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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5章 身世公布!逃亡日本的法國公主!【5000】

  第875章 身世公布!逃亡日本的法國公主!【5000】

  艾洛蒂的父親來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通報,正在辦公間裡處理公務的青登瞬間怔住,一臉懵逼,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誰?

  艾洛蒂的父親?

  緊接該通報之後,是艾洛蒂的請求:「師傅,我想跟您談談!」

  青登花了好幾秒鐘的時間才總算緩過勁兒來,並且逐一理順腦海中的紛亂思緒。

  雖然青登跟艾洛蒂有著很深的交情,但這麼多年來,她從未主動談及其過往。

  因此,他們倆的關係呈現出非常矛盾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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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面,二人是意氣相投的師徒。

  可另一方面,青登對艾洛蒂知之甚少,甚至可以說是毫不了解。

  她的父母在哪裡?

  她和她爺爺究竟是因為什麼才會離開歐洲,來到這萬里之外的偏遠島國?

  一個胖老頭(安東尼)和一個柔弱的侍女(勒羅伊),帶著一位年幼的少女,不辭辛苦地來到這個極度排外的國家,這本就很奇怪。

  雖然尊攘派的「天誅行動」很無腦、血腥,但就結果而言,確實是震懾住了西洋人。

  在西洋諸國的報紙上,總能瞧見「日本人當街斬殺外國人」的詳細報導。

  如此,在西洋人的眼中,日本乃半開化的野蠻之地,尋常人等根本不敢靠近。

  據青登所知,明知日本很危險卻還敢來此的西洋人,基本只有三類人。

  其一是要錢不要命,為了發大財而來這兒創業、當倒爺的商人。

  其二是抱著不可告人的特殊目的,比如來此展開諜報活動的特工。

  至於其三……便是出於某些緣故,沒法再待在故土,特地跑來這兒避難的「逃難者」。

  有道是「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況且,從地理位置來看,日本是西洋人目前所能前往的最遙遠的地方之一。

  對那些來自西洋的逃難者而言,偏僻的日本確實是一個不賴的去處。

  事實上,早在許久以前,青登就對艾洛蒂的身份有所懷疑了。

  其身上的種種表現,太過驚艷。

  與艱苦勞動絕緣的白皙、嬌嫩的肌膚。

  咳唾成珠的優秀談吐。

  不僅懂武術(刺劍術),還有著很高的文化修養,特別擅長數學,小小年紀就掌握了傑出的算術能力與記帳手段。

  很明顯,艾洛蒂的身世絕不一般!

  不管是從哪一個角度來看,她都不像是普通的商人之女。

  儘管其身世充滿疑點,但一直以來,青登都有意地裝作不知道、沒發現。

  對待他人的隱私,青登一直抱以最大程度的尊重。

  只要他人不主動說,他就不會主動問。

  再者說,艾洛蒂可是她的寶貝徒弟啊。

  她是我的愛徒,一個懂事的好孩子——如此,足矣!

  她是什麼人、她的身世是什麼、她是天老爺的女兒還是地老爺的妹妹,青登打心眼裡不在乎。

  然而……看樣子,隨著「艾洛蒂的父親」的突然到訪,他這「裝無知」的把戲,怕是沒法再維繫下去了。

  雖不清楚「艾洛蒂的父親」是什麼身份、何許來歷,但從「艾洛蒂從未談及其父」的這一點來看,這對父女的關係絕對很複雜……

  在經過短暫的思忖後,青登仰首喊道:

  「來人吶!」

  很快,候在門外的侍者回應道:

  「主公,有何吩咐?」

  「去傳艾洛蒂!讓她速來!」

  「是!」

  ……

  ……

  不消片刻,青登聽見虛弱無力的綿軟足音。

  嘩——門扉敞開。

  緊接著,令人目眩的一抹淡金色彩闖入青登的視界。


  青登抬眼看去,只見艾洛蒂低著頭,兩手交迭在身前,十指緊張地絞弄在一起,雙頰微微泛白,表情很難看。

  假使定睛觀瞧,就能發現其眸中浮現出若隱若現的畏懼之色。

  在青登印象中,自與艾洛蒂結緣以來,她一直以磊落颯爽的開朗形象示人。

  她刻下的這副瑟縮模樣……著實稀罕。

  青登粗略地打量她一眼後,直截了當地問道:

