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平「淡」人生
此次再觀新房,老趙夫婦明顯感覺到,內心又踏實了許多。
「吱拗……」聽見聲響,老趙夫婦扭頭一看,見一位中年婦女雙手抱著被子從旁邊那家閣樓里走了出來。
老趙買的這個房子和鄰居家雖說沒在一個樓道,但兩家的樓頂是一個整體,中間有一堵一尺高的低矮磚牆相互隔開,磚牆上是一面用不鏽鋼材料做成的柵欄。所以,走出閣樓,兩家鄰居如同一家人一樣。
「曬被子呢?」看到鄰居來到露天小院,老趙愛人連忙打招呼。
「對,今天天氣好,拿出來曬一曬,晚上蓋著舒服些。」見鄰居有說有笑,中年婦女也微笑著說道,「你們是剛買的這個房子吧?住著還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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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這房子買了才幾個月,前段時間一直在收拾。現在準備得差不多啦,再過幾天就搬過來住。以後咱們就是鄰居啦!」老趙愛人說。
「好啊!我們在這住了好多年啦,跟你們這家之前的房東關係一直處得都很好。我這人愛說話,好客兒,咱們今後一定能好好相處。」中年婦女一邊回應,一邊轉身往屋裡走。
遠親不如近鄰,這是人人都明白的一個道理。那種「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社會常識,在這種鄰里之間體現得淋漓盡致。搞好林立關係,對一個剛買房子的「新戶」來說意義更大,老趙夫婦更能領會個中含義。
「走吧,該看的都看啦。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回去吧。」老趙說。
「對啦,咱們還得下去再量一下兩個臥室裡面的空間,確定要購買家具的規格大小。」說罷,老趙愛人急忙跟著老伴下樓。
來到樓下客廳,老趙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捲尺,對兩個臥室的空間分別進行測量;老伴手拿紙和筆記錄。最終得出要買家具的具體數據。
「好啦,明天咱們就參照這個規格買就行。」老趙說。
說完,老兩口鎖好房門,向樓下走去。
「你們是在這兒新買的房子吧?以前在小區里沒見過你們。」老趙夫婦剛來到電動跟前,就看見兩個在院裡遛彎的老太太走了過來。
「對,兩位老姐妹兒,遛彎呢?幾個月前,我們在這兒剛買的房子,現在還沒有搬過來住。」老趙愛人連忙上前搭著腔。
「這兒好啊,小區里雖然沒多少棟樓,但是很安靜,又衛生,住起來也很舒服。」看到這兒幾個人在聊天,一位遛狗的花白頭髮男士也湊了過來。
「人還沒搬過來住,就混個臉熟。看來這個小區的住戶很熱情啊!」
「也許是小區里人少,平時太安靜啦,好不容易見到一個新戶,都願意上前來搭訕。」
老趙夫婦騎上電動車一邊往回走,一邊聊著。
「老頭,今天中午想吃啥?回去我給你做。」坐在後面的老趙愛人問道。
「早上不是還有剩的嗎?不用再做了,回去熱一熱就行。」老趙說。
乍一聽,這種生活方式未免有點太清貧了吧!如今這個年代,誰還能做一頓吃兩頓,常以剩飯為生?但轉念一想,這才是樸實生活的一種體現。
那種住著高樓大廈、穿著高檔名牌、天天吃著生猛海鮮的奢華消費,又有幾個家庭能享受得起?
