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第一百九十九 可不可以給個機會
第201章 第一百九十九 可不可以給個機會
賭贏了。
他原本以為沈滿知對他沒有感情,送花被拒也算正常,他可以選擇蟄伏等待時機,唯獨沒有想過放棄。
和紀家合作的項目,剪彩儀式是老爺子安排的,什麼目的,他懶得拆穿,只是在扶住紀家小姐時,看到了拐角處的沈滿知。
突然覺得,不能再等。
於是又沒忍住地靠近了她。
只是,沒有從沈滿知眼底看到厭惡,卻分明感受到她被親吻時明顯的無措。
不是排斥,也沒有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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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沈滿知的武力值,若真的對他反感,又怎會讓自己碰到分毫?
是他自己陷在其中,沒看清小獅子的臉薄心軟,口是心非。
秦宴風把握著分寸,鬆開了她。
再不鬆開,她真的會生氣。
想到這兒,他沒忍住碰了碰沈滿知的臉。
從小家境優渥,就算年少時被送出國,秦家也沒有虧待他分毫,更別說成年後,他手裡的財權,幾乎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和人。
良辰美景佳人香檳,行至半山腰,時間一久便覺得乏味,更別說到達山頂之後,偏偏沒了興致。
後來聯姻,名義上多了一個夫人,好像就多了一份責任,把心思一點點放在這個人身上,久而久之,突然生出一點興致來,想要更多。
沈滿知眨了眨眼,確實被突如其來的吻搞得有些無措。
於是撐在秦宴風胸膛的手蜷縮了幾分,感受到臉上的觸碰,她不自在地扭過頭拿開他的手,又被反手握住。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有著明顯的細小血口和結痂,沈滿知低眸一看,像是被某種帶刺的東西傷過。
瞬間想起昏暗樓道里被她不小心碰到在地上的玫瑰花。
秦宴風隨著她的視線下移,鬆開她改為圈著腰,軟了語氣。
「你走後,爺爺生辰,他們問我為什麼不帶你來,我說你很忙。」
沈滿知沒有意識到彼此更靠近的身體,被秦宴風低沉的語氣帶了進去。
「後來家裡人讓我帶你回去吃飯,爺爺也叫了幾次,沒人聯繫得上你,他們才後知後覺這段婚姻可能要走到頭了,於是每次回去都有不認識的叔叔女兒提禮拜訪,我便不回去了。
再後來,他們往我工作的地方送人,替換我的司機,助理,想方設法地使美人計,想要讓我和你離婚……」
他語氣緩慢,平平無奇的字句,卻難掩這半年裡被插足感情生活的脆弱。
「我一個都沒有碰過。」
秦宴風抵著她額頭,像只主人不在被欺負的大型犬,放低聲線惹她心軟。
「所以,可不可以給個機會?」
喜歡一個人是沒辦法因為自尊心受挫而徹底放棄的,那只能是不夠喜歡。
沈滿知心尖微顫。
近在咫尺的呼吸縈繞在相貼的肌膚周圍,曖昧升溫。
她一個邊界感那麼強的人,卻沒有感到絲毫不適。
或許是有點觸動,她受不了這人在她面前示弱,於是勾著唇懶懶地笑。
「如果我沒有回來,你準備守著這段婚姻關係一輩子?」
秦宴風稍稍離開一點,垂眸低語,「我會去找你。」
「要是找不到呢?」
他愣住,從來沒有想過會找不到她。
沈滿知元宵走後,他最開始是沒有想去跟的,留不住要走的人,追上去又有什麼用。
只是在夜深人靜回到家中,一遍遍午夜夢回,才恍然若失,對沈滿知這個人,他是沒辦法放手的。
明明是她先勾得自己無法自拔。
秦宴風掩去眼底情緒,「結婚之前怎麼過,以後就怎麼過。」
沈滿知勾著他的脖頸往前,掀開他白色襯衣的領口,漂亮的紅唇印在上面,又貼到他耳邊。
「看你誠意。」
她像只蝴蝶撩撥完他便施施然飛走,留他在原地只堪堪勾著纖細的指尖滑落。
秦宴風回過神,眼底終於有了點喜色。
她這是,答應了?