  「艾洛蒂,那人……真的是你父親嗎?」

  艾洛蒂並未立即作答。

  她躊躇了好好幾秒後才吞吞吐吐地說道:

  「我還沒去見他……不過,從門衛描述的種種特徵來看,應該就是他了。」

  說罷,她以貝齒輕咬下唇。

  與此同時,其臉頰愈顯蒼白,眸中的畏懼之色也加深了幾分。

  自艾洛蒂進房後,青登就一直在細心觀察她的全身上下。

  因此,她這細微的神態變化,青登統統盡收眼底。

  青登沉下眼皮,略作思考後緩緩起身:

  「艾洛蒂,走吧,我們去院子。這兒太沉悶了,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艾洛蒂聞言,頓時露出詫異的表情:

  「欸?可是……我父親……」

  青登搶先一步打斷道:

  「我已經命人去好好招待他了,就讓他稍微等一等吧。」

  說罷,青登率先行動,抬腳向外走去。

  艾洛蒂雖感猶豫,但她身體還是非常誠實地緊跟上去。

  二人一前一後地來到距離青登辦公間不遠的一處小院落。

  青登很常來這兒。

  每當感覺勞累了,他就會來這院落坐坐,看看風景,換換心情。

  相比起橘邸的其他院落,這處院落的面積雖不算寬敞,但勝在布置巧妙,小小的空間裡栽下為數不少的鮮艷花朵、青翠綠植。

  師徒倆並肩坐在緣廊上。

  青登並未急著發問,而是靜靜地陪同對方觀賞美麗的景色。

  望著澄澈的天空與奼紫嫣紅的院景,艾洛蒂稍稍恢復了精神,表情也變好看了些許。

  「艾洛蒂,我無意打探你的過往。」

  青登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不過……既然你的父親都找上門來了,我也沒辦法再裝傻下去了。」

  「若是方便的話,你就大致地跟我講講你的過往吧。」

  「當然,如果有不願意說的內容,你大可略過。」

  「只要撿點要緊的、你願講的內容就好。」

  語畢,青登靜待對方的回覆。

  艾洛蒂再度咬唇,迭放在膝上的雙手用力攥緊。

  短暫的沉默是她的遲疑不定。

  話雖如此,但她並未讓青登久等。

  「……師傅,你知道『七月王朝』嗎?」

  「抱歉,我不知道……」

  七月王朝……光聽名字就像是西方某國家的朝代名。

  青登完全不懂西方歷史,自然不了解「七月王朝」。

  對方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般說。

  青登剛一語畢,她就幽幽地把話接了下去:

  「七月王朝,公元1830年至1848年統治法蘭西國的王朝。」

  「因國王路易·菲利普出身自奧爾良家族,故又稱為『奧爾良王朝』。」

  「我就是七月王朝的宗室後裔。」

  「……」

  「……」

  落針可聞的寂靜降臨在二人之間。

  「我就是七月王朝的宗室後……」

  「艾洛蒂,我十分清楚地聽見了,所以你不必重複。」

  他說著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情緒。

  他剛剛之所以保持靜默,純粹是因為太過震驚……

  震驚得無以言表!


  雖然他早就猜到艾洛蒂的身世不簡單,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其來頭竟這般大!

  法國王朝的後裔……!

