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5章 收網

  第1695章 收網

  陳清瀾並不愚蠢,知道張凌蘿必有用意,見勝光月君出陣,持劍主動殺去。

  她作為地宗坤女,也是有二品修為,這一劍不可謂不犀利,劍鋒所到之處遍地生寒。

  此般氣勢,勝光月君卻沒有出劍的意思,此時此刻也找回高人一等的感覺,不緊不慢的抬手一掌,掌勁所至,盡拂陳清瀾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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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聽陳清瀾慘嚎一聲,人就被擊飛落地,嘔出一口鮮血來。

  雙方的差距太大了,根本談不上較量,別說陳清瀾只是二品,就是一品修為,勝光月君也不放在眼裡。

  由此可見,蓬萊仙門這五位月君著實厲害,只不過今夜的對手是道門三聖,才屢屢受挫。

  找回感覺的勝光月君哈哈大笑:「豎子不自量力。」

  看見陳清瀾嘔血,張凌蘿還是有一點心疼的,冷聲:「敢傷我女人!」

  張凌蘿這聲冷哼就像一個信號,九方長鯨嗷的一聲,朝勝光月君殺去,巨闕寶劍破土在手。

  勝光月君面露驚色,單他一人並不能力獨擋此人劍鋒。

  四名月君忌憚的是九方長鯨,雖撤去百尺崖,卻仍不敢掉以輕心,氣機牢牢鎖定的九方長鯨身上,見九方長鯨出手,四把劍鋒同時殺至,擋住了九方長鯨必殺勝光月君的這一擊。

  張凌蘿見九方長鯨失手,不由痛惜一聲。

  勝光月君冷睨張凌蘿一眼:「卑鄙小人。」

  目光朝旁邊看了一眼,見四人合斗九方長鯨遊刃有餘,仍有勝勢,對著張凌蘿冷道:「似你這種歹毒的妖女,不死必為人間一害,今日我就除去你這禍害。」

  說著朝張凌蘿緩緩逼近,面對勝光月君氣勢,張凌蘿臉上閃出幾分驚恐之色,怯弱的後退。

  勝光月君本想隔空一掌將此妖女擊斃,見此妖女臉上驚恐之色,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冷笑,不緊不慢步步逼近,似乎要讓對方明白蓬萊仙門不容褻瀆。

  張凌蘿朝九方長鯨所在的方向望去,卻沒有出聲呼救。

  九方長鯨也想抽身來救,奈何被四名月君纏住,分身乏術,只覺無論面對任何一人都好像在與四人同時較力,場面刀光劍影看似斗得你來我往,實則處於全力防守,沒有絲毫的進攻機會,但凡有一絲掉以輕心就兵解身死。

  他素來以攻為主,就是端木慈之流也沒法逼的他只能一味防守。

  卻哪裡知道四人練習的乃是《格致心經》,此時聯擊,四人氣息相連一氣通貫,所以九方長鯨每一次交鋒,才會感覺與四人同時較力。


  九方長鯨對付的不是四個獨立的個體,而是一個能夠分身有八隻手能握四把劍的怪物。

  世間再默契,配合得再完美的聯擊也沒有這種效果,這才是蓬萊仙門聯擊之術的厲害之處。

  在勝光月君的逼迫下,張凌蘿步步後退,突然腳下絆到什麼東西,直接狼狽跌倒,足見她此時慌張到什麼程度。

  卻是受傷倒地的陳清瀾,見狀就要站起來擋在張凌蘿的前面,奈何受傷太重,身子剛一動彈,緊抿的唇角就緩緩流出鮮血:「主人不用怕,還有我。」

  張凌蘿看向陳清瀾的瞬間,臉上卻驚慌全無,嫣然一笑,她從來沒有單純的將陳清瀾當做玩具器物,這只不過是兩人特別的情致。

  伸出手指緩緩擦拭陳清瀾嘴角的血跡,然後就低頭親了下來,柔聲說道:「今晚如果不死,我挑支最大的角先生,狠狠糙你好麼?」

  「好……」

  張凌蘿張開雙臂將陳清瀾護在身下,陳清瀾第一次感受到被張凌蘿全心全意保護著,幸福無比。

  張凌蘿雙眸異常平靜,沒有臨死的悲戚。

  她步步做局,等的就是讓鬼後來下這最後一子。

  「那我就送你們去陰曹地府做一對亡命鴛鴦!」

  勝光月君抬掌落下,氣壓籠罩兩人。

  陳清瀾緊緊抱住張凌蘿,體會這一剎那與愛人共死的幸福,張凌蘿喝道:「還不動手!」

  她運籌帷幄,計謀百出,這一刻卻有點慌了,慌的是她看透鬼後今晚的計劃,卻看不透鬼後這個人。

  畢竟誰又能完完全全看透一個人,就如她對傅叔毫無保留,傅叔從卻從來不知道自己對他的邪惡念頭——傅叔像個小嬌娘在她懷中,而她像個大男人好好疼愛他……

  她一直處於弱勢受保護疼愛的角色,只有角色轉換,她才有資格保護疼愛傅叔,這是她一直的心愿,她並不是一個一味索取的人,作為女人並不意味著要被單方面被憐愛,你我是相互的。

