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開炮!!!
黑暗如潮水一般褪去,當許陽睜開眼,他看見魔法少女正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
「許陽,你沒事吧?」莉亞語氣急促,「我剛剛看見你突然就愣在原地,我說什麼你都聽不見。發生什麼事了嗎?」
「長話短說,我進入了一個幻境,知道了它的一些過去。這個先不提,你身上的傷口……」
「噢,這個呀,還好。」莉亞鬆了口氣,「在你愣神的時候,我身上就沒有出現新的傷口了。那個惡念種也沒有動彈,我試著向它開了一炮,結果和之前一樣。」
許陽汗顏。他懷疑這傢伙跟人打招呼的方式都是開炮。
「你那什麼眼神?我用的是最小功率……咳,總之,你知道怎麼解決它了嗎?」
「知道,它親口告訴我的。它請我們幫忙,請我們將它徹底殺死。」
「哈?」
「正常手段是殺不死它的。即使你找到方法豁免了它的反傷,並成功開炮湮滅了它的身軀,它也會從虛無中重生,再度恢復全盛。」許陽認真說。
「這也太犯規了吧?這地方不是新手村嗎?」
「它的不死性,是因為一個女孩曾經許下的願望——不想死。這願望扭曲了女孩的存在,讓她即使在深界中變成怪物也不會死去,永遠承受著難以想像的痛苦。」
莉亞眨眨眼睛,眼神複雜地看向頭頂的倒立黑影。
「你別告訴我,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種騙女孩子簽賣身契的壞東西。」
「那倒不至於……按照我的理解,那應該就是一個非常強大的遺物而已。」
許陽摸摸下巴:「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如何找到並破壞她許願用的水晶。」
他抬頭看向空中。
先前幻境破碎的最後一刻,他知道了那水晶的位置。女孩臨死前將它緊緊抱在懷裡,因此當她變成怪物後,那水晶便被吞進了它的體內。
可現在,它還處於極為難纏的二階段,任何對它的攻擊都會遭受同等的反傷。
「嗚——」
一聲悽厲的哭嚎響徹天際,在兩人震驚的視線中,怪物鬆開了扼住自己脖頸的雙手,血雨從它的斷面再次噴灑而下。一枚枚玻璃碎片擠出它的傷口,它再度恢復了二人最初所見的模樣。
許陽試探著朝它開了一槍。
「沒有反傷,看來這傢伙又轉階段了。」莉亞鬆了口氣。
「莉亞,普通的攻擊頂多讓它受損,它的自愈能力不可小覷,而一旦讓它陷入殘血,它就會變成剛才那樣,第二次進入反傷狀態——除非我們直接用過量的傷害將它灌死。」
「那可真有點挑戰性……不過,大可以一試!」
少女英氣地豎起眉毛,嘴巴咧開,眼中燃起熊熊火焰:
「我倒要看看,它能不能吃下我超越極限的一擊!」
「洛可,解除限制!」
「Overload mode,activated(超載模式,啟動)。」
粉色的錘面以極限角度分開,露出極具科幻感的內腔,整個錘頭解體漂浮,變形組成一連串銀光熠熠的模塊,刺眼的電弧與離子光輝在其中涌動不休。
少女右手舉著錘柄,左手貼在心口。蔚藍色的寶石忽然爆發出一道極為明亮的光彩,粉色的能量潮流以她的身體為渠道,源源不斷地灌注進入後方的能量導線中。
「許陽,」少女鄭重說道,「超出極限的靈能爆發會極大地壓迫靈能者的精神,連帶精神穩定度也跌破安全閾值,發出這一擊後,我可能就會暈厥。你要小心保護我呀,別讓我一不小心掉下去。」
「好。」
「那麼——」
魔法少女目如熾陽,她雙手一前一後緊握在錘柄上,向其全力灌輸能量。
隨著光流匯聚,威武的炮口也越來越高昂的嗡鳴聲,風聲獵獵,蓄能時盪開的空氣吹得她的髮絲狂亂飛舞。
在高空之上,漂浮的樓房廢墟正中,血裙的猙獰怪物端坐在倒懸的小區花園裡。
它微微昂首,下方傳來的極大威脅感刺激到了它的本能,一隻只血手盪開空氣,一枚枚碎片呼嘯破空,彈幕一般密集的攻擊轟向莉亞。
砰砰砰砰!!
許陽連連開槍,他雙目中流光溢彩,最具威脅性的幾道攻擊被他點掉。
「莉亞——」
「爆轟炮——!!!」
「S—H—O—T——!!」
前所未有的巨大光流從她的炮口爆射而出,前進的路上轟開一圈圈雲霧,一條條血手和碎片在觸及光束的前一刻便被融化,刺目的光輝之中,它已然臨近那怪物的頭顱!!
莉亞的這一炮用盡了她的寶石中半數以上的儲備,少女十餘年不移不改的願望累積而成的龐大靈能,在這一刻統統消耗殆盡,盡數化為天空中最耀眼的明光!
嗚——!!
天地間似乎只餘下一片白光,騰起的光球中,怪物的身軀片片消融。
轟——!!!
強勁的衝擊波到來,許陽的身體被空氣震波帶得一歪,他不顧耳膜的疼痛,連忙探身抓住不遠處的魔法少女。
他伸出雙手,將莉亞抱在懷中。
少女的身體軟塌塌的,似乎剛才的一炮已經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氣。她的腦袋嗡嗡作響,過量的靈能同時壓迫了她的身體和精神,她現在覺得每一根神經都在抽痛。
不過少女的眼神依然明亮,她艱難地抬起頭,望向上空:
「我這一炮……有效果嗎?」
「嗯,當然,你做的不錯。」
許陽睜大雙眼,看向小區花園。
那裡已經是一個巨大的爆坑了。
莉亞的一炮幾乎將整個小區從倒懸的地面抹去,先前戰鬥中斷裂的居民樓如今只剩下殘磚片瓦,碎裂的石塊和粉塵如雨降下,還摻有一些熔融的岩漿。
那怪物也被氣化了,一點也不剩。
「呼……那我就放心了。」少女嘴角提起一個淺淺的笑容,她將一隻手抬起,放在許陽的肩上,輕輕拍了拍。
「我先睡一下,接下來就靠你了。」
「行。」
「如果遇到搞不定的情況,那就叫醒我。」
「好。」
在許陽的注視中,少女輕輕闔上眼帘,長長的眼睫毛停止了跳動,口鼻處傳來細小而輕鬆的吐息聲。
看來她是真的累了。
許陽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少女在他懷中睡得更安穩些。
他操控飄浮腰帶,飛到小區原本的正中心,現今的巨大爆坑之中。
那裡,正懸浮著一顆璀璨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