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吃飯
曾歡下班回家時,丁嚀正坐在沙發上看《貓和老鼠》。燈沒有開,閃爍的屏幕映襯著她的臉顯得忽明忽暗。
曾歡默默地把燈打開,他知道她生氣了。
一級準備,她會保持沉默。
二級準備,她會當他不存在。
三級準備,她會躲在柜子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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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他沒見過三級準備,這輩子他也沒打算去見識。
她在等一個答案,他卻沒辦法現在就給她答案。他知道她為他好,可他卻不想她只為他好。他是個男人,他需要考慮的事情更多。他不在乎別人怎樣看他,他只要她過得好過得開心。誠然,搬出去很簡單,但她的父母會怎樣想?
他默默坐到她身旁,她沒動只是悄然往一旁側了側身。
還好,只是一級準備。
他又惡作劇似地往她那邊擠了擠,她挪了挪。他擠她挪他再擠她再挪……直到快擠到沙發邊了。
她憤恨地轉頭看著他,一雙大眼睛裡有怒有氣也有怨。
他最喜歡她微張著小嘴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兩人不需要說話,只需要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便懂了你明了我。
他拉起她的手,她扭捏地想掙脫。他又塞了串刻著HONDA字樣的鑰匙到她手裡。她攤開手任由鑰匙平躺著不願捏住,反而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搬出去了,離家就遠了,這把鑰匙可以讓兩個家離得更近。」
她笑了,眼裡滿是喜悅的閃光,像天上的星辰落入了眼眸,一閃一閃亮晶晶:「中班?」
「真搬。」別人嫌棄她說話含糊,可他卻覺得這樣也很可愛,只是她不想被人笑,養成了習慣每次只說幾個字,「不過,你得先學會怎樣開。學會了我們就搬。」
她點點頭捏緊了手裡的鑰匙,又將散落的頭髮捋向耳邊然後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裡。
幸福就是這麼簡單,只是你擁著我我抱著你直到變成一堆枯骨再也分不開彼此。
他不會告訴她,這輛豪邁125他花了一萬二。他也不會告訴她這是他想出來的唯一辦法。本想讓師傅師母勸她,不想卻被她看穿。還好,有人幫他弄來了水貨女士摩托車,雖然貴了點,但起碼能拖拖時間。
「那,晚上去師傅家吃飯。」
她點點頭。
看她點頭點得這麼快,他又想捉弄下她:「那,晚上來。」
她詫異地抬起頭,眼神里露出奇怪的表情——不是才來過麼?
曾歡不知道學醫的是否都是如此,非常理性。可能是醫院裡面的生離死別太多,醫生們習慣把人分開看,變成了一個個器官的組合體。
每周兩次定時定量,理由是這事不能太頻繁。現在打算生小孩也是,他要戒菸戒酒半年。她並不想她的寶寶跟她一樣有缺陷。還說備孕的時候要測體溫要驗試紙。那事也是,他覺得自己快了點,可她說正常。過於理性,有時候,他反而希望她能感性一點。
停車場的眾人下班回來就看見前院裡面停著一輛女士摩托車。
「嘖嘖嘖。」曾喆不停地咂著嘴巴,這性感的大紅色啊。
「起開點,起開點。」丁當護食般驅趕著眾人,生怕弄壞了。
曾喆嫌棄道:「又不是你的。」
「肯定是我姐夫送給我姐的,你看這顏色。」
「知道啊。但不是你的。」
「我,我。」丁當語塞,「我也能借來開。」