  突然一股陰森鬼風朝勝光月君襲來,勝光月君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本能察覺到危險,抬掌朝這鬼風擊去,掌勁似盪開這鬼風,鬼風卻又彌散更廣將勝光月君籠罩其中。

  就聽被鬼風籠罩的勝光月君傳出淒離慘叫,一聲之後就沒有動靜。

  陰森鬼風消散,勝光月君倒在地上,渾身糜爛流出黑血,死狀十分可怖。

  一個臉帶面具,黑袍黑帽裹身,身段高挑優美的女人在出現在眼前,不是鬼後又是何人,她潛伏許久,終於在關鍵時刻出手。

  張凌蘿劫後餘生,手指托起陳清瀾嬌俏下巴,陳清瀾以為張凌蘿要親她,閉上眼睛,卻聽張凌蘿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我們給傅叔下最厲害的藥,一起糙他好不好?」


  「主人喜歡,奴婢也喜歡。」

  四名月君聽見勝過月君慘叫,望了過來,這才發現勝光月君慘死倒地,大吃一驚,不再與九方長鯨糾纏,齊齊落在勝光月君身邊,朝鬼後睨去:「你是何人?」

  顯然勝光月君就是死在這個黑衣女人手中。

  苦守苦戰的九方長鯨這時才得以吐出一個濁氣,落在鬼後身邊,怒道:「鬼後,你現在才來!」

  鬼後淡道:「這不是來了。」

  說著戴著面具的臉看了九方長鯨一眼,見這巨人一張醜陋面孔汗如雨下,補充一句:「來的也正是時候。」

  登明月君厲聲:「你便是鬼後!」

  鬼後並不言語,突然出手,森霧就籠罩身上。

  勝光月君的慘死已經是前車之鑑,四名月君豈敢掉以輕心,不敢冒然迎上,退避防守,四人一氣通貫築起一堵無形高牆,將這茂盛鋪張的森霧擋了下來。

  太乙月君肅聲:「布陣!」話剛出口,方才恍悟五人已死一人,這大陣已經布不起來。

  張凌蘿一邊將陳清瀾摟在懷中好生憐愛,一邊朗聲:「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

  雖然死了一人,肅心乾坤顛倒大陣布不起來,但保不准四人還能布起什麼厲害陣法來。

  九方長鯨持刀殺至:「鬼後,他們氣息一體,如同一人,你兩個,我兩個!」

  待九方長鯨巨闕寶劍斬下,六人已經纏鬥在一起,九方長鯨在明主攻,鬼後在暗主襲。

  而對於一氣通貫的四名月君來說,明的看得見還容易對付,這暗的卻是難犯,他們只是看見一團森霧如鬼魂一般在自己周邊飄蕩走掠,如蛆附骨,甚至根本都摸不到這鬼後蹤跡。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全力防守,避免讓這森霧侵蝕己身。

  這般下去終有破漏,必死無疑,唯有求援!