  震驚歸震驚,可冷靜細想的話,這其實具有極高的可信度。

  如此,艾洛蒂為何會擁有這般優異的個人涵養,以及她身上為何會有若有若無的貴氣,就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了。

  待情緒平穩下來後,青登換上半開玩笑的口吻:

  「你可別告訴我,你不僅僅是法國王朝的後裔,而且還是身份特別尊貴的公主。」

  「……」

  艾洛蒂並未出聲作答。

  只見她彎起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古怪表情,就這麼意味深長地看著青登。

  「……該不會真讓我說中了吧?」

  饒是見慣風浪的青登,這時也不禁怔住,難抑心中的驚愕情緒。

  仔細觀察其神態變化的艾洛蒂,頓時眉開眼笑。

  她先是噗嗤一笑,銀鈴般的笑聲從其唇間溢出。

  緊接著,她再也抑制不住地大笑出聲,笑得好不開心:

  「哈哈哈哈哈!」

  「師傅,難得瞧見你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的歡笑並未持續太久。

  約莫10秒鐘後,其笑聲漸止,表情也重新變得認真起來。

  「該怎麼說呢……我既是『公主『』,也不是『公主』。」

  「奧爾良家族乃法蘭西的大貴族,後代眾多,子嗣數以千計。」

  「我們家只不過是其支系。」

  「若以血緣論,七月王朝的王座怎麼也輪不到我們家來坐。」

  「然而……」

  隨著話鋒一轉,艾洛蒂的俏臉上浮現幾片陰雲。

  「我不喜歡這個話題,所以我會儘量簡短地說,請見諒。」

  青登輕輕頷首,表示「你隨意,不必勉強自己」。

  艾洛蒂深吸一口氣:

  「父親他……是個十足的野心家。」

  「因施政過於保守,既無拿破崙時代的軍事榮耀,也無拿得出頭的外交成就,故七月王朝剛建立沒多久,就引發民眾的普遍不滿。」

  「終於,西元1848年,七月王朝被憤怒的民眾推翻,國王路易·菲利普倉皇出逃英國。」

  「一直以來,父親始終不滿足於『貴族』的身份。」

  「他渴求更高的地位、更加顯赫的身份。」

  「七月王朝的滅亡,讓他看到了實現野心的希望。」

  「在歐羅巴大陸,『身份』與『宣稱權』是很重要的東西,這一點跟日本很像。」

  「我們家雖不是奧爾良家族的支系,但總歸是這個龐大家族的一份子,擁有無可爭辯的『復國權力』。」

  「培養勢力,積累人力、武力,待時機成熟後就復辟七月王朝,成為法蘭西之王——這就是父親的野心。」

  「任誰都會覺得這很兒戲吧。」

  「張嘴『建國』,閉口『復辟』,把建立一個國家說得跟去市場買菜一樣簡單。」

  「然而,父親他是認真的。」

  「他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復辟七月王朝,並且真的付諸實踐。」

  「雖然我很討厭他,但他這份『說干就干』的拼勁兒,我不得不予以高度讚賞。」

  「為了籌集資金,他瞄上了最賺錢的生意——軍火。」

  「父親他很有頭腦,又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巴。」

  「『奧爾良』的身份給了他不少便利。」

  「祖先積累下來的人脈,也幫了他大忙。」

  「很快,他就將軍火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賺了好大一筆錢。」

  軍火——在聽見這一詞彙後,青登立即沉下眼皮,

  不論是在哪個時代,軍火交易都是最暴利的生意之一!

  古往今來,能夠玩轉軍火生意的人,無一例外全是狠人。

  艾洛蒂的父親竟然能夠輕鬆駕馭這門極難的生意……不難想像,他一定是一個極有魄力、很有手腕的人。


  青登雖在暗自思忖,但他的耳朵卻沒閒下來,一直在認真傾聽。

  「在軍火生意逐漸平穩後,父親就開始聘用僱傭兵,組建軍隊以培養自己的勢力。」

  「自立下『復國』的宏願後,父親就一直以『國王』自居。」

  「因此,身為其獨生女的我,自然就是『公主』了。」

  「從我記事起,父親在我眼中就是『嚴厲』一詞的具體化身。」

  「『你是奧爾良的一份子,你一定要成為傑出的貴族女性』。」

  「在自封『國王』後,他這句話就變為『你是奧爾良王朝的第一繼承人,你一定要成為傑出的公主!身為國家的儲君,豈可軟弱?豈可無能?』。」

  「為了將我培養成他心目中最理想的繼承人,父親花了不少心思,下足了力氣。」

  「其具體做法就是斥重金請來一堆鬍子花白的名師,為我設計了密密麻麻的課程,將我的每日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

