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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掌大兵的嘉靖面對封駁,強勢至極!

  第194章 掌大兵的嘉靖面對封駁,強勢至極!

  次日。

  「臣妾伺候陛下更衣盥櫛。」

  朱厚熜剛醒來,只披一件薄紗的萬嬪,就笑著曲膝蹲在了他面前,迭手於纖腰間言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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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熜應了一聲,就轉頭對王春景說了自己想在何處用早膳。

  王春景拱手稱是出去後,朱厚熜則伸手輕輕地在萬嬪細嫩臉頰上滑了一下,隨後咬著她耳朵,低聲道:

  「你表現很棒,繼續給朕盯著!」

  萬嬪輕聲稱是,且不禁含羞莞爾。

  而朱厚熜則在接下來於王春景的陪同下回了清寧宮。

  他沒有打算留在萬嬪這裡用完早膳再走。

  因為,他昨晚已經通過審訊聞敬和瞿翠香知道了幕後是哪個內閣大臣在他的後宮安插釘子。

  他需要儘快把這件事給解決掉。

  至於萬嬪這裡,朱厚熜昨晚也沒虧待她,賣力地給了她雨露之恩,讓她後面越發主動和沉醉,而頗為滿足他的雨露之恩。

  明制,上用早膳,需是在中殿用,且兩內府還要在殿上作樂。

  而早膳不只一類,一般天子在入殿南向坐後,內侍會在天子面前設一案,然後左右兩旁置數案,擺上各類早膳,由皇上挑選。

  早膳一般會非常豐富,各種種類都有。

  朱厚熜選了一份西粱米粥與一份鹿肉包,將其放在了面前。

  然後……

  他就一邊用著早膳,一邊問著來到御前伺候的司禮監太監秦文:「昨晚的手諭送到內閣沒有?」

  秦文回道:「已送到內閣。」

  朱厚熜聽後沒再言語。

  而此時內閣。

  眾閣臣已經因為這道手諭而議論不休。

  「讓駙馬覆核清丈之事,這如何能行?!」

  蔣冕就先說了這麼一句。

  楊一清則道:「這怎麼不能行,駙馬覆核,總比還是讓參與清丈的官員去覆核強吧,那跟自己查自己有什麼區別?!」

  「可祖制沒有說過讓皇親國戚查這事。」

  毛紀回道。

  楊一清道:「但祖制也沒說皇親國戚不可以查這事。」

  蔣冕則問著費宏:「費公覺得呢?」


  費宏想了想道:「這要看陛下是不是想將來還要真的在全國徹底進行一次清查!」

  費宏這話一出,蔣冕和毛紀神色更加凝重。

  楊一清也不由得變色,然後頷首:「如果是這樣,那可就真是圖謀甚遠啊!」

  「清丈這事不能全國都這樣做,這樣做,擾民不說,也絕非清和安民之政啊!」

  石珤這時跟著說了一句。

  蔣冕則把奏本往桌上一拍:「公說的沒錯,如今內帑充足,國庫也有錢糧,沒必要清丈天下田畝!」

  「關鍵是陛下怎麼看?」

  毛紀看向蔣冕道。

  蔣冕則笑著拿出一道廣東副使汪鋐上的祥瑞本說:「那就先拿這道本上奏,看看陛下的心思。」

  毛紀頷首:「這個不錯!」

  蔣冕這裡則出了內閣,拿著兩道本,向文書房上了請求覲見的密揭。

  朱厚熜便在清寧宮外室見了他。

  「何事?」

  朱厚熜問道。

  蔣冕則奏道:「陛下,有兩道本,臣等不敢擅擬,特請面奏。」

  朱厚熜則躺在了搖椅上,聞著剛銅爐里飄出來的香味,把旁邊架子上的玉如意取了下來,一邊把玩著,一邊說道:「那就把內閣大臣都叫來說說吧。」

  蔣冕一愣。

  這時。

  秦文則已默契地揮了一下手,便有小黃門跑了出去。

  不多時。

  毛紀、費宏、楊一清、石珤便也往清寧宮而來。

  而費宏和楊一清則路上,則都不由得擰眉深思著,暗想皇帝不是一向喜歡和首輔單獨對話的嗎?

