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金龍的樂土

  「蒂圖斯前輩，請隨我來。」

  歐若拉輕吟一聲，隨後便從鱗片的縫隙中掏出一枚傳送符文來。

  伴隨著符文閃爍，周圍的空間逐漸扭曲，一扇足以讓巨龍通過的大型傳送門出現在洞穴內。

  感受著這股陌生的空間波動，凱修斯金瞳閃爍，直接看穿了傳送門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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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位面。

  與所有的普通位面類似，但只有可量度大小和有限通路的異度空間。

  其他的位面理論上都可以是無限大，可半位面卻是有限度的，甚至可能只有幾百尺大小。

  半位面可能因許多原因而存在。它們可以是被奧術或神術造出，也可以由一個強大的神的願望或其它力量產生。它們也可以自然存在，比如從一個宇宙縊縮分離出來而成的宇宙系統的折迭，或者能量在增長中的嬰兒宇宙。

  回憶起先前了解到的知識，凱修斯注視著那空間通道，輕聲問道：

  「這是.半位面？」

  歐若拉頗為自得地回答：「是的，我們的洛茲擁有自己的半位面，名為『永序境』。

  它是雕皮之龍們共同的家園，也是我們最好的修行場所。」

  「永序境麼，聽起來還不錯。」凱修斯感受著那個模糊的空間坐標，再度念出這個名字。

  「當然，蒂圖斯前輩，等您進去便知道了，它恐怕比您想像的更好。」

  一大一小兩條金龍先後收緊翅膀，進入傳送門中，只是對於三十多米長的凱修斯而言，他得付出額外的努力才能擠進去。

  他們在在以太位面的通道中穿梭，而短短數分鐘內，凱修斯已經徹底掌握了通向「永序境」的方法。

  半位面幾乎總是在某個位置停泊在另一個主位面上。

  通常這個較大的位面是主物質位面，但通往半位面的傳送門可以在星界、以太界和任何內外位面找到。

  半位面有一些通路限制，首先，它們只能從相應的較大位面上一個特定的位點進入。有些半位面與多個位面聯接，那麼在它連接的每個位面上都有一個特定的位點與其連通。

  這些半位面通常成為不相連的位面之間的通道，或者不同宇宙接觸的場所。

  而永序境的便是一個連結主物質位面、天堂山的特殊場所，在以太通道內，他能看到數條星界維管連結向外層位面。

  「唰——」

  凱修斯只覺一道白光閃過，眼前豁然開朗，場景也煥然一新，從黑白猛然變成彩色。

  他終於脫離了以太通道，來到了所謂的「永序境」，雕皮之龍們的家園。

  「這個半位面「

  凱修斯環顧四周，只見眼前出現連綿起伏的群山、潺潺流淌的溪流、廣袤而開闊的高地。

  這竟然是一座直徑數百里的巨大浮空島嶼，被某種神秘的、淡金色的力場籠罩，而在這島嶼外，則是虛無。

  太陽高懸於天空，普照大地，灑落萬丈光輝。

  凱修斯一眼就看出這並不是真正的太陽，而是主物質位面太陽的投影，而這裡的一切。

  ——無論是花草、土壤、流水，都是模擬主物質位面的規則運行的，只是有些細微的差別。

  例如，在那股神秘力場的影響下，魔網的運行也更加規律，魔法反應也格外平和，很難釋放出破壞力較強的法術。

  在陽光普照下，這裡草木鬱鬱蔥蔥，競相生長，飛馬、林鹿、獨角獸等善良而美麗的生物隨處可見。

  而在這個半位面內，每種生物的身體表面似乎都蒙著一層朦朧的光暈。

  風吹過茂密的森林，發出沙沙的輕微響聲，流水也叮噹流淌，形成一曲給人以安寧、平靜的協奏曲。

  而在那群山的深處，在山林環繞下依山而建的，是一座雄偉壯麗的、用潔白的石頭砌成的修道院，其牆壁上雕滿了精美、神秘的花紋。

  注視著那格外協調的紋路，就連身在世界外的凱修斯本體都能感到心神寧靜。

  仿佛有一股和煦的清風拂過腦海，將其中混雜的殺戮、喋血的念頭輕鬆掃去。

  凱修斯不禁在心中由衷感慨道：「真是個不錯的地方，不愧是金屬龍啊，真是財大氣粗。」

  歐若拉望著遠處的潔白宮殿，平靜卻又難掩驕傲地介紹道：「蒂圖斯前輩，我們到了。

  這便是永序境，靈魂安寧之地，尋求至高秩序的修道所，也是雕皮之龍的聚集地。」

  她突然語氣一頓，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說道：「對了，您猜我們的洛茲最大的特點是什麼？」

