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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9章 黃雀伺蟬

  第1729章 黃雀伺蟬

  突然一聲刺耳哨聲響起,有如鳴鏑劃破長空,響徹整個澹臺府,卻是聞人月垂死之際吹響了掛下胸前的玉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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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玉哨本是用來呼救,聞人月自很小的時候就戴在身上,遇到危險吹響,在遼闊的草原能傳開一二里地。

  此時夜深人靜,這般刺耳聲響幾乎將澹臺府睡夢中的人全部驚醒。

  兩人同時吃驚,林輕頃不想計劃失敗,而陳玲瓏奉女皇密旨保護崔三非,卻不想把事情搞大。

  林輕頃見已經驚動別人,計劃被毀,惱羞成怒,抬掌就朝聞人月腦門拍下去,這一掌含怒,勢要將聞人月掌斃。

  掌近聞人月一寸三分,卻被一股無形之牆擋了下來,林輕頃大驚失色,光憑隔空御氣就能擋住她這一掌,卻是從未遇到如此厲害的高手,這陳玲瓏竟是潛伏在崔三非身邊的絕頂高手。

  陳玲瓏先救聞人月,後身形一動欺身逼近,林輕頃心生畏懼,退避三舍的同時,袖內噴出一股有色無形的煙霧。

  只是這股煙霧根本無法侵蝕到陳玲瓏,在她身前半丈便被擋了下來,林輕頃心驚,好強大的護體真氣,陳玲瓏不是一般二般的頂尖高手,此等級別就是李家十三人傑也挑不出來:「你到底是誰!」

  陳玲瓏沒有回答林輕頃的問題,眼露殺氣冷聲說道:「老六,再不說實話我就殺了你。」

  驟見澹臺鶴情朝崔三非移動過去,伸臂就將澹臺鶴情攬住,迷糊中的澹臺鶴情反手就將陳玲瓏抱住,一隻手就覆上垂掛在枝頭上的桃子,摘——摘不下,拉——拉不動,唯一步揉定。

  陳玲瓏面容古怪,心中極為不快不爽,卻也只能忍著。

  就在這時,兩道身影循哨聲而至,來到是王蒙、田天野。

  他們與袁風三人以保護謝傅的妻兒為第一要任,自月前發生那件事後,就更加盡忠職守。

  這微和園雖然不准男人涉足,他們二個卻暗暗守護在微和園外圍,剛才聽見哨聲異響,立即循聲趕來。

  看見眼前場景,一時不明所以,目光卻聚焦在澹臺鶴情身上,關切呼道:「夫人。」

  林輕頃手指陳玲瓏:「這個女人是奸細,試圖傷害鶴情姐姐,被我發現,想要殺人滅口。」

  此刻陳玲瓏單臂夾著澹臺鶴情,身邊還有一臉鮮血的聞人月,或是有前車之鑑,給兩人感覺要擄走夫人一般,異口同聲:「馬上放了夫人。」

  陳玲瓏無聲兩人,冷睨林輕頃:「賤婢,找死!」

  王蒙、田天野兩人見陳玲瓏殺氣畢露,真氣逼逼透體而出,也以為她就是奸細兇手,同時迎殺上去:「放下夫……」

  「人」字未能說出口來,就被陳玲瓏凌厲勁氣擊飛,雙方差距實在太大了,連接近與陳玲瓏觸掌分個高下的資格都沒有。

  也是因為陳玲瓏目標是殺林輕頃,並無心殺害澹臺府的人,不然兩人現在連完屍都沒有。

  林輕頃已知道陳玲瓏厲害,本想讓此兩人抵抗一會,她好趁機逃跑,不了兩人竟是如此不堪一擊,形同虛設。

  眼見陳玲瓏勁氣已經壓體而來,只得全力以赴,抬掌抵擋的同時一併用毒。

  若是一般的頂尖高手或許可能中招,可是陳玲瓏作為能凌駕於神武閣第一人林定波之上的【人上】,武道修為實在驚人,掌勁破開毒霧,與林輕頃觸掌。

  林輕頃慘呼一聲倒地,與陳玲瓏對掌的那條胳膊竟消失不見,化作地上一灘血跡。

  陳玲瓏腳下那隻精緻小皮靴踩在林輕頃脖子上,對著林輕頃冷道:「賤婢,我早跟你說了!」

  言畢,一腳踩斷林輕頃的脖子,濺得小皮靴上面的精緻緙絲血跡斑斑。

  可憐李家武道十三人傑的藥娘就這般無名慘死。

  陳玲瓏這股睥睨天下的氣勢,讓受傷倒地無力再戰的王蒙、田天野兩人膽寒,從未見過如此冷酷無情的女人,偏生她的模樣秀麗端莊。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落地,王蒙、田天野兩人見了歡喜齊呼:「公子!」