  「就這樣……我開啟了無止境的『求學』之旅。」

  「每天都有上不完的課……」

  「每天都有學不完的知識……」

  「我目前掌握的種種技能,都是在這段時間裡學來的。」

  「父親特別看重數學。」

  「他認為學習數學能夠培養邏輯能力、思維能力,是天底下最重要的學科。」

  「除了數學之外,他還特別看重經濟學。」

  「在他看來,歷代王朝的盛衰興亡,歸根結底都是圍繞著一個『錢』字。」

  「賺得到錢且分得好錢,那國家就會強盛。」

  「賺不到錢或分不好錢,那國家就會衰亡。」

  「因此,『賺錢』與『分錢』乃治國的首要問題。」

  「若是連最基本的帳目都看不明白,那就別奢談什麼賺錢、分錢了。」

  「於是乎,在父親的有意安排下,『數學』與『經濟學』成為我的重點科目,幾乎每天都有相關課程要去完成。」

  「雖然父親對我期望甚高,但我並沒有學到什麼『賺錢』、『分錢』的方法,倒是掌握了算術與一手還不錯的記帳手法。」

  「仔細想來,這真是一種奇妙的因緣啊。」

  「為『治理法國』而努力學習的知識,到最後竟用來『建設新選組』了。」

  「雖然這是一段很痛苦的回憶,但也多虧了父親的嚴厲規訓,我才得以擁有這身本領。」

  「不過……縱使用盡一切美好辭藻去粉飾,也沒法消解我的痛苦……」

  說到這兒,艾洛蒂頓了頓,似是在調理自己的情緒。

  「為什麼我非得待在書房?」

  「為什麼我每天都得看這些難懂的書籍?」

  「我好想去玩……」

  「哪怕一天也好……哪怕每個月只給我一天的休息日,我也很滿足了。」

  「然而……」

  艾洛蒂的話音戛然而下,無力再說下去。

  在又長嘆一聲後,其眸中掠過一抹追憶之色。

  「在這段痛苦的時間裡,我唯一的娛樂……或者說是我唯一的『逃離手段』,就是背著父親,偷偷閱讀那些冒險小說。」

  「那些自由自在、行俠仗義的英雄人物,讓我無比神往。」

  「其中,我最傾慕的對象,便是『俠盜』羅賓漢。」

  「雖然這種話很幼稚,但我確實真心希望自己能成為像羅賓漢那樣的俠盜,過上自由自在的俠義人生。」

  「為此,我特地要求父親多添幾門『劍術課』。」

  「父親雖不明所以,但他並不反對我鍛鍊身體,所以也就應允了我這請求。」

  「不僅如此,我還背著父親偷來家族世代相傳的一塊特殊金屬,希望日後能用它來造出一把獨屬於我的神兵利器。」

  「其實……我心裡十分清楚。」

  「『成為羅賓漢』……這與其說是我的夢想,倒不如說是我渴望逃離『鳥籠』的一種寄託。」

  「便在我逐漸麻木之時……爺爺救了我。」


  「跟父親不同,爺爺是一個知足常樂的人。」

  「他並不渴求地位、身份。」

  「只要一家人能夠平穩幸福地過活,他就心滿意足了。」

  「他這樸素的理想,註定為父親所不容。」

  「爺爺斥父親為不可理喻的狂徒。」

  「父親罵爺爺為卑怯懦弱的慫包。」

  「礙於能力不足,父親的『建國』野心,他無從阻攔。」

  「不過,他實在看不慣父親對我的虐待。」

  「於是,他決定救我出來,帶我離開這個無道的『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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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豹豹子根本不懂七月王朝的歷史啊,所以大家看個樂呵就好(豹虛.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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