  怎麼今日要見諸閣臣,這是不信任首輔,還是故意作出以後不專寵一位大臣,而將決議徹底歸於眾論的意思?

  兩人對皇帝的異常舉動整的迷惑不解。

  毛紀和石珤這時倒是沒有想這事。

  因為他們一直在擔憂天子是不是真如楊一清所言,有意在將來徹底清丈天下的田畝。

  他們都是北方大地主出身,家裡別的產業少,就是土地多。

  如果徹底清丈天下田畝,對他們而言,不是啥好事,尤其是若真讓跟天下任何群體都沒有利益瓜葛,只跟皇室有利益瓜葛的駙馬儀賓這些人去覆核,就更不是啥好事,會讓他們連暗箱操作的空間都沒有。

  儘管,石珤為人剛正,主張吏治要嚴,但涉及到天下之利在官在民,他還是希望朝廷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這樣做,特別是在如今不缺錢的情況下,當儘量藏富於民。


  畢竟,他的思想主張也傳承司馬光這一派的,即主張藏富於民。

  毛紀自然也是一樣。

  他雖然會因清丈對自家不利而有所牴觸,但也不至於特別在意,而他更在意的是,天子如果真要一味取天下之民利,對天下社稷的安穩只怕也不是好事,只會讓大明重蹈北宋變法之禍。

  朱厚熜這裡則正拿著玉如意,觀看其玉質來,且還在這時對蔣冕說道:

  「先說說是什麼事吧?」

  「是!」

  蔣冕便拿出第一道本來說:「廣東海防副使汪鋐奏,香山縣發現白虎一對,口中還出現寫有字的絹布,內容是『聖君當朝』四個字,因認為這是上天降祥瑞佑我大明、贊我天子,故請旨進獻於朝。」

  「又是祥瑞。」

  「這南直士族是沒完沒了。」

  「看來自己將來有必要建一個祥瑞動物園。」

  朱厚熜如此想了起來,隨後就把玉如意放回到架子上,然後看向蔣冕:「那依元輔之見,當如何批覆此事?」

  「回陛下,這是不是祥瑞,難以確證,臣不敢擅擬,故請聖裁。」

  蔣冕慎重深思後回道。

  朱厚熜聽後就抬頭看了看頭上的彩繪藻井:

  「如果是梁公在這裡,他就不會這樣回答!」

  蔣冕未言。

  他自然知道皇帝喜歡聽什麼,但他有著與梁儲不同的主張,自然不會什麼都順著皇帝的心意來答。

  「朕記得,這個汪鋐,在廣東跟佛朗機人打了兩次海戰,而且都勝了,可有此事?」

  朱厚熜這時又問道。

  蔣冕回道:「確有此事!」

  「這是功臣啊!」

  朱厚熜說了一句。

  在朱厚熜看來,確實是功臣,畢竟沒讓晚清的命運提前出現在大明朝,但此人在中國海戰史上的名氣卻低得沒幾個人知道。

  朱厚熜也是如今成了嘉靖帝,收到塘報後,才知道敢情這個文官在對抗外來侵略這方面如此有戰績。

  而朱厚熜這裡說後就問著蔣冕:「這樣的功臣所獻祥瑞,朕能不信嗎?」

  「陛下聖明!」

  蔣冕回道。

  朱厚熜則問道:「還有什麼事?」

  「回陛下,讓駙馬負責覆核清丈之事,內閣不敢票擬。」

  蔣冕回道。


  朱厚熜聽後問道:「為何不敢票擬?」

  「這有違祖制!」

  「臣請陛下收回成意!」

  蔣冕回道。

  他已經通過朱厚熜對祥瑞的態度,得出朱厚熜是真心喜歡祥瑞而有意粉飾太平、不再務實,而不再務實自然也就不會再有進取之心,如此正適合自己奪權。

  所以,他也就大膽地沒按朱厚熜的心意來回答。

  朱厚熜聽後嘴角抽動了一下,又把架子上的玉如意拿在了手裡。

  但他忍住了,沒言語。

  他現在雖然把玩著玉如意,但心裡是越發的不如意。

  蔣冕也抿緊了嘴,低著頭,心裡既興奮又擔憂。

  他興奮的是,自己終於敢挑戰皇權了,擔憂的是,皇帝會不會直接不顧自己元老大臣當朝首輔的身份殺了自己?