  「什麼？」

  還沒等歐若拉回答，遠處的潔白宮殿內便傳來空氣扇動的聲響，凱修斯循著聲音望去。

  在他頗為驚訝的目光下，數條金光閃閃的巨龍騰空而起，輕盈而優雅地揮動起那波浪狀的龍翼。

  在陽光照耀下，金龍們的鱗片熠熠生輝，仿佛蒙著一層神聖的光暈。

  歐若拉這才笑著回答道：「您猜得沒錯，蒂圖斯前輩，永序洛茲的成員都是我們的同族。

  最為尊貴、也最為優雅的巨龍，巴哈姆特陛下的寵兒——金龍。」

  見到這條青年金龍如此誇讚自身種族，凱修斯忍不住暗自發笑，卻不覺得奇怪。

  金龍從不掩飾其自傲，從被創造出來的那一刻起，他們便自詡為巴哈姆特的長子，金屬龍中天生的領導者，善良與正義的象徵。

  ——而事實也往往是這樣，儘管其他的金屬龍並不願意承認。

  凱修斯故作驚嘆：「永序境的雕皮之龍，竟然全部是金龍嗎？」

  歐若拉舒展開雙翼，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脯：「是的，當年費爾迪南特大人創造這個半位面的時候便說過這樣一段話——