沈滿知小腿邊的裙擺泛起層層浪花隨著走動盪進人心裡,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秦宴風跟在她身後幾步遠,視線從裙擺處上移,看到了讓沈滿知停下的人。
JC集團執行總裁,邊書。
也是本次邀請嘉賓之一。
沈滿知雙手抱臂,稍稍挑眉,「你也在這兒?我還說明天去公司找你呢。」
「我過來賀禮。」
邊書朝她身後看了眼,也看到了秦宴風領口邊曖昧的口紅印記,「我見秦少爺今天一個人來的,你們倆這是?」
秦宴風適時地上前一步站在沈滿知身側,感受她身子的片刻僵硬。
剪彩儀式看到的沈滿知是一身休閒裝,而剛剛在走廊碰見卻換上了優雅禮服。
他接過話,神情自若道,「邊總見笑了,鬧了點彆扭,不肯和我一起來,晚了嘉賓席也沒能坐上。」
沈滿知倒是有些秦宴風的隨機應變,估計是剛剛在走廊聽到了她和秦鳶的對話?
邊書嘴邊擒著溫和的笑,「我就說,知知向來不喜歡參加這種活動,更別說露面了,她肯來這邊,定是也想你哄的……」
知知?
秦宴風只是勾了勾唇角,放在女人腰間的手來回劃拉了兩下。
沈滿知掃了對面亂攪和的人一眼,「邊總今晚不用加班到十點了?」
邊書一本正經,「得忙,凌晨飛澳洲,晚上還有個會議……」
她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圈邊書的神色,「什麼時候回來?」
「少則一個周吧,去年洽談的項目,有個工程中期檢查,得親自去一趟。」
邊書抬腕看了眼時間,「你剛剛說有事找我?我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現在談談?」
秦宴風放在她腰身的力收了幾分。
沈滿知半垂著眼,轉過身退出他懷裡,「我和他聊點事。」
秦宴風拉著她的手不肯放,「要多久?」
像是怕被拋棄的樣子惹得沈滿知輕笑,「你有事就先走。」
秦宴風垂眸看著她手腕間綴著珍珠的黑色發圈,順著取下戴到自己手上,低聲道,「我不忙,就在這兒等你。」
沈滿知沒想到他竟然在覬覦自己的發圈,被取走時及時側了手腕。
邊書看兩人難捨難分,打趣道,「捨不得,就一起聽聽。」
沈滿知自然是不會讓秦宴風摻和進來。
兩人走到長廊另一側拐角後,便不見了蹤影,不會太遠,但是離開時不一定會再經過這裡。
秦宴風撂了一點手袖,露出黑色發圈,成色極好的南洋白珠,竟被她暴殄天物般拿來做了頭繩。
也是,她給別人送禮動輒就成百上千萬,唯獨自己全身上下沒見過常戴什麼飾品。
連那枚專門定製的粉鑽戒指,也鮮少可見地出現在她手上。
沈滿知今天穿著黑色氣質長裙也沒有佩戴任何首飾,冷冷清清的倒更顯幾分出塵。
邊書也是半年沒見她了,「這麼久沒有音訊,要不是京末說你接了任務,我還以為你要把沈氏那個爛攤子全丟我身上。」
沈滿知冷眼,「以前董事會有成員接二連三地往管理層塞人,高層之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好了,那群廢物有權有勢什麼項目都敢接。」
「也不能全怪那群人,沈老先生想做大,聽信了讒言,想要一環套一環,項目評估分險只有個初步預測,還未完成又投資進去,許是老年糊塗了。」
「聽信了誰的讒言?」
「董事會那邊支持沈老先生的人太多了,何況他老伴這些年裡里外外上下打點的關係,被畫了大餅很正常。」
