路不同吧,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先去忙了。」
金翰轉身離開,走到紅十字會的工作人員之中,這些人正在給孩子們發放衣服和書包,但前提是必須接受醫生的檢查。
孩子們天真無邪,怯生生的,自然高高興興的領著新衣服和書包,跑去排隊,等醫生給自己抽血。
金寒娜看著自己大哥,微微眯著眼。
這時,名叫邁克的老外雙手捧著一個籃球,走了過來,用不熟悉的普通話,邀請道:「娜,打球?」
「打什麼球?這個鬼地方,我怕弄髒自己的手。」金寒娜鄙夷地看了看操場。
邁克笑了笑:「那你還來?」
「我是回來祭祖的,順道看看大哥,鬼才想來這裡。」
邁克道:「可是我覺得這裡很美啊,而且心情也很舒暢,你不覺得嗎?」
「你喜歡看就多看一點。」金寒娜懟了一句。
她剛說完話,衣服突然被人扯了一下,她轉過頭,看見一個髒兮兮的女孩伸出手來。
小女孩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姐姐,吃糖。」
「啊,謝謝。」金寒娜擠出笑來,伸出兩根手指,儘量不觸碰那隻髒手,小心翼翼地把糖果夾起來。
「不客氣。」小女孩只有五六歲,臉紅撲撲的,她轉過身,一跳一蹦的回到了同學們中。
這些孩子們擠擠攘攘,高興地看著她。
金寒娜也跟著笑了笑,然後轉過身來,臉一下子垮下來,嘀咕道:「髒死了!」
說著,她拍了拍被女孩剛才摸過的衣服下擺,然後把手裡的糖果扔在地上,用鞋底踩了踩。
邁克看見她的動作,挑了挑眉:「娜,不用這樣吧?」
「你管這麼多幹嘛?」金寒娜瞥了他一眼:「今天晚上住在哪裡還是頭疼的事兒,這個村子裡窮的連一個像樣的房間都沒有。」
邁克轉了轉手裡的籃球,一臉興奮道:「車裡有露營裝備,要不咱們睡帳篷?」
「睡帳篷?你真想的出來,你不怕這些小孩子偷了咱們東西?我告訴你,這些孩子很壞的,身上又髒,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臭味。」
邁克皺了皺眉,不再說話,而是看向山下的公路。
晚霞在山的左側,把山脊染成駝紅色,但山右側的公路卻是在一片陰影中。
這時,一輛黑色越野車從山腳的拐角處露出來,車速很快,在山路上疾馳,車尾揚起了漫天的塵土。
邁克挑著眉,喊道:「那是誰的車?」
金寒娜看向山下,一臉狐疑:「鬼知道呢,恐怕不是來村子裡的。」
隨著越野車越來越近,已經往這邊的半山腰開來,車型也已經能看到。
是一輛黑色的大路虎,這車子在岩田村方圓幾十公里都很少見,更不用說這車是村子裡哪戶村民的。
金寒娜微微眯著眼,看見路虎車從山下一路疾馳上來,樹木遮掩中,她看不見車上的人。
直到路虎車從山下拐彎,一路開上來後,邁克已經往車前走去。
隨後,車子停在了操場邊緣,主駕駛的車門打開,一個穿著卡其色休閒西裝的年輕男人戴著墨鏡,跳下了車。
他眯著眼,看向操場裡好奇的孩子們,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