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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戰機難覓

  第503章 戰機難覓

  鄴城,正淅淅瀝瀝降雨。

  北鄴城、南鄴城之間的漳水格外洶湧,袁尚待在樓閣高處似乎也能聽到激流沖卷的聲響,也像自己澎湃不能自已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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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簿李孚端來飯菜:「主公,正南先生也來了。」

  「他也坐不住了啊。」

  輕微感慨一聲,袁尚抖抖袍袖轉身走出書房。

  外面的小廳里審配已經落座,見袁尚出來,就挺直腰板拱拱手:「主公。」

  「先生,北方消息如何?」

  「飛狐口並無降雨,大司馬行軍暢通無阻。」

  審配將一份書信放在桌案上,神情低落:「五阮關守尉蘇成不敢攔截大司馬,亦不敢放行,命吏士開關門後自刎謝罪。」

  「這……」

  袁尚上前拿起信閱讀,是沮鵠髮來的,閱讀完畢就說:「厚葬此人,著重撫恤。」

  隨即陷入沉默,審配見袁尚專心用餐,也閉目養神。

  不多時袁尚用過午餐,李孚將餐具撤下去,取來香爐引燃。

  南海龍涎香瀰漫在廳內,袁尚才說:「記得初見大司馬時,他雖卑微,但言行壯烈眼界極高。我深為不喜,本有疏遠、清除之意,又想借他言論逼迫兄長退讓。到如今來看,不管他是不是陳王之後,總之我袁氏與他破家淪落江湖一事大有牽連。」

  他斟酌著語氣,審配這才抬手撫須,笑說:「主公明睿,這才是兩家難以共存的根本妨害。」

  至於現在動手,會不會導致沮鵠被殺,這已經是末節了。

  袁尚還是沉默,審配就說:「觀大司馬在關中、河西施行的百戶、千戶之制,就知匈奴、鮮卑雖臣服,其內里深為忌憚、厭惡。一旦千戶制度蔓延到諸胡,諸胡貴人何以依存呀?主公若是行雷霆一擊,四面豪傑並起,以大司馬之能縱然脫身,也是分身乏術,更別說是反攻河北。」

  李孚侍立在一邊不言語,但眼神靈動觀察袁尚、審配的神態,明顯也有自己的想法。

  袁尚只是點頭,見審配不再言語,就說:「天下英傑畏懼此人,心雖不甘,亦只得雌伏。就如這陰天一樣,我若率先舉兵,四方響應,便會撥雲現日。」

  「是極,明公切不可延誤戰機。」

  審配說著拱手:「錯過這回,待大司馬懾服幽州之士,河北三面受敵,恐難再有作為。再者曹操東走躲避關中鋒銳,中原無主。主公若能擊走大司馬,中原之士歡欣鼓舞,必踴躍相隨。如此唾手可得二州百萬軍民,自此以後何懼關中?」


  袁尚聽聞後雙手撐著桌案緩緩站起來,神情趨于堅定:「既如此,勞煩先生調動各軍,我要親督諸軍北上,會一會大司馬。」

  「喏。」

  審配起身長拜,沉聲應下,這輸了作為主謀,三族一起完蛋。21

  可他也看的明白,關中那種做法,分明就是要斷衣冠根基,千百戶制度連諸胡貴人的根基都要刨動,做事如此霸道,厭惡、牴觸的人必然很多很多。

  就缺一個重量級的領導者,曹操進攻弘農就是想撬動這些力量。

  曹操失敗了,現在只剩下河北以及東南朝廷了。

  李孚送審配離去後,轉身回來見袁尚取下劍架上的思召刀,拔出來撫摸刀刃,說出自己的顧慮:「我如今只擔憂一事,既然決心出兵,再不慮勝敗得失。就恐兄長在交州聞訊後也跟隨舉兵,這樣一來,恐九泉之下無顏見父親。」

  「主公可是要向交州派遣使者?」

  「我有意請叔父前往交州,你去安排,晚些時候引叔父來見我。」

  「喏。」

  李孚應下,袁尚將刀入鞘,又喊住即將轉身的李孚問:「若與大司馬交兵,戰事可能相持到明年春?」

  「此戰利在燕趙衣冠,不愁各家不肯盡力。」

  李孚沉吟說:「劉玄德若不肯出兵,勢必遭受幽州之士拋棄。主公發布檄文,細述大司馬進襲許都害天子殉國之罪過,海內忠義之士蜂起,遼東公孫氏、三郡烏桓、東部鮮卑聞訊也將出兵。若戰事不順,曹操驚懼,東南也不會坐視。」

  頓了頓,李孚又說:「今番戰起於荊州,看似偶然,但也是人心所向。」

  「誠如所言,與大司馬交兵,實乃眾意使然。」

  袁尚肯定這番見解,又說:「我以為還需一些時日,天下各方才能看清大司馬的真實心意。看來南方亦有奇才俊彥,率為天下先。我繼之其後,天下勢必響應。但與大司馬交兵,勝敗之外,還要考慮如何與東南天子。」

  李孚聽了立刻表態:「今我河北之雄壯,僅次於大司馬。各方欲合縱連橫,無我河北皆不可行。臣以為,此刻是東南天子有求於我,當索王號。無王號,難以整合州郡,自無法與大司馬長久對峙。河北乃天下脊樑,我若不存,東南天子、各地衣冠豈可獨存?」

  「主公,此生死存亡之際,當索魏之重號。切不可輕易受領燕代河間、中山之號。」

  李孚說著長拜:「轉眼來看,大司馬輕兵出飛狐口,實乃天授良機。」

  「確實是這樣,此前我有心舉兵,治下衣冠存有諸多妄想,或心存畏懼。如今反倒是他們急了,可我更覺得這是大司馬有意為之。」


  袁尚說著起身,將思召刀佩掛在腰間,神情間略蕭索,眼神凝視:「或許今番舉兵合乎時宜,也是彼有意為之。孤軍出飛狐徑,尋常之人尚且不會如此,何況是他?」

  李孚不語,他也想到了這一層,可這又有什麼用?

  這次不打,下次出現戰機,你想打,下面人不見得敢打。

  袁尚返回後院,孤身到廟堂,獨自焚香,靜坐在袁紹靈位之前。

  思召刀橫放在腿上,閉目冥想。

  天色漸黑,他聽到細微腳步聲,扭頭就看到母親劉氏負手而立,正靜靜望著袁紹靈位。

  袁尚起身,掛好思召刀:「母親。」

  「你父親何等英雄,我兒何必這般錙銖計較?」

  劉氏上前給袁紹也焚香,隨後又說:「爭奪天下,退則族亡,此應有之事,怨不得人。你那兄長看似依託關中,來日新朝建成,自有求幸進的小人、酷吏不懼惡名,自會讓他知道手段。」

  為了激勵兒子,劉氏神色嚴肅,勉勵說:「我自會約束女眷、兒女於高閣之上,若是城破,投火而已。謹望我兒,勿要遲疑。你父親時常因官渡一役而懊悔,他若是親提大軍直擊曹操本營,何至於有官渡之敗?天下又怎會是這等模樣?」

  隨即側身看袁紹靈位,自泄憤殺了袁紹遺留的那些妾室後,之所以殺,還不是因為這些年齡更小的女子爭寵?

  就那些女子的歲數與子女,是無法影響袁尚的。

  說到底,她還是太在意袁紹了。

  快三年了,她已經不怨恨,對袁紹只留下思念之情。

  但河北現在做主的是她寶貝兒子,若是袁紹復生,她也不會同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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