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你在為誰賣命
第202章 你在為誰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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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那天起,下了場暴雨,一直到現在,淫雨霏霏。
空曠的野外圍獵訓練場,利劍出鞘,百步穿楊。
沈滿知扯下眼上的黑綢帶,放下了弓箭。
身後響起一道略帶可惜的聲音,「差一點。」
利箭減緩了速度,差一點就能穿過。
蒙眼射箭的年輕美人。
同樣穿著射箭服的男人已經在此觀摩了十多分鐘,只有這一箭最有可能射中。
正當他覺得惋惜之時,利箭指向的盡頭,沒腳的草地深處像是有什麼東西涌動。
兩秒後,他瞳孔突然睜大。
是條獵犬,正向著這邊狂奔而來,嘴裡似乎咬著什麼東西。
他正思考著有沒有任何危險的可能性,可那獵犬速度極快,幾乎數秒就奔至眼前。
他連忙往女人身後靠去。
才看清,它嘴裡咬著利箭中間,而箭頭則刺中了巴掌大小的灰兔的腹部。
是隔壁圍獵區誤入的獵物。
他轉頭猛然看向女人,只見她移開了幾步,重新系上眼帶,架弦拉弓,箭羽直指百米之外的中心點環。
連續三支,支支命中。
「!」
本來只想飽個眼福,沒想到被秀了一手。
他走上前,有點懼怕那隻此刻正乖巧蹲坐在女人面前的獵犬。
「你你是專業的?」
沈滿知摘下扳指,出於禮貌回應,「業餘。」
「業餘都這麼厲害?」
他眼底有些放光,看著她額前微濕的淺發,忍不住盯著那雙冷淡又讓人著迷的眼睛看。
「你好,我叫餘澤,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俱樂部,裡面有很多厲害的捕獵高手,並且會不定期舉行活動,以及各種比賽……」
沈滿知在獵犬面前半蹲下身,摸了摸兩隻尖耳,以示獎勵。
獵犬搖著尾巴想要將頭往主人手上蹭,又想起嘴裡叼著東西,又坐回原處眼巴巴地看著她。
沈滿知示意它放下,握著箭沒有絲毫猶豫地拔了出來。
鮮血沾上了她側臉。
餘澤光是看見她那樣的動作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冷血。
這女人,十分冷血。
沈滿知站起身終於直視了眼前這個人。
「差一點。」
餘澤臉色赫然,尷尬地笑了笑,「我沒想到你的目標是那隻兔子……」
「差一點你就被當做獵物了。」
「……」
餘澤看了看立在木桶里的長弓,又看了看地上的獵犬。
好像被哪個「追殺」都不是好事。
這下他笑不出來了,連去說服女人加入俱樂部的心思都不敢再升起半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走。
沒想到,那人又突然回過頭。
「對了,余小少爺,那隻兔子,交給你了。」
「啊?」
餘澤才不要別人的獵物呢,憑什麼?
「你也不想被人舉報這片獵場管理不規範吧?」
「我……」
餘澤蹙眉,她怎麼知道這片獵場和自己有關?
沈滿知回了前廳,沿路遇上的人都看了她臉上的血漬,只是在圍獵場,雖然有些詫異,但也不足為奇。
她站在洗手池邊捧著水洗臉,弓身脫掉上衣,黑色背心下是緊緻的馬甲線。
十六分鐘。
失誤率增加了。
她雙手撐著台沿,低頭平穩呼吸。
白虎的電話在此刻打來。
「兩個事,」他言簡意賅,語氣也沒有之前那般放鬆,「跟蹤器查到了……」
「知道了,」她打斷得很明顯,「我來找你。」
白虎愣了下,看著尚未掛斷的電話,他眉心跳動,卻沒有再出聲。
手機那頭傳來碰撞的聲音,伴隨著沉重的呼吸聲,又聽見陌生女人驚悚地尖叫。
沈滿知正壓著身下的人,令其胸口壓在稜角處,腳下同樣被扣住。
她將女人兩隻手都拉住,其中一隻狠狠往後掰,像是骨折的姿勢,令女人痛苦不已。
隨後沿著女人的頭皮處開撕,扯掉一張人皮。
「呵。」
沈滿知輕笑一聲,將她按進水池裡開始灌水。
並且靠近她耳邊,提拉著她的手迫使她往鏡子裡看
「愚蠢。」
那人似心有不甘,語氣卻又沒什麼特別的情緒,十分冷淡,「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從你跟著我進獵場……哦,不對,應該是從我回京那天起。」
沈滿知扯下之前隨意搭在褲腰帶上的黑綢緞,纏繞著她的手腕繫結扣。
「為什麼之前不把我找出來?」
沈滿知看著水池變紅,頗有些興致,「貓和老鼠的遊戲,我沒興趣當貓,也沒興趣老鼠,我喜歡自己送上門來的。」
有句俗話,就是關門打狗。
合適的時機和地點能省去不少麻煩。
那人顯然很不屑,「守株待兔不是什麼好事。」
「這不是讓我守到了麼。」
沈滿知將她按進水中,似曾相識的場景,她對沈珞也做過。
她掐住女人下顎,神色突然變得鋒利,「你在為誰賣命?」
「不是很聰明嗎,自己猜啊。」
儘管不是這個人的對手,並且才經歷過一次差點溺水窒息的對待,她也並沒有任何忌憚的樣子。
沈滿知湊近她耳邊,「我猜,姓賀。」
女人睜大眼睛身體一震,似乎很驚訝她的話。
沈滿知嗤笑著甩開她,打開水龍頭,又仔仔細細洗了一遍手,聲音柔和,「留著你這條命,替我問問她,還有什麼招數儘管用。」
她拍了拍女人的臉,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不能將我置之死地,我一定親自拿著白菊上門。」
女人身軀微動,雙腿一軟就倒了下去。
那架勢,頗有幾分身體不適而掩蓋的慌亂。
沈滿知不再理會,留她一個人在洗手間,去了更衣室換衣服離開。
等紅綠燈的間隙,她搭在車窗上的手隱約能感受到雨後仿佛新生的氣息
她掛了藍牙,接了白虎電話。
「祖宗,出什麼事了?」
「無礙,說說跟蹤器的事兒。」
「哦,對,」白虎拿起桌上的毫無漏,「是境外某組織在用,並且還查到一位年輕人,不過他的具體身份查不了……」
「什麼叫查不到?」
白虎靜默了一會兒,「身份被抹掉了,內網也查不出。」
沈滿知秀眉蹙起,啟動跟著車流滑動。
「暫時先不管,第二個事兒。」
白虎說這件事就明顯暢通多了,「杜平生回來的兩個周里,每天都在安分過日子。就在剛剛,有人去找他了,那人很謹慎,但出來時還是被遠處的監控拍到了。」
沈滿知有點預感,卻只是打開了一下儲物盒,「說吧,是誰?」
車子停在繁華街口,是京尾對街。
「沈段文」三個字從白虎口中說出,似乎都不覺得意外。
沈滿知從打來的儲物盒裡摸出拿包煙,降下車窗,含在嘴邊。
傍晚時分,雨後天空呈現一大片火燒雲,從金黃色麥穗顏色逐漸過渡到紫紅色,壯觀不已。
她半垂著眸,火苗燃起的瞬間,嘴裡的煙卻被抽離,熟悉的手指骨節,以及無名指上的婚戒,輕輕地勾著她下顎。
沈滿知看著眼前的人,有點不爽。
又來管她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