  謝傅看見陳玲瓏手擒澹臺鶴情踩殺六弟妹,七弟妹滿臉是血倒地不醒,目光冷睥:「二弟妹,你最好給我個說法!」

  「伯伯,你要我說什麼?」陳玲瓏對謝傅既有敬重,臉上卻又自然流露出驕傲來,似乎不屑解釋。


  王蒙朗聲:「公子,這個女人是奸細,對夫人意圖不軌,剛才又殺人滅口。」

  謝傅對王蒙的話自然堅信不疑,真氣透體而出,強大將真氣就將陳玲瓏周身籠罩,大有輕舉妄動就格殺勿論:「還不放人,束手就擒!」

  陳玲瓏似乎不想和謝傅動手,輕輕要把澹臺鶴情放下,可此時中了毒的澹臺鶴情像纏人的妖精,雙手揪著陳玲瓏一對仙桃不放,惹得陳玲瓏用力扯了一下,方才擺脫糾纏。

  這一舉動,讓嚴陣以待的謝傅以為她要傷害澹臺鶴情,立即揮掌拍向陳玲瓏腦門。

  若是普通高手面對謝傅這一掌,只有領死一路,陳玲瓏揮掌相迎。

  蓬的一聲,兩股掌力交觸發出一聲激響,謝傅本以為能夠將陳玲瓏擊斃,卻見陳玲瓏只是勢弱,微微後退一步,心中不由暗暗驚訝,他如今武道已經能與入道大宗師叫板,能與他對掌不死者,並不多見。

  此女只是勢弱,毫髮無傷,由此可見,不談渾厚悠長,單以武道修為論,此女卻與他相差無多。

  當下冷聲:「你到底是誰?」

  陳玲瓏似乎生氣了,面若寒霜:「伯伯,你要殺我!」

  謝傅當然想殺她,自從盧夜華的事之後,他變得不再那麼仁慈,也沒有多少寬容,敢加害他至親者,他都不會客氣。

  只是面對眼前女人,他並無十足把握,在澹臺鶴情不受傷害的前提下擊斃對方,謝傅確實忌憚害怕,無法承受多一次的喪親之痛。

  凜聲:「二弟妹,你放了鶴情,我今晚就放你走!」

  陳玲瓏早就恨不得甩掉澹臺鶴情,卻是澹臺鶴情糾纏不放,聞言冷哼一聲:「伯伯,你小看我了,人還給你!」

  說著帶著惱氣將澹臺鶴情雙手從她身上拔開,謝傅驚慌失色,投鼠忌器,張開雙臂喊道:「別!」

  陳玲瓏卻只是將澹臺鶴情往他身上一推,謝傅接住澹臺鶴情,見陳玲瓏並沒有趁機逃跑,而是冷若冰霜,眼神透怒的盯著他,一時愣了。

  或是眼前敵人性格驕傲,不屑用此下作手段挾制別人,又或許是對己身武道實力信心十足。

  不管如何,澹臺鶴情安然無恙才是重中之重,開口說道:「我說到做到,今夜就放過你,日後再遇,必殺你。」

  陳玲瓏冷笑:「伯伯,我走,自然是要走,不過也要擊敗你之後,大大方方的走。」

  她可不想背著冤屈逃走,只需擊敗謝傅,大方的離開,對她的所有污衊誤會,不澄自清!

  陳玲瓏緩緩抬臂,驟然傳來尖銳的呼嘯聲,仿佛來自遠古的戰歌,蕭殺激揚。

  銀光有如一道閃電破窗入室,卻被陳玲瓏收攏於掌心,手中多了一把兵鋒,透著不可一世的鋒芒。

  御氣千里!王蒙、田天野何曾見過這種場景,表情震驚。

  落在謝傅眼中卻是雕蟲小技,御氣千里,很久以前他就能夠做到,冷笑一聲:「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這時大夫人王玉渦跌跌撞撞出現在門口,見到眼前場景驚呼一聲,然後看著陳玲瓏罵道:「你這賤人,我早就懷疑你是潛伏在相公身邊的奸細。」