沈滿知靜靜地看著玻璃牆外的景色,果然,三言兩語就把最終造成的因果扯到沈段文和謝玉蘭身上了。
所以蔣旭才會插手融資,想要拉沈氏一把,不至於讓他母親背鍋。
「沈氏內部裙帶關係確實太根深蒂固,但沈段文也不至於糊塗到這個地步,苦心經營了半輩子的事業,不會一時頭腦發熱就做了這些愚蠢的決定。」
邊書哂笑,「他能繞過我開股東大會通過這些項目投資,就挺愚笨了。」
「他怎麼可能繞過你?」
「給我送了美化過的項目風險評估書,恰逢那段時間JC旗下有個產品質檢,太忙,陪著京城來的人逛了一圈,再想起這個事兒來,已經晚了。」
沈滿知不語,不知信了還是沒信,只是看著遠處的湖邊的蘆葦盪,微微眯眼。
「倒也真巧。」
「是啊。」
邊書附和,又看了眼腕錶,「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公司處理點事。」
沈滿知讓他去忙,隨後整個人放鬆靠在玻璃牆上久久不語。
她自然是不信的。
太忙沒時間細看這種理由都太尋常,倒是說得像模像樣。
若不是蔣旭說邊書在和秦家合作,又兩次看到他和秦家的人密談,她倒不會懷疑到這位交集頗深的朋友身上。
所以邊書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和秦家合作,搞垮沈家是為了什麼?
思緒放縱,一不小心就快到一個時辰。
想起還在那頭等著的秦宴風,沈滿知換了呼吸收斂了眼底的冷意,與邊書離開方向相反,原路返回。
秦宴風還等在那裡,見她走過來,眼底才慢慢有了神。
沈滿知淺淺打了個哈欠,昨夜沒睡好,完成了事兒現在有些睏乏,她看著秦宴風手腕上的發圈,伸手。
「你戴這玩意兒幹什麼?」
秦宴風將那隻手插進褲兜,眼皮微掀,「邊總和你關係很好?」
沈滿知收回手,「是朋友。」
他不再多問。
快接近晚上飯點的時間,秦宴風說請她吃飯。
沈滿知沒開車,正準備打車,憑本能想拒絕,後又想起這是秦宴風在約她。
話到耳邊又改了口,「哪家?」
秦宴風自然早就做好了功課,帶她去了一家有點偏離市區的飯店。
是沈滿知最愛的菜系。
飯後,秦宴風送她回京尾。
車停在路邊,要送她上樓。
沈滿知回過身,晚風吹拂臉頰亂了鬢髮,白裡透紅的肌膚都滲透著讓人想要疼愛的純欲。
想起吃飯時,她披散的頭髮垂落身前,吃辣時無暇顧及,就感覺一雙手攏住套上了發圈。
抬頭,秦宴風換了副手套繼續為她剝蝦。
她突然盈盈一笑,靠近他,「是想要送我上樓,還是要送我……」
最後兩個字淹沒在秦宴風耳邊,呢喃細語像煙花一樣炸開。
他握住沈滿知扶上自己腹部作亂的手,微微蹙眉,「沈滿知!」
「嗯?」
她的尾音帶著笑意輕顫,透著骨子裡的酥和軟,想要將他勾得六神無主。
秦宴風喉結滾動,聲音都有些暗沉低啞,卻又不捨得弄疼她,改為輕輕圈著她手腕,「別撩撥我,你若是想要,我帶你回藍灣。」
沈滿知勾走他手腕上的發圈,「不想。」
「這個,」她朝他晃了晃指尖的珍珠發圈,眉眼微彎,「暫時還不能送你。」
小年輕人的戀愛觀里,送對方發圈代表宣示主權。
秦宴風神色溫柔地看著她,那雙深情眼縱容又寵溺,看著沈滿知走近京尾。
直到那步步生蓮的裙擺也消失在視野里,他才深呼了口氣,垂眼,又若無其事地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