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你在迴避我
第239章 你在迴避我
山中露涼,沈滿知順手拿走門邊的掛衫。
「走啊。」
司佲視線掠過她肩頭往屋內看了一眼,和她並肩往外走。
「被罰了?」
沈滿知披上外衫,取下門口的風鈴落他身後半步,「小罰。」
司佲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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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離開別苑沿青石板路上山,風鈴在沈滿知手中隨著風輕晃,驚動林間棲息鳥,滴濺水露濕發梢。
半山腰往上是唐鐸的住處。
司佲落後她兩步,突然叫住她的名字。
沈滿知站在高台階上,提著風鈴回頭,和他對視著也不說話,只偏了偏頭。
兩人都沉得住氣,司佲看著她模樣,「沒有什麼要問的?」
沈滿知勾著風鈴的手指打圈,「要我問什麼?」
她昨天回京直奔九卿寺,被師父罰了一頓便一直呆在寺中抄書,這次見到司佲,距離新城之別,已有足月。
「先生啊,」沈滿知很輕地喚他,風動鈴響,聲音極美,「我讓你失望過嗎?」
這話一出來,連司佲神色都變了幾分。
沈滿知沒等到他的回答,垂眸笑了下,轉身走進小院。
司佲在原地站了會兒才進院。
沈滿知站在踩在木梯上,伸長手臂將風鈴掛在屋檐梁木上。
微風拂過,清雅鈴聲穿堂而過,晃過一截又白又細的腰身。
司佲眨了眨眼,抬腳上前。
樹上野貓被驚醒,嗖的一聲竄下樹枝,幾步一個跳躍從木梯邊繞去,衝擊力震得木梯晃斜,沈滿知被晃得直接斜了半邊身子,風鈴簌簌作響。
司佲上前踩住木梯,拉住沈滿知的手順勢將人接了下來,在她耳邊落下一句,「沒有。」
沈滿知受力不穩,撐住司佲手腕微微僵直,而後又迅速放開,撐住身後的木梯,才看向司佲。
後者理了理袖口站立在旁,抬眸向上看。
風鈴掛廟宇檐角,寓意祈福辟邪。
唐鐸住在裡間,沈滿知剛進去就被裡面扔出來的簡書攔住了去路。
她低聲輕嘆,彎腰一本本撿起,走進去放在矮桌邊,「師父。」
唐鐸坐在書桌後的太師椅上,腿上蓋著毛毯,鬢髮已顯斑白,微抬的眼皮都沒有神采。
「抄完了?」
「差點。」
唐鐸沉氣,「你小師弟那個字真沒眼看。」
「那是您從小就教的。」
唐鐸眼皮又掀開一點,看著沈滿知沒骨頭似地依靠在樑柱邊,沒好氣道,「你和司佲見面了?」
沈滿知樂了,「聽您的意思,是知道他找我有事?」
「我不希望你們有間隙。」
她偏開視線,往窗外望出去,沒說話。
唐鐸繼續道,「司佲背後不止整個粼江。」
沈滿知輕笑一聲,回頭看向他,「所以那些事,師父您也都知道是吧。」
年初上山時,她親自找過司佲,去年她的多次任務都有行蹤暴露,懷疑有叛徒。可她畢竟不是粼江編內人員,插手不了,在司佲面前也是點到為止。
可哪有什麼叛徒,不過是唯獨針對她的防備。
「我以為,至少我在接粼江的任務時,我們是真誠以待的,沒想到,我也是他們完成任務的一環。」
唐鐸神色閃躲了一下,很多事呼之欲出也是無法開口,只落下一句,「他做事有他的考量。」
沈滿知挑眉,「所以我生氣也正常吧。」
「你年初決定離開的原因,也從來沒有告知過他。」
「師父,您偏心。」
唐鐸看著她,終是嘆了口氣,「你身體的事,我沒有告訴過司佲,要真算起來,是他欠你。」
畢竟她是完成粼江的任務過程中,被逮捕做了實驗體。
「有他罩著你,我總是放心點。」
沈滿知不甚在意,「我沒打算和他有過多羈絆。」
唐鐸聽著來氣,「你對誰都不想有羈絆。」
「師父,」沈滿知無奈一笑,「我一心想著您呢。」
唐鐸吹鬍子瞪眼,「又死不了。」
沈滿知慢慢收斂笑意。
她提前一天去沈家看了奶奶,送了壽禮,就是因為得知師父昨天才從重症監護室出來。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向來尊卑有別的師父,認為她應該把親人放在首位,加之她之前不告而別,這是回國後第一次來看他,僅僅是抄寫經書,都是最輕的責罰。
