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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溫柔一面

  第19章 溫柔一面

  謝傅笑道:「我從那山野疙瘩出來,孤陋寡聞,那比得起小秋姐你見多識廣。」

  小秋淡淡道:「以後我每次出來,定是要把針把線給備在身上。」

  謝傅好奇問道:「為什麼?」

  小秋白了謝傅一眼,「見到你先把你嘴給縫起來。」

  謝傅哈哈大笑起來,「只怕我不說話,小秋姐又要說我像個啞巴,問上三句應不上一句來。」

  小秋特意看了謝傅一眼,「真的!還不如以前,你可知道這張嘴多能惹禍,你遲早要死在你這張嘴上,要活的久一點,勸你早點把舌割掉。」

  謝傅笑道:「割了倒是無妨,就怕小秋姐以後沒個知心人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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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秋聞言連啐,「呸呸呸,你個激心人,還知心人!」

  在這澹臺府唯有小秋讓謝傅感到格外親切,不由自主的就想和她多說幾句話。

  兩人說著話,小秋突然停下腳步來。

  謝傅一看,卻是到了一處院園門口,月洞園門,上方寫了微和園三個字。

  小秋道:「到了,你進去吧。」

  謝傅一愣,「你不帶路嗎?」

  小秋搖頭,「你……」

  小秋說著突然唉的嘆氣一聲,「你自求多福吧。」說完步伐匆匆離開。

  謝傅見小秋表情突然變得嚴肅,只覺這微和園就是龍潭虎穴,有什麼不好的事在等待自己。

  他也是屢次經歷生死的人,既來之則安之,闊步走進院園。

  入園便覺翠茵連碧入目,清幽雅靜入心。

  謝傅一路沿著彎彎曲曲的石逕行走,並沒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倒是靜的蕭然。

  夕陽幾與地平線齊平,大約還有一刻鐘就天黑了。

  陽光穿過林蔭,透過屋檐亭台,斑駁的灑在池水上,在綠波染上了陸離光怪的顏色。

  暮靄微生,煙痕淡沱。

  謝傅停下腳步來,感受這夢裡水鄉的夕陽。

  蘇州,我來了。

  黃昏,我來了。

  ——傅,蘇州的黃昏美嗎?

  ——不知道,到時候跟師傅一起看的時候就知道了。

  ——傅,師傅要走了,我好想和你在蘇州有個家,我好想陪你看夕陽。

  ……

  想起師傅,交叉斷續的回憶,謝傅忍不住眼眶微微有點泛紅。

  笑了笑,自嘲一句,五年也不是太久。

  在此之前他要想方法解開師傅身上的三道秘篆,同時為師傅報仇。

  忽聽銀鈴般動聽的歌聲傳來:「西邊梨花東邊桃,白的雲來紅的雨;紅白爭嬌,雨落雲飄;東海龍女,偷了半年桃,西池王母,怒挖明珠苗……」

  卻是用地道接地氣的吳儂軟語唱來,聲音細細軟軟,玉潤輕靈。

  謝傅只覺比銀鈴鶯兒都要加倍的甜美,一顆魂兒立即跟著聲音飄去。

  循聲行去,只見一個白裙女子站在欄橋中間,背對著人倚紅欄。

  一襲煙水望仙裙,純淨溫婉,裙衣柔和的裹著她纖柔的身軀,如澄白的水波在她肌身流淌。

  腰間束系一條衿帶,勾勒出女子纖細柔弱的腰肢,徐風輕輕漾動的裙擺下,一雙白綾繡鞋。

  夕陽的霞光映照在這道窈窕婀娜的皎潔素影身上。

  此情此景,便是謝傅心中那煙水柔情的蘇州女兒家,不禁怦然心動,對著這白衣女子輕喚一聲,「小娘子。」

  修長的鵝頸扭了過來,一雙美眸,盈著水潤,如同脈脈含情。

  謝傅見了這俏美的鵝蛋臉,表情卻如同見了鬼一般,失聲道:「小姐!」

  還真的把謝傅給嚇到了。

  在他印象中,澹臺鶴情盛氣凌人,冷若冰霜。

  可剛才這道白色背影卻讓他感覺溫柔到骨髓去。

  如此反差,謝傅怎能不吃驚。

  澹臺鶴情剛才沉浸在回憶中,都忘了這小白臉要來,大概感覺到自己心境變化,澹臺鶴情只瞥了一眼,就臉紅扭過頭去。


  澹臺鶴情背影略顯清冷,謝傅駐步丈許,也不涉近一步。

  兩人均是無聲,任時間一息一息流淌。

  謝傅的耐性很好,就算這樣站到天黑,站在深夜,他也可以。

  看樣子驕傲的澹臺鶴情是不打算先開口了,或許她已習慣別人對她低眉順眼。

  謝傅先出聲輕輕喚了一聲:「小姐。」

  「小秋說,你要我給你道歉認錯?」

  澹臺鶴情說著,輕輕咳嗽起來,優美的脊背也隨著輕輕顫抖,裙擺盪起的漣漪就像江南煙雨一般。

  這讓謝傅有種錯覺,她只是個柔弱的女子,柔弱到需要別人的呵護,讓人很想從背後輕輕摟抱她。

  謝傅是個男人,是一個內心溫柔而克制的男人,也是一個有野性的男人,這份柔弱到無堅不摧的美,讓他很有愛護的衝動。

  自古英雄難過美女關,何況他算不上英雄。

  見謝傅久久沒有回應,澹臺鶴情回頭,冷笑譏諷道:「怎麼?敢說出來,卻不敢承認?」

  看著她盛氣凌人的俏臉,謝傅臉暗暗一紅,心虛應道:「是的!」這種心虛並非他不敢承認,而是他對澹臺鶴情有了歪念,心頭突突跳的有點快,如同十五六歲的靦腆少年一般。

  「我不會跟你道歉認錯!」

  澹臺鶴情直接闡明了自己的態度。

  當然他如果不是太笨的話,應該知道自己將他叫到這裡,就是有另外一種比較委婉的解決方式,他只稍微向自己服一下軟,事情就過去了。

  這已經是她極大的寬容饒恕了。

  謝傅卻笑了笑,妥協服軟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

  澹臺鶴情不知道是不是認為謝傅不夠聰明,提醒道:「還記得我們的半月賭約嗎?」

  謝傅應道:「記得。」

  澹臺鶴情冷笑道:「那你還記得你剩下多少天嗎?」從昨天到現在,他已經足足浪費了兩天。

  謝傅一笑,「東西還在呢,等你來閹掉。」

  澹臺鶴情聞言,狠狠瞪了謝傅一眼。

  謝傅沒有感受到她的兇狠,卻注意到她眼角的淚痕。

  她剛才哭過!

  他難以相信這個女人也會有落淚的一面。

  該不會是因為我吧。

  很快就否定這個可能,她應該是想到什麼傷心的往事吧,如他剛才想到師傅,悲傷沖腔。

  謝傅看著這張美麗卻露出冷冰冰表情的臉,這讓她眼角淡淡的淚痕,越顯悽然。

  謝傅眉頭微微皺彎,掛在嘴角的微笑也慢慢消失,眼裡透著惻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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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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