  陳玲瓏冷冷一笑:「王玉渦,你隱藏的挺深,今夜的事只怕你也有份吧,我就先殺了你,再與伯伯分個高下!」

  謝傅移身擋在王玉渦前面,冷喝:「放肆!」

  陳玲瓏輕笑:「也好,那我就將伯伯擊敗,再取這賤人性命!」

  「伯伯,看劍!」陳玲瓏並沒有猛然出手,而是先提醒後出劍。

  已知陳玲瓏實力底細,加上澹臺鶴情已經獲救,謝傅再無顧慮,一拳迎鋒而去。

  光是這股氣勢就讓陳玲瓏有種置身於狂風暴雨的強烈感覺,高手一出手就有沒有,想不到伯伯看上去文質彬彬竟是如此厲害,若再留手,別說將他擊敗,就是自己也要小命不保。

  謝傅真氣拳勁有如驟然掀起的一面高逾城牆的巨浪撲涌而來,若拿不出真正本事,可就要立然斃命。

  陳玲瓏敢於謝傅叫板,自是藝高膽大,劍鋒驟強如槍芒攜破牆之威。

  總的來說,謝傅拳頭威勢雖然廣瀚讓人避無可避,但其鋒之利遠不及劍鋒匯於一點,陳玲瓏的意圖也很明顯就是一漏即潰,這個道理如同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正如陳玲瓏所預料那般,沒有人能僅憑拳勁就擋住自己劍鋒,就是入道大宗師也做不到,劍鋒破氣而入,巨浪氣勁也隨著潰散。


  只是驟然感覺劍鋒如同被卷進一個深不可測的漩渦,臉上剎那划過驚訝,實在不明白這漩渦之力從何而來。

  卻哪裡知道謝傅身體天賦異於常人,擁有水脈體內真氣渾厚無比,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加之又學會了悟武寶典,真氣發力之時滔滔不絕,幾乎間隔,斷然不會一拳一勁,你能破他一拳並不代表你就搶得先機。

  謝傅傲笑一聲:「弟妹,既敢叫你束手就擒,豈能沒有十分把握!」

  陳玲瓏冷哼:「伯伯,少得意,看我這一招。」

  被氣勁漩渦牽扯的劍鋒不抽反進,卻是反其道而行,隨著欺霜賽雪的玉手揮動著玄奧無比的動作,竟將氣勁漩渦從內部瓦解:「破!」

  陳玲瓏膽大藝也高,謝傅忍不住贊了聲「好」,他只不過勝在修為深厚,便是他自己也想不到如何以弱解強,陳玲瓏卻是做到了,由此可見陳玲瓏已經不單純是武,而且有道。

  「伯伯,你泥菩薩一尊,還有空誇我!」

  陳玲瓏既破了這氣勁漩渦,自然乘勝追擊,卻不料卻再次陷入新的氣勁漩渦,她明明已經搶得決出勝負的微息先機,為什麼會這樣,完全違反武道常理。

  謝傅笑道:「當然!伯伯我可不是半桶水,潑了就沒,伯伯我是滔滔河水。」

  「我偏不信!」

  陳玲瓏又是一聲嬌叱:「破!」再以武道之玄奧破招。

  ——破!

  ——破!

  ——破!

  房間裡響徹著陳玲瓏的嬌叱聲。

  無論謝傅如何出拳,陳玲瓏都能一式破之,斗得謝傅心中暗暗嘆為觀止,若非他身有奇賦,單以武藝來論此刻已經落敗,只感覺這一戰對武道又有新的認識。

  王玉渦見明明是生死之戰,兩人卻好像變成切磋一般,朗聲喊道:「伯伯,你看她手腕所戴,她是西域奸細,斷然不能饒她!」

  謝傅聞言,果真瞥見陳玲瓏手腕戴著一串念珠,一股西域奇詭感覺,方才想起她是敵非友。

  或許愛才,嘴上忍不住出聲提醒:「弟妹,伯伯我要動真章了。」

  「來吧!」

  武神雷殺!

  「來的好!」

  謝傅不知為何又生仁慈之心,竟只是想折她兵鋒將她挫敗。

  拳與劍終於實打實交觸,面對武神雷殺的強大威勁,儘管有大部分被劍鋒所受,卻仍有一股氣勁如尖針般鑽進陳玲瓏的體內。

  陳玲瓏蹌踉跌退,紅潤的臉掠過一抹絲白,緊閉著嘴唇,強行將體內氣血翻滾壓了下來。

  謝傅看著那毫髮無損的劍鋒,贊道:「好一把神鋒!」

  陳玲瓏傲道:「自然比你那把昆吾要好。」

  這話讓謝傅想起她贈送自己昆吾時盛意拳拳的場景,心中生出一絲惻隱:「為什麼不棄劍,寧願受傷。」

  剛才他那一擊武神雷殺,本意是想折鋒,並非傷人。

  「笑話,我從不認輸!」

  這股傲氣讓謝傅感覺與初月極為相似:「我說到做到,今夜饒你,滾吧!」

  王玉渦急呼:「伯伯,萬萬不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陳玲瓏冷睥王玉渦,她不善言辯,只覺多說無益,走自然要走,不過要帶聞人月走,否則聞人月必被王玉渦所害,她就一輩子無法洗刷冤屈。

  勾起聞人月騰空破屋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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