  不同於銀龍的天真懶散，青銅龍的好奇多怪，黃銅龍的聒噪煩人，我們金龍沉穩冷靜，是天生的雕皮者。

  只有金龍，才能成為最好的雕皮之龍，用傳承中的力量維護世界的公理與秩序。」

  至於金屬龍之外的龍類，五色龍、寶石龍，半龍之流，那位費爾迪南特甚至都不屑於提到。

  畢竟在金龍眼中，這些龍類良莠不齊，或是骯髒邪惡，或是血脈低劣，根本不能與他們相提並論。

  不愧是金龍啊。

  凱修斯在心中感慨，隨後笑道：「的確如此，歐若拉，你們的永序境真是給了我不小的驚喜。」

  「嗷——」

  遠處的金龍們陸續飛來，發出輕快的長嘯。

  顯然，他們也發現了出現在歐若拉身旁三十多米長的龐大金龍，並為洛茲中又出現一位尊貴的古金龍而感到喜悅。

  領頭的成年金龍飛到凱修斯面前不遠處，他的身上同樣布滿精美的符文，比歐若拉體表的更加龐雜。

  「歐若拉，太好了，你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還帶回了這位客人。」

  「當然了，埃爾赫南叔叔，蒂圖斯前輩都已經同意加入永序境了。」

  那位被稱作「埃爾赫南」的金龍看向凱修斯，恭敬地低下頭來，彎曲前肢膝蓋，收緊雙翼，嚴格遵從金龍族的禮儀。

  「日安，您就是傳聞中的『曙光之龍』吧，果然是位強大而尊貴的前輩。」

  隨後，埃爾赫南才抬起頭來，嘴角上揚，鰓須飄動，那張威嚴的龍臉上露出笑容：

  歡迎您加入永序洛茲，蒂圖斯前輩。」

  凱修斯頷首致意，隨後說道：「我的確願意成為雕皮之龍的一員，只是最近我還要幫助高山王國消除獸人的威脅，可能不會一直留在永序境內。」

  埃爾赫南感嘆道：「蒂圖斯前輩，您真是心系正義，不愧是被凡人稱作『曙光之龍』的存在。

  完全沒有問題，我們永序境本就是為了傳承先祖力量，更好地維護正義而建。

  埃爾赫南轉過頭來，指向遠處的白色宮殿：「這樣，先讓歐若拉帶您去參觀一下我們的修道院吧。」

  「好。」

  歐若拉再次語氣輕快地說道：「蒂圖斯前輩，請跟我來。」

  只能說這半位面的確是量身打造的，在永序境中以金龍獨特的波浪動作飛行，會感到格外輕盈，仿佛每一縷風都在托舉著翅膀。

  與此同時，金龍們飛行的速度也是極快，沒過多久便飛臨那潔白修道院的大門前。

  「轟——

  大門緩緩打開，映入眼帘的是足以令古龍通過的高大、寬敞的長廊，其兩側的柱子上雕刻著繁雜的紋路。

  而在長廊左右兩旁及頂端的牆壁上，繪製著色彩鮮艷、格外精緻的壁畫，其上是一條條栩栩如生的巨龍。

  最初的那條巨龍渴求脫離龍類的本能，追求純粹的秩序，於是嘗試在自己的鱗片表面雕刻符文。

  ——這便是雕皮的起源。

  歐若拉介紹道：「相信您也知道，雕皮是由龍和半龍組成的特殊組織。

  我們的名字來自刻在鱗上的、給予不可思議的神秘防護的標記，而雕皮之龍都是戒律嚴明、致力於完善個人和神秘超越的存在。」

  這條青年金龍指向壁畫：「大多數雕皮之龍是真龍，因為龍獸、陸行龍、雙足飛龍和其它龍類生物缺乏獲得雕刻所必需的厚而重的鱗片。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們缺乏成為雕皮之龍所需要的智慧與意志。

  只是，也有雕皮之龍追求的秩序也不一定純粹，近千年來，也有藍龍、綠龍這樣的骯髒邪龍，卑鄙地竊取雕刻的力量，試圖建造獨屬於他們的邪惡秩序。」

  說到這裡，歐若拉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透出厭惡，很快，她又笑著補充：

  「不過像紅龍這樣滿腦子肌肉和岩漿的傢伙，永遠沒有資格成為雕皮者。」

  紅龍笑話，這是較為古板、嚴肅的金龍難得喜歡講的笑料了。

  凱修斯嘴角微抽，心中暗道你們的規則很快就要被一條裝成金龍的紅龍打破了。

  不過他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道：「當然，紅龍那種混亂邪惡的傢伙，永遠都不會懂得秩序的真諦。」

  歐若拉領著凱修斯走到長廊盡頭，進入那更加寬敞的、高達數百米的大廳，只見其中格外乾淨有序，亦有數條金龍出現在其中。

  他們坐在各自的平台上，或是閉目冥想，或是用特殊的錐形晶石在自己的鱗片上進行雕刻，沉浸在各自的修行中。

  的確，這些雕皮之龍的修行方式與武僧頗為相近，而他們同樣也擁有千錘百鍊的軀體、鋼鐵般的意志與某種超自然的力量。

  廳內一片寂靜，唯有遠處鐘聲不時敲響。

  凱修斯抬起頭來，在大廳的頂端，是一輪直徑近百米的巨大圓盤，其表面刻滿了龐雜的花紋。

  而在圓盤的中心，是一枚黯淡而毫無光澤的銀色鱗片，其上同樣刻著神秘的符文。

  更令凱修斯感到驚訝的是，那鱗片透出某種強大的威壓，讓他都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

  而在看到圓盤、鱗片上的符文後，他感受到了一股完美的秩序感。

  那似乎象徵著最具象化的公平與秩序，代表著至高的權威，就連他的靈魂都快要被洗滌、淨化。

  剎那間，凱修斯甚至產生了變回原形的衝動，還好他強行按捺住，沒有解除自己的「化身古龍」。

  他忍不住驚訝道：「這是.」

  然而身旁的歐若拉靜靜地望著那圓盤，已經不知不覺地進入冥想，甚至沒有聽到這位前輩的話。

  突然，一個平靜的、毫無雜質的女聲從頭頂傳來。

  「這是巨龍的平衡、公正之神——蘭狄司陛下褪下的鱗片。

  數千年前，費爾迪南特就是以這枚鱗片為核心，創造了這座半位面，也就是你所知道的『永序境』。」

  凱修斯抬起頭來，只見一條同樣三十米長的龐大金龍扇動著那寬闊的雙翼，從修道院的頂端緩緩降下。

  那雙金色瞳孔平靜無波，淡漠地審視著其下的諸多金龍，以及混在金龍隊列中的凱修斯。

  而歐若拉也驟然驚醒，她也抬起頭來，驚喜又敬重地說道：「貝亞特麗斯老師！」

  似乎是怕身旁新加入的前輩感到疑惑，歐若拉連忙介紹道：「這位是貝亞特麗斯老師，太古金龍費爾南特的女兒，永序境的長老。

  於此同時，她也是洛茲內部的『授予者』，我們最初的符文都是由她雕刻的。

  因此，永序境內的幾乎所有同族，都尊稱她為——老師。」

  但這是，被稱為「貝亞特麗斯」的古金龍以審視的目光注視著凱修斯。

  四目相對，古金龍頗有深意地說道：「日安，你就是那位『曙光之龍』蒂圖斯吧，永序境歡迎任何一位追求秩序的同族加入。

  可是為什麼.我從你的身上，看到了掩飾的迷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