  登明月君凜聲:「你們三個擋住三息!」

  說話同時雙掌合十如結法印搓動,舉臂向天一揚,粼粼火芒從雙掌冒出,如同兩條火龍朝天空直貫數十丈,將冷宮周圍寬闊樹林照得通亮。

  鬼後如何能錯過這個絕佳機會,沉聲:「武聖你一我三!」

  九方長鯨心領神會,在鬼後森霧朝三人籠罩過去的同時,配合著鬼後一劍朝登明月君斬去:「受死!」

  登明月君僅憑一人之力,如何擋得住九方長鯨半神下凡這全力一刀。

  雙方兵器交接瞬間,登明月君手中之劍化兵解,人剛被一分為二的瞬間,兩片屍身在強大的威力下化為血霧,渣渣不剩。


  為了求援,登明月君付出了性命的代價。

  長安城有渭、涇、灃、澇、潏、滈、滻、灞八水環繞,而魏無是選擇與雲弱水在離皇城最近的滻河上空作戰。

  魏無是此刻如龍歸大海神威大增,施展出間隔數百年再現人間的真龍手。

  所發龍手不再是掌勁所化,而是水所聚凝的實質龍手。

  水雖柔可穿石,可克剛,可淹山沒林。

  狂風不過拂面,狂雨卻是如刺,一個無形,一個實質,真龍手威力不知比千龍手厲害幾許。

  儘管如此,卻只能與菩薩法相的雲弱水斗個旗鼓相當。

  雲弱水這菩薩法相是道家其中一種法天象地的神通。

  這法天象地,有些妖魔天生具備,有些異端天生也隱藏此神通,如九方長鯨的半神下凡就是,而人卻需要後天修成。

  雲弱水幼時便有此天賦,進而修習這門法天象地神通,這就是為什麼他雖是男兒身,卻一副女相,雌雄難辨。

  當日與謝傅交手,只是一時輕敵,若是此時這般菩薩法相,謝傅那連擊雷神武殺也休想傷他。

  為了壓制住體內的月陰死篆,雲弱水不得已化身菩薩法相,當年在玉塵山與端木慈、封天白三人聯手斗景教月王,也沒有到這一地步。

  原本以為能夠輕易拿下這入道不久的殺神魏無是,卻不料只是與對方斗個旗鼓相當。

  道門這一代神聖輩出啊,單是眼前這魏無是,道門前百年便難尋覓。

  魏無是也暗暗震驚,原本以為領悟了這真龍手,能夠斬殺這聞名已久的入道大宗師,卻不料拿對方沒轍。

  雲弱水似乎比端木慈更強,除了景教月王來了,天下誰能拿下此仙姝!

  真龍手倒還有一擊絕招,但以他能力根本施展不出來,否則定能擊潰雲弱水萬法不侵的法相。

  這時皇城之處一道火龍沖天而起,照亮夜空。

  雲弱水見了心中一驚,那一妖一魔來了!當下飛身離開。

  若單論道行,魏無是要遜色於雲弱水,此時能與雲弱水斗個旗鼓相當,不過占著地利和真龍手之神威,又如何留得住雲弱水。

  只得追趕上去:「雲弱水莫逃,與我分出生死為止!」

  薩來儀和許格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回來,就聽見三聲慘叫同時傳來,只見太乙月君、太沖月君,神後月君三人倒地不動,死狀悽慘可怖。

  薩來儀喊道:「登明、勝光!」

  卻沒有回應,九方長鯨朗聲:「白老頭別喊了,他們已經死了。」


  一直慈眉善目似人畜無害的薩來儀眼神終於露出冷意:「是誰動的手?」

  九方長鯨傲道:「我殺了一個,鬼後殺了四個。」

  「那就償命吧。」

  九方長鯨不知道是不是傲,竟如初生牛犢一般說道:「早就想會一會你了。」

  薩來儀拂袖,到了他這種境界無需招式,只有強弱。

  九方長鯨落刀。

  在薩來儀的帶領下,領略道上之境的許格知道他們與薩來儀仍存在差距,驚呼一聲:「武聖住手!」要出手搶救已經不及。

  與九方長鯨同側的鬼後化作一團森霧,與九方長鯨刀鋒並肩齊進朝薩來儀籠罩而來。

  只是面對薩來儀拂袖之威,鬼後森霧盪散現出真身,九方長鯨刀鋒凝止難越薩來儀三丈之內。

  九方長鯨人被一股強大力量擊中飛落,而鬼後以柔隨氣,曼妙身形如海鷗御浪,轉息之間森霧再現隱藏真身,鋪蓋在薩來儀頭頂上空,卻僅在薩來儀三丈範圍彌而難侵。

  薩來儀冷哼:「裝神弄鬼!」

  許格反應過來,無法搶救,卻可以攻向薩來儀,逼薩來儀收手,讓鬼後有逃跑機會。

  此時許格離薩來儀剛好三丈,斬蛟刺去:「天師,手下留情!」

  出手卻感周身壓力非常,如背大山,如陷淤泥,劍鋒變得十分緩慢。

  緩慢得薩來儀只是緩緩伸出二指便穩穩夾住斬蛟劍鋒:「許門主,忘了我剛才跟你講的嗎?你此刻在我道境之內,沒有破境之力,又如何傷的了我。」

  「天師,請手下留情。」

  薩來儀並無出聲應承,奪去許格的斬蛟劍,然後許格就感覺身體在一股強大壓力之中,大到他無法動彈,唯有開口喊道:「鬼後快逃,除了景教月王沒人是他對手。」

  其實他也不確定景教月王是否能戰勝薩來儀,但在領略了道上之境後,也就只有破與不破,沒有所謂的招式了。

  至少景教月王的力量比他、魏無是、九方長鯨都要強,卻有破的可能。

  秋山聽到景教月王四字,表情動容,或許月兒師姐,只是在她塵世白白耗費光陰數十年……

  罷了,人都沒到,一切都是憑空猜想,扭頭朝鬼後所生那團森霧望去。

  十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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