「你有駕照麼?你有身份證麼?你滿十六歲了麼?」曾喆素質三連。他跟小美姐一樣,都是小學五年制的受害者。七歲上學,上了一半,小學變成六年了。但是,再怎麼算,丁當還是沒滿十六歲。
「曾小喆!」女暴龍變身了,嚇得曾喆趕緊跑。
曾喆喜歡在大人們的面前裝成乖寶寶。不對,不算是裝他本來就是乖寶寶。他還是原來的他,無非是多了點未來的記憶多了個外掛而已。他的所有異常只會在丁當面前顯現,一是丁當心大二是和丁當在一起的時候,他完全沒有任何戒心也不需要任何戒心。
大人聊曾喆吃,雖然最近天天在滿爺爺家蹭飯,把曾歡的胃口養得比較叼,但今個是他老爹親自下廚,實在是太難得了。
賽熊掌,主材是豬蹄,一口下去滿嘴流油。魚香茄子,只能用圓茄子做,一片一層上面用刀劃出魚肉的紋理,吃上去感覺不像素菜而是肉。
「恰鬼透。」
曾喆愣了下,抬眼看著丁嚀,這聲音讓他有了少兒不宜的想法。
「你姐的意思,那些脆骨可以咬碎了吃。」曾歡知道曾喆沒聽懂什麼意思,趕忙幫丁嚀解釋。
嗯嗯,丁嚀姐點點頭。她話少,喜歡用眼神和肢體動作來表示喜怒哀樂。不是太熟悉的人,很難明白她的意思。
吃脆骨?按老登的想法,我這口價值百萬的牙去咬價值幾分錢的脆骨?合適麼?但,這個年代的人還真是這樣。吃肉要吃肥肉,吃骨頭恨不得把骨髓都吸出來,就連脆骨也是咬碎了咽進去。
「好的。下次記住了。」曾喆應聲道。
「這小子沒有有錢人的命,身上全是些有錢人的臭毛病。」一說起這個,曾愛國就滔滔不絕。
看到曾喆的窘態,曾歡趕忙打圓場:「小喆這麼會讀書,長大後一定是百萬富翁。」
咳咳,曾喆繃不住了,哥,你是認真的?你這和祝福雙馬每天賺一百萬有區別麼?你這是祝福麼?你這是詛咒啊!
「沒有,沒有,怎麼可能?呵呵呵。」鄒敏擺擺手,但那笑容已經壓不住了。在他們看來,百萬富翁多厲害呀,連廠長來了都得敬酒。要是曾喆告訴她,後世你拿五千萬去鵬城買房,不僅要搖號還得蹲一邊去,你看她信不信。
「小喆最近和丁當她們搞了個停車場,聽說賺了很多錢。」曾歡生怕師傅師母不信,又補充了句,「還是無本生意,在地上劃個停車位就能有錢收。你說他這腦子怎麼長得,這種主意都想得出來。不虧是讀書人。」
曾喆差點想拍桌而起,你這是在幫我麼?你這是要把我的老底拔個精光啊。
他爹他媽一直以為他有空就在家裡看書學習,就算是出門也是買書借書。上次被丁當剃個光頭,他老媽就老有意見了。他用張芬芬張芳芳長了虱子,不願意剃光頭,他去幫忙打個樣給搪塞過去了。現在又多了個停車場?
「我這是理論聯繫實際,光讀書死讀書是不行的。」曾喆沉穩地道,「直擊痛點找到抓手對齊顆粒度完善底層邏輯,打出一套組合拳,形成生態閉環……」
曾喆又把鬼話複述了一遍,他就不信了,這次還有人敢打他敢讓他說人話。
大人都是虛偽的,不懂絕對會裝懂。
曾愛國沉默了,鄒敏腦袋有點發暈——這是我兒子說的話?這是人話麼?怎麼聽了跟沒聽一樣。
曾歡眼睛亮了起來,他學歷低卻渴望學習也一直在學習。
「素侃。」丁嚀一錘定音。
「你姐的意思是,你這些話是從哪裡學來的,那些書還在不在。她要借來看看,我也需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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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歡想從二樓跳下去,他只是想互相傷害。為什麼你們兩口子就不能像個大人一樣,不懂裝懂呢?看書?我到哪裡去給你們找出來?
「借的,忘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