  但他知道,只要皇帝沒有這樣做,那他這個首輔就是可以壓制皇權的首輔,就是真正能權傾朝野的首輔,而不是梁儲那種「三旨相公」!

  如此……

  自己就算因此被罷職,那也會是一筆巨大的政治聲望等著自己去得到!

  一想到這裡,他就更加不由得心臟砰砰直跳。

  他還抬起了頭,看向了朱厚熜,儼然要賭這一把,賭聰明的天子不會把他怎麼樣。

  因為在他看來,天子只要聰明,就必然有顧忌,知道貿然處置自己這個首輔,尤其是因為自己恪守祖制而處置自己這個首輔,則難保不會被守舊黨可能埋伏在宮中的細作對付。

  所以,蔣冕膽子大了起來。

  朱厚熜把玉如意撐在茶几上,立起身子來,看著蔣冕道:「朕讓駙馬核查,是為了已經清丈的結果更公正!」

  蔣冕沒有回答。

  這時,內閣其他閣臣已經來到了御前。

  朱厚熜也就看向了這些閣臣:「你們也認為讓駙馬儀賓覆核清丈之果是有違祖制?」

  「是的,陛下!」

  「請陛下恪守祖制!」

  毛紀聽朱厚熜這麼說,就知道蔣冕對天子說了什麼,便跟著附和了一句。

  「請陛下恪守祖制!」

  石珤也跟著附和道。

  朱厚熜則看向了費宏和楊一清。

  而蔣冕則在毛紀和石珤也如此表態後,眸露出更加振奮的神色來。

  費宏這時則道:「陛下,臣覺得有些祖制可以恪守,有些祖制已經不合時宜,也就可以不恪守!」


  楊一清跟著道:「這個恪守祖制要看什麼才算祖制,陛下繼承的是憲廟之統,又是太祖之後,所以到底是恪守太憲廟的祖制,還是恪守太祖的祖制,如果恪守憲命的祖制,就該定期搜套犁庭女真,如果恪守太祖的祖制,就該恢復剝皮楦草的祖制!」

  蔣冕猛然睜大了眼,眼裡陡生怒火。

  朱厚熜這時也嘴角微揚起來,看向了蔣冕:

  「元輔,你說,朕到底該如何恪守祖制。」

  「陛下,拋開祖制不談,讓駙馬儀賓清丈本就有鼓勵皇親國戚干政、不信任士大夫之嫌!」

  「故臣實在萬難從命!」

  蔣冕抿嘴回答起來。

  他決定繼續堅持,他相信皇帝既然喜歡祥瑞,就會妥協的。

  朱厚熜拿起玉如意,沉著臉道:「朕要你必須從命,按朕的手諭票擬!」

  「如此!」

  「臣只能封駁聖旨!」

  蔣冕說著就把朱厚熜的手諭真的舉過了頭頂:「請陛下慎思斟酌再行!」

  「反啦!」

  朱厚熜突然把大吼一聲,然後把手裡的玉如意砸了出去,結結實實地砸在了蔣冕身旁的金磚上。

  玉如意碎如冰裂後的碎塊。

  朱厚熜則沉重地呼吸著,看著蔣冕,神色冷冽地指著他道:「來人!把這個抗命的逆臣賊子的冠帶去了,下詔獄,待問其謀逆大罪!」

  「是!」

  錦衣衛駱安帶人走了進來,兩人將蔣冕雙手扣住,而一人也取了蔣冕的冠帶。

  蔣冕神色大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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