入了師門,恪守規矩永遠是第一步,她全盤接受。
沈滿知撇去心思,眼神微亮,「您一定得長命百歲。」
司佲再次找上她,是三更前。
沈滿知正繫著腰帶從浴室屏風後出來,長及腳踝的墨色半身裙隨步搖曳,襯得細腰仿佛能盈盈一握。
這是沈滿知的私居,連師父都不會踏足。
顯然此刻坐著客廳的司佲有些越界。
她繫著腰帶,長衫遮住腰身,語氣冷淡,「您有事找我,可以提前和我說。」
司佲絲毫沒有避諱之意,「你不是忙麼?」
沈滿知抿唇,她確實微信回復了他沒空。
「明天……」
「你在迴避我。」
司佲看著她,一隻手搭在交迭的膝上輕扣,說出話卻不容置疑。
沈滿知提著水壺過去給他添了杯水,「您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麼?」
司佲抬眸看她,「邊書和你說的那些,你全信了?」
「信不信、信多少,那是我的事,至於你們之間,若是有了什麼間隙隔閡,別賴我頭上。」
司佲聞言勾了下唇,鼻息間有很淡的玫瑰花香。
「聽他說了,也得聽我說吧。」
沈滿知挑眉,放回水壺又給自己添了一杯,轉身靠在窗口。
「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讓你進粼江,你不肯,我也不能強求,所以涉及一些機密的任務,我沒法把所有細節都告訴你。」
沈滿知隨意地點頭,「理解。」
「邊書是靠自己穩紮穩打在槐城立足的,我也不想讓他成為下一個玖爺。」
多的是組織覬覦粼江,邊書也算是核心人物,若是隱藏身份暴露,自然也不會被放過。
沈滿知長睫微閃,「我本以為和他算得上是朋友,是,他是身不由己,一邊與我交好,一邊又毫不留情地背刺我。」
她偏眸看向司佲,「說到底,不也是您授意的嗎?」
「換位思考一下,你事事都順意,邊書又怎麼活下去?」
邊書既要給她提供一些信息,又不能將自己暴露在一圈上層的人精前,哪能事事都圓滿。
沈滿知眸色愈發冷淡,「這些明明可以提前和我商量配合的事,是您不信任我。」
司佲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南梔啊,我哪一次沒有信任過你?」
沈滿知眉頭輕蹙。
司佲已經很久很久沒叫過她的代號名了。
他站起身朝她一步步走近,語氣平緩又清冷,「深山雪地那次,我曾把命交給過你,我也從來不求人加入粼江,你是唯一一個。」
沈滿知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腳跟落地,面色平靜,「那是我自己的選擇。」
「你的選擇從來都是獨來獨往,從不相信別人。」
司佲在她身前一米處站定,「我親自培養的人,只有你,最不親近我。」
沈滿知覺得他話中有話,又想不起來這是一種什麼感覺,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先生,我並沒有向您追究這件事。」
「那你迴避做什麼?」
沈滿知回視,「您覺得這個地點這個時間合適嗎?」
司佲走近兩步,視線下移,在她抿直的唇邊停留半秒,又慢條斯理地看向她眼睛,「我親自帶了你兩年,你問問京末,她有這樣的待遇麼?」
「我沒有忘記先生的恩情。」
「嗯,只是越來越生分了而已。」
沈滿知身體微微靠後,「先生……」
司佲早已近身撐在她腰後的窗欄上,長指輕易挑開易滑的腰帶,「以前為你寬衣解帶療傷化瘀,都忘完了?」
沈滿知抬手止住他,長衫從肩頭滑落,她眉間冷戾試圖甩開他的手,「先生,別用這種方式試探我。」
司佲輕笑一聲,如曇花一現般驚艷。
沈滿知的一招一式都是他曾經悉心教導過的,他撩開外衫握住細軟的腰身,將人輕易壓在窗檐上。
「你要是再用心一點,我默許邊書做的那些事,哪一樣不是得益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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