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傻子

  肖雄站在窗邊往外望去，夜色已深，昏暗的燈光下，人群漸漸稀少。

  

  這棟樓只有六層高，遠遠達不到他想要的效果。只有站得高才能看得遠，區區六層，不夠！不夠！

  還是太矮了！肖雄默默地在心裡嘆道。

  外面的房門被敲了幾下，肖雄應了聲，小莫走了進來。

  「雄哥，虹姐又喝醉了。」

  「我下去看看，你別管了。」

  包廂里，尹虹一個人倒在沙發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曾經的白瘦弱少女不見了，只剩下一個充滿破碎感的少婦。

  肖雄打開門，勁爆的音樂聲傳了進來，卻不能觸動尹虹分毫。

  肖雄先一口把尹虹杯里酒喝乾淨，又將剩酒倒進杯里。偌大的包廂將外面的噪音隔開，兩個人，一個躺在那裡不動，另一個一口一杯酒，明明是燥熱的夜晚卻顯得靜謐而空洞。

  至始至終，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酒喝完，肖雄這才道：「過年回家，我們結婚吧。」

  「切——」尹虹終於有了點反應，神經質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結婚？我配？還是你配？哈哈哈！」笑著笑著，她又哭了起來，「肖黑子，你這個王八蛋，老娘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小時候，肖雄又矮又黑，外號肖黑子。

  多少年了，他都沒有聽過這個侮辱性外號。但他並沒有生氣，而是又重複道：「今年過年回家，我們結婚。」

  「肖黑子，你個王八蛋，你個大騙子！」尹虹一把撈起抱枕朝肖雄砸了過去，不解氣，整個人撲了上去，對著肖雄拳打腳踢。

  肖雄一動都不動，任她打罵。

  打著打著，尹虹累了，她又拿起肖雄的胳膊咬了上去，狠狠地咬，血漸漸流了下來，淚也止不住了。

  尹虹鬆開了口，哭著笑著罵著：「你到底要騙我多少次？」

  「第一次，你讓我別報警，說你會娶我。」

  「第二次，你讓我幫你，你的事業離不開他。」

  「第三次，你跪在地上求我，說是最後一次。」

  「第四次，第五次……」

  「呵呵呵，到底要多少次？到底你要騙我多少回？」

  「我說了。」肖雄斬釘截鐵地道，「今年過年回家，我們結婚。」

  「結婚？！」尹虹眼神中透著迷離，軟軟地倒在肖雄的懷裡，「你不騙我，你不嫌棄我？真的麼？」

  「真的，等你酒醒了，我會再說一次。」肖雄又道，「我受過傷，只要你不嫌棄我那方面不行就好。」

  「不嫌棄不嫌棄。」從第一次開始，尹虹就對那方面無比反感，她趕忙拿起肖雄的手臂，拿紙擦了擦上面的血，「還疼不疼？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

  元旦假期，曾喆過得非常瀟灑。還在某個城市裡找到了真侍魂，順手抽出了牙神幻十郎的皮膚。雖然不是霸王丸也不是橘右京，不過還行。

  但，這種快樂一到上學便消失了。

  看到周晶晶那彎彎的眼眸，曾喆就知道，麻煩來了。

  果不其然，一上課，紙條便塞到了曾喆的桌子上。說是紙條，不如說是本子，仿佛是跟曾喆慪氣，周晶晶這次也是拿了個草稿本。上面寫著：「你老婆在哪讀書啊？我都沒有見過，是本校的麼？」

  曾喆忘了問丁當跟周晶晶聊了些什麼，有沒有透露她的信息。但本能的，曾喆並不想告訴周晶晶。只是這次，他把身子坐直，並沒有給後桌王璐佳偷看的機會。當然，他也並沒有按周晶晶的思路去回答，只寫了「不是」兩字。

  周晶晶也像跟曾喆打配合一樣，同樣把本子遮住，飛快的寫完第二問題，然後扔給曾喆。

  在曾喆感應里，坐在後面的王璐佳開始坐立不安，總想趁老師在黑板上寫板書的時候偷看。一會屁股離開凳子，一會又伸長脖子。

  相較於周晶晶，王璐佳一點都不成熟。前世也沒見她這樣，或許他不該那麼早，把事情點明。正值青春年少，無論是少男還是少女，或多或少都有些叛逆。曾喆越是把她拒之門外，她就越想擠進來。並不一定是想發生些什麼，只是純粹的叛逆，純粹的反抗。到底是為什麼，曾喆懶得去猜。這個世上的事情太多，曾喆人小力微，管不了那麼寬。

  同樣，周晶晶現在的行為也很奇怪。他知道她覺得她抓到了他的把柄，他猜到她想利用這個做些什麼。只是這樣將紙條傳來傳去，沒有任何意義。除非，她依舊別有用心。

  曾喆也不慣著她，反正她問的都是廢話，幾乎都是些關於丁當的問題。曾喆每次都是用一兩個字回答，並且，每次回答的時間間隔越來越長。

  第三節課開始，周晶晶又改變了戰術。似乎想給曾喆一些身體上的小觸碰，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在曾喆的超級感知下，她全部白費功夫。

  直到這時，曾喆突然明白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周晶晶根本不在乎什麼磁帶，而是想把丁當和曾喆的關係用筆記錄下來，給後桌的人看。

  她居然是個拉拉！！！

  想通了的曾喆，也不去管她那些所謂的問題了。直接在本子上寫道：「磁帶還買不買？」

  「買！」

  再次拿到本子的曾喆，直接將這頁紙撕了下來，扔進嘴裡吞咽了下去。

  不管是周晶晶還是王璐佳，包括知道他們在傳紙條的同學們，全部都愣住了。

  還有這種操作？！

  上午的課上完了，同學們陸陸續續都走了。只留下三個人，賴在那裡不走。

  確定沒有人偷看偷聽，曾喆轉頭看著周晶晶，也不說話，就那樣看著她。

  周晶晶剛開始還是露著之前的假笑，漸漸地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無奈的她，只能伸手從書包里掏出個大信封遞給曾喆。

  「下午給你。」曾喆接過信封就走了。

  等曾喆走了之後，王璐佳有樣學樣，也是無聲的看著周晶晶。

  「我找他買磁帶，他收我50塊錢一盒。你說過不過分？」周晶晶笑著道，「我一直在跟他講價，但是他不肯。」

  王璐佳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她，那意思是在說，你覺得我是傻子麼？還是你是傻子？怎麼可能有人願意用五十塊錢買一盒磁帶？

  ……

  曾喆溜回場景，將紙條點燃。吃紙那是傻子才會做的。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