平平淡淡才是真。回頭一想,其實生活就是這麼簡單。有口飯吃,有個屋住,足以。不求大富大貴,但願平靜如水。
「老頭,你歇會兒吧,我來把飯菜熱一熱。」走進屋裡,老趙愛人一邊換上圍裙,一邊說道。
「好吧,冰箱裡面不是還有一包炸好的花生米嗎?一會兒也拿出來,咱倆喝點。」
「行,今天過節,反正下午也沒什麼事,那就好好歇會兒。」
兒子和對象出去遊玩,又適逢假日休息,老兩口一拍即合。
「老頭,你想想,咱倆在外奔波這麼多年,能像今天這樣坐下來悠閒地吃頓飯,一共加起來能有幾次?」
「是啊,自從那年有了小傑之後,咱們倆就日夜操勞,時時費心。一邊是忙於生計,一邊是照顧孩子,多少年來,就沒有個消停的時候。」
「孩子在沒能獨立之前,就離不開父母照顧。而上學、找工作、結婚,這幾樣大事,哪一樣又能離開父母的幫襯?」
「回想起來,經歷一路的坎坎坷坷,能到今天這個地步,真是不容易啊!」
「來,孩兒她娘,為咱們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干一個!」老兩口聊到痛心處,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觸。此時,「舉杯暢飲」也許是唯一一種能緩解心情,扭轉傷悲局面的方式。
就這樣,老兩口你一言我一句地回憶著往事,品嘗著樸實的「午餐」……不知不覺已是下午兩點過後。
「老伴,我有點兒困,先去睡啦。」
「你先去吧,我收拾一下,也去休息一會兒。」
長期以來的勞心勞肺,加上酒精的麻痹促使,老兩口感到有些困意,便一先一後進屋休息。
「嘀鈴鈴……嘀鈴鈴……」一陣電話鈴聲把老趙愛人驚醒。
「媽,晚上,你和我爸在家吃飯吧。我和玲玲在外邊吃,就不回去了。」小傑打來電話說。
「老頭,醒了嗎?」放下電話,老趙愛人來到老伴跟前說,「兒子來電話啦,說晚上不回來吃飯。晚飯還是咱們自己吃。你想吃啥?」
「咱倆簡單,要不你擀點麵條吧,我見廚房還有幾個西紅柿,做個打滷面。」坐在床上的老趙說。
「好啊,我也正像吃麵條呢。你起來疊一下被子,我這就去和面。」說完,老趙愛人徑直走向廚房。
「行,你擀麵條,我來打滷。」收拾好床被,老趙也來到廚房。
洗好西紅柿,切塊備用;拿出幾個雞蛋,打在空碗裡攪拌均勻。打開燃氣灶,熱鍋起油,炒好雞蛋瀝出油汁,放入西紅柿翻炒……
多年在外漂泊的經歷,工作之餘,老趙也練就了一手「廚藝」,雖說上不了大堂,但對付日常生活綽綽有餘。
老趙愛人生在農村,和面、擀麵的手藝從年輕時就得以「祖傳」,又經過幾十年的磨鍊,這門技術更是「爐火純青」。
「我把西紅柿雞蛋鹵做好了,你擀好麵條了嗎?」老趙關掉燃氣灶開關說道。
「我這兒也好啦!你把炒菜鍋放到邊上,拿做飯鍋接點水開火吧,水開了咱就煮麵條。」老趙愛人一邊整理著切好的麵條,一邊說。
「這打滷面太好吃啦!還是自己親手做的飯好吃。」
「是啊,主要是平時沒時間,騰不出手來做。有空閒的話當然還是自己在家做的好吃,既衛生又放心。」
老兩口邊吃邊說。
「吃得太飽了,我得歇會兒。」老趙站起身來拍著肚子,在屋裡來回走了兩圈,便靠在沙發上。
「你歇著吧,別管啦。一會兒我來收拾。」老趙愛人說。
「能多吃,說明做的好。吃的人高興,做的人也有成就感。」多少年來,這個道理,在老趙家中已經成為一種自我陶醉的現實。
「明天早晨,咱們幾點出發,早飯在家吃嗎?」
「不用走那麼早,去Y縣那兒近,滿打滿算也就半個小時就到。你起來後做個早飯,小傑明天不是還得上班嘛,咱們在家一起吃。」
老兩口商量著第二天的行程安排。
「咚咚……咚咚……」外面響起敲門聲。
「兒子,今天玩得怎麼樣,還開心吧?」老趙愛人打開房門,見是小傑回來了,連忙問道。
「還行。去那兒玩的人太多啦,有支起帳篷露營的,有在池塘邊釣魚的,還有玩碰碰車的,到處都是人。」小傑說。
「一會兒早點洗洗睡覺吧,明天你還要上班呢。」
「明天你們啥時候去買家具?」
「我和你爸也得起早點兒,吃完早飯就出發。」
「好嘞!那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母子倆也商量好了明天早晨的時間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